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龙 李广海
(广西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广西桂林,541000)
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上指出,办好教育事业,家庭、学校、政府、社会都有责任[1]。社会教育是面向社会全体受众的教育,具有类别多样、方式迥异、领域广阔等特点,也正因如此,如何将社会教育与家庭、学校教育协同配合成为家校社协同育人研究的一大难题。在我国,社区教育隶属于社会教育,其以社区区域性、教育时空条件灵活性及教学内容与手段的多样性区别于其他类教育,是面向社区全体成员,旨在提高社区成员综合素质的一种非正规性教育,是中小学生成长发展的重要阵地。在此前提下,本研究结合理论依据及现实诉求,将家校社协同育人中社会教育功能的实现建构在社区教育的基础上,区别于传统意义上的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式,进而建立起以家庭、学校、社区为参与主体,以全面发展的育人理念为主线,以包容共育的文化价值为内涵,通过协调参与主体育人理念、互补教育功能、整合教育资源、融合共育文化,形成的地位平等、高效有机的中小学协同育人新模式。
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式是面向新时代发展的教育新模式,不仅是践行“三全育人”理念的应然需求,而且还是实现基础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实然诉求,更是面向新时代教育改革的现实要求。
第一,协同育人新模式是促进家庭、学校、社区高效有机联结的重要法门,是实现全员育人的有效方式。一方面,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式的参与主体地位平等。各主体与学生之间的角色关系决定着教育功能的差异性,进而体现在对学生教育成长肩负不同的权利与责任,并形成内部相互独立的协同关系。另一方面,各主体功能各异但可互相补充,相辅相成。家庭委员会有权参与学校管理,对学校发展规划、教育教学及日常管理等提出合理化意见[2];学校发挥教育主体作用指引社区教育方向,拓展教育系统资源,筑牢学生德育主阵地;社区依托居委会等职能部门通过家庭教育中集中反映的问题,邀请专家开展家长公益课堂,助力解决家庭教育问题。
第二,协同育人新模式是体现教育活动本质要求表现形式,是实现全过程育人重要手段。怀特海认为过程是事物的各个组成要素在时间与空间两大维度上排列组合运动[3]。所有物质均以过程的形式表达着存在,因此,教育作为影响人身心发展的活动,是建立在过程形式的基础之上,忽略了教育的过程属性就难以把握教育内涵价值,更难以实现教育目标。《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提出“改进结果评价,强化过程评价”的教育评价改革方向[4]。这意味着需要淘汰以结果为导向、具有功利性质的“应试教育”,建立起以过程价值为导向的发展性教育评价体系。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式涵盖了以家庭、学校、社区为主体的学生成长全过程,避免各主体因时空客观条件改变而出现育人的盲区死角,保障了教育工作的全过程性。
第三,协同育人新模式是实现学生全面发展的基础保障,是实现全方位育人的可靠途径。全方位育人强调育人的空间性,即充分利用现实教育场域以实现育人目的,而学校、家庭、社区各场域的区别主要体现在不同的教育功能与途径。在信息技术革命的大背景下,网络社会迅速崛起,催生了网络社交、网络社区等虚拟样态环境,网民低龄化已成既定事实。中小学教育亟须正视网络发展所带来的机遇与挑战,将全面发展的理念融入教育体系的方方面面。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式以全面性覆盖、育人主体多元、“传道”渠道多样等特点区别于传统教育场域。打破传统教育场域中教育与非教育领域的壁垒,突破教育参与主体之间的人际关系边界,冲破教育时空客观因素的藩篱,构建边界相对开放而属性相对独立的教育场域,将全面发展理念渗透于青少年学生的价值观念、知识体系、思维模式等方面,实现全方位育人。
新时代的基础教育高质量发展更加注重终身育人、智能育人、融合育人。第一,基础教育是终身教育的重要起点,也是终身教育体系的重要支柱。“终身教育”是贯穿人的一生的教育,不仅包括各级各类教育,同时也包括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会教育[5]。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式是内嵌于渗透终身教育理念、构建终身教育体系的整体社会发展任务之中的,以培养终身学习意识、能力与习惯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为目的。通过家庭教育、在校学习、社区活动等多元途径真正有效地构建起“处处能学、时时可学”的学习型社会。
第二,人们正站在第四次工业革命的风口浪尖,人工智能、区块链、元宇宙等智能信息技术正引发新一轮的教育改革[6],牵引人类教育转向智能化,这意味着教育流程正逐步向“智慧育人、全面育人”的方向进行重组与再造。基础教育智能化的实现必须建构在反应灵活、运转高效的育人管理机制上,而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式则为此提供了一个可靠载体。另外,智能化教育不应仅局限于学校正规课程教育,还应通过利用社会教育资源等更新理论知识,结合智能技术为学科知识发展的融通搭建桥梁,满足学生个人发展的个性化需求。
第三,“五育”融合是建设基础教育高质量发展体系的核心内涵,而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式是践行“全面融合”理念的有效途径。“五育”的融合并非德智体美劳的简单堆叠,而是呈现多维度、多层面的全方位融合[7]。既包括教育目标、教育内容、教育手段的内在融合,也包括教育主体、教育场域、教育媒介的外在融合。可以这么说,“全面融合”促成“全面培养”,进而实现“全面育人”,学生的“全面发展”依赖教育要素的“全面融合”。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式将教育生态系统中各相关因素置于同一场域,为教育要素的全面融合提供先天条件。
家校社育人模式以其协同性、高效性、全面性等成为国家教育政策落实的有效途径。首先,基础教育政策落实需要以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式为有效抓手。教育政策的核心任务是解决教育现象中的矛盾问题,其本质是对于不同教育参与主体的利益重新分配。教育政策的顺利执行必然需要政策目标受众的良好协商与共同认可,而家校社协同育人新模式则涵盖了家庭、学校、社区等大多数政策目标群体,并建立与之配套的信息传递与沟通渠道,整合教育资源,推动多元主体密切联系,保障政策有效执行。其次,教育改革的动力与活力来源于教育主体,营造良好的教育生态环境是保持这种活力的关键。良好的教育生态是依附于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式上,符合学生成长规律、融合“五育并举”育人理念、促进学生积极自主学习的教育生态环境,因此,家校社协同育人新模式是构建良好教育生态的基石,学生的全面发展离不开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式多元场域的和谐共生,是教育生态圈中多方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家校社等主体因育人观念差异,角色关系模糊,交叠影响不足等导致协同育人模式并未充分发挥其作用。全面了解协同育人模式发展的现实困境,深入分析制约其发展的桎梏,有利于我们提出应对策略,实现家校社协同共育的美好愿景。
第一,“家校”教育理念偏离,协同育人认知不足。“家校”传统育人模式的合作主体,但长期以来的“学校大包大揽”“家庭辅助学校教育”的惯性思维使得人们普遍认为学生教育应由学校全权负责,家长被动配合学校。一方面,家长文化程度不高,家庭教育观念落后。家长的文化水平、自身修养越高,发挥的榜样性作用越强,其育人方式越科学。现实生活中,乡镇地区的学生家长受教育程度普遍在大专及以下,不仅对家庭教育的概念认知模糊,而且对家庭教育的文化内涵追求不足,更加倾向将育人工作全部“让渡”于学校。另一方面,学校教育功能的认知错位。教育广义上是指有目的性的培育人的社会活动,而在狭义特指为学校教育。对学校教育功能的认知泛化,阻碍了协同育人理念的发展。
第二,社区育人理念内涵空洞,协同育人参与度不高。我国社区教育虽然起步较晚,但国家对其给予足够重视,近几年社区教育尤其在对中小学学生教育问题解决方面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但相较于学校、家庭教育,社区教育因管理机制尚不成熟,教育经费得不到保障,常常游离于“家校”教育团体之外,不仅在效能发挥上十分有限,而且育人理念未成体系,难以真正融入到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式中。
第三,家校社教育目标纷杂,协同育人难以落实。家校社对于教育的内涵、作用、价值等持有不同立场,教育目标出现纷杂甚至错乱的问题。当下我国教育中普遍存在家长因“择名校”产生焦虑,进而盲目跟风补习,家庭教育过于追求功利性结果;学校推行素质教育浮于表面,选拔机制、评价方式仍沿用“应试教育”的传统模式,在升学竞争、上级要求等压力面前,往往侧重学生学习成绩的提高,忽略学生的全面发展;社区的育人过程主要体现其协调的功能,大都围绕补充学校教育的欠缺,教育目的属性薄弱。三方教育主体各行其是,无疑影响教育目标的一致性,从而导致协同育人难以落到实处。
当前家校社协同育人主体关系模糊,这不仅与外在保障机制有关,更与育人主体角色认知关系密切。
第一,缺乏法律政策保障,责任边界不清。自公立学校成立以来,家庭和学校就一直在进行权力让渡和权力博弈,当一方越位、缺位甚至压制另一方时,就会表现为非平衡关系。在这种状态下,育人主体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甚至权利完全缺失,抑或在合作过程中出现权力僭越现象。从国家立法层面来看,我国目前已颁布的《教育法》《家庭教育促进法》。从国家整体教育政策设计来看,没有将家庭教育、社区(社会)教育置于学校教育的同一高度,长期以来学校教育的“一家独大”也表明当前家庭、社区教育的培养模式、教育机制体制等方面还需要进一步完善强化。
第二,协同育人主体角色定位不清晰。社会学家认为“角色”是在特定的时空条件下按照一定的规则形成的一系列行为模式,角色的定义需要外部环境与内部主体的共同认可。一方面,外部环境对育人主体角色认识不足。社会对于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区教育的认知仅局限于其实然需求的功能性地位,缺乏对于应然要求的价值地位的深刻解读。既没有深入了解三者在社会关系中所处的地位,也没有明确社会各方面对其角色期待,以及与这种期待相呼应的角色价值取向。另一方面,协同育人主体的个体角色意识模糊。衡量育人主体角色意识主要从角色意识认知程度、角色意识坚守程度两个维度。在育人实践活动中,“家校矛盾”“主体剥离”等现象表明家校社主体不仅对自身角色意识认知程度包括其权利与义务、角色规范等方面的理解不够,而且对于角色意识的坚守程度薄弱,以至于其角色意识往往掺杂着与规则体系相反的意图。
家庭、学校、社会的教育观念、价值取向与行为规范直接影响着教育质量与育人成效。家校社协同育人重在“协同”,它们既相互独立,分工明确,而且功能互补,交叠影响,共同为学生成长付出符合其自身角色定位的有限价值,但又综合叠加[8],最终实现“1+1+1>3”育人成效。走向交叠是未来家校社协同育人的发展趋势,不仅有助于发挥家校社充分互补的外在优势,而且更加契合学生全面发展的内在诉求。显然,当前家校社育人工作还处于待完善状态,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
第一,家庭、社区教育的缺位。长期以来,我国教育生态系统发育迟滞,协同育人活动交叠影响不足,首要原因就是家庭教育、社区教育缺失。2021年10月23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审议通过《家庭教育促进法》,旨在引导社会重视、完善家庭教育。但仍不可避免的是,短时间内家庭教育的发展仍难以改变原有“亚成熟”的无序状态。同时,家庭文化的构建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对育人主体协同的发展不可操之过急。游离于适切的家庭伦理、家文化之外的家庭教育,如缘木求鱼[9]。另外,社区教育队伍专业人员缺少、高层次人才匮乏,社区教育经费短缺且未尽其用,基本硬件设施不完善、资源开放度与利用率不高等问题已经严重制约社区教育的发展。
第二,沟通机制不健全。本世纪初,我国已逐步开展协同育人的研究与探索。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家长、教师等协同育人意识有所提升,但在协同育人效能的发挥上还有较大的提升空间。在家长会、校园开放日等育人实践活动中,普遍是学校对家长单向、漫灌式的成绩汇报,而缺乏双方细致性、针对性的沟通,对于学生成长问题的交流则流于表面。此外,社区教育还未寻找到有效参与育人活动的可靠途径,难以实现信息共享、协同共育。在沟通机制不健全的情况下,家庭、学校、社区各自为营,一旦学生出现厌学、暴力甚至危害生命健康的行为,常常互相推诿责任。
第三,协同育人文化匮乏。育人活动中每位参与者都被文化意义之网所笼罩,外现为各种文化特征,承载着一定的价值,并运用符号、象征等去寻求意义。换言之,协同育人文化是育人主体文化的融合产物,是育人活动的内在支撑及其价值理念的总体反映。改革开放以来,社会结构变迁剧烈,家庭结构嬗变,传统“大家族式”的家庭结构在时代浪潮的冲击下快速解体,家族(庭)文化断裂,其文化内涵难以支撑起家庭教育功能的发挥。此外,校外培训市场混乱,社区教育荒芜,不仅仅反映的是教育价值单一问题,更加凸显了社区(会)教育文化建设相当薄弱。
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型构建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在描画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式发展的现实困境的基础上,笔者提出,利用生态系统理论设计家校社协同育人生态模型,并将社会资本理论、交叠影响域理论内嵌于此模型,最终形成“家校社”生态系统协同育人互动理论模型,为家校社协同育人活动提供理论指导。
(1)生态系统理论
生态系统理论是人的发展由其生活环境中的生物因素与环境因素交互影响。此理论的代表人物有霍布斯、布朗芬布伦纳等人。其中,霍布斯通过生态系统理论研究青少年成长过程中家庭与学校的关系,得出“青少年问题与其亲友、学校、社区等因素密切相关”[10]。1979年,布朗芬布伦纳根据相关性强弱将影响青少年成长因素归纳为“微系统”“中系统”“外系统”“宏系统”等四个子环境系统,并以时间维度将四个系统相互嵌套[11]。
(2)布迪厄资本理论
1980年,布迪厄把学生的家庭资本划分为经济资本、文化资本与社会资本三大类别[12]。其中,经济资本是指可利用的金钱、物质资源的总称,而文化资本与社会资本则具有较强的隐喻属性。后两者并不具有经济资本的基本特征,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资本,但在固定的社会场域下,体现了与经济资本的相似性。社会资本是通过对社会关系进行投资并能获得回报的一种资本,它是内嵌于社会关系与社会结构中的一种资源。文化资本是包括语言能力、社会交往能力、专业技能等等多方面能力的综合体现。同时,布迪厄将文化资本分解为具象化文化资本、客观化文化资本、制度化文化资本等三个层面[13]。
(3)交叠影响域理论
美国霍普金斯大学教授爱普斯坦等人在生态学的解释框架和科尔曼“社会资本”理论的基础上提出家庭、学校、社区三主体的交叠影响域理论,以此作为家校社伙伴关系的理论基础。此理论认为家庭、学校及社区对学生的教育与发展的影响力是彼此重叠的。随着学生年龄、年级的变化及成长背景与学习环境的差异,家庭、学校及社区对每位学生产生的影响力各有不同[14]。
生态学理论注重家庭、学校、社会对学生的交互作用,没有考虑到各主体之间的积累与协作[15];交叠影响域理论将学生置于家庭、学校及社区关系模型的中心,却缺少对社会生态、环境影响的描画,也难以体现其他社会组织对学生发展的影响效果;社会资本理论虽从微观角度解释家庭、学校对学生成长的作用关系,但缺少整体性的宏观视野。因此,本研究拟将系统生态理论、社会资本理论及交叠影响域理论置于同一系统,构建符合新时代发展的“家校社”生态系统协同育人互动理论模型。
如图1所示,此模型的逻辑包括个人、微系统、中系统、外系统、宏系统等五大要素。具体来看,协同育人主体包括家庭、学校、社区,进而衍生为具有生命属性的家长、教师及社区教育工作者;学生作为受教育者居于该模型的中心,是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型的出发点与落脚点。政府单位、家长委员会、父母工作单位、第三方社会机构等罗列于外系统中,通过资本投入对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型产生影响力。而文化、法律、习俗、道德观念、意识形态、网络关系分布在宏系统,对个体发展起着潜移默化的作用。另外,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型是持续发展的、发展的、立体的育人模型。其中,t代表时间,s代表空间,e代表影响力。因此,在随着时间维度的展开,学生成长空间经历变迁,生态环境随之改变,家庭、学校、社区所产生的合力不同。
图1 “家校社”生态系统协同育人互动理论模型
家校社协同育人新模式不仅更加有效地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还有助于更好地应对全面推进素质教育过程中面临的压力与挑战。
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式的实现不仅需要家庭、学校、社区共同聚力,还需要社会各群体的共同认可。良好的环境氛围在学生的学习成长过程中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同时也是社会群体认可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式的基础。
第一,融通育人理念,协同主体育人目标。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式的建立首先要融通多元主体的育人理念,要把协调主体意识作为育人工作开展的前提任务,把学生全面发展作为检验家校社协同育人工作的根本标准,家长、学校管理者以及社区教育工作者应转变思想观念,促成同域释能。从育人主体的本位理念出发,凝结家校社三方利益共识,奠定协同育人模式建立基础[16]。明确家校社三方自身扮演角色,以统一的教育理念贯彻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式的所有教育场域,扫清育人模式的盲区死角,促动全场域育人。
第二,文化交融调节,促动育人理念内涵式发展。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式的内在核心价值就是以人为本,全面发展。创新育人文化,将“家”文化的柔性管理、“校”文化的规训惩戒与“社区”文化的包容全面相融合,寻求规则与情感间的平衡点,做到严慈相济,既不放任迎合,也不过分苛责,实现学生健康自然发展。多元文化互相融合,互补互助,以文化内涵的“感性色彩”消解规章制度的“理性缺陷”。
第三,双轨传播,把握以家庭为单位的文化输出主力作用。家庭是组成社会的最小单元,对于学生而言,它是生存场所,又是教育场所。在信息技术革命浪潮的推动下,家庭不再是相对私密的物理空间,家庭的文化边界不再分明,逐步凝聚成联结互通的网状结构。一方面,以血缘亲情为基础,完善家庭的横向育人文化传播体系,传承协同育人理念;另一方面,以网络技术为媒介,健全家庭的纵向育人文化传播体系,弘扬家校社共育文化[17]。落到实处,加强学校、社区的文化渗透功能。文化渗透是指将其遵循的价值观念、理想信念通过一定的途径,渗透到体系之中,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参与主体行为方式。学校、社区是培育人社会属性的重要场所,也是文化学习与传承的基地,协同育人模式的构建亟须强化文化渗透主战场的作用。学校落实以课堂为主要途径的协同育人文化渗透工作,构建教师主导、学生参与的师生文化交流体系,弥漫家校社共育的环境文化,使学生在学校感受到家庭的温暖、知识的魅力、社会的包容[18]。社区践行包容共育、相互尊重的行为文化,彰显以人为本的制度文化,协调解决“问题”学生的家校矛盾,妥善处理困难家庭的上学难等实际问题,引导社区居民追求主流文化,助力构建和谐共育的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式。
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式是基于当前时代背景所创造的一种全新的教育发展模式,是建立在三方共同教育目标、共同育人理念基础上的平等、互联、共赢的现代公共教育服务体系与教育合作实践体系[19]。教育主体应以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式的新方式,探求家庭教育、学校教育以及社区教育的新使命、新责任。
第一,建立健全法律法规,优化政策系统。一方面,加快社区教育立法,确立社区教育的合法性地位,明确管理者、执行者、参与者权利的合法地位,保障社区教育平稳运行与发展;另一方面,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家庭教育促进法》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有关家庭教育的法律体系,使软法也有硬主张,精准化权责内容,厘清家庭教育的权利边线,促进家庭教育法治化、规范化发展。
第二,合理分配资源,健全资源保障体系。学校教育要秉承教书育人思想,重视教育资源开发。不仅要创新课程体系,开发以学生个性化需求为导向的课程开发模式,还要强化在职教师培训制度,提高教师职业水平,优化教师队伍。社区教育资源的筹建应在政府投入的主渠道作用的基础上,探索多渠道筹资方式。一方面,建立各县、区政府教育成本分担补偿制度,鼓励社会企业捐赠,拓宽投资渠道;另一方面,加强社区教育经费立法保障,制定相应法规进行规范监管,营造清朗的教育经费使用环境。
协同育人模式重在“协同”,因此,必须要克服家长、学校、社区沟通障碍,增强参与主体互信度,提升合作效度。这不仅需要以紧密高效的交流渠道作为外在保障,还需要“协同”的育人文化作为内在支撑。
第一,优化线上沟通模式,分担学校压力。创新以学校为主体,家庭社区协同参与的全程式在线沟通渠道,以取代因事沟通、因人沟通的短暂性沟通[21]。建立三方同频交流平台,以互动形式取代单方告知形式,交流多方观点,避免沟通信息失真,充分发挥家庭、社区应有的实际作用,减轻学校育人负担。
第二,丰富家校社线下沟通方式,促进协同交流。设立校园开放日、社区学习角、家庭教育交流会等,实现家长与学校、家长与社区、社区与学校面对面的良性互动,集思广益解决教育问题,提高沟通的互动性、现实性和灵活性,将家庭、社区真正融入到育人活动中。
第三,强化学校、社区的二级结构联结功能,促进同轨发力。家校社协同育人模式是以家长、班主任、社区教育负责人为主体的实时交流模式,二级结构联结功能的强化主要是促进学校及社区各部门合作发力。各科任课老师可以通过沟通平台了解基础薄弱学生的家庭表现,结合家长进行引导式学习,增强学生自信心。同时,社区分管部门可以聘请专家开展以多学科为主题的知识科普公益活动,增加学生的学习兴趣,拓宽学生知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