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芬,黄国芳,侯跃辉,陈思琦
(右江民族医学院国际语言文化教育学院,广西百色 533000)
阅读是理解文字和图片等书面材料的一系列复杂活动与过程。阅读能力包括宏观和微观阅读技能,需要学习者具备包括认读、预测、理解、鉴赏、速读和自学技能六项能力。英语阅读能力是英语听说读写译五大技能之一,是学习者了解外部世界的手段,也是其获取专业信息、促进专业成长的重要途径。不同的英语阅读者阅读能力不一。成功的阅读者具备将读取的词汇信息与文本和知识表征进行整合的能力。随着信息化技术与英语学习的高度融合,基于手机或移动终端的在线阅读已逐渐取代纸质材料,成为一种阅读趋势。国务院学位委员会(2017)颁布的《学位与研究生教育发展“十三五”规划》提出,研究生教育要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要大幅提高研究生参与国际学术前沿研究的活跃度,构建信息化学习与教学环境,满足个性化学习需求。因此,无论是理论上还是实践上,研究生英语在线阅读问题一直是语言教育者所关注的焦点之一。
选取右江民族医学院(下称“右医”)2020级267名医学各专业研究生为研究对象。研究生包括学术型和专业型两类,来自广西、广东、河北、河南、山东、山西、湖南、湖北、安徽、黑龙江、四川、江苏、云南、浙江、江西、海南、陕西、甘肃、辽宁、重庆等20个省、自治区或直辖市。267名研究生中,男生105名,女生162名。所有研究对象都参与基于“灯塔阅读”平台的医学英语在线阅读实证教学改革活动。
实证研究依托灯塔阅读(delta reading)在线阅读教学平台(下称“灯塔阅读”)。灯塔阅读是一个微信小程序,不需要下载与安装,实现了触手可及的梦想和“用完即走”的理念,也不需要担心应用缓存的问题。它基于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模式,阅读材料紧密跟踪国内外多领域热点议题,每日更新至少4篇。系统具备英文难度分级引擎,文章自动标注阅读难度值(DR值),对接中国英语能力等级量表,与国内外考试直接对应,提供精准数据。以产出为导向的教学理念在以英语阅读为主、说写译为辅的英语多技能培养系统功能得以体现。
(1)教学准备阶段。首先,通过查阅文献总结归纳医学英语在线阅读相关教学研究的优缺点;其次,与课题组团队教师讨论开展医学英语在线阅读文章的话题、难度、答题时间和方式;最后,建立班级相关基本数据。(2)教学实施阶段。为了达到以培养研究对象的英语阅读题干和选项预判能力,提升答题准确率为主,兼顾培养研究生形成有声朗读和写译的英语产出能力,教师选择平台中医学英语类文章作为实证研究内容。要求学生先看题目,并根据题目预测即将读到的文本内容和题干及选项;完成上述步骤后开始进入阅读文本-答题环节;最后,完成“朗读”和“写译”两个辅助环节并提交答案,系统随即完成自动评分。(3)教学评价阶段。一学期的教学实证活动后,教师导出所有相关数据,全面掌握学生医学英语在线阅读主项目(即阅读基本情况和答题情况)及辅助项目(即朗读情况和写译情况)共四个维度14个指标,如完成阅读篇数、阅读时长(分)、总阅读单词数、答题均分、细节题正确率(%)、概括题正确率(%)、观点题正确率(%)、推理题正确率(%)、朗读均分、流畅度平均分、语音语调平均分、发音平均分、写译篇数、写译时长(分),并据此开展基于数据驱动的医学英语在线阅读能力实证研究。
(1)量化数据。教学实践结束后,提取研究对象的工作年限、研究生英语入学成绩(下称“入学成绩”)、医学英语在线阅读数据及期末考试的阅读成绩(下称“期考成绩”)四类项目,作为观测指标,探讨四类项目之间的关系。(2)访谈结果。课程结束后对研究对象进行访谈,主要提出五个半结构化问题,即“你认为你的工作年限影响你研究生英语入学阅读成绩和期考阅读成绩吗?”“你平时如何培养你的英语阅读能力?”“你如何看待基于灯塔阅读的医学英语在线阅读实践对英语阅读能力的影响?”“你平时有朗读英文的习惯吗?”“你多长时间写一篇英语翻译或写作?”半结构化问题的访谈是为了克服定量研究的局限性和片面性,使医学研究生有机会进一步描述数据无法体现的问题,进一步佐证和补充结果。
267名研究对象的平均工作年限为3.27年,工作时间最长达到17年。入学成绩平均分较低,仅为48.87分。期考成绩最高分满分,平均分81.18分,但最低分偏低,不到50分。阅读基本情况维度显示,医学研究生的医学英语在线阅读篇数、学习时长和阅读时长的最高值基本为最低值的6倍;从答题情况维度看,医学研究生一学期共完成28篇医学英语阅读文章,答题平均时长为215.86分钟,答题平均分为77.05分。其中平均单词数为559.55个,每篇答题平均时长为7.50分钟,最长时长为14.12分钟。朗读情况维度显示,该地区医学研究生的朗读平均分、语音语调平均分和发音平均分都达到英语口语良好水平,但流畅度平均分最低,刚达到及格线。写译情况维度显示,研究生一个学期来通过灯塔阅读在线平台完成的写译篇数的最高值和最低值分别为86篇和2篇;写译时长为829分钟和3分钟。这两个项目的最高值和最低值之间存在巨大差距。见表1。
表1 研究生的基本情况及阅读情况统计
不同性别研究生的工作年限、入学成绩和期考成绩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0.05)。女生的阅读基本情况和朗读均分高于男生;但女生写译情况弱于男生,推理题正确率低于男生,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0.05或0.01)。见表2。
表2 不同性别研究生的阅读情况比较
本课题组从2020年3月开始将“灯塔阅读”引入研究生医学英语在线阅读教改活动。右医地处研究生入学考试B类地区,享受少数民族照顾政策考生达到110名。本研究结果显示,267名研究生英语仅为48.87分,入学成绩均分较低,与2003年至2010年我国硕士研究生招生统考的外语分数的分数线都低于60分的统计结果一致,同时也与部分地方综合性大学研究生英语入学成绩相同。由于267名研究生工作年限差异太大,有英语水平较高的应届医学毕业生,也有荒废英语学习多年的历届医学毕业生,医学英语阅读水平存在巨大差异。部分研究生在访谈中坦言,毕业时间的长短对他们研究生英语入学考试成绩影响较大,此外医学工作性质和单位所处地域的原因,他们基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外国人,除在原声影视中偶尔接触英语外,在日常临床或相关医学工作和生活中基本没有接触过英语,更不用说医学英语,这样一来,哪怕英语基础再好,长时间不用也基本荒废了。一学期来,该地区医学研究生的医学英语阅读行为完全出于“现实任务”等外部动机驱使,是为顺利毕业或达到考核要求的被动行为,即绝大多数情况下仅为完成任务或达到期评考核要求等,缺乏自主英语阅读学习动机。由于医学专硕研究生毕业要求不得少于33个月的临床实践培训,只有三个月的时间用于各门理论课程的学习,压力之大是显而易见的。访谈中这部分专硕研究生认为他们的专业特点和时间限制使他们对英语学习有心而无力,对医学英语更是望洋兴叹。对部分工作年限超过10年的医务人员而言,英语作为非专业课程,并非他们工作必不可少的技能,虽然他们也了解其重要性,但也限于了解层面。除了一些对英语非常感兴趣或有继续攻读博士学位等愿望的研究生以各种方式坚持通用英语或医学英语学习外,大部分研究生只是在需要撰写医学类论文英语摘要或查阅文献时才翻阅一下英语资料,查阅一下医学英文文献,医学英语学习基本处于停滞状态。
英语阅读是英语学习或各类英语考试的重要组成部分,占CET-4/6或研究生英语入学考试总分的30%~40%。阅读能力的高低直接决定着答题正确率和分数。我们的调查显示,右医研究生医学英语在线阅读整体水平偏低,得分点主要来自细节题。一学期来虽然右医研究生医学英语在线阅读的单词数平均为1.6万个,具备一定的认读能力和速读能力,但观点题正确率最低为零、概括题得分较低的答题数据说明,右医研究生仍未形成通过阅读题目预测文本内容和选项的意识和习惯,并未很好地掌握阅读理解、鉴赏能力,更无法有效地将读取词汇信息与阅读材料整合、推理、归纳及总结。访谈中部分学生提到,他们在阅读英语材料时都是按照浏览题干-阅读-答题的模式,没有学生接受过通过题目来预测文章大概内容或题干的阅读能力培训。有学生坦言还是习惯用纸质版阅读材料,不习惯无法划线、做笔记或划重点的在线答题方式。在线答题的环境、情感、态度和当时的外在环境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他们的英语答题水平和成绩。
英语作为一种语言,输入型的听说技能和输出型的读写译技能相辅相成。20世纪80年代,业界学者开始关注朗读与阅读的关系,大部分实验与研究都证明朗读对于阅读理解能力的提高有正面影响。朗读可能会减少心智游移现象,促进对英文文本的理解。在朗读中,医学英语篇章句子和语篇层面的复杂词、理解错误或理解困难造成的不当停顿和缺乏停顿会影响朗读流畅度。调查显示,右医研究生的医学英语在线朗读情况较好,其中语音语调平均分最高,发音平均分次之,流畅度平均分最低,刚达到及格线。这说明该地区医学研究生虽已掌握普通英语语音基础知识,如发音规则、词缀、重读音节等,但他们在朗读时的断句能力需要加强,因为刺激与反应之间的连接会随着练习次数的增加而增强,随着练习次数的减少而降低。然而,笔者对受试者在发音项目能达到80分的现象感到不解,这与研究对象平时做课堂展示所表现的英语朗读实际水平不吻合。经了解,这可能与该平台在朗读板块中只设置完成朗读句数的要求,而缺乏对朗读的具体内容,如句型复杂度、句子长度、词汇难度、词汇数量等要求。受外部学习动机驱使,学生完成该项任务时基本选取简单句为主,句子越简单越好,因为小词汇量语音识别系统包含的词汇量较少,相应的正确识别率较高;词汇量越大,语音识别的难度就越高。上述结果表明,该地区研究生通过朗读提升阅读理解能力的教改实践仍需加强,尽可能排除学生在英语阅读中所出现的心智游移现象。
《非英语专业研究生英语教学大纲(2020版)》还提到:研究生英语教学的目的是巩固和提高学生英语听、说、读、写、译的语言技能。英语阅读贯穿于翻译写作过程的各个阶段,因而英语阅读能力是英汉翻译写作能力的重要构成成分之一,也可以被称之为翻译阅读能力。译者要提高以“输出”为主的翻译写作能力,必须首先拥有足够的“吸收”能力,即阅读能力。写译情况维度显示,右医医学研究生一个学期完成18.19篇拓展写译内容,写译平均时长为130分钟,在医学英语的写作和翻译的量与教学大纲要求还有一定的差距。说明学生并未真正了解英语五大技能之间的关系,也缺乏自我反思是否正确掌握英语学习的方法,元认知水平较低,缺乏真正的认知内驱力(cognitive drive)。
性别差异研究一直是语言学、心理学和社会学等众多领域的研究热点。本研究结果显示在阅读基本情况项目中,女生的阅读篇数、阅读时长和阅读的总单词数得分均高于男生。一百多年来的神经生理学和解剖学的发展证明,人类的神经系统出现了两半球不对称的现象。在刺激时间短暂的情况下,每个半球的视觉皮层仅接受来自对侧视野所输送的信号,左眼对非语词材料占有优势,而右眼具有对语词材料的明显优势,这意味着左脑对语言材料的视觉刺激加工过程存在着优势,因而青春期前后的女生由于其左脑的发育较男生更快,从而具有一定的文字阅读优势。此外,女生在英语学习中比男生拥有更浓厚兴趣,持久力更长,而我国英语或非英语专业中女生数量比男生多的现实或许从侧面证明了这点。此外本研究结果还显示,在答题项目中男生的答题均分高出女生近3个百分点,在细节、观点和推理三种答题题型的均分高于女生,但概况题均分低于女生。英语阅读与性别有关,这可能与男女大脑在胼胝体、顶下叶和基底神经节等的差异而导致其数学运算方面不同有关。本研究结果也说明女性在朗读情况项目的表现比男性好,这与前人的部分研究结果相吻合。有研究发现,男女不同的生理结构和发音器官会造成他们在声学、语音学方面的性别差异。此外,本研究结果显示男生写译篇数和写译时长均分都略高出女生,男生“产出性语篇运用能力”优于女生。
综上,右医研究生不同工作年限对其研究生英语入学成绩有着重要影响,但不会对其入学后的期考阅读成绩、医学英语语音语调和发音形成阻碍作用。虽然学生的医学英语在线阅读仍以完成教师指定任务为主,缺乏利用碎片化时间开展医学英语阅读的内驱力,但基于移动终端阅读平台的医学英语在线阅读,在一定程度上能促进该地区医学专业研究生主动利用信息技术进行英语写作和翻译的兴趣与热情,提高医学英语阅读的有效性,凸显出医学英语阅读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基于移动终端阅读平台的英语在线阅读可以说是提高该地区医学专业研究生医学英语阅读能力的有效途径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