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帆, 孟凡臣, 谷洲洋
(北京理工大学 管理与经济学院, 北京 100081)
中国企业成功并购海外企业之后,如何将海外子公司先进的知识(含先进的技术、管理理念及营销资源)转移并整合到中国母公司,非常值得探索。2017年以来,随着中美贸易摩擦爆发,中国企业成功并购发达国家企业的概率有所降低,从海外发达国家子公司转移过来的知识数量及价值也明显低于过往。在这种情况下,一旦成功并购了海外发达国家子公司,更应该基于发达国家子公司的知识特性采取最合适的知识转移管控机制。与此同时,中国在重要新兴经济体如巴西、俄罗斯等国成功实现跨国并购的概率有所提升,这些国家基于自己丰富的资源构建了完善的相关产业并发展了对应领域的技术。例如巴西基于丰富的林业资源,拥有了完善的林业智能化技术,俄罗斯基于丰富的石油资源,拥有了先进的油气储运技术。这些技术对某些中国企业而言也是有一定价值的。因此,将新兴经济体企业的完善技术转移并整合到中国母公司的过程中也需要合适的知识转移管控机制。
知识转移在本文中特指将海外子公司知识转移到中国跨国企业母公司的过程。在这种情况下,子公司知识存量有可能不低于母公司,母子公司之间可能存在知识势差。因此,在知识势差可能存在的情况下,对知识转移过程实施一系列管控机制,可以更好地促进知识转移。在多数情况下,管控机制是指实施控制的管理手段与机制以及实施这一系列管理手段时所遇到的一系列复杂关系的组合。在跨国企业知识转移领域,管控机制常常被分为正式管控机制和社会化管控机制这两种机制。在跨国经营与管理领域,母公司对海外子公司实施的正式管控机制是指:母公司决定海外子公司高管的任免,通过战略控制、人事控制、薪酬福利控制等一系列手段来管理子公司。社会化管控机制,可以理解为母公司给予子公司足够的自主决定权,子公司可以自主任命高管,自行决定公司战略、人事制度、薪酬福利制度以及沿用原有的企业文化。
本研究将海外子公司知识特性分为海外子公司知识深度、海外子公司知识宽度两个层面来展开探索,原因在于:海外子公司知识深度与海外子公司知识宽度最能体现海外子公司知识的特性。海外子公司知识深度主要是指海外子公司知识的精度,一个企业在主营业务领域或主要研发领域成功授权的国家级发明专利数量较多或者研究方法类的发明专利数量较多都可以被认定为企业知识深度高。海外子公司知识宽度是指海外子公司所覆盖的技术领域的范围,一般是用一个企业在其所涉及的各个不同领域的专利总数量来衡量知识宽度。一个企业的知识宽度也代表着一个企业的知识的多样性。企业知识宽度高一般是指一个企业所拥有的各个领域的发明专利数量、实用新型专利数量、外观设计专利数量等各种专利的总数量较多。
本研究涉及以下问题:①当母公司对子公司实施正式管控机制以后,从子公司转移到母公司的知识数量及知识价值与预期的比较;②当母公司对子公司实施社会化管控机制以后,从子公司转移到母公司的知识数量及知识价值与预期的比较;③中国跨国并购企业在对海外子公司采取正式管控机制以后,实际转移过来的知识数量、知识价值与采取社会化管控机制的比较;④被并购的海外子公司所扮演的角色对中国跨国并购企业母公司所采用的管控机制类型的影响;⑤子公司知识深度及知识宽度对母公司所采纳的两种知识转移管控机制的影响;⑥中国跨国并购企业接收海外子公司知识时采取正式管控机制、社会化管控机制的时机把握问题,以及母公司吸收能力对知识转移管控机制实施的影响。
国内外学者们常常认为管控机制具有以下特性:①内在性;②系统性;③客观性;④自动性;⑤可调性[1]。
知识转移研究领域的先驱Teece认为,通过让技术在不同国家之间实现技术转移可以促使跨国企业积累有价值的知识[2]。
在管控机制与知识转移二者关系的研究方面,在跨国并购企业知识转移领域,国内外学者经常拿正式管控机制、社会化管控机制这两种管控机制对知识转移的影响进行比较研究。从该领域国内外比较有代表性的研究成果中可以发现:①对于跨国企业而言,在很多情况下,正式管控机制对知识转移的效果有负向影响,社会化管控机制对知识转移的效果有正向影响。②在很多情况下,跨国并购企业对其子公司实施正式管控机制以后,其子公司的知识储备价值相对较难体现出来,与之相反的是,跨国并购企业对其子公司实施社会化管控机制以后,其子公司知识储备价值相对较容易体现出来。③跨国并购企业对其子公司实施正式管控机制以后,在子公司眼里,母公司的知识寻求战略意图似乎是带有极强的功利性的。当跨国并购企业对其子公司实施社会化管控机制以后,在子公司眼里,母公司的知识寻求战略意图似乎没有很强的功利性。④即使母公司吸收能力较强时,如果对子公司采用正式管控机制,那么将知识从子公司转移到母公司的实际知识转移效果都会比预期的差;而当母公司吸收能力较弱时,如果对子公司实施社会化管控机制,那么将知识从子公司转移到母公司的实际知识转移效果都会比预期的好。
也有学者借鉴系统动力学领域的研究方法,研究了管控机制对母子公司知识转移的影响,这些学者依据自己构建的系统动力学模型,并借助软件进行仿真和灵敏度分析,得出了以下研究结论:正式管控机制和社会化管控机制二者在某些情况下存在互补效应[3]。当子公司的知识深度高于母公司时,母公司对子公司实施社会化管控机制,有利于子公司向母公司转移知识;当子公司的知识宽度大于母公司,但知识深度低于母公司时,母公司在知识识别阶段先对子公司实施正式管控机制,有利于母公司更好地从子公司广阔地知识中甄别出真正有益于母公司的知识,从而有利于子公司向母公司转移知识。
知识特性可以被划分为知识宽度和知识深度[4]。对于企业而言,知识深度专指该企业对某项技术领域的相关知识的掌握程度[5],代表了知识的专业性[6]。知识深度增加了企业知识结构的复杂性,通过反复使用某领域知识[7],企业的所有员工能够充分理解这些知识元素以及知识元素间的因果联系[8]。一个企业的知识宽度是指该企业积累的知识、经营与管理诀窍、经验以及在技术领域产生的各项专利数量的总和,代表了该企业的多样性[9]。一个企业的知识宽度的增加,意味着该企业知识结构将变得更加灵活[9],一个企业通过频繁接触不同领域的知识[10],该企业将构建起覆盖范围较广的知识结构,也丰富了企业自身知识储备[9]。
一个企业的知识基础在一定程度上离不开该企业的核心人才的知识基础[11],所以本文所指的子公司知识宽度与子公司知识深度也与该企业核心人才的知识、技能、能力等特质的深度和宽度息息相关。企业核心员工个体知识的深度、宽度,都将对整个企业的组织知识基础造成影响[12]。
现有研究忽视了知识深度和知识宽度的实证检验作用,本文要做的就是将知识深度及宽度的实证检验作用应用于跨国企业知识转移管控领域。
目前学术界要么过多关注微观层面的企业核心员工个体知识基础,要么过多关注宏观层面的企业知识基础。但是很少有学者深入探索从企业核心员工个体知识基础到宏观层面的企业知识基础的这个动态过程。同样,目前学者们也很少从动态视角去关注从微观个体层面的知识深度及宽度到宏观企业层面的知识深度及宽度这样一个动态过程。如果这一动态过程被关注,那么关于子公司知识深度及宽度对母公司实施的知识转移管控机制的影响这一领域将会取得许多突破性科研成果。而且子公司知识交叠度也是未来的研究热点,对于一个企业而言,知识交叠度是指一个企业的知识深度与该企业知识宽度之间相互交叉、融合的程度。一个企业的知识交叠度也指一个企业的核心员工的知识的重合程度及互补程度。从当今学术界已有的研究成果可以发现,研究企业核心员工知识深度、知识宽度、知识交叠度三者对该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的文献当中,鲜有学者把子公司知识深度、宽度及交叠度三者结合起来,来研究这三者对母公司所实施的知识转移战略及知识转移管控机制的影响,这或许是未来值得深入研究的领域。
1.4.1 理论基础——知识基础观理论
基于知识深度及宽度来研究跨国并购企业知识转移的管控机制,必然要用到知识基础观理论。基于前文所述,企业核心员工个体知识的深度、宽度,都将对整个企业的组织知识基础造成影响。知识基础观理论就是基于企业的组织知识基础来开展研究的。同时,许多学者也认为,对于那些由母子公司构成的跨国企业而言,知识在组织内的有效转移更是关系到跨国企业竞争力的培养以及跨国企业经营的成败[13],知识基础观理论是资源基础观理论的延伸和拓展[14],早期的知识基础观理论是基于静态的假设来解释企业是如何获取并保持竞争优势的[15]。在跨国并购领域,学者们经常结合知识基础观理论和资源基础观理论来研究企业通过跨国并购方式获取的核心资源及核心知识的价值,及这些核心资源和核心知识能给企业带来什么样的竞争优势。
关于跨国企业的知识基础,多数学者从资源基础观、知识基础观、吸收能力等角度出发,研究知识宽度和知识深度对跨国企业知识转移的影响[16],但是从知识基础观等角度出发,研究知识宽度和知识深度对跨国企业知识转移管控机制的影响的学者较少[17],事实上,探究知识宽度及深度对知识转移管控机制的影响又能解决许多实际问题,所以用知识基础观理论来研究知识宽度和深度对跨国企业知识转移管控机制的影响就显得尤为必要。
知识基础观理论是由资源基础观理论发展而来的一种理论。知识基础观理论早期的代表人物例如Cole、Spender、Nonaka、Takeuchi等都用知识基础观理论来检验过知识转移过程对企业竞争优势的形成有哪些促进作用。
作为知识基础观理论的重要代表人物,Kogut和Zander曾经用知识基础观理论检验过跨国企业知识转移的实际效果以及转移过来的新知识是否给跨国企业带来了竞争优势。当使用知识基础观理论检验完转移过来的新知识是否给跨国企业带来竞争优势以后,就要探索如何使用最合适的管控机制来管控知识转移过程。
研究知识管理领域的学者也经常运用知识基础观理论来检验从海外子公司转移到母公司的先进知识的知识深度与知识宽度,从而从这些知识的深度及宽度的视角来探索这些先进知识能给母公司带来哪些竞争优势。
根据知识基础观理论,知识宽度和知识深度分别代表着一个企业的知识存量的横向覆盖维度与纵向垂直维度[18],两者均对跨国企业内部的知识转移过程产生一定的影响[19]。所以两者必然也会对跨国企业母公司所实施的知识转移管控机制产生一定的影响。
对于中国跨国并购企业而言,对从海外发达国家子公司转移过来的知识采用什么样的管控机制来吸收这些知识是值得探索的。由于知识基础观可以用于指导跨国企业整合新知识并应用新知识,因此本文将知识基础观用在中国跨国并购企业整合从子公司转移过来的新知识以及根据这个知识转移过程来选择合适的管控机制等一系列问题的探讨过程中,并争取将探索出的最合适的管控机制落实到企业的管理实践活动中。
1.4.2 研究假设
通过文献可知,在子公司知识储备价值高于母公司时,不论机会主义与权力差距存在与否,都会促使母公司所实施的正式管控机制的作用效果有所下降。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母公司应该降低正式管控机制的使用程度,同时提高社会化管控机制的使用程度。基于此,提出以下两个假设。
假设1:当子公司知识储备价值高于跨国企业母公司时,母公司实施的正式管控机制对子公司的知识储备价值有负向直接效果。
假设2:当子公司知识储备价值高于跨国企业母公司时,母公司实施的社会化管控机制对子公司的知识储备价值有正向直接效果。
母公司知识寻求动机强意味着母公司非常依赖子公司,母公司需要依靠子公司来获得核心知识资源。母公司对子公司依赖程度高也会导致母公司与子公司之间的权力距离有所下降,从而降低了母公司对子公司的层级权威。正因如此,正式管控机制在此情景下作用有限,母公司需要转向社会化管控机制。基于此,提出以下两个假设。
假设3:跨国企业母公司实施的正式管控机制对自身知识寻求战略意图有负向直接效果。
假设4:跨国企业母公司实施的社会化管控机制对自身知识寻求战略意图有正向直接效果。
母公司采用正式管控机制,在战略层面和运营层面对子公司实施严格的管控,会引起子公司对母公司的反感。严格的正式管控机制可能会降低子公司向母公司转移知识的意愿及积极性。而母公司最终能从子公司获取多少知识,以及知识的质量如何,主要取决于子公司的转移意愿。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5:正式管控机制的过度使用对知识转移数量及价值有负向直接效果。
社会化管控机制通过加强母子公司之间的联系,让母公司管理者更容易发现子公司的知识。因此,社会化管控机制能够促进母子公司共同价值观的形成,并提升海外子公司向母公司转移知识的意愿性。共同价值观的形成也促使母子公司之间的差异缩小,促使母公司(知识接收方)的学习和应用知识的能力有所提升。由于社会化管控机制可以增加母子公司双方的联系,从而提高子公司在跨国企业内部的嵌入程度。嵌入程度高意味着子公司非常愿意向母公司提供母公司所需的知识,并会在知识转移过程中采用最容易被母公司所理解的方式来传送知识,从而保证母公司能够有效地吸收转移过来的新知识。因此,提出以下假设6。
假设6:社会化管控机制的适量使用对知识转移数量及价值有正向直接效果。
严格的正式管控机制会引起子公司对母公司的反感。由许多跨国企业实施管控机制的实际案例可知,当母公司对子公司实施高程度正式管控机制时,母公司即使吸收能力很强,但是从子公司实际转移到母公司的知识数量与知识价值都比预期要低。当母公司对子公司实施高程度社会化管控机制时,母公司即使吸收能力不强,但是从子公司实际转移到母公司的知识数量与知识价值都比预期要高。因此,提出以下两个假设。
假设7: 正式管控机制会负向调节母公司吸收能力对知识转移数量及价值的影响。
假设8:社会化管控机制会正向调节母公司吸收能力对知识转移数量及价值的影响。
当中国跨国并购企业选择并购海外发达国家子公司时,一般都会选择知识深度较大或者知识宽度较大但知识深度略低的子公司,而当中国跨国并购企业母公司对知识深度较大的海外子公司实施社会化管控机制以后,从海外子公司转移知识到母公司的速度比预期要快。当中国跨国并购企业母公司对知识深度较大的海外子公司实施正式管控机制以后,从海外子公司转移知识到母公司的速度比预期要慢。在早期的知识识别阶段,当中国跨国并购企业母公司对知识宽度较大但知识深度较低的子公司实施社会化管控机制以后,知识转移数量及价值低于预期。与此同时,当中国跨国并购企业母公司对知识宽度较大但知识深度较低的子公司实施正式管控机制以后,知识转移的数量及价值高于预期。在后期的知识整合阶段,当中国跨国并购企业母公司对知识宽度较大但知识深度较低的子公司实施社会化管控机制以后,知识转移数量及价值高于预期。与此同时,当中国跨国并购企业母公司对知识宽度较大但知识深度较低的子公司实施正式管控机制以后,知识转移的数量及价值低于预期。因此,提出以下两个假设。
假设9:子公司知识深度较高时,母公司对子公司实施社会化管控机制,会促使子公司知识更快速地传播到母公司。母公司对子公司实施正式管控机制,会导致子公司知识以较慢地速度传播到母公司。
假设10:子公司知识宽度较大但知识深度较低时,母公司在早期的知识识别阶段对子公司实施正式管控机制,可以很好地甄别出子公司有价值的知识。母公司在后期的知识整合阶段,对子公司实施社会化管控机制,可以促使子公司对母公司高度信任,从而能够在未来愿意为母公司持续转移知识。
2.1.1 样本概况
数据来源:国泰安数据库中50家成功并购了海外子公司的中国企业的相关二手数据、Wind数据库中10家成功并购了海外子公司的中国企业的相关二手数据、zephyr数据库中8家成功并购了海外子公司的中国企业的相关二手数据、问卷星调研27家企业之后得到的一手数据。由于一手数据和二手数据相似点很多且涉及共同的变量,因此本文将95家企业的数据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待。
95家企业中的母公司特征(所在省市、成立时间、员工数量、企业性质、所在行业)和子公司特征(成立时间、员工数量、所在区位、所在产业及进入模式)见表1~表3。
表1 样本母公司特征1(N=95)
表2 样本母公司特征2(N=95)
表3 样本子公司特征
2.1.2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分析
把涉及的变量细化为各项测量题项,并对各项测量题项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并计算各测量题项的最小值、最大值、均值、方差、偏度、峰度。然后基于各题项的偏度和峰度来检验其是否符合正态分布。
各题项的具体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4。表中的最小值、最大值、均值、方差、偏度和峰度的测算值都是借助统计分析软件SPSS21.0测算得出。
表4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N=95)
变量的测量题项描述如下。
KP1:母公司获取子公司知识产权意图;KP2:母公司获取子公司研发人员意图;KP3:母公司获取子公司经验意图。
AC1:母公司新知识理解能力;AC2:母公司识别新知识速度;AC3:母公司应用新知识速度;AC4:母公司研发资金配备能力;AC5:母公司培训员工能力。
FC1:母公司全权决定子公司的规划;FC2:母公司制定详细的制度流程来管理子公司;FC3:子公司大部分高管来自母公司的选派。
SC1:母公司与子公司经常合作;SC2:母子公司之间有联合培训的项目;SC3:母公司与子公司经常互派员工访问。
KN1:母公司从子公司那里获得了研发和设计的知识的数量;KN2:母公司从子公司那里获得的产品和服务的数量;KN3:母公司从子公司获得的销售知识的数量;KN4:母公司从子公司获得的采购知识的数量;KN5:母公司从子公司获得的可直接使用的技术知识的数量。
KV1:母公司从子公司获取新知识后的收入与原来收入的差值;KV2:母公司从子公司获取新知识后的利润与原来利润的差值;KV3:母公司从子公司获取新知识后的市场份额与原来的市场份额的差值。
KS1:子公司在研发和设计上的竞争力;KS2:子公司在产品和服务上的竞争力;KS3:子公司在市场营销上的竞争力。
由表4可知,通过软件SPSS进行测算后得出子公司知识储备价值的各测量题项均值都在4左右,且方差在2.5以上,由此可知子公司在各类知识的水平上波动很大,可以为本研究提供充足的差异性。在该变量的各测量题项中,KS3(市场营销和销售知识)的均值最高,且方差也较小。由这一结果可知,相比母公司,与东道国市场直接接触的子公司对当地市场的了解更为透彻。与该变量相对应的是知识转移数量变量,该变量的各测量题项的均值也都在4以上,且方差在2.5以上。而且在该变量下的各测量题项中,KN3(市场营销和销售知识)的均值最高,方差也最小。由这一结果可知,母公司对东道国市场情况十分重视。
同时,正式管控机制变量及社会化管控机制变量中的各测量题项均值都高于5,且正式管控机制变量的测量题项均值略高于社会化管控机制变量的测量题项均值。由这一结果可知,中国企业在海外投资时对正式管控机制和社会化管控机制都非常重视,且相比于社会化管控机制,正式管控机制得到了更为广泛的运用。
知识转移价值中各测量题项的均值都大于4.5,且方差都高于2.2。这个结果可以说明,中国跨国企业大部分管理者都认为从子公司转移来的知识为母公司创造了价值。
2.1.3 正态分布检验
本研究将描述性统计分析中的峰度值和偏度值二者结合起来,以此来共同检验数据是否服从正态分布。当数据处于绝对意义上的正态分布时,偏度和峰度都是0。如果偏度和峰度的绝对值越靠近于0,那么就说明数据的分布越近似于正态分布。只要偏度的绝对值不超过3,峰度的绝对值不超过10,则可以判定数据是服从于正态分布的。
本文采用SPSS21.0软件测算出变量的各测量题项的偏度和峰度。由表4可知,多数题项的偏度和峰度的绝对值处于0~1,少数题项的偏度和峰度的绝对值在1~2,唯有SC1(母子公司经常合作)这一题项的峰度稍微超过3一点点,但仍远小于10这个临界值。所以每个题项的偏度和峰度从整体上来说,没有过高的值。所以,表4中的测量题项都服从正态分布,不会影响统计结果的稳健性。
本文通过使用smartPLS3.0软件对基于问卷星获得的企业的一手数据进行分析,进而在此基础上做成量表,并对做成量表的信效度进行了检验,结果见表5。
表5 量表的信度检验结果
从量表的信度检验结果可以看出,变量的CR系数以及Cronbach’s Alpha系数均大于0.7,这说明量表的信度较高。
由于聚合效度是指运用不同测量方法测定同一特征时测量结果的相似程度,聚合效度测量同一特征时涉及的测量方法较多,因此测量结果的有效性相对较高。所以聚合效度拥有较高的有效性,再加上聚合效度是与模型整体拟合度最相关的一个核心效度,为了后文模型整体拟合度检验更加顺利,因此本文检验的是量表中各变量细化后的测量题项的聚合效度,结果见表6。
从表6可知,本文要研究的各个变量的测量题项中,绝大多数测量题项的载荷和AVE值都大于0.7,由此可知,量表拥有较好的聚合效度。本文受篇幅所限,只检验量表的聚合效度这个和模型拟合度最相关且有效性最高的核心效度。
表6 量表的效度检验结果
为了检验是否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以及为后文的回归分析做准备,对所有变量之间的相关性进行分析。由表7可知,KN与KV的相关性系数偏高并且显著为正,而KS、KP、SC、AC与KN、KV的相关性系数偏高,并且显著为正,与研究假设的符号方向相一致。FC虽然与KN、KV的相关性系数不显著,但是其符号与研究假设的符号方向一致为负。同时,KP与FC的相关性系数显著为负,而KS与SC的相关性系数显著为正,与研究假设的符号方向一致。这说明本研究提出的假设是合理的。同时,所有变量的VIF值都小于2,并远小于5,由此可以说明没有多重共线性问题。
表7 相关性系数
由于本研究涉及的自变量和调节变量都是连续变量,所以采用层次回归分析。层次回归分析必然要用到模型。本研究采用的两个模型中,模型1为基于企业年龄、企业规模、母公司进入东道国模式、行业、地理位置、文化距离等控制变量与知识转移数量之间的关系而构建的一个模型;模型2则是基于企业年龄、企业规模、母公司进入东道国模式、行业、地理位置、文化距离等控制变量与知识转移数量之间的关系以及子公司知识储备价值、母公司知识寻求意图、正式管控机制、社会化管控机制、母公司吸收能力、知识转移数量、知识转移价值等诸多变量之间的关系而构建的一个模型。
表8为层次回归分析之后得出的结果,由于模型1只包含控制变量,F值为3.516(P<0.05),测算出来的决定系数是0.060,这说明该模型只能解释知识转移过程中6%的变动情况。模型2相对详细一些,它包含了所有与管控机制相关的解释变量,测算出来的F值为10.695(P<0.001),测算出来的决定系数是0.416,这说明该模型能解释知识转移过程中41.6%的变动情况。模型2与模型1相比,在决定系数方面提高了35.6%。这也说明模型2的稳健性更高(ΔR2=0.356,P<0.001)。
表8 层次回归分析结果
回归展示的结果能否说明正式管控机制、知识转移数量、社会化管控机制、知识转移价值以及母公司吸收能力等变量之间存在着直接效应与调节效应,还需要通过后文的模型拟合度检验及直接效应分析、调节效应分析等步骤来验证。本文接下来的部分将通SmartPLS3.0软件来测算变量之间可能存在的直接效应和调节效应的系数和T值来探索各个变量之间的直接效应和调节效应。
由于R2检验和F值检验具有简单快捷且能充分精确反映模型的整体拟合度等特征,所以本文采用这两种方法鉴定。选择先在回归分析部分对模型进行层次回归时,借助SPSS软件对模型的整体拟合度进行一次R2检验,得到的数值是0.416(表8)。接着又在对知识转移数量影响机制的直接与调节效应进行分析时,通过SmartPLS3.0软件再次对两个模型的整体拟合度进行R2检验,得到的两个数值分别是0.323和0.464(表9)。最后又在对知识转移价值影响机制的直接与调节效应的分析时,再次通过SmartPLS3.0软件对模型的整体拟合度进行了R2检验,得到的数值是0.388。
由于R2代表的是决定系数,由以上数值得知模型能解释知识转移32.3%~46.4%的变动。(从统计学意义上讲,R2大于0.5意味着模型拟合度较高)
在回归分析部分对模型进行层次回归分析时,借助SPSS软件对模型的整体拟合度进行了两次F值检验,数值分别为3.516和10.695(表8)(从统计学意义上讲,F值大于10说明模型拟合度较高),由此可知模型拟合度较高。
由R2检验和F值检验的情况综合分析可知整体模型拟合度较高。
正如前文层次回归分析部分所述,由于模型1只包含控制变量,而模型2包含所有解释变量,所以得出初步推断:模型2比模型1更适合用来分析知识转移数量及价值影响机制的直接与调节效应。与此同时,模型2比模型1能解释更大范围的知识转移变动情况(说明模型2稳健性高于模型1)。所以,受篇幅所限,在下文分析知识转移数量及价值的影响机制的直接效应与调节效应时,只选择通过分析模型2的系数是否与研究假设的符号一致,以及分析P值在0.1或者0.05或者0.01等3个水平中的某个水平上是否显著,来更好地分析知识转移数量及价值的影响机制的直接效应与调节效应。
根据表9中的模型2,KS对FC的影响在0.1水平上并不显著。所以不支持假设1。但是系数是-0.061,与研究假设的符号是一致的。而KS对SC的影响系数为0.231,与研究假设的符号一致,支持假设2。KP对FC的影响系数是-0.227,且在0.05水平上显著,与研究假设的符号一致,因此支持假设3。而KP对SC的影响在0.1水平上并不显著,没有支持假设4,但是系数是0.084,与研究假设的符号一致。
表9 知识转移数量及价值影响机制的直接与调节效应的实证结果
FC对KN影响系数为-0.253,且在0.05水平上显著,与研究假设一致,FC对KV影响系数为-0.273,同时也在0.05水平上也显著,也与研究假设一致,因此支持假设5。同时,SC对KN的影响系数为0.413,在0.01水平上显著,SC对KV的影响系数为0.497,也在0.01水平上显著,支持了假设6。
FC调节AC对KN的影响的系数为-0.272(系数为负说明有负向调节作用),且在0.05水平上显著,与研究假设的符号方向一致, FC调节AC对KV的影响的系数为-0.192(系数为负说明有负向调节作用),同时也在0.05水平上显著,再次与研究假设的符号方向一致, 因此支持假设7。同时,SC调节AC对KN的影响的系数为0.315(系数为正说明有正向调节作用),且在0.01水平上显著,与研究假设符合方向一致,SC调节AC对KV的影响的系数为0.165(系数为正说明有正向调节作用),同样也在0.01水平上显著,再次与研究假设的符号方向一致,因此支持假设8。
3.1.1 同行业并购情景下子公司知识深度对管控机制的影响
知识深度较高的跨国企业子公司,凭借着高精度、高深度的知识让自己高度盈利。所以当跨国企业母公司在并购子公司之后在母公司内部进行大范围的知识共享时,则可能导致子公司先进的知识在母公司内部能有较快的传播速度,从而能够促使母公司能够更快地接收子公司的先进知识,并且由于母子公司处于相同行业,所以子公司高精度、高深度的知识能够改进母公司的技术水平与管理理念,从而提升母公司的综合绩效。而对于处于相同行业的知识深度较高的子公司,母公司更应该采用社会化管控机制,这样才能确保子公司知识转移的意愿性较高,从而促使子公司知识以更快的速度传播到母公司,也促使母公司能够更快更好地接收子公司的先进知识,从而提升母公司的技术水平、管理理念以及综合绩效。
如果同行业并购情景下,母公司对子公司采纳正式管控机制,那么子公司参与知识转移的意愿性将会大大降低,从而很难保证子公司的知识能以较快的速度传播到母公司,母公司也很难较好地吸收子公司的先进知识,母公司的技术水平、管理理念以及综合绩效很难得到提高。
通过实地调研发现,中国企业已并购的海外发达国家子公司的知识最明显的特性是:这些海外发达国家子公司的知识深度较高,这些高深度、高精度的知识能够改进中国母公司的技术水平以及管理理念,也能进一步开拓中国母公司的海外分销渠道。这些先进知识也对中国母公司创新绩效的提升有直接促进作用,甚至会直接提升中国母公司的整体综合绩效。然而,2016年,中美贸易摩擦产生之后,中美博弈进一步加剧,北约国家出于自身利益关系考量,选择与美国保持“立场一致”。因此,自2017年以来,中国企业在北约成员国等诸多西方发达国家成功实现跨国并购的次数相较过往大大减少。从这些发达国家子公司转移过来的知识数量与知识价值都与过往相比,有了较大幅度降低。2020年新冠疫情爆发之后,中国企业在海外发达国家成功实现跨国并购的次数又出现了进一步降低。从这些发达国家子公司转移过来的知识数量与知识价值与过往相比,降幅更加明显。2017年以来,中国企业在海外发达国家成功实现跨国并购的案例绝大多数为同行业并购的案例。因此,在成功并购发达国家企业数量明显降低的情况下,中国企业一旦成功并购海外发达国家子公司,就必须要先甄别出海外发达国家子公司的知识特性,然后基于海外发达国家子公司的知识特性选择与之最匹配的知识转移管控机制。海外发达国家子公司的先进知识一旦俱备高精度、高深度等特性,就应该对其采纳社会化管控机制,以此来获得海外发达国家这些先进的知识,从而改善中国母公司的技术、管理水平,进而提升中国母公司的综合绩效。
3.1.2 不同行业并购情景下子公司知识深度对管控机制的影响
从理论上来说,母子公司处于不同行业时,即使子公司知识深度与知识精度都较高,但由于母子公司处于不同行业,所以子公司先进的知识很难保证在母公司内部能够较快地传播,因为不同行业的知识之间具有难以相融的特性,所以在这种情景下,很难保证母公司能够更快地接收子公司的先进知识,从而子公司的这些知识也不一定能够改进母公司的技术水平与管理理念,也不一定能够提升母公司的综合绩效。所以对于处于不同行业的知识深度较高的子公司,母公司应该先采用正式管控机制甄别出子公司知识的真正特性与价值,然后借助正式管控机制的特性更好地监督知识转移过程,从而实现真正甄选出对母公司有益的知识。
从理论上来说,当母公司对处于不同行业的知识深度较高的子公司采用社会化管控机制以后,对子公司知识的管控力度会有略微降低,从而可能降低对子公司知识的识别程度,从而难以保证总能识别出子公司那些真正对母公司有益的知识。
因此,基于理论和相关文献可知,当子公司知识深度较高时,母公司该对子公司实施的知识转移管控机制需要分同行业并购情景以及不同行业并购情景两种情况来讨论。所以,当子公司知识深度较高时,母公司对子公司采纳正式管控机制或社会化管控机制之后,会对子公司向母公司转移知识的过程分别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也需要分同行业并购和不同行业并购两种情况来讨论,所以假设9的说法不严谨,假设9不一定成立。
然而,通过实地调研发现,2017年以来,中国企业在海外发达国家实现的不同行业成功并购的数量已创历史新低。即使中国企业成功并购了海外发达国家的其他行业的子公司,其他行业的子公司也对中国母公司拥有极为明显的抵触情绪。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中国母公司应该先甄别这些不同行业的海外发达国家子公司知识的特性,在甄别的过程中先采纳较为柔和的正式管控机制将知识的特性完全甄别清楚。甄别之后如果发现这些不同行业的子公司的知识与中国母公司的知识相互之间难以相融,同时将这些知识转移到中国母公司的难度不低,与此同时,也存在不同行业的海外子公司的员工对中国母公司有抵触情绪的情况。这时,中国母公司就应该根据子公司的知识特性,对子公司实施社会化管控机制,打消不同行业的海外发达国家子公司对中国母公司的抵触情绪,然后采取慢速整合知识的战略,将不同行业的海外子公司的有用知识以较慢地速度慢速整合到中国母公司,并做到“边观察、边慢速吸收”,最终实现真正将不同行业的海外发达国家子公司的有用知识全部整合到中国母公司。
跨国企业母公司当初在选择并购对象时,一般都会选择知识价值较高的子公司。知识价值较高的子公司不仅仅是指子公司的知识深度较高,也可能指子公司的知识宽度较大,但是子公司的知识深度较低。近年来,中国企业已成功并购的某些新兴经济体子公司就存在知识宽度大、但是知识深度低的情况。海外子公司的知识宽度是指海外子公司所覆盖的技术领域的范围的大小,一般也是用专利数量来衡量知识宽度。一个企业所拥有的各种不同技术领域的专利数量越多,那么这个企业的知识宽度就越大。如果一个企业在各种不同的技术领域(不局限于本企业主要研发领域)的发明专利、实用新型专利、外观设计专利都较多的话[20],那么这个企业的知识宽度就非常大。部分学者对知识宽度持有不一样的另一种观点,他们认为知识宽度只能代表一个企业在其所在技术领域的覆盖范围[21],知识宽度无法表示企业对该技术领域的熟悉程度或企业在关键技术领域的知识复杂程度[22]。但是这种观点并没有成为当今学界关于“知识宽度”界定的主流观点。当今学界关于“知识宽度”的最主流界定标准是:如果一个企业在各种不同的技术领域(不局限于本企业主要研发领域)的发明专利、实用新型专利、外观设计专利都较多的话[23],那么这个企业的知识宽度就非常大。
子公司知识宽度大、深度低的情况广泛存在于中国企业近几年并购的新兴经济体企业中。例如,中国企业近几年并购的某些巴西林业加工企业,拥有林业智能化技术、林业信息化技术、林业机械化技术等多个领域的实用新型专利,同时也拥有家具设计等领域的外观设计专利。毫无疑问,这些林业加工企业的知识宽度较大。但是这些林业加工企业拥有的发明专利数量较少,因此,这些企业就可以被归类为知识宽度大、知识深度低的企业。因此,母公司在知识转移过程中,对于知识宽度较大,但是知识深度较低的子公司,就应该先对其实施正式管控机制,因为知识宽度较大、知识深度较低的子公司由于所覆盖技术领域的范围较大,因此在知识转移过程中,母公司特别需要甄别出子公司的技术是否是母公司需要的技术。所以从子公司宽广的知识中识别出对母公司有用的知识时,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并且需要特别仔细,所以对知识宽度较大、知识深度较低的子公司而言,在知识识别阶段,先对其实施正式管控机制可以更好地、更仔细地监督知识转移过程,以此来识别出对母公司有益的知识。如果母公司对知识宽度较大、知识深度较低的子公司在最初的知识识别阶段就实施社会化管控机制,那么母公司必然会减少对子公司知识的有益监管,从而很难保证能够从子公司宽广的海量知识中真正识别出对母公司有益的知识。当进入到后期的知识整合阶段以后,母公司应对海外子公司实施社会化管控机制,从而促使子公司对母公司持续保持高度信任,从而能够在未来母公司有需要时,保证子公司时刻愿意为母公司持续转移知识。因此,假设10成立。
通过实地调研发现,2017年以后,随着中国在新兴经济体成功实现跨国并购的数量有所增加,如何将新兴经济体子公司有价值的知识转移到中国母公司,成为新的研究热点。事实上,新兴经济体子公司知识的最明显特性是:新兴经济体子公司知识宽度较大,但是知识深度较低。因为新兴经济体均为发展中国家,新兴经济体企业技术精度不高,但由于俄罗斯、巴西等重要新兴经济体资源储备丰富,他们基于自身资源发展了相关领域的技术,再加上他们在专利价值低于发达经济体的同时,意识到了在专利价值方面无法赶超发达经济体。因此,巴西、俄罗斯等重要新兴经济体企业在申请各种各样的专利(包含各种发明专利、实用新型专利、外观设计专利)的同时,将侧重点放在了实用新型专利与外观设计专利的申请工作上。因此导致巴西、俄罗斯等重要新兴经济体的实用新型专利与外观设计专利的总数量较多。而中国企业在并购这些新兴经济体企业之后,也不仅仅只需要发明专利,对实用新型专利与外观设计专利也有一定的需求量。因此,中国母公司对这些新兴经济体子公司的知识进行甄别的过程中,还是需要采取最合适的知识转移管控机制。再结合知识基础观的相关理论可知,中国母公司对这些新兴经济体子公司进行知识甄别的过程中,应该先通过实施正式管控机制,从而从这些新兴经济体子公司广泛的知识中真正甄选出对中国母公司有价值的知识。然后在进入到后期的知识整合阶段以后,母公司应对海外子公司实施社会化管控机制,从而促使子公司对母公司持续保持高度信任,从而能够在未来母公司有需要时,保证子公司时刻愿意为母公司持续转移知识。
本文基于知识基础观理论,以中国跨国并购企业为研究对象,运用一系列实证研究方法,对中国跨国企业给海外子公司实施的两种管控机制进行了深入研究,并从子公司知识深度较高或知识宽度较大但知识深度较低两种情况来分别讨论,讨论当子公司知识深度较高或子公司知识宽度较大但知识深度较低时,母公司对子公司采纳这两种管控机制会分别产生什么样的效果。本研究将子公司知识深度高的情况对应于从海外发达国家子公司转移知识到中国母公司的情况,将子公司知识宽度高但深度低的情况对应于从新兴经济体子公司转移知识到中国母公司的情况进行深入讨论,也分析了子公司知识深度及知识宽度对母公司实施的知识转移管控机制分别产生何种影响。本文在经过以上探索之后,得到了以下主要结论:
1)在中国跨国并购企业接收那些从海外子公司转移过来的知识的过程中,正式管控机制与社会化管控机制对知识转移数量及知识转移价值的影响存在差异性。同时在母公司具有不同程度的吸收能力的情况下,正式管控机制与社会化管控机制对知识转移的影响会发生变化。
2)中国跨国并购企业管控机制的设计需要与子公司知识储备价值及母公司知识寻求意图相匹配。
3)管控机制类型及子公司角色对中国跨国并购企业知识转移价值的影响是通过知识转移数量来实现的。
4)对知识深度较高的同行业子公司实施社会化管控机制,可以促使子公司先进的知识以更快的速度传播到母公司,并且可以使母公司更好地接收子公司的知识。
5)在知识识别阶段,母公司应该先对知识深度较高的不同行业子公司实施正式管控机制,从而更快速地甄别出不同行业海外子公司的先进知识。当不同行业海外子公司先进知识被完全甄别出来以后,母公司再对海外子公司实施社会化管控机制,可以赢得海外子公司的长期信任,从而促使海外子公司能够在未来愿意长期、持续地将更多有价值的知识转移到母公司。
6)在知识识别阶段,母公司对知识宽度较大但知识深度较低的子公司实施正式管控机制,可以从子公司海量知识中真正识别出对母公司有价值的知识,也可以更仔细地监督知识转移过程,从而让子公司有价值的知识转化为母公司的知识。在后期的知识整合阶段,母公司对知识宽度较大但知识深度较低的子公司实施社会化管控机制,可以赢得海外子公司的长期信任,从而促使海外子公司能够在未来愿意长期、持续地将更多有价值的知识转移到母公司。
1)对管控机制的分类有待更进一步细化,管控机制只有被细化,才适合做更加深入的研究和探讨。本研究将管控机制分为正式管控机制与社会化管控机制。但是,现实中正式管控机制与社会化管控机制还可以继续进行细化。比如层级命令机制、决策权下放机制、沟通协调机制、薪酬机制等。本研究受篇幅制约,并没有完全覆盖跨国企业中常采用的各类具体的管控机制。未来的研究过程中将深入探索跨国企业常用的各种具体的管控机制。
2)本研究受篇幅所限,没有探讨知识转移管控机制的影响边界。未来的研究过程中将深入探索知识转移管控机制的影响边界问题。
3)没有对知识转移的显隐性进行区分。本研究受篇幅限制,并未对知识转移的显隐性进行区分。而有些学者指出关系机制对显性知识转移和隐性知识转移的影响存在差异,其中,双方的信任可以促进隐性知识的转移。未来的研究过程中,将会对知识转移的显隐性进行区分,并探索关系机制对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转移的影响存在哪些差异?存在这些差异背后的原因?双方互信为何会促进隐性知识转移?
4)只是探索了子公司知识宽度及深度对母公司所实施的知识转移管控机制的影响,没有进一步探索子公司知识交叠度对母公司所实施的知识转移管控机制的影响。未来的研究将深入探索子公司知识交叠度对母公司所实施的知识转移管控机制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