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指导风格对理工科博士生创新能力的影响研究＊——导学关系的中介作用

■ 冯喜悦 王雅晶 刘继安

1.中国科学院大学公共政策与管理学院 北京 100049

2.南京大学教育研究院 南京 210023

3.中国科学院大学公共政策与管理学院 北京 100049

0 引言

在新发展格局下，习近平总书记于2020年7月对研究生教育工作作出重要批示指出，研究生教育在培养创新人才、提高国家创新能力、服务经济社会发展、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博士研究生教育作为国民教育体系的最高层次，是培养高层次创新人才的关键。博士生创新能力是衡量其培养质量的重要指标。探究博士生创新能力发展的影响因素及作用机制，有助于高校改进培养举措、提高培养质量。在国家社科基金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课题“研究生科研资助在创新能力培养中的作用机理与制度构建”支持下，课题组对研究生参与科研活动的要素对其创新能力发展进行了系列研究，本研究聚焦导师指导风格和导学关系对理工科博士生创新能力的影响及路径进行探索。

已有研究表明，影响博士生创新能力的因素有很多，其中导师指导起到关键作用[1]。导师指导风格和导学关系分别对博士生创新能力有显著影响，且会因为各自类型的不同而有所差异[2]。同时，在不同类型的导师指导风格下也会形成不同质量的导学关系，进而对博士生创新能力产生影响[3]。本研究在前期访谈中也发现，相同的导师指导风格会因为学生个体因素的差异和导学关系的质量而对研究生创新能力产生不同的影响。相关文献中研究对象多为硕士研究生，聚焦理工科博士生很少；较多关注导师指导风格和导学关系各自对研究生创新能力的直接作用，较少综合考量两者的共同作用；自变量为类别变量的相对中介分析也鲜少有人探索过。基于此，本研究在借鉴古继宝等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4]，提出导师指导风格4 类模型和测量分类办法，应用领导-成员交换关系理论完善导学关系量表[5]，应用单因素方差分析、多元回归分析和中介效应分析方法，深入探究导师指导风格和导学关系对理工科博士生创新能力的影响以及作用路径，以期丰富导师指导风格、导学关系对理工科博士生创新能力影响的研究领域文献，为优化导师指导、改善导学关系、提升博士生创新能力提供实证依据基于研究证据的改进建议。

1 文献综述与研究假设

1.1 创新能力

尽管学者对创新能力的定义有所差别，陈新忠等指出创新能力是综合运用知识和内外部条件，创造性地认识问题、分析问题、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6]。覃永毅认为创新能力是创新主体对创新资源的获取能力、整合能力以及在此基础上产出创新成果的能力[7]。综合来看，创新能力指能够利用内外部资源和条件，提出或创造有价值的观点、理论、方法、技术和产品等新成果的综合能力。

1.2 导师指导风格

导师指导风格是导师在研究生教育活动开展过程中，对研究生学业和心理方面的指导行为特点，主要体现在指导理念、指导目标、指导行为、指导方式及指导效果等维度[8]。对于导师指导风格的具体分类，学者根据不同维度划分为不同类型，如王茜等将之分为支持型和控制型两类[9]，吴价宝归纳为严格管控型、目标管理型、放任自流型3 类[10]，张东海则归纳出权威型、师友型、放任型、俱乐部型4类[11]。

本研究以领导情境理论为理论框架，参考古继宝等人[4]对导师指导风格的分类方式，按照支持和控制两个维度，将导师指导风格划分为督导支持型、支持探索型、权威控制型和放任自由型4 类，具体划分方法可参照文中研究假设检验部分，导师指导风格分类模型如图1 所示。支持维度体现为导师鼓励学生探索自己的科研想法，关心学生的感受与需求，提供必要的科研资源和信息反馈的程度；控制维度侧重考量导师对学生科研进度、论文质量和科研进展进行检查掌控的程度[5]。因此，督导支持型是指导师既非常关心学生的感受、支持学生的科研活动，又高度掌控学生的科研活动进度；支持探索型是指导师既非常关心学生的感受、支持学生的科研活动，又低度掌控学生的科研活动；权威控制型是指导师既较少关心学生的感受、较少支持学生的科研活动，又高度掌控学生的科研活动，放任自由型是指导师既较少关心学生的感受、较少支持学生的科研活动，又低度掌控学生的科研活动进度。

图1 导师指导风格的分类模型

1.3 导学关系

国外学者普遍将研究生教育中导学关系的内涵，看成是一种基于平等基础上的指导与合作的关系[12]。而国内学者则普遍认为，研究生教育中导学关系是一种不对称的共生关系，不对称是指导师与研究生双方在知识、经验、能力、地位等方面存在客观差距，共生是指导师与研究生双方相互合作、相互依存而共同实现自我价值的过程[13]。刘志认为导学关系是由导师与研究生共同构成的，以立德树人为核心，以研究生教育、管理、指导与服务为内容，以导师为主导，以研究生为主体，二者双向互动形成的，贯穿于研究生教育全过程的多维关系并存的系统[14]。

本研究在前期访谈中发现，导师和研究生两者之间的关系与领导-成员交换关系理论中的应用情境基本一致，且要素相同。该理论认为领导者与不同成员在交往过程中投入的时间、资源的数量和质量有差异，一部分成员因其个人特质和工作表现得到领导更多的支持、认可与信任，通过与领导高质量的频繁互动获取更多的资源和信息，但他们在享受“特权”的同时也需要承担更多角色外的工作；另一部分成员，他们与领导之间是一种以组织层级为基础的正式交换关系，相对疏远，得到的资源和领导关注也相对较少[5]。本研究借鉴该理论，认为导师在与学生交往过程中，因精力、时间、经费等资源有限和个人偏好，导致其关注度和资源在学生中分配不均，研究生感知到的与导师的互动关系也不同，形成不同质量的导学关系。

1.4 导师指导风格对创新能力的影响

不同研究者对导师指导风格的分类不同，不同类别的导师指导风格对创新能力的影响也存在差异。解志韬和韩雨卿发现变革型导师风格对研究生创新行为产生正向影响[15]。王茜等人研究显示，支持型和控制型指导风格对研究生创造力均有显著正向影响[9]。古继宝等人基于内部-外部动机理论，从理论层面分析和问卷调查，得出高控制高支持型的指导模式对学生的创造力显著高于高控制低支持、低控制高支持和低控制低支持3种指导模式[4]。

本研究在理论基础部分将导师指导风格按照支持和控制两个维度，划分为督导支持型、支持探索型、权威控制型、放任自由型四类。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假设:

假设1：4类指导风格对博士生创新能力的影响存在显著差异。

假设2a：相较于放任自由型，督导支持型指导风格对博士生创新能力有显著影响。

假设2b：相较于放任自由型，支持探索型指导风格对博士生创新能力有显著影响。

假设2c：相较于放任自由型，权威控制型指导风格对博士生创新能力有显著影响。

1.5 导师指导风格对导学关系的影响

不同类型的导师指导风格下会形成不同质量的导学关系。熊慧和杨钋发现导师指导风格深刻地影响着导学关系质量[12]。王磊认为家长式指导风格通过不对称的导学关系对研究生的学术创造力产生积极影响[16]。解志韬和韩雨卿的研究表明，变革型指导风格对导学关系有显著正向影响，其倡导与学生建立平等的互动关系，给予学生更多的尊重与个性化支持，从而产生高质量的导学关系[15]。由此，本研究提出：

假设3a：相较于放任自由型，督导支持型指导风格对导学关系有显著影响。

假设3b：相较于放任自由型，支持探索型指导风格对导学关系有显著影响。

假设3c：相较于放任自由型，权威控制型指导风格对导学关系有显著影响。

1.6 导学关系对创新能力的影响

在研究生教育中，导师作为研究生培养的第一责任人，其与研究生之间的关系对博士生创新能力有显著的正向影响[2]且不同质量的导学关系对研究生创新能力的培养有着不同的影响。吴倩倩研究发现导学关系质量会对研究生的创新能力产生影响[17]。肖德武发现合作型与互动型导学关系更有利于研究生创新能力的培养和提高[18]。由此，本研究提出：

假设4：导学关系对博士生创新能力有显著影响。

1.7 导学关系在导师指导风格和创新能力之间发挥中介作用

丁琳等人发现领导-成员交换关系在变革型领导和下属发挥创新的过程中起到关键中介作用[3]。在领导-成员交换关系的中介作用下,诚信领导对成员创新绩效的作用更加显著[19]。领导-成员交换关系部分中介了精神型领导对员工创造力的激发[20]。在研究生教育中，家长式指导模式会通过不对称的导学关系影响研究生的学术创造力[16]。本研究在访谈中也发现，导学关系同样基于导师和研究生之间的互动形式表现出来，并在导师指导与博士生创新能力之间起作用。因此如下提出假设：

假设5a：相较于放任自由型，导学关系在督导支持型指导风格与博士生创新能力之间发挥中介作用。

假设5b：相较于放任自由型，导学关系在支持探索型指导风格与博士生创新能力之间发挥中介作用。

假设5c：相较于放任自由型，导学关系在权威控制型指导风格与博士生创新能力之间发挥中介作用。

根据前文所提出的研究假设，构建了如图2 所示的研究框架图。

图2 研究框架图

2 研究设计与信效度检验

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的方法探究导师指导风格、导学关系和博士生创新能力之间的关系，在参考已有成熟量表的基础上，结合对调查对象的访谈，对量表题项进行了修订。对于部分来自英文的量表题项，采取双向翻译的方法，经由多位专业人员翻译。问卷共包括4 个部分：导师指导风格量表、创新能力量表、导学关系量表和博士生及其导师的个体背景信息。其中，导师指导风格量表根据Oldham 等人[21]设计开发的指导风格量表改编而成，包含支持和督导两个维度共10 个题项；创新能力量表参考Zhou & George[22]的创新能力量表修订，共6项；导学关系量表采用Graen& Uhl-Bien[5]编制领导成员关系量表，包括4 个题项。以上量表均采用Likert5 点计分，1表示“非常不符合”，5表示“非常符合”。

本研究选取理工科在读博士研究生为研究对象。由于疫情影响，采取网络问卷的形式开展调查，按照分学科类型滚雪球办法获得样本。共发放问卷528 份，收回528 份，删除无效问卷88 份，最终保留440 份有效问卷。有效回收率为83.3%。其中，男博士生280 人，占63.6%；女博士生160 人，占36.4%；理学专业博士生178人，占比40.5%；工学专业博士生262 人，占比59.5%；低年级（一、二年级）博士生238 人，占比54.1%；高年级（三年级及以上）博士生202人，占比45.9%。

本研究运用SPSS26.0 对问卷进行信度检验。量表中的各变量的Cronbach’s α 均大于0.7，其中，创新能力量表的Cronbach’s α 为0.892，导师指导风格量表的Cronbach’s α 为0.872，导学关系量表Cronbach’s α 为0.905，说明量表信度较好。

本研究采用AMOS 23.0 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对问卷的结构效度进行检验。分析结果如表1 所示，导师指导风格的CMIN/DF=3.549，RMSEA=0.076，SRMR=0.050，CFI=0.963，TLI=0.951，IFI=0.963，除CMIN/DF 的值外，各项数值均处在合理的范围内，由于CMIN/DF 的值受样本量影响较大，样本量越大越容易显著，因而不能以卡方值为模型拟合指标的唯一参照[23]；创新能力的CMIN/DF=2.469，RMSEA=0.058，SRMR=0.022，CFI=0.990，TLI=0.983，IFI=0.990；导学关系的CMIN/DF=1.879，RMSEA=0.045，SRMR=0.009，CFI=0.998，TLI=0.995，IFI=0.998，说明量表的结构效度良好。

表1 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

4 研究假设检验

4.1 导师指导风格对博士生创新能力影响的单因素方差分析

借鉴文献中的分类，本研究将导师指导行为按照“支持”和“控制”两个维度，并以支持维度均值（3.812）和控制维度均值（3.248）为分类界限，测量结果同时高于支持和控制均值的归入督导支持型，高于支持均值但低于控制均值的属于支持探索型，低于支持均值但高于控制均值的称为权威控制型，既低于支持均值又低于控制均值的称作放任自由型。

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显示4类指导风格对博士生创新能的影响有显著差异（F=49.820，p<0.05），4 类指导风格下博士生创新能力的均值从高到低排列为：督导支持型>支持探索型>权威控制型>放任自由型，具体均值数如表2 所示。经过事后多重比较结果显示，督导支持型组的博士生创新能力与其他3种指导风格类型组别均有显著差异，支持探索型组的博士生创新能力也显著高于权威控制型组和放任自由型组，而后两组中博士生创新能力没有显著差别。因此，假设1成立。

表2 4种类型指导风格下博士生创新能力均值表

4.2 导师指导风格、导学关系对博士生创新能力的多元线性回归分析

为了进一步探究4类导师指导风格和导学关系对博士生创新能力的影响，本研究采用多元线性回归，将博士生性别、学科分类、年级、指导导师数量、导师性别、导师年龄、导师职称、导师有无行政职务作为控制变量，根据研究框架和假设构建模型。模型1 中，导学关系为因变量，检验控制变量对导学关系的影响；模型2 中，检验控制变量和导师指导风格对因变量导学关系的影响。模型3 至6，博士生创新能力为因变量。在模型3 中，检验控制变量对因变量的影响；在模型4中，检验控制变量和导师指导风格对博士生创新能力的影响；在模型5中，检验控制变量和导学关系对博士生创新能力的影响；在模型6中，检验控制变量、导师指导风格和导学关系对博士生创新能力的影响。回归分析结果如表3-4所示。

表3 中数据分析结果表明，在模型1 中，博士生性别、所属学科等控制变量可以解释导学关系变化的7.8%；在模型2 中，在控制了博士生性别等控制变量后，相较于放任自由型，督导支持型、支持探索型和权威控制型3 种风格对导学关系均有显著正向影响，控制变量和3 种类型指导风格对导学关系变化的解释力达到55.2%。假设3a、3b和3c均得到验证。

表3 不同导师指导风格对导学关系的回归分析结果

表4 中的回归分析结果表明，在模型3 中，控制变量可以解释博士生创新能力变化的8.3%。在回归模型4中，控制变量和3 种类型的指导风格可以解释博士生创新能力变化的29.7%。在控制了博士生性别等控制变量后，相较于放任自由型，督导支持型和支持探索型两种风格对博士生创新能力有显著正向影响，前者对博士生创新能力的影响更显著，权威控制型对博士生创新能力没有显著影响，假设2a和假设2b成立，假设2c不成立。

表4 不同导师指导风格、导学关系对博士生创新能力的回归分析结果

在回归模型5 中，在控制了博士生性别等控制变量后，导学关系对博士生创新能力有显著正向影响，假设4成立。控制变量和导学关系可以解释博士生创新能力变化的35.9%，对照模型4 和模型5，可以看出导学关系对博士生创新能力影响的解释力更大。

在回归模型6 中，在控制了博士生性别等控制变量且加入导学关系后，相较于放任自由型，督导支持型风格对博士生创新能力依然有显著正向影响，而支持探索型指导风格对博士生创新能力的影响不再显著，说明导学关系在督导支持型和支持探索型风格与博士生创新能力之间发挥中介作用，在权威控制型风格与博士生创新能力之间没有中介作用。研究者认为，对自变量为类别变量、中介变量和因变量为连续变量的中介分析，如果自变量为二分类别变量，仍可利用回归分析按照逐步法[24]进行中介分析；而当自变量为k 个类别(k ≥3)，建议使用相对中介和整体中介分析方法[25]。因此，本研究采用相对中介分析和整体中介分析方法检验中介效应。由于样本量相对较小，选择bootstrap法进行检验。

4.3 导学关系的中介效应检验

本研究使用SPSS 的插件PROCESS 进行中介效应分析，在控制了博士生性别、学科分类、导师性别、导师年龄、导师有无行政职务等控制变量，检验导学关系在四类导师指导风格与博士生创新能力之间的中介效应，结果见表4。

由表5 可见，整体中介分析结果是整体总效应检验F（3，434）=50.642，p<0.001，表明以放任自由型指导风格为参照水平，督导支持型、支持探索型和权威控制型3种类型指导风格的相对总效应不全为0；整体直接效应检验的F（3，433）=4.932，p<0.01，表明3 种类型指导风格的相对直接效应不全为0；整体中介效应检验的95%Boot‐strap 置信区间为[0.107，0.230]，不包括0，表明3 种类型指导风格的相对中介效应不全为0，因此有必要做进一步的相对中介分析。

表5 导学关系在不同导师指导风格与博士生创新能力的中介效应分析表（Bootstrap=5000）

图3 导学关系在导师指导风格与博士生创新能力之间的中介效应（以放任自由型为参照组）

相对中介分析的结果是，以放任自由型为参照水平，督导支持型相对放任自由型的相对中介的95%的Bootstrap 置信区间为[-0.322, -0.668]，不包括0，表明相对中介效应显著(a1b=0.483) ，相对中介效应a1b 的效果量为54.576%；相对直接效应显著(c'1=0.403，p<0.001)，表明排除中介作用后，督导支持型相较放任自由型对博士生创新能力影响显著；相对总效应显著(c1=0.885，p<0.001)，说明导学关系在督导支持型与博士生创新能力之间发挥部分中介作用。同理，以放任自由型为参照水平,支持探索型相对放任自由型的相对中介的95%的Bootstrap 置信区间为[0.250,0.532]，不包括0，表明相对中介效应显著(a2b=0.378)，相对中介效应a2b 的效果量为46.5%；相对直接效应不显著（c'2=0.201，p=0.072），表明排除中介作用后，支持探索型指导风格对博士生创新能力没有显著影响；相对总效应显著(c2=0.579，p<0.001)，说明导学关系在支持探索型风格与博士生创新能力之间发挥完全中介作用。同理，以放任自由型为参照水平，权威控制型相对放任自由型的相对中介的95%的Bootstrap 置信区间为[0.004，0.130]，不包括0，表明相对中介效应显著(a3b=0.061)；相对直接效应不显著(c'3=0.035，p=0.713)，表明排除中介作用后，权威控制型指导风格对博士生创新能力没有显著影响；相对总效应不显著(c3=0.096，p=0.320)，说明导学关系在权威控制型与博士生创新能力之间不发挥中介作用。再次验证了多元线性回归中关于假设5a、5b 和5c 的初步检验结果，假设5a和5b成立，假设5c不成立。

5 讨论与建议

本研究探讨了4类指导风格和导学关系对博士生创新能力的影响，以及导学关系在导师指导风格和博士生创新能力之间的中介作用，研究发现：

（1）4 类指导风格对博士生创新能力的影响有显著差异。督导支持型指导风格下博士生创新能力最高，支持探索型次之，权威控制型和放任自由型指导风格对博士生创新能力的影响没有显著差别。说明导师的支持鼓励和具体监督指导行为有利于培养博士生的创新能力，且强烈支持和高度的监督指导行为最有利于博士生创新能力发展。

（2）相较于放任自由型指导风格，督导支持型、支持探索型风格和权威控制型对导学关系均有显著影响，说明导师的支持鼓励和具体指导行为有利于导师和博士生之间建立良好的导学关系。回归系数从高到低排序为督导支持型>支持探索型>权威控制型来看，督导支持型指导风格最有利于建立高质量的导学关系。

（3）导学关系对博士生创新能力发展有显著影响，且对创新能力的解释力要大于导师指导风格。说明建立关系融洽、研究生满意度高的导学关系对提高博士生创新能力非常有帮助。

（4）相较于放任自由型，导学关系在督导支持型风格与博士生创新能力之间发挥部分中介作用，在支持探索型风格与博士生创新能力之间发挥完全中介作用，在权威控制型与博士生创新能力之间没有中介作用。这说明对于督导支持型指导风格而言，高质量导学关系助力提升博士生创新能力；对于支持探索型指导风格而言，导学关系非常重要，融洽的导学关系能够更好地激发博士生自主探究的积极性从而提高创新能力；而对于权威控制型和放任自由型指导风格来说，导学关系起不到助力作用，提高导师的支持力度和指导力度才是提升博士生创新能力的关键。因此，在研究生培养过程中，导师既要注意自身指导行为，也要注重与博士生建立良好的导学关系。

针对上述研究发现，本研究对优化导师指导风格和导学关系提出以下建议：

强化导师指导责任，提高导师育人意识。导师作为研究生培养的第一责任人，要切实承担起支持和指导学生的责任，在时间、精力和资源的分配上，加大对学生的投入力度。放任不管和只监督科研进度而不提供应有的支持，都不能有效提升博士生创新能力。

鼓励导师探索学生发展的规律。在研究生培养过程中，导师要注意研究生个体特征的差异，特别是思维方式、知识基础和人格特性的差异。尽量采取因材施教，选择最有利于研究生个体创新能力发展的指导风格，多采取支持和鼓励的办法，并且注意加强监督指导，最大化地发挥导师指导对研究生创新能力发展的促进作用。

导师要注意加强与研究生之间关系的建立与维护。导师在日常指导行为中要加强与研究生的互动，增加沟通与交流，从而更好了解研究生的学业、心理、职业发展规划等多方面的情况。加强与学生之间的学术交流，增加指导频率，定期召开组会、研讨会等学术活动，营造良好的创新氛围，这样既有利于导学之间进行创新思维的碰撞与引导，也有利于研究生之间创新思维和创新意识的交流探讨，促进研究生创新能力的提升。

博士生也要注意建立和维护与导师的关系。发挥主动性、积极性，多与导师沟通交流想法，有困难和遇到问题要及时寻求导师帮助，在互动中形成良好的导学关系，从而更有利于自身创新能力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