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三角九个城市的旅游影响力研究

●刘亚迪

一、引言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旅游是综合性产业，是拉动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国家高度重视旅游业的发展，出台一系列政策文件推动旅游经济发展，如《关于进一步促进旅游投资和消费的若干意见》（国办发〔2015〕62 号）、《关于促进全域旅游发展的指导意见》（国办发〔2018〕15 号）等。《粤港澳大湾区文化和旅游发展规划》（文旅港澳台发〔2020〕98 号）更是提出要实现该区域旅游业的高水平发展。由此可见，推进珠三角九个城市一体建设是国家重大发展战略部署。推进建设珠三角九个城市旅游产业，有利于深化内地和港澳交流合作，对保持该区域长期繁荣稳定具有重大意义。2020 年，在疫情冲击和全球经济低迷的背景下，对大湾区九个城市旅游产业的影响力进行分析研究，有利于纵深推进珠三角九个城市建设、高质量共建人文湾区、携手港澳打造世界级城市群和增长极，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

二、国内外研究述评

关于旅游竞争力的影响因素，中外学者各执己见，尚未形成定论。D·Fodness 提出，信息的速度、质量、结构和可达性均与该地旅游发达与否密切相关。Hassan 力证旅游影响力包含需求要素、比较优势、保护环境的义务和产业结构等要素。近些年，国内研究成果也不断丰富。肖绪信从游客评价的维度出发，认为区位条件和旅游环境等是城市群旅游竞争力的六个核心要素。孙镇基于文化旅游融合的视角，提出产品创新、市场需求和技术进步是决定旅游影响力的三个关键元素。鲁小波则提出，滨海旅游竞争力的影响因素涵盖区域合作、气候、旅游资源、政策支持和旅游产品这五个方面。陆朋等采用投入产出法和聚类分析法等研究方法进行实证分析研究发现，我国各省区旅游经济影响程度具有区域异质性。在李勇看来，旅游产业区域影响力研究主要内容包含经济、社会文化和环境影响力这三个方面。潘越认为，旅游资源、配套体系、空气质量、度假气候等条件，对游客流动倾向具有重要影响力。

基于不同的影响因素考量，评价标准的建构也不尽相同。周志红则认为，旅游对社会需求的扩张程度、对社会产品的价值实现程度以及旅游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决定该地区的旅游影响力。利用旅游的产业地位、旅游的需求扩张系数和社会产品实现深度系数等几个指标构建评价标准，用以分析广东省旅游经济的影响力。郭嘉欣则选取21 个典型指标建构了珠三角九个城市的城市群旅游影响力评价体系。这个评价体系在参考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旅游竞争力报告》在基础上，综合考量该地的实际情况，可以较为客观地体现出该区域的旅游发展状况。鉴于此，本文亦将沿用这一指标体系，将珠三角九个城市的最新数据补充进来，以期了解大湾区九个城市旅游影响力的最新动态，特别是新冠疫情之后，旅游影响力的状态是否发生波动。

三、数据来源与处理

（一）评价体系建构和数据来源

不同的学者针对不同的地域会相应地选取不同的角度进行研究。为了便于统计分析，本文综合已有的研究成果，根据我国权威部门对两个产业的界定范围，按照文旅融合机理和数据可得性的原则，以2019 至2021 年珠三角9 个城市为研究对象，构建城市旅游影响力的评价指标体系。考虑到珠三角地区的实际情况以及资料的可得性等原则，本研究借鉴前人研究模型的基础上，选取了有代表性的指标构建评价体系，反映珠三角城市群旅游业的发展状况。（表1）一级指标共分为两大类；二级指标分为6 类；三类指标21 个。数据来源于《中国旅游年鉴》《中国统计年鉴》和2019 年至2021 年的《广东省统计年鉴》，以及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开放广东”政府数据统一开放平台数据、百度指数大数据统计、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网等。

表1 珠三角九个城市各城市旅游影响力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一个地区的旅游资源种类和数量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这个城市的旅游影响力，本研究中的评价指标包含有形和无形的旅游资源。旅游基础设施包含交通环境、酒店承载能力、旅行社接待能力等。旅游业绩则包括旅游收入总额、旅游业收入占GDP 的比例、旅游接待人数和酒店接待人数这些内容，也是评价该地旅游影响力的重要元素。此外，诸如城市基础设施、第三产业的从业人员所占比重、外资投资额等要素影响、网络影响力等影响着一个城市的旅游经济未来发展的潜力。有利的绿化环境、完备的医疗环境、良好的服务业、强大的网络影响力能够吸引更多的游客。

（二）研究方法的选择

目前，学术界研究城市旅游影响力的相关论著成果颇丰。例如，张清河等采用因子分析、聚类分析法，评价旅游市场的影响力；黄震方等用熵值法、偏离—份额法测评旅游产品的竞争力；段金梅等从重要性—满意度分析方法（IPA）入手分析城市形象。由此可见，关于旅游竞争力的研究方法主要有定性和定量这两种方法，定性研究着眼于理论层面，定量研究侧重于分析对比各种数据，并提出相关对策与建议。基于此，本文将采取定性加定量相结合的方式进行研究。

（三）标准化处理各项指标

指标量纲（单位）不一致会造成不同指标的数据有大有小，这样会影响计算结果。为了消除量纲的影响，因此，在开展研究之前首先应对各项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各项数据标准化处理公式为：

其中：（=1,2…，m;=1,2，…，n）

如果这些指标的数值越大，那么这个城市的旅游竞争力就越强。X指的是原始数据，Y则表示经过标准化处理后的数值，max X表示第个指标的原始数据中的最大值，minX表示第个指标的原始数据中的最小值。本文在研究大湾区旅游影响力时，采用这种模式将各个城市的“旅游影响力”相关的指标数据进行处理，使得问题分析和研究更为便利直观。

表2 评价指标信息熵Ei

（四）确定指标权重

本研究还将采用熵值法分析各项指标。熵值法起源于物理学研究，现在被普遍应用于该领域的研究。其优势在于尽量减少不确定因素对权重干扰，保证结果相对科学客观。用熵值法求的权重的公式为：

其中，W为第个评价指标的权重。（=1,2，…，n）

其中，（=1，2,…，n）（=1,2,…,m）。

P为珠三角9 个城市第个城市在第个评价指标上的比值，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1,2,…,m）。

（五）影响力测算及排名

将标准化处理后的数据和测算出的各项指标的权重进行加权求和，即可得出各个城市的综合影响力及排名。其公式如下：

其中，T为珠三角9 个城市第个待评价城市得分，Y为珠三角九个城市第个城市第个指标标准化处理后的值，W为第个评价指标的权重。

表3 评价指标权重

通过对测算出的各项指标的权重进行加权求和，得到了珠三角九个城市旅游影响力的得分及排名。其结论如下：

表4 珠三角九个城市旅游综合竞争力评价得分及排名

从数值可以看出，大湾区九个城市的旅游影响力水平呈现出不均衡分布，甚至出现“两极化”的趋势。广州市是传统的旅游强市，不仅有丰富的岭南历史文化资源，还有红色革命文化资源，多元的旅游资源吸引了大量游客。广州市的旅游基础设施较为完备，交通便利，服务行业发达，一直被奉为传统的旅游圣地。在新冠疫情的冲击之下，2020 年珠三角旅游影响力排名，广州市的排名仅下降一位。深圳市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随着经济实力的不断增强，近些年对旅游产业的政策、资金、人才投入也在持续增加，尤其是2020 年全年在总结此前疫情防控经验的基础上，疫情处置工作基本做到了“外防输入、内防反弹、动态清零”的目标，来深旅游观光人数远超广州市。同时，深圳市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统筹经济发展，不断利用自身的独特优势，扬长补短，形成了特色化的旅游产品，如锦绣中华、中华民俗文化村、世界之窗、欢乐谷、东部华侨城等现代化主题公园群落，并积极推进欢乐海岸、大鹏半岛等重大旅游项目建设，打造特色化的旅游产品，发展智慧旅游新模式，旅游产业日趋成熟。2020 年深圳市旅游影响力排名不降反升，充分说明深圳的旅游产业在稳健发展。珠三角其他几个城市的旅游影响力则相对较弱，这些城市在旅游设施、投资环境、旅游人数等各项指标上均落后于广州和深圳。佛山、惠州、肇庆、中山等市的旅游影响力一直较为稳定。东莞市虽然排位较为靠后，但是在新冠疫情期间，相较于其他城市，他的排名稳步上升两位。珠海、江门市虽然有不少旅游资源，但是受到新冠疫情冲击较大，影响力排名下降了一位。

四、研究结论和对策建议

通过文章分析可知，珠三角九个城市的旅游业发展并不均衡，旅游影响力呈现出阶梯式分布。具体而言，深圳市近些年发展势头猛烈，现已建成国家A 级旅游景区16 家，大鹏新区获评广东省唯一的国家级旅游业改革创新先行区。在疫情期间，深圳市委市政府统筹经济发展和疫情防控工作，旅游业影响力不降反升。广州在大力推进全域旅游发展的态势下，对全省全域旅游发展贡献出广州智慧。佛山、东莞、江门、珠海等市处于中间位置。但是受到疫情的影响，江门、珠海市旅游影响力呈现下降趋势。惠州、肇庆和中山市的旅游影响力则相对较弱，居于末位。在此研究基础之上，本文给出提高珠三角九个城市旅游综合影响力，推进珠三角九个城市联动发展格局的几点建议。

（一）加强政策引导作用，完善基础设施建设

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对广东系列重要讲话重要指示批示精神和党中央重大决策部署，积极推进粤港澳大湾区一体化融合发展，充分发挥广州、深圳、珠江口西岸都市圈联动发展作用。不断完善旅游产业政策体系，推动旅游产业高质量规划，切实发挥产业规划和政策的引导、促进作用，形成政策合力。直面当前旅游产业的痛点和难点，全力补短板、增效能、提品质、惠民生，以更大投入、更精准措施，加快把短板变为潜力板。珠三角九个城市要结合实际制订具体实施措施和服务目录，形成上下衔接、分工明确、保障有力的制度体系，要加快补齐补强各地基础设施和服务短板，改造提升一批老旧设施。持续推进旅游服务品质化，提升导游领队综合素质，组织相关服务人员开展文明旅游安全生产培训，开展旅游服务质量指数测评，定期公布测评指数，提升游客体验感。积极引导各地争创国家文化和旅游消费示范城市，打造高品质旅游消费集聚区。

（二）提升统筹规划，加强区域协作

由上述分析可知，珠三角西部城市如肇庆、江门等城市与深圳等东部城市在经济发展程度和旅游影响力方面都存在着一定的差距。在一定程度说明珠三角各城市之间缺乏有效的联动运作机制，各自为战的现象较为突出。要提升大湾区旅游业的整体实力，必须不断推动区域统筹发展。珠三角九个城市存在差异，这给区域联动发展增加了难度。笔者建议，应以广州、深圳为中心，发挥广深对珠三角西部城市带动作用，不断加强粤东与粤西、境内与港澳之间的交流合作，促进资源的优化整合和资金的自由流动，不断缩小各城市之间的差距。尤其要结合各城市优势旅游资源，挖掘各地多元文化、主题公园、滨海胜景、美食之都、购物天堂等优势旅游资源，不断深化区域旅游合作交流，打造各具特色的旅游产品体系。要依托地理优势，聚焦区域合作共赢发展，深化与国内对口地区的旅游合作，推进对口支援地区旅游发展，加强与各城市的客源互送、合作共享。要建设并发挥珠三角城市旅游平台作用，推动策划更多“一程多站”旅游精品线路，共同拓展旅游客源市场。要进一步加快完善交通运体系，建立健全配套服务设施，协同治理生态环境，全面提升公共服务质量，着力把珠三角九个城市打造成为各城市之间连接紧密、互联互通的共同体，成为能够对标国际的世界一流湾区。

（三）开发旅游资源，打造龙头品牌

珠三角九市文旅资源的利用空间广阔，具有很大的挖掘潜力。未来发展应该深度挖掘各城市的品牌旅游资源，更好地对接旅游市场，形成极具吸引力和影响力的旅游品牌。例如，广州作为广东省的省会城市，交通便利，而且拥有丰富的广府地域特色文化和红色革命文化，“旅游+文化”“旅游+交通”等仍然是广州旅游产业发展的一个方向。深圳高新科技产业发达，可深化科技创新这个城市特色，深化科技创新、金融商旅等方面的品牌印象。支持旅游企业产品创新和项目升级，提升文旅融合创新发展能力。加快重大文体设施建设，继续推进科技馆新馆、美术馆新馆等项目，持续提升文博会、艺术节、音乐会等文化活动影响力，改造提升新一批特色文化街区，建设传统古村落、开发文化旅游小镇。江门有着有中西合璧的园林景观和历史建筑，江门市应以此为亮点吸引游客前往。珠海则拥有丰富的海岛旅游资源，珠海市可在生态能够承载的范围内，开发海岛资源，形成城市特色。近年来，各个城市都加大了开发力度。但从总体上看，旅游产业与其他行业的融合度偏低，未来应该着力打造“文化+旅游”“文化+生态”“文化+科技”等新模式。

（四）利用网络平台，升级旅游产业

珠三角九市应大力发展数字创意产业集群，不断加快数字技术研发及产业应用，支持数字技术对旅游文化产业的改造升级，鼓励网络视听、直播等新型业态发展。对照智慧城市和数字政府建设任务，落实政府治理，以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赋能旅游服务内容和手段，实现业务再造、流程再造，提升资源配置效率和共享水平。鼓励更多A 级旅游景区、重点旅游度假区等建设智慧旅游景区，引导景区提供电子地图、线路推荐、语音导览等智慧化服务，发展数字化沉浸式旅游体验项目。推出微信公众平台和微信小程序，汇聚“吃、住、行、游、购、娱”全方位资讯，提供交通、天气、旅行社、旅游咨询点、旅游投诉电话、旅游微信、景点购票、厕所查找以及消费警示等信息及服务，帮助游客更加便利地获取旅游资讯。要推出更多“云上”供给，大力发展云展览、云阅读、云视听，持续开展云赏音乐季、线上运动月等品牌活动，鼓励各地推出更多线上音乐会、书画展，不断开发虚拟游览、直播游览等数字化产品，持续丰富完善城市旅游慢直播，让游客更好地“云上”旅游。

（五）构建旅游营销机制，提升旅游吸引力

珠三角九市应树立系统营销、立体营销理念，综合运用城市形象推介、区域合作推广、旅游节庆宣传等手段，全面提升旅游业知名度与美誉度，构建境内外高铁、地铁、广电、移动互联网等多维度、高渗透的宣传推介体系。及时更新旅游资料和旅游画册，制作新版城市旅游形象专题宣传片，加大在腾讯网络平台、城市主要路段以及相关国际电视台等海内外媒体平台的广告投放力度。打造游客喜闻乐见的微信公众号，重点开展品牌形象塑造、信息内容采编、网络粉丝管理、网络社区社群管理、常规及专题推广活动等工作。以“从粤港澳大湾区出发，看世界”为主题，组织航空、邮轮、旅游企业等市场资源力量，深入开展城市旅游品牌推广活动。充分发挥节庆活动宣传效应，通过广交会、文博会、高交会、中国国际人才交流大会等大型集会活动提升珠三角九市旅游业的影响力与辐射力。

（六）聚焦机制创新，依法监管产业

珠三角九市应加强部门协同，探索创新旅游市场综合监管机制，精准实施专项市场整治行动，健全旅行社、导游管理体制，推动旅游市场秩序持续向好，为旅游企业和广大游客创造更加舒心的旅游经营和消费环境。强化旅游诚信体系建设，建立旅游经营服务信用档案，对违法违规行为进行处罚并通过各市信用网等渠道予以公示，促进诚信经营。打造覆盖全域的旅游业监测体系，构建包括旅游实时监测、安全预警、应急指挥、监管调度、信息发布等功能的旅游服务中枢及应急救援调度指挥中枢。不断加强与港澳台地区和其他境外重要旅游目的地旅游监管部门的合作联动，探索建立执法协助、联合监管和信息通报机制。

（七）以湾区为中心，辐射境内境外

珠三角九市地处我国开放程度最高、经济活力最强的粤港澳大湾区，具有重要的国家战略地位。九市应充分利用各自的资源优势、地理优势和政策优势，加快联动发展，增强国内、国际影响力，推动境内境外高水平发展。如深圳市的华侨城集团、华强集团在旅游产业方面已颇具影响力，东部华侨城建成了一系列独具特色的文化小镇，深圳市可进一步扩大这些旅游品牌的国际影响力，构建沟通中国和世界的一座桥梁。佛山市作为武术之乡，可以充分发掘和扩大享誉世界的金字招牌——“中国功夫”的影响力，吸引国内外游客前来观光，提升该地区旅游业的综合竞争力。珠三角其他城市可以组织旅游企业赴境内外参展，利用北京、上海、香港、澳门、台北等大型国际旅游展会，广泛宣传珠三角九市的旅游产品。同时，可以探索组织境内外大型旅游企业买家团来当地考察，推广当地旅游品牌。此外，还应积极健全完善珠三角旅游联合会等区域旅游合作组织，加强与港澳市场对接，大力推进与港澳旅游推广合作，联合香港、澳门拓展印度、东南亚及其他地区旅游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