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露丹,李治堂
(北京印刷学院,北京 102600)
2020年随着新型冠状病毒的蔓延,各国经济尤其是以消费为主导的经济领域遭受重创,各个国家之间的矛盾被进一步激化,国际政治经济格局正在重新洗牌。在国内外形势严峻、国内主要矛盾发生变化的情况下,国家提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旨在推动经济内循环,扩大国内市场需求,培育新业态新模式,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同时深入推进供给侧改革,加强自主研发,提升供给质量,以创新为核心因素驱动产业升级。[1]在这个过程中,企业作为市场主体,应主动参与变革进行自我转型升级,全方位提升技术能力和服务水平,在变中寻求新的发展方向。
通俗地讲,国内大循环即指在国内市场范围内进行的产业链循环,商品在国内研发加工生产,再流入国内市场销售,产品加工环节所有供给均自给自足,不涉及国外产业链的任何环节;国际大循环则是指在经济全球化推动国际分工与合作的背景下,南非等技术相对落后的资源性国家提供原材料,发达国家提供核心的研发技术和芯片、终端服务器等关键零部件,中国等制造业发达的国家负责组装、加工和生产,生产出的商品最终在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等各国市场上销售并被消费的过程。
“循环经济”并不是一个新名词。这个概念最早由美国经济学家K.波尔丁提出,主要是指要把单纯消耗资源的线性经济转换成生态型资源循环经济。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中用产业循环来概括经济循环,他指出,资本只有通过循环才能够实现价值的增值。在循环过程中,货币资本不断转化为生产资本,再转化为商品资本,最后回到货币资本。资本家收回货币,才能展开新一轮的循环。因此,商品资本要实现自己的职能,必须将它的商品形式全部转化为货币资本形式,商品卖不出去,资本家收不回货币,资本循环就会断裂,这一环节在整个完整的产业循环中是最难实现的一环。也正因如此,马克思把这一过程称为“惊险的跳跃”。所以,若想实现资本的良性循环,企业必须优化其资源配置,协调好购、产、销的关系,使得各类资本处于不断的循环运动中,不断地提高经济效率,通过吸收活劳动来实现价值增值。这既是国家提出双循环发展格局的理论基础,也是市场经济永葆青春活力的内在逻辑。
双循环格局提出的另一理论依据是供应链和价值链理论。供应链是指生产及流通过程中,按其分工顺序将参与的上下游企业串联形成的网链结构。简单来讲就是产品从生产到销售的过程中,各企业通过精细化分工专注参与某一环节,这种专业化做法极大地提升了产品的生产效率。不难看出,深化国际供应链合作、构建大规模分工协同体系是未来全球经济追求高质量、高水平发展的必然选择。[2]价值链理论将企业在生产活动中的各个环节以是否创造新的价值来分类,只有真正创造价值的经营活动,才是企业价值链的“战略环节”。企业应该聚焦于真正带来价值增值的战略环节,在关键环节中实现技术突破,提升其经济附加值,从而为企业带来更多的经济效益。[3]
随着国内经济水平的不断提高,消费者需求逐渐向多元化、个性化、品质化方向发展。但国内市场仍以中低端供给为主,高端供给不足,产能结构性过剩,无法满足消费者需求。市场供需失衡的矛盾日益突出,昭示着中国主要矛盾发生了变化,经济进入了新常态发展时期。在这一阶段,中国不仅仅满足于经济总量的扩大,更要开始转变发展思维,追求更高质量、更平衡、更全面的可持续发展。另一方面,中国一直推行出口导向型的对外贸易政策,大力鼓励出口,通过出口创造外汇,极大刺激了经济的增长,贸易规模也一跃进入了世界前列,出口甚至一度占据了国民生产总值的50%以上。但贸易总量的提高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提高了中国的国际地位和经济影响力,另一方面也因为对国外市场过于依赖为国内经济发展带来了新的风险和隐患。目前,中国仍然处于全球价值链中低端位置,随着人力成本的提高,人口数量红利逐渐被削弱,以简单加工为主的对外出口的低附加值商品正在渐渐失去竞争优势。然而,在5G通信、集成电路等战略性领域中,中国仍然存在大量技术缺口,本土尖端科技产品的研发受制于国外关键零部件和新技术,供应链安全受到严重威胁。
因此,在国内发展动能转换、国际经济格局动荡的深刻时代背景下,中国提出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这既是适应国内社会主要矛盾变化、国际环境复杂深刻变化的迫切要求,也是当前和未来较长时期中国经济发展的战略方向。
消费是经济发展的基本动力,扩大内需的第一要义就是刺激消费。新冠肺炎疫情对国内经济造成一定冲击,为激发居民消费热情,北京、上海、杭州等城市在各个消费平台投放了上百亿元消费券,然而,消费券这种即时性的调控手段可以在短期内快速刺激消费使经济回暖,但整体社会需求不可能仅仅通过发放消费券完全实现,这也并不是扩大社会消费总量的根本手段,必须要从根本上寻找新的需求增长点,发挥消费对拉动经济的促进作用。
首先,政府需要积极作出回应。政府要出台相关政策来激励居民消费,通过个人所得税改革来提高居民可支配收入,增强大众消费能力和消费信心。中国是一个超级人口大国,并且贫富差距较大,中低收入人群占了一大部分。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近年来中国人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在不断上涨,且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幅一直高于城镇居民,这意味着存在一个尚未开发的具有巨大潜力的消费市场。因此,必须要进行收入分配改革,建立真正公平公正的收入分配体系,[4]让中低收入者能够享受到与其付出劳动相对应的收入分配成果,尤其是提高保障基本民生的工资水平,释放这一群体的消费潜力,从而提升人民整体的消费水平,经济增长才具有包容性和可持续性。
图1 2013-2020年中国城镇、乡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变化情况
其次,需要政府以公共价值为导向增加有效投资,发挥乘数效应[5]。尤其是要加快传统基础设施和5G、人工智能等新型基础设施建设。一方面建造公共工程可以创造更多就业岗位,缓解农民工就业压力,拉动能源、建筑等相关产业有效投资,推动实体经济发展;另一方面,新型基建也为产业转型升级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促进国家尽快完成重点产业布局,补上新技术短板。此外,增加基础建设投资有助于健全公共服务体系,改善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的硬件和软环境条件,促进城乡区域融合协调发展。
同时,企业也要深度了解消费者心理需求,提高整体服务标准,结合精准的用户调研和营销策略充分挖掘潜在需求,提供定制化服务方案,培育夜间消费、体验式消费等新业态,利用产品差异化打造本土品牌,开拓高端消费市场。结合人工智能以及大数据等信息手段,发展线上线下融合的新消费模式,拓展新兴领域消费,满足市场多样化的消费需求。促使居民把货币从储蓄领域转移到消费领域,让货币流入市场参与经济循环,才能够保证市场中有效需求的稳定增长。
随着科学技术尤其是互联网技术的普及和深度应用,由社交媒体、移动设备、物联网和大数据引发的数字化趋势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迫在眉睫。这不仅仅可以帮助企业捕获新的市场机会,尝试新的商业模式,更会使得企业在未来激烈的商业竞争中抢占先机,实现飞跃式发展。[6]
数字化转型是指企业运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全方位重塑战略思维、业务流程、组织架构和商业模式,构建以数据为核心驱动要素的价值创造体系,从而确保在市场环境中获得核心竞争力和可持续增长。数字化的核心在于数据共享,以数据分析驱动业务精益运营,提高经济效率,提升客户体验,实现组织效能,使业务显性增长,从而实现企业的战略目标,创造新的价值。
想要做到数字化转型,首先需要企业强化技术基础,实行数据可视化分析,将数据转化为数字资产。企业可以通过构建拥有大数据和人工智能各种组件的云计算平台来实现数据处理的自动化、实时化,注重信息传递流程优化,做到内外部信息实时交互。在此基础上对数据进行多维度解构和整合,提高数据利用率,使其在不同的应用场景下最大限度地实现自我价值。
其次,企业要建立与数字化运营相符合的组织结构。数字化时代,层层批复的审查制度必将影响企业对于环境变化的响应速度。因此,数字化转型要求改变组织协同合作的方式,内部实现全要素共享,打破部门壁垒,优化信息传导机制,建立以项目为核心的业务小组,向互联网的扁平化进行过渡。可以建立数字化转型指导中心,以独立部门形式推动整个企业的内部转型,使得各部门适应数字化作业,帮助企业度过结构调整的阵痛期。
另外,还要培养全体员工的数字化转型意识,塑造数字创新型企业文化。企业文化是企业实现长久发展的内在动力源泉,将会潜移默化地影响每一个员工,渗透到企业运营的方方面面。要想推动企业数字化转型成功,就必须重视文化建设,塑造合适的企业文化,多层次全方位地提高全体员工的数字化意识,强化企业精神内核。做好内部文化顶层设计,自上而下培养创新化、数字化的思维模式,激发内部创造活力,加速企业转型发展。
强大的科学技术和独立自主的创新能力是国家进步、民族复兴的第一生产力。在新一轮科技革命与产业变革背景下,中国面临着最激烈的国际竞争。跳出传统的模仿创新模式,加强自主研发投入力度,重视基础研究,大力扶持高精尖产业,有利于中国抢占全球高科技领域制高点、增强国家产业发展优势和国际竞争力,实现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
一是强化基础性学科理论研究,从源头攻克技术问题。基础研究是整个科学体系的源头,基础学科人才的强弱在实现关键性技术突破的方面起到决定性作用。近年来,国家“双一流”高校纷纷开展强基计划,明确限定了招生专业,以基础学科(如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等)为主,目的就是为了选拔合适的青年人才进行基础学科研究,扩充国家的关键领域技术后备军,为攻克战略性技术难题提供人才。企业更要融合社会资本加大对基础研究的投入,将基础性理论融入商业技术应用实践中,从而形成新的商品先发优势,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
二是推动产学研深度融合,促进科技成果转化。企业需要紧密结合科学技术的前沿研究和相关商品的开发应用,促进科技成果转移转化。首先,要打通科技创新与企业需求之间的壁垒,把科技成果的供给方和需求方进行对接,让企业成为科技创新的第一主体,这样不仅可以减少技术创新的盲目性,缩短产品研发到商品化、市场化的周期,还可以有效降低技术创新的风险和成本。其次,打破陈旧观念,盘活人才培养体制,将科技人才从实验室和论文中解放出来,使科技研究和企业应用通过产学研的方式紧密结合,让科学研究面向经济生产,让经济生产依靠科学研究,形成高等院校、科研院所与企业主体之间的创新合力,建立有效的合作创新体系,充分发挥各方优势,激发创新活力,通过科技创新有效供给来解决经济发展中的实际问题。
三是注重高端人才培育与引进。重视技术创新,提升自主研发水平,前沿技术开发研究人才的培养和引进必不可少。[8]首先,企业必须建立完善的内部人才培养体系,对于核心人才,要制定个性化的培养方案,保持人才队伍内部知识体系的不断更新,鼓励员工通过攻读非日制全研究生等方式继续深造,加强自身理论和实践应用的深层次融合。其次,要建立有效的、梯度明晰的激励机制,了解员工需求,激发员工内在工作动力,降低核心人才流失率。除此之外,还应该加大引进外部相关人才的力度,利用外部人才开创新的发展思路,不断扩大企业的创新人才蓄水池,为解决核心技术攻关难题做好人才储备。
“一带一路”是2013年习近平主席提出的和亚欧非大陆上多个国家的合作倡议。“一带一路”提出至今的8年里,贸易规模不断扩大,成绩斐然。2020年,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出口总额93696亿元,比上年增长1.1%。“一带一路”战略为国际贸易交流开辟了新的市场,向中国企业提供了更多对外合作交流的机会,这也正是企业利用国家级战略资源部署进行自身飞跃式发展的大好时机。
表1 2016—2020 年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货物贸易额
“一带一路”战略为中国外贸企业开辟新的市场空间提供了机遇[9]。战略建设聚焦于“六廊六路多国多港”的贸易骨架,在铁路、港口、航空、能源等领域的标志性项目上都有了实质性成果。仅2021年1月到5月,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非金融类直接投资就达到74.3亿美元,同比增长13.8%。截至2021年6月,中欧班列累计开行4万列,中国搭建进博会、服贸会等贸易平台,加快“丝路电商”合作,与周边沿线50多个国家签署双边投资协定,促进双向投资升级。未来中国将在基建、金融、通信、电子商务、文化旅游等行业创造更多的合作机会,企业要把握时机,搭上“一带一路”的顺风车,在国际市场上拓展新的发展空间,大放异彩。
另外,“一带一路”战略同时也为国内产业升级作了铺垫。多年来,中国出口的工业品多为低端制造业,出口产品结构单一,产业升级进度缓慢,高端产品的出口比重小。随着“一带一路”战略的推进,为了适应不同国家的产品质量标准和要求,适应增长的贸易需求,中国外贸企业不得不改进产品生产技术,提高产品质量标准,投入新生产机器提升生产率,从而倒逼企业进行转型升级,提升中国产业生产水平与等级,促进产业进步。[10]因此,企业要充分利用“一带一路”倡议搭建的贸易合作平台,积极参与国际贸易交流,通过吸引外资完善国内产业链,促进内循环。在实践中提升产品质量,在对外开放交流中开辟新的市场,找准定位,精准改进,从而实现快速转型。
国际国内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提出,指明了未来国家经济发展的新思路,也为中国企业寻求发展转型提供了新方向。促进企业转型升级要从政府和企业两方面入手,政府整合多方面力量制定相应的扶持政策,改善市场环境,优化社会资源配置,为企业转型保驾护航;企业要从自身实际出发制定转型战略,提升有效供给,以科技创新为驱动力加快数字化转型进程,从组织架构到人才团队到业务模式进行全方位重构,利用“一带一路”建设寻求走出去的机会,完成企业转型升级,从而促进国内经济大循环,保障中国产业链和供应链的安全,为中国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