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缀桥 杨逢珉 刘蕴逸
随着逆全球化思潮在一些国家涌现,保护主义、单边主义抬头,加之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蔓延,国际经贸合作正面临巨大挑战。多边贸易体制是国际经贸合作的基石,“一带一路”合作机制丰富了多边贸易体制的实践,而《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是对多边贸易体制的有益补充。东南亚国家联盟(1)东南亚国家联盟成员国有:文莱、柬埔寨、印度尼西亚、老挝、马来西亚、缅甸、菲律宾、新加坡、泰国、越南。(ASEAN,简称东盟)在我国“一带一路”和RCEP合作机制中占有重要地位,是我国对外经贸发展的关键性合作伙伴。
东盟成立于1967年,时值第一次区域经济一体化浪潮,是较早成立且内部成员关系密切的主要区域经济一体化组织之一。自2002年11月《中国与东盟全面经济合作框架协议》签订以来,中国与东盟间的合作领域不断扩大,经贸合作越来越紧密。2020年第一季度,东盟超越欧盟成为我国最大的贸易伙伴,与东盟国家间的贸易合作成为我国对外贸易长期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
近年来,在我国与东盟的进出口贸易中,拉动我国出口额增长的一大要素是集成电路产品出口的增长,拉动幅度达3.3%。(2)数据来源:海关总署2020年第一季度货物贸易进出口数据。以集成电路产品为代表的高技术产品,在中国与东盟的经贸合作中,体现出了对双边贸易结构的持续性优化作用。统计数据显示,2014年我国高技术产品对东盟地区的出口额为1243.86亿美元,而2018年已增至1785.24亿美元,出口的增长速度显著。(3)数据来源:基于UN Comtrade数据库的数据计算而得。中国对东盟的出口结构由以资源型产品为主,转向以高技术产品等技术密集型产品为主,而高技术产品出口结构的优化是促进我国和东盟各成员国贸易合作深化的关键因素之一。
基于以上考虑,本文利用2005-2018年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UN Comtrade数据库)1996版HS6分位贸易数据,对中国高技术产品出口东盟各成员国的特征进行了研究。首先,依托三元边际框架,对中国高技术产品出口东盟各成员国的变化率进行扩展、数量、价格边际的分解,结合非参数估计核密度图,考察三元边际的动态演进过程;在此基础上,利用非参数S-W检验,从微观视角探究高技术产品对不同国家出口的动力来源;最后,进一步将样本时间段分为两个阶段,即以2010年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CAFTA)的全面启动为分界点,深入剖析出口边际对出口增长的整体贡献及CAFTA成立前后拉动出口增长的主要因素,在此过程中探究CAFTA的建立对我国高技术产品出口贸易的作用。本文为进一步扩大中国高新技术产品对东盟各国的出口规模、优化产品出口结构提出政策建议,以期对“一带一路”和“RCEP”背景下中国高技术产品出口的未来发展起到一定的借鉴意义。
目前,使用三元边际方法研究出口增长的问题已引起学术界的高度重视,国内外学者就该问题展开了较为丰富的讨论。与本研究直接相关的文献主要集中在以下两方面:
一是关于出口边际分解的研究。基于Melitz(2003)[1]提出的企业异质性贸易模型,一国出口的增长可以分解为两个方向:产品种类的增加和消费量的增加,即出口的扩展边际和集约边际。国内外学者关于二元边际的研究较为深入,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层面: 国家层面 (Felbermayr 和Kohler,2006;[2]Helpman 等,2008[3]) 、企业层面 (Lawless,2010;[4]钱学锋等,2013[5]) 和产品层面(钱学锋和熊平,2010;[6]王绍媛和李国鹏,2016[7])。随着二元边际理论不断完善,并广泛应用于贸易实践,出口边际方法已成为解释进出口增长变动的主流方法。为了更深入探究一国的进出口模式,Hummels和Klenow(2005)[8]在二元边际的基础上,将集约边际进一步分解为数量边际和价格边际,即将出口增长分解为三个方向:种类的变化(扩展边际)、价格的变化(价格边际)和数量的变化(数量边际)。随后,国内外众多学者从多角度利用三元边际方法对出口增长率进行了分解。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向:利用三元边际方法对进口变化率的分析(曹亮等,2014;[9]魏浩和郭也,2016[10]);利用三元边际方法对出口变化率的分析(翁润和代中强,2017;[11]黄先海等,2016;[12]黄新飞等,2017;[13]魏昀妍和樊秀峰,2017;[14]田聪颖和肖海峰,2018[15]);基于特定行业对一国产品的出口变化率的分析(钟建军,2016;[16]李勤昌和钱思源,2017;[17]冯正强和刘婉君,2019;[18]刘雪梅等,2019[19])。
二是关于出口增长动力的研究。施炳展等(2012)[20]基于2001年和2007年中国与140个国家的出口数据分解为三个边际,并结合Hummel等(2005)[8]的分析方法,从静态角度分析并认为中国的出口增长主要是数量边际作用,其对出口增长的贡献率约70%。戴翔(2013)[21]则通过1998-2011年间中国服务贸易出口的价格边际、扩展边际及数量边际的测算,发现中国服务贸易出口具有典型的粗放型特征,其增长主要依赖于数量边际的增长,价格边际和扩展边际的贡献较小,并进一步结合三元边际动态发展状况,得出上述情形有加剧发展之势。相对于运用三元边际方法对一国总体进出口进行增长动力来源的研究,国内外学者较多聚焦于某一特定行业分析三元边际在出口增长中的贡献情况。Sun和Li(2018)[22]基于2000-2015年中国对东盟农产品的出口数据,结合三元边际分析方法,研究发现自CAFTA正式成立以来,中国对东盟农产品出口已经从“品种多,价格低,数量少” 的方式转变为“品种少、价格高、数量大”的方式。刘雪梅等(2019)[19]、李亮等(2019)[23]则在上述研究基础上,结合非参数检验K-S估计更为精确地判断了特定行业出口三元边际对出口增长率的贡献程度。
以上相关中外文献构成了本文的研究基础,通过梳理发现,部分文献对三元边际贸易增长方式的研究已有一定基础,但仍存在进一步深入探讨的空间。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在研究对象选取上,虽然越来越多的文献聚焦于某一类产品出口三元边际现状及其影响因素的研究,但基于三元边际对出口增长贡献程度的研究较少,涉及高技术产品对东盟各成员国出口三元边际现状及其贡献程度的研究尚未深入。
其次,在研究的过程分析中,已有研究倾向于从静态视角对产品出口三元边际进行广泛的探索,却忽略了出口产品基于不同阶段针对不同出口对象国三元边际动态演进特征的分析。
最后,在研究方法选择上,目前,仅有个别文献运用非参数估计方法探究扩展边际、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对出口增长率的贡献,且这些文献均选择非参数K-S方法进行检验,该方法通常适用于大样本检验,在小样本分析中使用该方法则会引致结果产生偏误。
本文借鉴范爱军和常丽丽(2010)[24]和李彬彬(2017)[25]的方法,依照2000年版《中国高新技术产品出口目录》,将高技术产品分为九个类别:生物技术、生命科学技术、光电技术、电子技术、计算机集成制造技术、材料技术、航空航天技术、计算机与通讯技术、其他技术。由于2000年版的《中国高新技术产品出口目录》与UN Comtrade数据库1996版HS6分位码匹配度最高,因此,本文以1996版HS 6分位码为基础,将其与高技术产品的界定编码逐一匹配,整理出高技术产品的细分产品目录(详见表1)。
表1 高技术产品范围
1.三元边际的分解
(1)
其次,可以把扩展边际和集约边际分别定义为:
(2)
集约边际虽然能反映既有出口产品种类出口额变化情况,但并不能体现其出口规模的改变主要是受价格变化的影响还是受数量变化的影响。本文根据Ivus(2015)[26]的研究进一步将集约边际分解为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的乘积,如公式(3)所示。
(3)
价格边际可以表示为:
(4)
(5)
(6)
最后,综合上述研究,本文将出口比率分解为三个边际,如公式(7)所示。
(7)
2.三元边际对出口增长的贡献率
考虑到高技术产品在不同阶段对东盟各成员国的出口规模会有所变动,不同阶段的增加动力也存在变化的情况,本文借鉴施炳展(2011)[27]、Gao等(2014)[28]、刘雪梅和董银果(2019)[19]的做法,从动态的角度测算扩展边际、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对高技术产品对东盟各成员国出口增长的贡献率,如公式(8)所示。
(8)
(9)
(10)
在公式(8)中,S表示出口增长值,对公式(10)取对数,本文将出口增长率分解为扩展边际增长率,价格边际增长率和数量边际增长率,如公式(11)所示。
gS=gEM+gP+gQ
(11)
因此,扩展边际、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的贡献率就是每个边际的增长率除以出口总体变化率,如式(12)所示。
(12)
为了更好地分析中国高技术产品对东盟各成员国出口增长的动力来源,本文首先使用核密度估计图分析扩展边际、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在2005-2018年的动态演进情况,在此基础上,利用非参数S-W检验对拉动出口增长的出口边际进行统计分析,最后,解析高技术产品出口三元边际在不同时间段内对东盟各成员国出口增长的不同贡献程度。
就扩展边际而言,由图1可以看出,我国高技术产品对东盟各成员国出口的扩展边际在 2005-2018年间的增长较大,且为多峰分布。首先,扩展边际在14年间的总体趋势向左移动,说明出口扩展边际最大值有所下降,通过和原始数据的比对发现,是由各成员国中扩展边际值最大的新加坡其值逐年下降造成的。其次,图像左侧出现14年间的最高峰,且最高峰呈现三个高度,说明扩展边际主要集中在0.03附近增长; 2005年扩展边际集中在该值附近的国家数量大于2007年和2008年的数量,而2006年、2009-2018年扩展边际集中在0.03附近的国家数量相对较少。再次,扩展边际的分布从相对分散至相对集中,说明我国对各成员国出口扩展边际的差异逐渐缩小。
图1 中国高技术产品对东盟各成员国出口扩展边际核密度动态演进图
就价格边际而言,由图2可以看出,除2006年外,我国高技术产品对东盟各成员国出口的价格边际在2005-2018年的分布较为集中。其次,除2006年外,其余年份对各成员国出口的价格边际的最高峰均出现(1.00,1.30)之间,表明我国对各成员国出口的价格边际多数聚集在(1.00,1.30)区间中。其次,价格边际在14年间增长较大,并没有呈现明显的演进趋势。
图2 中国高技术产品对东盟各成员国出口价格边际核密度动态演进图
就数量边际而言,由图3可以看出,我国高技术产品对东盟各成员国出口的数量边际在 2005-2018年的增长显著,且在多数年份呈现双峰分布。首先,数量边际在2005-2007年呈现向右移动的趋势,2008-2018年呈现向左移动的总体趋势,说明数量边际在14年间对各成员国出口的差异出现了扩大至缩小的变化。其次,横轴左侧出现14年间的最高峰,且最高峰呈现三个高度,说明数量边际主要集中在0.25附近增长;2005年和2006年数量边际集中在该值附近的国家数量大于2007年和2008年的数量,而2009-2018年数量边际集中在0.25附近的国家数量相对较少。再次,数量边际在14年间的总体趋势向左移动,说明原本对我国高技术产品进口额较大的国家,在14年间我国对其出口额萎缩明显,导致数量边际下降显著。
图3 中国高技术产品对东盟各成员国出口数量边际核密度动态演进图
在对中国高技术产品对东盟各成员国出口三元边际动态演进可视化的基础上,为了进一步探究2005-2018年出口增长主要的动力来源,本研究运用非参数S-W检验从单因素和双因素层面来分析扩展边际、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对出口增长的拉动作用。
首先,将公式(10)重新构造,如公式(13)所示。
(13)
表2 三元边际单因素、双因素非参数S-W检验统计的显著性
在高技术产品对文莱、柬埔寨和缅甸的出口中,根据单因素模拟可知,价格边际的渐近显著性均低于0.01水平,即拒绝f(x)等于g(x)的原假设,说明价格边际构建的g(x)分布显著不同于实际f(x)的分布,而和扩展边际或数量边际构成的g(x)分布的渐近显著性均高于0.01水平,表明扩展边际、数量边际是中国高技术产品对文莱、柬埔寨和缅甸出口中的动力来源。结合双因素模拟分析可知,在对文莱和柬埔寨的出口中,扩展边际和价格边际这一组合的显著性水平低于0.01,而扩展边际和数量边际、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这两组组合的显著性均高于0.01,由此说明,扩展边际和数量边际、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对出口增长的拉动作用突出,而扩展边际和价格边际这一组合的拉动作用有限。在对缅甸的出口中,扩展边际和价格边际、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的作用突出,扩展边际和数量边际的作用微乎其微。
在高技术产品对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菲律宾、新加坡、泰国和越南的出口中,根据单因素模拟可知,扩展边际、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在中国高技术产品对上述六国的出口增长中均具有显著贡献。结合双因素模拟分析可知,扩展边际和数量边际、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扩展边际和数量边际对出口增长的共同拉动作用突出,这也印证了单因素模拟的结论,即三元边际在高技术产品对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菲律宾、新加坡、泰国和越南的出口中均起到了明显的推动作用。
在高技术产品对老挝的出口中,根据单因素模拟可知,数量边际是拉动出口的关键因素,这也表明,高技术产品对老挝的出口品种较为单一。根据双因素模拟可知,扩展边际和数量边际、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扩展边际和数量边际对出口增长的共同拉动作用十分薄弱,无法形成联合拉动作用带动出口增长。
本文在运用非参数S-W检验分析扩展边际、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对出口增长拉动作用的基础上,进一步将样本期分为两个阶段,即以2010年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CAFTA)的建立为分界点,2005-2009年为一个样本期,2010-2018年为另一个样本期,从而基于不同样本期更为精准地考察我国高技术产品对东盟各成员国出口三元边际对出口增长贡献率的大小,汇总如表3所示。
表3 不同的样本期内三元边际的增长率及对其对出口增长的贡献率(%)
我国高技术产品对文莱、柬埔寨、老挝、缅甸与越南出口增长率在两个样本期均为正。在CAFTA成立之前,扩展边际和数量边际的增大是拉动高技术产品对文莱、老挝、缅甸与越南出口增长的主要因素;而中国对柬埔寨出口的增长主要取决于数量边际的变化,既有出口产品种类销售数量的增长成为了拉动出口的主要因素;扩展边际、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的增长共同作用了我国高技术产品对马来西亚出口的增长。自CAFTA成立以来,扩展边际和数量边际在高技术产品对文莱、柬埔寨、老挝、缅甸、越南的出口增长中均起到了关键作用,出口呈现“品种多、数量大”的特点。
我国高技术产品对马来西亚、新加坡与泰国的出口增长率在两个样本期均为负。在CAFTA成立之前,扩展边际、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的下降共同作用了我国高技术产品对马来西亚和泰国出口的萎缩;扩展边际和价格边际的下降导致了对新加坡高技术产品出口的下滑。自CAFTA成立以来,三大边际的负增长共同导致了对马来西亚出口规模的缩减;扩展边际和价格边际的大幅下滑则是导致高技术产品对新加坡出口萎缩的关键因素,但数量边际的影响更为突出;就泰国而言,价格边际的显著增长导致数量边际的急剧下降,两者共同作用于出口规模的萎缩。
在两个样本期内,我国高技术产品对印度尼西亚出口的增长率由正转负,对菲律宾出口的增长率由负转正。在CAFTA成立之前,高技术产品对印度尼西亚出口的增长主要受扩展边际和数量边际的影响;而对菲律宾的出口的萎缩主要受扩展边际和价格边际的影响。自CAFTA成立以来,既有出口产品种类出口规模的萎缩是导致高技术产品对印度尼西亚出口由正转负的主要因素;而高技术产品对菲律宾出口的增长主要受价格边际和数量边际的影响,“价格低、数量高”成为拉动出口扩大的关键因素。
基于前文的实证研究,本文得出以下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首先,从核密度估计图呈现出的三元边际动态演进情况来看,样本期内我国高技术产品对东盟整体出口的扩展边际增长较大,而对东盟各成员国之间的差异逐渐缩小,说明我国高技术产品对东盟整体出口的种类逐年丰富,且对各成员国出口的种类趋向一致;除2006年外,价格边际在样本期内的分布较为集中,说明对东盟整体出口的产品价格趋于一致;数量边际在样本期内则整体呈现向左移动的趋势,说明原本进口额较大的国家,在样本期内我国对其出口额萎缩明显。
其次,从对三元边际单因素和双因素的非参数S-W检验结果来看,在我国对文莱、柬埔寨和缅甸的出口中,种类、数量是动力来源,种类与价格组合的拉动作用有限;对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菲律宾、新加坡、泰国、越南的出口中,种类、价格、数量均是动力来源,种类与数量组合、价格与数量组合、种类与数量组合对出口拉动的作用均突出。这体现出我国高技术产品对东盟各成员国出口之间较大的差异性,说明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细致地提出政策建议。
最后,从CAFTA成立前后的两个样本期内,出口边际对出口增长的整体贡献程度来看,CAFTA成立前,我国对多数东盟成员国出口高技术产品的动力来源都是种类与数量,少数为其他情况,如柬埔寨仅是数量,菲律宾是种类与价格;CAFTA成立后,我国对多数东盟成员国出口高技术产品的动力来源转变为种类、数量和价格,少数为其他情况,如文莱仅是价格而菲律宾是价格与数量。而在对印度尼西亚、新加坡和泰国的出口中,出口规模的萎缩可能和三国的高技术产业在其出口中均占主导地位有关,例如集成电路占新加坡总出口额的18.9%、泰国的3.65%、印度尼西亚的0.31%,(4)数据来源:OEC数据库(https://oec.world)。以本文高技术产品范围中计算机集成制造技术分类下的HS847170(计算机硬盘驱动器)为例,新加坡和泰国分别是世界上第一、二位的制造国(5)数据来源:UNCTAD。,而近年来中国也成为该产品的制造大国,造成了同质化竞争,从而表明以“种类多、价格低、数量大”来扩大出口规模的方式不具有持续性。
为了进一步扩大中国高新技术产品对东盟各国的出口规模,提高出口潜力,根据研究结论,提出如下政策建议:
1.调整出口结构,加大自主创新力度,提高自主创新能力
CAFTA成立以来,中国对柬埔寨、老挝、马来西亚、缅甸、菲律宾和越南高技术产品出口增长的原因是种类更丰富、出口量更大。对这些国家来说,中国应根据各个国家的发展现状和市场需求,动态调整高技术产品出口结构。在扩大既有高技术产品出口规模的基础上,我国应加大研发力度,尝试出口新的产品种类。此外,可以对高技术产品生产企业提供研发补贴等专项资金支持,鼓励企业提高出口产品的附加值,丰富出口产品的种类。企业自身也应重视提升出口产品的技术创新能力,采取引进高素质科研人才、建立创新孵化基地、支持新技术的引进等措施,进一步支持出口高技术产品的技术创新。
2.重视产业同质性竞争问题,优化产品出口结构
中国与印度尼西亚、新加坡和泰国之间的产业同质性竞争是对高技术产品出口造成影响的因素之一,中国与上述三国同质性竞争主要体现在计算机硬盘驱动器产业(6)包括传统硬盘与固态硬盘,即HDD与SSD。。新加坡的硬盘驱动器产业一直处于领先地位,但以外国企业投资为主;泰国和印度尼西亚主要以代工为主;中国则逐渐从代工转向本土企业自主制造为主。从对比中可以看出,中国相较于上述三国,优势在于自主创新能力相对较强、研发资金投入量较大、产业链与价值链较为完备。从短期来看,我国应加大研发力度,持续优化产品生产方式,调整高技术产品的出口结构,提升我国出口产品的不可替代性。从长远来看,在中国的自主创新达到一定水平和规模后,可以尝试转变高技术对外贸易的发展思路,从高技术商品的出口转向技术和服务的出口,从而深化中国与东盟间的产业分工,发挥各自要素禀赋的优势,以实现互利合作、发展共赢。
3.依托“一带一路”和“RCEP”合作机制,共促中国与东盟高技术产业对接
随着“RCEP”协定的正式签署和在各成员国的加速批准生效,加之中国与东盟各成员国间“一带一路”框架下合作的深入,中国和东盟国家在高技术产品方面的经贸合作进一步加强,为我国产业升级提供了机遇。在管理制度上,可以在合作框架下,通过优化我国高技术产品的进出口程序、免除某些进出口商品的许可证、降低双方的技术壁垒和关税壁垒、采取差异化合作等策略实现更多的贸易创造。在政策上,可以鼓励各地政府与企业与东盟具体需求对接、与东盟产业结构对接、与东盟各成员国的多边合作机制和平台对接。通过借力合作框架,扩大高技术商品、技术和服务贸易的合作往来,有效释放中国与东盟各成员国间的贸易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