松材线虫病防治存在问题分析

李永先 华宝松 巫建军 朱明坤 项作周

(遂昌县生态林业发展中心，浙江 遂昌 323300)

松材线虫病(PineWiltdisease，PWD)又称松树枯萎病，是由松材线虫(Bursaphelenchusxylophilus) 侵染松树(Pinus)，破坏其水分输导过程，导致松树迅速枯萎死亡[1]，是一种具有毁灭性的森林病害。该病传播迅速、致死率高、防控难度大，松树一旦感染此病最快40 d就会死亡，目前尚无有效药物可治[1-3]，危害树种几乎扩展到所有的松科植物[4]。遂昌县2011年传入松材线虫病后，病害发生不断扩展蔓延，造成松树大量死亡[3]，2019年被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公布为松材线虫病疫区[5]，该病害已经成为当地近年来发生最严重的自然灾害。目前针对松材线虫病发生与防治技术方面的研究有较多报道[4]，但对综合防控结果导向研究报道较少。该文以遂昌县松材线虫病发生情况为例，分析了松材线虫病防控策略上可能存在的一些问题，为当前及今后一段时间政府和林业主管部门制定疫情防控策略提供参考。

1 材料与方法

1.1 遂昌县基本概况

遂昌县位于浙江省西南部，钱塘江、瓯江上游，是我省重点林区县，地处 118°41′-119°30′ E， 28°41′-28°49′ N，属亚热带季风气候，温暖湿润，四季分明，全年无霜期250 d。年平均气温16.9 ℃，极端最低气温-9.7 ℃，极端最高气温40.1 ℃；年平均降水量1 510 mm，年平均雨日170 d，年平均蒸发量1 295 mm；年平均日照时数1 848 h。全县林地面积22.169 0万hm2，占土地面积的87.3%，森林覆盖率为83.47%；有松林11.001 6万hm2，占有林地面积的49.63%，松林中松树纯林0.871 1 万hm2，占松林面积的7.92%，松阔混交林10.130 5万hm2，占松林面积的92.08%，松科植物以马尾松和黄山松为主。境内有九龙山自然保护区，国家矿山公园-遂昌金矿、国家4A景区-南尖岩、神龙谷等，生态地位重要，森林、人文旅游资源丰富。

1.2 数据收集

2011-2020年疫情发生乡镇、发生面积和病死松树数量等数据均来自遂昌县森防业务部门当年秋季普查资料；防治经费、治理策略措施来自该县政府部门的实施方案、工作总结、绩效评价资料和其他业务材料等。

1.3数据统计与分析

采用Excel 2013软件统计2011-2020年遂昌县松材线虫病疫情数据，采用统计分析方法对统计数据进行分析。

2 结果与分析

2.1 发生情况

截止2020年底，全县共有妙高、云峰、新路湾、北界、大柘、石练、王村口、濂竹、三仁、垵口、应村、焦滩等12个乡镇和牛头山林场，126个行政村，2 337个小班发生松材线虫病疫情，发生面积12 255.12 hm2，占全县松林的11.14%，病死松树数量为193 703株，见表1。与2019年相比，新增疫点乡镇3个，发生面积和病死松树数量同比增长123.32%、103.79%。

2.2 疫情空间分布

全县20个乡镇、4个国有林场和九龙山保护区中，有12个乡镇和牛头山林场发生松材线虫病，见表1，发生区占行政区域总数的52%，形成了以县城周边妙高、云峰、新路湾、濂竹、三仁等5个乡镇和牛头山林场组成的重灾区，在防治区域上属一般防治区，并逐渐向中西部、南部和北部的重点防治区大柘、石练、焦滩、王村口、垵口、北界、应村等乡镇扩展，已对“天工之城”大柘、石练、金竹、湖山4个乡镇构成威胁，见图2。疫情发生4a(年)以上疫点中，三仁病害发生面积占当地松林面积的10.6%，新路湾、濂竹已占30%以上，云峰37.07%，妙高接近50%，病死松树占全县总量的96.58%，其中妙高(40.8%)、云峰(42.8%)、新路湾(4.46%)、三仁(4.1%)、濂竹(3.22%)。其它疫点乡镇(北界镇除外)及牛头山林场面积发生率均在8%以下，病死松树均占全县总量的2%以下，见表1。黄沙腰等8个乡镇、3个国有林场和九龙山自然保护区，松林面积为47 704.4 hm2，占全县松林的43.36%，病害还没有发生。

表1 遂昌县2020年松材线虫病发生情况

图1 遂昌县松材线虫病空间分布

2.3 松材线虫病防治存在的主要问题

2.3.1 历年疫情变化

反应出早期防控治理能力缺陷，未形成有效防控体系，错失了防治黄金窗口图2显示：2011-2014年，疫情发生一直处于缓慢增长阶段，新增1个疫点(云峰)，发生面积和病死松树数量分年度为2011(243.07 hm2、288株)、2012(220.53 hm2、290株)、2013(396.67 hm2、908株)、2014(380.6 hm2、926株)，年均增长率分别为16.12%、47.60%。这一时期是扑灭疫情的最好时机，每年病死松树数量一直在1000株以下。2015年就成了重要的窗口转折期，发生面积增至538.26 hm2，病死松树数量为3 473株，与2014年相比同比增长41.42%和275.05%。并从2016年开始疫情突然加重爆发，每年都呈跳跃式增长，发生面积、病死松树数量由当年的1 116.1 hm2、4 865株，分别增至2020年的12 255.1 hm2、193 703株，年均增长率分别为82.03%、151.20%。说明单独的疫木除治不能真正解决问题，经过持续数年的虫源基数积累，疫情就呈几何倍爆发增长。

图2 遂昌县2011-2020年松材线虫病发生趋势

2.3.2 新疫点发生呈现老疫点早期特征

疫情发展更快，基数增长级更高，人为传播概率大统计分析2a内发生疫情乡镇发生面积和病死松树数量，见图3显示：2019年新发生疫点乡镇北界、大柘、石练、垵口发生面积在60～90 hm2之间，病死松树数量均在650株以下，但北界占比最大，占病死松树总量的68.75%，大柘16.53%，石练8.9%，垵口5.61%。2020年，北界发生面积扩展迅速，发生面积达897.33 hm2，同比2019年相比增长913.59%，大柘266.53%、石练227.07%、垵口436.71%；病死松树数量同比增长北界192.76%、大柘120.13%、石练569.77%、垵口805.66%。应村、王村口、焦滩等新疫点乡镇发生面积均在100 hm2以上，病死松树数量占病死松树总量应村16.64%，王村口4.5%，焦滩3.62%。而据了解，以上疫点乡镇农村均存在存放松疫木薪材的习惯，王村口镇疫情发生是从该镇一处木材加工厂附近开始的，人类的经济和物流等活动是松材线虫长距离传播扩散的主要因素[6]，人为传播已成该县近2年来疫情迅速扩展的重要原因。

图3 新疫点发生面积和病死松树数量

2.3.3 分类治理疫情乡镇演变显示不同疫点之间治理效果差异显著

对重点保护区实行常年监测，一发现死树即取样送检，并清理干净，一旦发生疫情即进入重点除治区名列；对重点除治区采取“点清工”方式清理干净死松树，并对伐根施药覆膜处理；对一般防治区实施全面清理病死松树，伐根剥皮、直径1 cm以上枝桠清理干净。统计分析遂昌县分类治理疫点乡镇变化，见表2。显示：疫情达10 a疫点为妙高，8 a为云峰，5 a为濂竹，4 a为新路湾、三仁，2 a为北界、大柘、石练和垵口，1 a为湖山(2018年拔除疫点)、应村、焦滩和王村口，在地域上疫情呈放射状由妙高逐渐向周边乡镇扩展。

2017年，新路湾、三仁、湖山首次为该县新增疫点乡镇，疫情发生面积和病死松树数量分别为新路湾(429.5 hm23、864株)、三仁(1.87 hm2、12株)、湖山(201.67 hm2、149株)。2018年，湖山乡进入重点保护区名列，新路湾镇、三仁乡两地疫情却越来越重，发生面积、病死松树年均增长率分别为50.83%、115.46%和317.75%、771.21%，见表3。

表2 遂昌县分类治理疫点乡镇变化

表3 新路湾、三仁疫情发生情况

3 结论与讨论

遂昌县松材线虫病发生与治理，其实就是全省乃至全国的一个缩影，非常具有代表性。早期没有及时扑灭疫情，导致了后期快速增长，近5年来疫点数量增加了10个，发生面积增长了10倍，病死松树数量增长了近40倍，病死松树清理资金由2016年的96.734万元增长至2020年的1 918.5万元，年均增长率为111.03%。近年来遂昌县松材线虫病防治遵循国家林业和草原局2018年修订的《松材线虫病防治技术方案》规定，采取了病害检疫和疫情监测、疫木除治为核心，媒介昆虫防治等为辅助措施，可惜的是没有将病害防治作为一场战役来准备，在防控运行机制上存在诸多漏洞，如果继续按照原来的防控思路和实际操作[3]，病害发生将会迅速扩散，大面积流行不可避免，一场生态灾害就会演变为生态灾难。因此必须重新审视当前疫情防控策略，要从优化顶层设计、防控运行机制保障和防治技术措施上入手，勇于创新、有所突破，达到综合防控病害目的。

3.1 优化防控策略顶层设计

当前，防止松材线虫病传入非发生区是当务之急，在全面实施老疫点乡镇疫木清理的前提下，要将防控工作重心向2年内发生疫情的7个疫点乡镇转移，严密监测各发生点位的疫情变化，特别是疫情增速较快的垵口、石练、王村口等乡镇以及与非发生区的结合部，必须采取强有力措施开展疫木除治，积极辅以媒介昆虫防治手段，从外向内进行强力压缩，逐渐缩小疫情范围，最终实现疫点拔除目标，减轻毗邻乡镇的防控压力，同时也要防止人为传播事件发生，杜绝疫情二次扩散。

3.2 构建严密防控运行机制

要将各级政府、各部门和行政村纳入疫情防控管理范畴，明确各级工作职责，落实主体责任，实行谁负责、谁主责、谁落实机制，有效构建松材线虫病防控管理的长效制度和政策机制，从制度上保证疫情防控工作成效[7]，形成高效运行的闭环工作机制。在执行中要坚决果断，依法依章行事，严肃实行责任倒查与责任追究制度，防止各地在疫情防控上出现偏差，从根本上保障作为病害防治核心措施的病害检疫、疫情监测、疫木除治的有效开展。

3.3 全面实施综合防治技术运用

要充分明晰松材线虫、松褐天牛(Monochanmusalternatus)和松树三者之间生物学联系构成的松材线虫病的侵染循环[8-9]，是当前松材线虫病防治工作关键问题所在。在全面加强病害检疫和疫情监测的基础上，疫木除治是非常关键的环节。做到常年清除病死疫木及其枝桠，并迅速销毁，切断侵染源头，是降低媒介昆虫松褐天牛虫口密度最直接有效的根本措施，在新发生地段，显得尤其重要。有研究表明，当松褐天牛种群数量控制在一定的阈值之下，松材线虫的侵染不会引起松树死亡，且随着松褐天牛种群数量的下降，松材线虫病的扩散蔓延速度也随之降低[10]。

当然，我们也必须看到，遂昌县是属于典型的山区县，山地海拔起伏大，一些坡地还非常险峻，常人难以到达，如果仅靠人工除治疫木显然不太现实，而且山上施工作业毕竟比不上田间管理容易，还有加上人与人之间素质差异，一旦发生砍倒的疫木没有清理下山，疫情防控就等于前功尽弃。因此，在一些疫木除治山场，特别是山高路远、地势陡峭和与非疫情乡镇结合部，实施媒介昆虫化学防治就显得非常重要，而且是必须做的事情。化学防治是常用的防虫手段，在防治松褐天牛的实践中广为应用[11-12]，是进一步降低松褐天牛虫口密度的有效措施，也是控制松材线虫病的关键环节[13]，能够有效降低松材线虫病自然扩散蔓延的风险[14]。应根据遂昌县松材线虫病发生特点和分布区域，选择在关键敏感的重要区位，如重点除治区边缘与重点保护区交界区域、一般防治区边缘与重点除治区交界区域，进行化学药物喷洒作业，施药面积在333.333-666.667 hm2之间，在每年松褐天牛羽化期内进行2次喷洒化学防治，药物首选药效持续时间长、高效、对人畜低毒的环境友好型产品，施药方式要克服人工防治不到位的缺陷，尽量采取无人机或直升机飞防作业，可以大量降低媒介昆虫密度，减缓发病进程，且用药成本较低。

松材线虫病防治是一世界性难题[15]，但各地都在积极努力探索有益的防治方式方法，都将松材线虫病防治作为一场长期的战役来准备。厦门市从2002年至2007年实施了6年的松材线虫病持续控制技术，枯病死松树呈极显著下降[16]，而该县湖山乡前几年的防控措施，对阻断病害发生蔓延起到了决定性作用，值得深入研究探讨。因此一定要树立松材线虫病可防可控思想，坚持正确科学的防控策略，加强县市、部门之间联防联控，持之以恒，经过连续数年高质量地对病死松树的强力清理，对媒介昆虫虫口数量进行强力压制，遂昌县松材线虫病蔓延趋势就一定可以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