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宁波马衙街南遗址发掘简报

2022-08-04 01:19宁波市文化遗产管理研究院复旦大学文物与博物馆学系
考古与文物 2022年6期
关键词:底径釉色遗存

宁波市文化遗产管理研究院 复旦大学文物与博物馆学系

为配合宁波市海曙区历史文化街区的旧城改造,2015年7~12月,宁波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对位于月湖西侧马衙街南的三片空地进行了抢救性考古发掘。马衙街东起月湖,西至长春路,北侧为天一阁景区。三个发掘地点由西向东依次编号为第1~3区(图一)。现将发掘情况简报如下。

图一 马衙街南遗址地理位置示意图

一、地层堆积

马衙街南遗址三个发掘区所处位置均被现代建筑包围,探方规格不尽相同。第1区布设探方6个,正南北向,编号为T111、T121、T131、T112、T122、T132,均为南北长10、东西宽8米;第2区布设探方3个,北偏东25°,编号为T211、T221、T231,均为东西长9、南北宽8米;第3区布设探方6个,北偏东10°,编号为T311、T312、T321、T322、T331、T332,均为东西长10、南北宽8米。

三个发掘区相距稍远,地层情况不尽相同。第1区的地层依次编号为①、②、③a、③b层及生土,第2区的地层依次编号为①、②a、②b、③a、③b、④层及生土,第3区的地层依次编号为①、②、③层及生土。其中,第2区的堆积和遗物最为丰富。现以T211东壁为例,对其堆积情况简介如下(图二):

图二 T211东壁剖面图

第①层 深褐色杂土,厚25~60厘米。土质疏松,包含较多砖瓦、生活垃圾等,应为近现代扰土层。

第②a层 青灰色黏土,厚0~25厘米。出土少量宋元时期瓷片和大量明清时期青花瓷片,应为明清时期地层。

第②b层 浅黄色黏土,厚20~50厘米。出土少量宋元时期瓷片和大量明清时期青花瓷片,应为明清时期地层。

第③a层 深黄色土,厚10~75厘米。出土少量唐代青瓷片及大量宋元时期青瓷片、青白瓷片、黑瓷片、瓦片等,应为宋元时期地层。

第③b层 青灰色土,分布于探方的南侧,呈斜坡状分布,北高南低,最厚处约100厘米。出土少量唐代青瓷片及大量宋元时期青瓷片、青白瓷片、黑瓷片等,应为宋元时期地层。

第④层 浅灰色黏土,土质致密,夹杂有少量炭屑,分布于探方的中部和北部,厚30~50厘米。出土大量唐宋时期青瓷片,应为唐宋时期地层。

以下为生土,青灰色,纯净,无包含物。

通过对三个区出土遗物的比较,可以对地层的相对关系作如下归纳:第①层均为近现代扰土层;第2区的②a、②b层与第1、3区的②层年代相当;第2区的③a、③b层与第1区的③a、③b层以及第3区的③层年代相当;第2区的④层为本发掘区仅有。

二、主要发现

从出土遗物的特征来看,可以将月湖西区马衙街南遗址分为三期。

(一)第一期遗存

包括第2区的④层以及该层下开口和出现的遗迹。

1.遗迹

(1)墓葬

1座。编号M1,位于第2区T231内,开口于④层下,砖室墓,平面呈长方形,西北—东南向,已被严重破坏,仅存墓底铺砖,四周用长方形砖铺砌,再内砌一周立砖,中部用方形砖铺砌。长310、宽212、残深约25厘米,未出土遗物(图三)。

图三 M1平面图

(2)木桩遗迹

1组。编号Z1,位于第2区T211与T221内。Z1由6小组木桩组成,东西2排,间距420~450厘米,南北3列,间距180~220厘米。每一小组五根木桩呈梅花状插入土中,单根木桩直径10~15厘米,东南角木桩的上端平放3根石条,并有石块压顶。由于发掘区周围为现代建筑,没有进行更大范围的清理(图四)。

2.遗物

绝大多数为青瓷,可辨器型有碗、盘、盏等,从胎釉特征来看,多数为越窑青瓷。

碗 47件。根据口沿差异可分为四型。

A型 39件。敞口。以足部形态的差异分三个亚型。

Aa型 4件。隐圈足。标本T211④:37,尖唇,斜弧腹,釉色青黄,内底有点状支烧痕。口径18、底径7.3、高9.3厘米(图五,2)。

图五 第一期遗存出土青瓷器1.Ab型碗(T211④:8) 2.Aa型碗(T211④:37) 3.Ac型碗(T211④:2) 4.Ba型碗(T211④:7) 5.Bb型碗(T211④:3)6.C型碗(T211④:110) 7.D型碗(T211④:45) 8.C型盏(T211④:58) 9.A型盏(T231④:9) 10. B型盏(T211④:40)11.Aa型盘(T211④:16) 12.Ab型盘(T211④:66) 13.Ba型盘(T211④:99) 14.Bb型盘(T211④:95)15.C型盘(T231④:6) 16.Da型盘(T211④:109) 17.Db型盘(T211④:19) 18.E型盘(T231④:7)

Ab型 29件。矮圈足,圈足截面近方形。标本T211④:8,尖圆唇,斜弧腹,釉色青黄,内底有弦纹一周,并有一圈支烧痕迹。口径20、底径6.6、高6厘米(图五,1)。

Ac型 6件。圈足较高,微外撇。标本T211④:2,尖圆唇,斜弧腹,釉色青黄,内底有弦纹一周,且有点状支烧痕迹。口径16.2、底径8.4、高6.4厘米(图五,3)。

B型 4件。撇口。以足部形态的差异分两个亚型。

Ba型 2件。圈足较矮,斜弧腹较深,内底有弦纹。标本T211④:7,釉色青黄,内底有条状支烧痕迹。口径18、底径7.8、高7.6厘米(图五,4)。

Bb型 2件。圈足较高,内底有弦纹。标本T211④:3,深弧腹,釉色青黄,内底有条状支烧痕迹。口径15.5、底径8.2、高7.3厘米(图五,5)。

C型 1件。直口微敛。标本T211④:110,尖圆唇,直腹微弧,圈足较高微外撇,釉层脱落。口径13.5、底径7.7、高6厘米(图五,6)。

D型 3件。花口。标本T211④:45,圈足较高,内壁无出筋,内底有弦纹一周,釉色青黄,内底有条状支烧痕迹。口径15.6、底径8.6、高7.3厘米(图五,7)。

盏 4件。以口沿形态的差异分为三型。

A型 2件。敞口。标本T231④:9,高圈足,釉色青绿,内底细线划残枝荷叶纹,外底有点状支烧痕迹。口径11.2、底径4.8、高3.9厘米(图五,9)。

B型 1件。敛口。标本T211④:40,弧腹渐收成平底,外底有点状支烧痕迹。口径11.6、底径4.6、高3.9厘米(图五,10)。

C型 1件。花口。标本T211④:58,高圈足,外壁有压印直线,并在内壁形成凸棱。釉色青黄,外底有条状支烧痕迹。口径11.6、底径5.4、高4.3厘米(图五,8)。

盘 44件。以口沿形态的差异分为五型。

A型 36件。敞口,尖圆唇,弧腹。以足部形态差异分为两个亚型。

Aa型 20件。矮圈足,圈足截面近方形。标本T211④:16,内底有弦纹一周,釉色青黄,足底无釉,内底有条状支烧痕迹。口径12、底径5.8、高3.2厘米(图五,11)。

Ab型 16件。圈足较高。标本T211④:66,釉色青绿,外底有条状支烧痕迹。口径12、底径7.4、高2.9厘米(图五,12)。

B型 3件。撇口,尖圆唇,斜弧腹。以足部形态差异分为两个亚型。

Ba型 2件。圈足较矮,圈足截面近方形。标本T211④:99,釉层脱落,内底有弦纹一周,且有条状支烧痕迹。口径11.8、底径5.4、高3.3厘米(图五,13)。

Bb型 1件。圈足较高。标本T211④:95,釉色青黄,内底有弦纹一周,外底有条状支烧痕。口径13.2、底径6.4、高3.5厘米(图五,14)。

C型 1件。敛口。标本T231④:6,尖圆唇,弧腹,平底微凹,内底有弦纹一周,釉色青绿,外底有条状支烧痕迹。口径11.4、底径6.4、高2.7厘米(图五,15)。

D型 3件。花口,尖圆唇,弧腹。以内壁有无出筋分为两个亚型。

Da型 2件。敞口,内壁有出筋。标本T211④:109,圈足外撇,内底饰弦纹一周,釉色青绿,外底有点状支烧痕迹。口径11.5、底径7.6、高3.3厘米(图五,16)。

Db型 1件。撇口,内壁无出筋。标本T211④:19,矮圈足,圈足截面近方形,外壁有压印直线,内底有弦纹一周,釉色青黄,足底无釉,内底有条状支烧痕迹。口径12.8、底径6、高3.5厘米(图五,17)。

E型 1件。折沿,假圈足。标本T231④:7,尖唇,唇部外折,弧腹,内底有弦纹一周,釉色青绿,内底有点状支烧痕迹。口径12.8、底径6.1、高3厘米(图五,18)。

碟 3件。均为花口,尖圆唇,斜弧腹,高圈足且外撇。以有无出筋分为二型。

A型 2件。敞口,内壁有出筋。标本T231④:3,外壁有压印直线并在内壁形成凸棱,釉层脱落,外底有条状支烧痕迹。口径12.2、底径8.6、高2.6厘米(图六,6)。

图六 第一期遗存出土青瓷器1.B型罐(T211④:70) 2.B型碟(T221④:15) 3.A型盒(T211④:100) 4、8.执壶(T211④:63、T211④:59)5.洗(T231④:4) 6.A型碟(T231④:3) 7.B型盒(T221④:16) 9.灯盏(T231④:12)10.A型罐(T231④:15) 11.C型盒(T221④:17) 12.A型器盖(T211④:33) 13.B型器盖(T211④:64)

B型 1件。撇口,内壁无出筋。标本T221④:15,内壁刻划鹦鹉荷叶纹,釉色青黄,外底有条状支烧痕迹。口径14.5、底径9.2、高2.4厘米(图六,2)。

灯盏 3件。标本T231④:12,敞口,圆唇外翻,斜弧腹,下收为平底,内部施青黄釉,釉层稀薄,外部无釉。口径10.8、底径4.4、高3.4厘米(图六,9)。

洗 1件。标本T231④:4,折沿,尖唇,直壁微斜,高圈足外撇,内底有弦纹一周,釉色青绿,外底有点状支烧痕迹。口径11、底径8.2、高3.4厘米(图六,5)。

盒 3件。盒身根据形态的差异可分为三型。

A型 1件。矮圈足。标本T211④:100,敛口,直壁,弧腹,下腹斜收。通体施青黄釉。口径11.7、底径7、高5.5厘米(图六,3)。

B型 1件。平底。标本T221④:16,敛口,直腹微外弧,釉色青黄,有脱釉现象,外底部有点状支烧痕迹。口径8.2、底径4.9、高2.5厘米(图六,7)。

C型 1件。高圈足。标本T221④:17,直口,口部呈椭圆形,斜弧腹,壁较厚,外壁施青黄釉。口部长径11.7、短径4.8、底径6.6、高3.6厘米(图六,11)。

器盖 2件。根据形态差异可分为二型。

A型 1件。弧面,直口。标本T211④:33,圆纽,盖面呈弧状,盖顶有弦纹,圈外刻五瓣莲花。盖面施青绿釉,釉层稍有脱落。盖径6.8、子口径4.1、高2.4厘米(图六,12)。

B型 1件。子母口。标本T211④:64,圆纽已残,盖面呈弧状,盖顶有弦纹,圈外刻五瓣莲花,通身施青黄釉,盖沿刮釉。盖径9.4、高3.6厘米(图六,13)。

罐 2件。根据形态差异可分为二型。

A型 1件。敛口小罐。标本T231④:15,鼓腹,尖唇,圈足。釉色青黄,肩部有弦纹一周。口径3.8、底径4.4、高6厘米(图六,10)。

B型 1件。双系大罐。标本T211④:70,敛口,外折沿,肩部饰对称的竖系,已残,斜腹,平底内凹,釉色青黄,外壁施釉不及底,内底有条状支烧痕迹。口径17.2、底径8、高9.6厘米(图六,1)。

执壶 2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T211④:63,流部残,肩部有双系,腹部呈瓜棱状,通体施青黄釉,且壶内外均施釉,足部有泥条支烧痕迹。口径10.4、底径8、高20.4厘米(图六,4)。标本T211④:59,柄部残。口径7.8、底径6、高15.3厘米(图六,8)。

(二)第二期遗存

包括第1区的③a和③b层、第2区的③a和③b层、第3区的③层及上述地层下开口的遗迹。

1.遗迹

仅见排水沟1条,编号G4。位于第3区T331东部及T332东南部,开口于③层下,打破生土。G4平面呈“L”型,西北侧延伸至发掘区外,由于发掘区周围均为现代建筑,未继续清理。G4由大小不一的石块与石条砌成,宽50~65厘米,原先均应有石板盖顶,现仅存西侧石板。沟的西部有石板铺底,略高于东部,其流向应从发掘部分的西北端南流后折向东。沟内淤积大量青灰色淤泥,推测应为排污沟(封三,1)。

2.遗物

第二期遗存出土遗物仍以瓷器为主,另有铜钱以及少量建筑构件。瓷器种类主要为青瓷[1],其次为青白瓷、白瓷等。

(1)龙泉窑青瓷

碗 16件。以口沿形态差异可分三型。

A型 2件。敞口。标本T321③:12,尖圆唇,深弧腹,圈足较矮。内壁刻划花纹,口沿下方和内底各有一圈弦纹。釉色青黄,底部不施釉。口径15、底径5.7、高6.9厘米(图七,1)。

图七 第二期遗存出土龙泉窑青瓷器1.A型碗(T321③:12) 2.B型盘(T123③a:1) 3.A型盘(T211③a:6)4.器盖(T122③a:1) 5.B型碗(T211③a:1) 6.C型碗(T321③:7)7.碟(T211③a:8)

B型 13件。撇口。标本T211③a:1,圆唇,斜弧腹,圈足,内底有弦纹一周,釉色青绿,外底无釉。口径16.2、底径6、高7厘米(图七,5)。

C型 1件。直口。标本T321③:7,直口微敛,尖唇,深腹,圈足,通体施青绿釉,釉面有开片。足底刮釉,外壁有浅浮雕莲瓣纹。口径12、底径6.6、高7.7厘米(图七,6;图九)。

图九 第二期遗存出土龙泉窑青瓷C型碗(T321③:7)

盘 2件。以口沿和腹部形态差异分为二型。

A型 1件。敞口,深腹。标本T211③a:6,圆唇,圈足较高,釉色青绿,外底刮釉一周。内底有刻划花草纹。口径16.8、底径10.2、高4.2厘米(图七,3)。

B型 1件。敞口,斜弧腹。标本T123③a:1,尖圆唇,浅腹,底部胎较厚,通体淡青色釉,釉面有开片,足底无釉,外壁有莲瓣纹装饰。口径14.9、底径6.6、高4厘米(图七,2)。

碟 1件。标本T211③a:8,撇口,圆唇,斜腹,底部胎较厚,圈足,釉色青绿,内底有涩圈。口径11.4、底径6.6、高3.6厘米(图七,7)。

器盖 3件。标本T122③a:1,小圆豆形纽,盖面呈弧状,盖顶有弦纹,盖沿略向上收,子母口,盖面施青绿釉,盖内无釉。盖径13.9、子口径10.8、高4.8厘米(图七,4)。

(2)青白瓷

碗 3件。斜弧腹,釉色白中闪青,口沿处均刮釉一周。以口沿形态差异可分为二型。

A型 2件。撇口。标本T321③:15,矮圈足,内底有弦纹一周。口径15.3、底径5.4、高6.3厘米(图八,13)。

B型 1件。直口微敛。标本T112③a:2,圈足,素面。口径12.8、底径6.4、高7.1厘米(图八,4)。

盏 2件。斜弧腹,圈足,釉色白中闪青,以口沿形态差异可分为二型。

A型 1件。敞口。标本T211③b:1,厚圆唇,内底有弦纹一周,外底不施釉。口径11.8、底径5.7、高4.6厘米(图八,6)。

B型 1件。撇口。标本T322③:6,尖唇,矮圈足,内底有弦纹一周,口沿处刮釉一周,外底无釉。口径11.8、底径5.1、高3.3厘米(图八,7)。

盘 2件。标本T321③:2,敞口,圆唇,折腹,平底,釉色白中闪青,内底有刻划莲花纹。口径12、底径4.6、高2.8厘米(图八,2)。

器盖 1件。标本T221③a:1,贴附纽,盖面呈弧状,盖顶有弦纹,盖沿略向上收,子母口,内外均施青白釉,盖沿无釉。盖径15.9、子口径11.8、高4.5厘米(图八,14)。

杯 1件。标本T211③a:4,撇口,尖唇,斜弧腹,圈足,内底有弦纹两周,釉色白中闪青,外底不施釉。口径9.2、底径5、高4.5厘米(图八,9)。

(3)白瓷

碗 2件。根据口沿形态差异可分为二型。

A型 1件。敞口。标本T332③:1,芒口,斜弧腹,假圈足,内底有双弦圈,薄胎薄釉。口径16.8、底径5.8、高5.8厘米(图八,12)。

B型 1件。直口。标本T113③a:6,斜弧腹,矮圈足,釉面有开片,外壁施釉不及底。口径16.8、底径5.8、高6.2厘米(图八,11)。

盘 2件,形制相近。标本T322③:2,敞口,尖唇,芒口,斜腹,平底微凹,内底模印菊花纹,薄胎薄釉。口径13.4、底径10.2、高2.4厘米(图八,1;图一〇)。

图一〇 第二期遗存出土白瓷盘(T322③:2)

(4)其他釉色瓷器

黑釉瓷盏 4件,形制相近。标本T321③:13,直口微敛,尖圆唇,深弧腹,腹部渐收,矮圈足,外壁施釉不及底,内壁有剪纸贴花装饰的梅花和鸟。口径11.4、底径3.4、高5.6厘米(图八,3;图一一)。标本T321③:3,形制与T321③:13相近,素面。口径13.3、底径3.7、高6.6厘米(图八,5)。

图一一 第二期遗存出土黑釉盏(T321③:13)

酱釉瓷盏 1件。标本T113③a:1,撇口,尖圆唇,束颈,斜弧腹,假圈足。口径10.4、底径4.4、高4.2厘米(图八,8)。

黄釉瓷杯 1件。标本T121③a:5,撇口,尖圆唇,斜弧腹,高圈足,内底有弦纹一周。口径8.8、底径3.4、高8.2厘米(图八,10)。

除瓷器以外,本期遗存还出土了大量铜钱,有开元通宝、太平通宝、咸平元宝、景德元宝、祥符通宝、天圣元宝、景祐元宝、皇宋通宝、嘉祐通宝、熙宁元宝、元丰通宝、元祐通宝、绍圣通宝、政和通宝、宣和通宝、圣宋元宝、淳煕元宝、嘉定通宝、绍定通宝等。

(三)第三期遗存

包括第1区的②层、第2区的②a和②b层、第3区的②层以及上述地层下开口的遗迹。

1.遗迹

(1)排水沟

2条。其中G1位于第1区T111,开口于②层下。用泥质红陶套接成长6.2米的排水管,单节管道长30、直径21厘米,管内充满淤土,损坏严重(图一二)。推测此沟可能为建筑排水沟。

图一二 第三期遗存G1

G2位于第3区T312,开口于②层下。沟体走向为东偏南20°,两侧砖砌,沟顶和沟底均铺砖,残长5.8、宽0.5米,沟内宽约0.2米(图一三)。推测此沟可能为建筑排水沟。

图一三 第三期遗存G2

(2)水池

编号为C1,位于第3区T321和T322,开口于②层下。平面呈长方形,长4.1、宽3.1、深0.65~0.8米。池壁由大小不一的石条错缝平砌而成,池壁最底层石条的下面有成排的木桩插入泥土之中,东北部和西壁中部各有一条条石铺成的台阶(图一四)。由于在T312内发现了排水沟G2,而T311与其相邻,因此推测C1原先应与G2相连,并作为G2的汇水池,同时池内包含大量青花瓷片,可能也作为杂物池使用。

图一四 第三期遗存C1

(3)础石

编号为F1,位于第3区T311、T312、T321和T322,开口于②层下,被C1打破。东西向分布四排共17堆础石,每排间距约4米,东西相邻的两堆础石间距不等,最小1.7米,最大4.5米,完整的单堆础石约1米见方,由上下两层石块铺成,每层石块均厚约20厘米,其间夹有35厘米厚的垫土,部分被破坏,局部被C1底部打破(封三,2)。由于在第3区并未发现明确可以与之配套的建筑构件,推测该组础石可能属于一个敞篷式建筑。

2.遗物

本期遗存出土遗物以青花瓷居多,此外还有少量铜钱、陶器、建筑构件等。以下对出土的青花瓷作简要介绍[2]。

碗 21件。根据口沿形态差异可分为二型。

A型 7件。敞口,斜直腹,圈足,足底无釉。标本T231②b:5,内外壁有青花的双弦纹和草叶纹。口径14.4、底径4.7、高5.4厘米(图一五,5)。

B型 14件。撇口,斜弧腹,圈足,足底无釉。标本T311②:1,内外壁均有青花龙纹。口径10、底径4.7、高5厘米(图一五,8;图一六,左)。标本T231②a:2,内外壁均有青花灵芝纹,外底有青花双弦纹以及画押款。口径15.6、底径7.2、高7厘米(图一五,1;图一六,右)。

盘 5件。标本C1:5,撇口,斜弧腹,圈足,底足刮釉一周,内外壁均有青花灵芝纹,外底有青花双弦纹以及画押款。口径19.2、底径12.4、高3.9厘米(图一五,12)。

盅 12件。根据口沿形态差异可分为二型。

A型 5件。敞口。标本T231②a:24,圈足,深弧腹,外底凸出,内壁口沿下方有青花弦纹一周,内外壁均有花草纹。口径6.2、底径2.8、高4.4厘米(图一五,7)。

B型 7件。撇口。标本T231②a:20,斜弧腹,内壁有青花双弦纹,内外壁均有青花花草纹,足底不施釉。口径7.2、底径3.2、高3.8厘米(图一五,6)。

盏 4件。根据足部形态差异可分为二型。

A型 1件。圈足较高且外撇。标本T231②a:29,折腹,底足刮釉一周,外壁饰青花花卉。口径11、底径2.9、高3.5厘米(图一五,2)。

B型 3件。矮圈足。标本T231②a:32,斜弧腹,外底无釉,内壁饰青花花卉。口径11.6、底径6、高3.1厘米(图一五,11)。

器盖 2件。标本C1:6,盖面呈弧状,无盖钮,直口,盖顶有青花孩童图案。盖径9.6、口径6.6、高2.5厘米(图一五,3)。标本T311②:4,盖面呈弧状,圆盖钮,盖沿较平,子母口,盖顶有青花山水图案。盖径10、口径7.6、高3.4厘米(图一五,9)。

杯 4件。标本C1:3,直口,上腹较直,下腹收成矮圈足,口沿及底部均刮釉一周,外壁有青花花草纹。口径9.6、底径5.8、高9.2厘米(图一五,4)。

碟 12件。根据口沿形态差异可分二型。

A型 6件。敞口。标本T231②b:4,斜弧腹,圈足,足底刮釉一周,内外口沿和底部均有青花弦纹。口径9.8、底径6、高2.1厘米(图一五,13)。

B型 6件。撇口。标本T231②b:3,其余形制与A型基本相同,内壁饰青花动植物。口径12、底径5.6、高2.6厘米(图一五,10)。

第三期遗存出土的青花瓷中,有一些带有年款的碗底,其中字体可辨的款识有明代“宣德”“成化”以及清代“丁未”等(图一七)。此外,第三期遗存还出土了少量铜钱,其中字迹可辨的仅有康熙通宝。

图一七 第三期遗存出土的带款识青花瓷碗底

三、结语

(一)遗址年代分析

马衙街南遗址出土了大量瓷器,其时代特征较为明显,同时结合地层中出土的铜钱,可以对三期遗存的年代作进一步分析。

第一期遗存,出土瓷器多为唐宋时期的越窑青瓷,种类丰富,器型多样。其中,碗、盘、盏类器物的内底和外足上,有较多的点状及条状支烧痕迹,这一制瓷工艺是晚唐至吴越国时期越窑瓷器常见的装烧方法[3]。吴越晚期到北宋早期,鹦鹉纹、双蝶纹、缠枝荷叶纹等在越窑瓷器装饰中较为流行[4],B型碟(图六,2)的内壁刻划鹦鹉荷叶纹,与越窑这一时期的装饰风格颇为相似。除了晚唐至北宋早期风格的越窑瓷器,在马衙街南遗址的第一期遗存中,也发现了与越窑晚期相同造型的器物,如Ab型盘(图五,12)与寺龙口越窑址北宋晚期的AaⅣ式盘[5]相似。因此,通过与越窑遗址出土瓷器的初步对比,可以判断马衙街南遗址第一期遗存的年代大致在晚唐至北宋时期。

第二期遗存,出土遗物仍以瓷器为主,其中有大量新出现的龙泉窑瓷器。A型碗(图七,1)与龙泉东区窑址出土的一型Ⅶ式碗类似[6],后者年代为南宋中晚期。B型盘(图七,2)与龙泉东区窑址三期七段的五式碗[7]、B型碗(图七,5)与龙泉东区窑址的六型Ⅱ式碗[8]、A型盘(图七,3)与龙泉东区窑址三期七段的四型盘[9]有着很强的相似性,而这些龙泉东区窑址出土瓷器的年代均为元代晚期。因此,通过与龙泉窑址出土瓷器的初步对比,可以判断马衙街南遗址第二期遗存的年代大致为南宋、元时期。

第二期遗存堆积中还出土了一定数量的铜钱,虽然这些铜钱多数为北宋时期铸造,但其中也有南宋嘉定、绍定和淳熙年间铸造者,而且均出土于第2区的③b层,这也说明第二期遗存从下层开始,年代便已进入南宋时期。

第三期遗存,出土遗物仍以瓷器为主,而且青花瓷异军突起。青花瓷是明清时期非常流行的瓷器品种,从出土青花碗底的款识以及铜钱也能确认第三期遗存的年代应为明清时期。

(二)遗址性质推断

修建于晚唐至五代初年的明州罗城,北、东以余姚江、奉化江为界,西、南以新开挖的护城河为界,此布局一直延续至明清时期。马衙街南遗址地处明州罗城内的西部,接近罗城西墙,即今长春路一线。第2区④层出土遗物的年代可上溯至晚唐时期,正是明州罗城投入使用的阶段,与宁波的城市发展史完全吻合。在东西分布的三个发掘区中,仅第2区有较为单纯的晚唐至北宋时期遗物,且在该层下还发现有墓葬,说明这一时期明州罗城的西部区域可能尚处在初始开发阶段,人类活动地点还相对较少,尤其是在此之前,可能还被用作墓地。

与此同时,我们也注意到在第一期晚唐至北宋遗存中有一组木桩遗迹Z1,这组木桩遗迹虽然没有完全揭露,但是其性质引人深思。这组木桩每一小组的五根木柱都不是很粗,这种构造不像是普通房屋的柱网,可能是起到支撑作用的一组柱子。而且从其对称分布的结构来看,似乎与支撑伸出水面的甲板立桩有几分相似。如若推测成立,那么这一区域内出土如此之多的越窑瓷器便需要引起我们的重视。在整理的过程中,我们发现第2区④层出土晚唐至五代的越窑瓷器数量多且重复率较高,与日常生活所用瓷器的数量不尽相符,而且第一期遗存中未发现大量的生活遗迹,那么月湖西区在明州罗城建成前后的一段时间,是否有可能存在一个瓷器交易场所呢?月湖开凿于唐代贞观年间,有河道与三江(今余姚江、奉化江、甬江)相连,现在的马衙街南侧仍有一条向东与月湖相连的水道,关于这条水道出现的时间现已无从考证,但其应与月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有鉴于此,我们推测,月湖西区在明州罗城建成前后,可能存在一个小型的货运码头,其功能之一是集散从北部地区通过余姚江再经月湖转运而来的越窑瓷器。这也可能是明州罗城建成之前明州地区货物运输的一条通道,但是随着罗城的建设,月湖被围入罗城,这条水运通道可能在北宋时期便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随着越窑在北宋中后期的逐渐衰落,到了南宋、元时期,龙泉窑瓷器取代了越窑瓷器在本地的市场。马衙街南遗址的第二期遗存,都出土了南宋、元时期的龙泉窑瓷器,与前一阶段相比,人类活动几乎已遍布这一区域。而且除了浙江本地所产的龙泉窑瓷器,第二期遗存还出土了较为典型的金代定窑白瓷以及南宋的吉州窑剪纸贴花黑釉瓷和景德镇窑青白瓷,虽然数量不多,但也可以从一个侧面反映明州城经过二百多年的发展,更具吸引力,与其他地区的商业往来也更多了。

马衙街南遗址第三期明清时期遗存与第二期遗存相比具有明显的延续性,三个发掘区青花瓷器的普遍发现便是很好的例证,而且这一阶段遗迹更多、更丰富,说明明清时期宁波罗城西部区域较前一阶段有了更大的发展,只是瓷器品种转换为明清时期景德镇出产的盛行全国的青花瓷。

通过对马衙街南遗址的考古发掘和资料整理,使我们以小见大,进一步了解了宁波市区明州城遗址可能存在的历史变迁。但是由于城市考古工作面临诸如发掘区域有限、晚期扰乱频繁等难以回避的问题,一些关于遗址性质的初步推论还有待于今后考古工作的进一步补充和印证。

领队:李永宁

发掘:李永宁 秦百林 邓 峰 张朝智

绘图:付亚瑞 罗雅馨 高梦玲 吴 敬

执笔:吴 敬 李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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