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LA-G 通过促进活化性受体的表达增强NK 细胞对宫颈癌细胞的杀伤作用

2022-07-30 13:23哈提拉吐尔逊阿仙姑哈斯木
昆明医科大学学报 2022年7期
关键词:组间受体宫颈癌

刘 倩,哈提拉·吐尔逊,阿仙姑·哈斯木

(新疆医科大学基础医学院,新疆地方病分子生物学重点实验室,新疆 乌鲁木齐 830054)

全世界范围内,女性宫颈癌的发病率位居第4,仅次于乳腺癌、结直肠癌和肺癌。其中三分之一以上病例出现在中国和印度[1]。在中国,由于缺乏广泛的筛查,宫颈癌仍然是中低等收入地区妇女的常见生殖系统恶性肿瘤[2]。

研究表明,人类白细胞抗原G (HLA-G)是孕妇对胎儿提供免疫耐受的中心蛋白,在肿瘤组织中,HLA-G 表达显著升高[3]。在乳腺癌、胰腺癌以及卵巢癌细胞中过表达HLA-G 可抑制NK 细胞的杀伤,HLA-G 表达水平降低可恢复NK 细胞对肿瘤细胞的杀伤[4]。许多研究表明,HLA-G 及其受体可能是肿瘤免疫治疗中重要的检查点[5]。

自然杀伤(natural killer,NK)细胞是机体抵抗肿瘤的重要屏障,与淋巴细胞不同,NK 细胞不需要特异性抗原致敏,可通过分泌γ-干扰素(interferon-γ,IFNγ),肿瘤坏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等细胞因子介导细胞毒性作用[6]。多项研究表明,NK 细胞可通过多种途径发挥强大的抗肿瘤作用。NK 细胞表达一系列免疫受体,以识别靶细胞上的相关配体,维持NK 细胞活化与耐受之间的免疫平衡[7]。NK 细胞对靶细胞的杀伤依赖于NK 细胞表面活化性受体的上调,继而释放穿孔素(Granzyme)、颗粒酶(Perforin)等杀伤介质,发挥抗肿瘤作用。肿瘤细胞可以通过劫持这些受体-配体系统来破坏免疫细胞介导的细胞溶解来逃避免疫监视[8]。研究表明,HLA-G 可作为配体抑制NK 细胞上表达的活化性受体,可直接降低NK 细胞的肿瘤杀伤能力[9]。然而,在NK 细胞的活化性受体中,NKG2D、NKP30 已被深入研究,但其表达水平与NK 细胞对宫颈癌细胞杀伤的影响报道较少。

本研究拟在宫颈癌细胞及正常宫颈上皮细胞中检测HLA-G 的表达差异,并进一步探讨HLAG 如何影响NK 细胞对宫颈癌细胞的杀伤能力,HLA-G 及其活化性受体NKG2D、NKP30 是否可作为新的宫颈癌免疫检查点,以期为宫颈癌免疫治疗新的靶点发现提供一定的理论支持。

1 材料与方法

1.1 宫颈癌细胞株培养,构建HLA-G 稳定低表达细胞株

本课题所使用的宫颈癌细胞系C33a(HPV16+)、SiHa(HPV16-),正常宫颈上皮细胞H8 均购自普诺赛(武汉)细胞库。3 种细胞系培养基一致,DMEM 中加入10%胎牛血清(FBS)和1%青霉素、链霉素混合物。细胞在37 ℃、5% CO2条件下,放入细胞培养箱(Thermo Fisher Scientific,美国)中培养。每隔2 d 更换培养基并在显微镜下观察细胞状态。

将C33a、SiHa 接种至6 孔板中,待细胞长至40%时,将HLA-G 稳定低表达慢病毒载体(吉凯,上海)加入细胞上清液中,感染宫颈癌细胞(shHLA-G-C33a,shHLA-G-SiHa)。约20 h 后加入含嘌呤霉素(1 µg/mL)的培养基培养5~7 d,后加入含嘌呤霉素(0.5 µg/mL)的培养基继续维持浓度,进行扩大培养并收集蛋白,采用WB 法进行转染效率的检测。

1.2 实时定量PCR(real-time PCR)

使用Trizol(索莱宝,北京)从C33a、SiHa 及H8 细胞株中提取RNA,并进行RNA 浓度及纯度检测,确保RNA 溶液的A260/A280 的范围在1.8~2.1 之间。按照说明书描述,将RNA 逆转录为cDNA。然后对HLA-G 的引物(生工生物,上海)(表1)进行PCR 扩增(SYBR Green PCR Kit,天根,北京雅安达生物)。用Ct 值计算HLA-G mRNA 相对表达水平,以GAPDH 的表达量作为内参。

表1 RT-PCR 引物序列Tab.1 RT-PCR primer sequence

1.3 免疫印迹法(western-blot WB)

检测C33a、SiHa、H8 细胞株及shHLA-G-C33a,shHLA-G-SiHa 稳转株中HLA-G 蛋白的相对表达量。弃培养基,用PBS 溶液将培养好的贴壁细胞漂洗2~3 遍,用预冷的RIPA 裂解液(索莱宝,北京)裂解细胞株中的总蛋白,刮落细胞,转移至EP 管,用Bradford 法测定上清中蛋白浓度。采用SDS-PAGE 法,取20~30 µg 蛋白进行电泳,采用槽式湿转法转移至PVDF 膜,封闭,加入兔抗人HLA-G 多克隆抗体(1∶500)(Abcam 美国),于4 ℃摇床过夜,洗涤后加入抗兔二抗(1∶2 000),加入5%脱脂奶粉室温孵育2 h。以GAPDH(碧云天生物,上海)为内参。

1.4 NK 细胞分选,NK 细胞与宫颈癌细胞共培养

取正常妇女抗凝外周全血累计20 mL,利用淋巴细胞分离液提取单个淋巴细胞,后用PBS 漂洗2 遍。将离心好的沉淀中加入250 µLCD56+磁珠(BD 美国),避光静置30 min。后加入2 mL 的PBS,用移液器吹匀,放置于磁力架上,避光放置10 min,吸出管中上清液,吸取干净后,加入1 mL PBS,重复上述操作并弃去上清。加入培养基,放入细胞培养瓶中过夜培养。调整细胞浓度为1×106个/mL,培养备用。流式细胞仪检测NK 细胞纯度为93.53%(图1)。

图1 NK 细胞流式纯度检测Fig.1 Purity detection of NK cells by flow cytometry

实验共培养细胞共分为6 组:(1)C33a 组,(2)C33a+NK 组,(3)shHLA-G-C33a+NK 组,(4)SiHa 组,(5)SiHa+NK 组,(6)shHLA-G-SiHa+NK 组。细胞共培养效靶比为1∶10,培养48 h后,收取细胞用于后续检测。

1.5 细胞增殖检测(CCK8)

采用CCK8 法检测共培养后C33a 和SiHa 细胞增殖的改变,将对数生长期的C33a 和SiHa 细胞接种于96 孔板。再加入分选的NK 细胞干预48 h 后吸出悬浮的NK 细胞后,各孔加入10 µL的CCK8 工作液(博奥森,北京),将96 孔板置于含5% CO2的37 ℃培养箱中避光孵育4 h。用酶标仪于450 nm 处测定各孔的吸光度(OD)值。

1.6 细胞凋亡

收集1~5×105细胞,PBS 洗涤2 遍。离心后加入0.5 mL 的Binding Buffer(BD 美国)悬浮细胞。加入5 µL AnnexinⅤ-FITC 混匀后,再加入5 µL PI,混匀。室温避光反应5~15 min,流式细胞仪检测各组细胞凋亡状况。

1.7 流式细胞术

与宫颈癌细胞共培养48 h 后,收集悬浮的NK 细胞,PBS 漂洗2 遍,分别加入流式抗体NKG2D、NKP30、Granzyme、perforin(Thermo Fisher Scientific,美国)后,用流式细胞仪进行检测。采用FlowJo 分析软件10.8.1 进行数据分析。

1.8 统计学处理

采用IBM SPSS 21.0 软件及Graphpad Prism 5对所有实验数据进行统计学分析。计量资料服从正态分布采用均数±标准差描述,多组间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进一步两两多重比较采用Dunnett 法,P< 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HLA-G 在宫颈癌细胞株中的表达高于正常宫颈上皮细胞

RT-PCR 检测结果显示:3 组间表达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25.870,P=0.010),与H8(1±0.061)细胞系相比,HLA-G 在C33a 细胞(1.294±0.068)及SiHa 细胞(1.411±0.045)中的表达明显增高(P< 0.05),C33a 与SiHa 间的表达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263),见图2A。

WB 检测结果显示:3 组间表达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1 455,P< 0.001),与H8(1±0.000)细胞系相比,HLA-G 在C33a 细胞(1.373±0.030)及SiHa 细胞(3.101±0.065)中的表达明显增高(P<0.05),C33a 与SiHa 间的表达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01),图2B。

图2 HLA-G 在宫颈癌及正常宫颈上皮细胞系中的表达差异Fig.2 Difference in HLA-G expression between cervical cancer and normal cervical epithelial cell lines

2.2 宫颈癌细胞系C33a 和SiHa 细胞慢病毒转染后HLA-G 蛋白表达水平降低

WB 检测结果显示,C33a 细胞中,4 组间表达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29.980,P< 0.05),HLAG 在C33a 细胞中NC 组(0.109±0.028)的表达量显著高于shHLA-G-1 组(0.037±0.003)、shHLA-G-2 组(0.021±0.004)及shHLA-G-3 组(0.007±0.001)(P< 0.05),见图3A。SiHa 细胞中,4 组间表达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30.890,P<0.05),HLA-G在NC 组(0.372±0.055)中的表达明显高于shHLAG-1 组(0.219±0.016)、shHLA-G-2 组(0.160±0.013)及shHLA-G-3 组(0.092±0.016)(P< 0.05),见图3B。2 株细胞检测结果一致。

图3 慢病毒转染宫颈癌细胞系后HLA-G 表达情况Fig.3 HLA-G expression after transfection in cervical cancer cell lines

2.3 HLA-G 下调后促进人外周血NK 细胞对宫颈癌细胞的杀伤

HLA-G 下调后,NK 细胞与C33a 及SiHa 细胞共培养,CCK8 法检测共培养后肿瘤细胞增殖能力,结果显示:C33a 细胞中,3 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707.300,P< 0.001),与C33a 细胞株(1.916±0.046)相比,C33a+NK 组(1.453±0.054)及shHLA-G-C33a+NK(0.747±0.039)组细胞增殖能力明显减弱(P< 0.001),且C33a+NK 组与shHLA-G-C33a+NK 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见图4A。同样的,SiHa 细胞中,3 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682.400,P< 0.001),与SiHa 细胞株(1.943±0.032)相 比,SiHa+NK 组(1.095±0.048) 及 shHLA-G-SiHa+NK(0.472±0.071)组细胞增殖能力明显减弱(P< 0.001),且SiHa+NK 组与shHLA-G-SiHa+NK 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01),见图4B。

图4 CCK8 法检测各组宫颈癌细胞增殖能力Fig.4 CCK8 was used to detect the proliferation of cervical cancer cells

HLA-G 下调后,NK 细胞与C33a 及SiHa 细胞共培养,流式细胞术检测共培养后肿瘤细胞凋亡程度,结果显示:C33a 细胞中,3 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348.100,P< 0.001),与C33a 细胞株(3.153±0.360)%相比,C33a+NK 组(7.130±1.404)%及shHLA-G-C33a+NK(23.050±0.873)%组细胞凋亡水平明显 增 加(P< 0.05),且C33a+NK 组 与shHLA-G-C33a +NK 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01),见图5A。SiHa 细胞株中,3 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21.310,P=0.002),与SiHa 组(4.330±1.564)%相 比,SiHa+NK 组(15.240±1.804)%凋亡水平存在升高趋势,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61),shHLA-G-SiHa+NK(28.810±7.603)%组细胞凋亡水平明显升高(P=0.002),且SiHa+NK 组 与shHLA-G-SiHa+NK 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26),见图5B。

图5 HLA-G 下调后NK 细胞与C33a 及SiHa 细胞共培养,肿瘤细胞凋亡程度Fig.5 After HLA-G transfection,NK cells were co-cultured with C33a and SiHa cells,detection the degree of apoptosis of tumor cells

2.4 HLA-G 下调促进NK 细胞表面激活性受体NKG2D、NKP30 的表达

HLA-G 下调后,NK 细胞与C33a 及SiHa 细胞共培养,流式细胞术检测共培养后NK 细胞表面NKG2D 的表达,结果显示:C33a 细胞中,3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70.160,P< 0.001),与NK 组(1.840±0.505) %相 比,NK+C33a 组(6.557±3.278)%存在升高趋势,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83),而NK+shHLA-G-C33a 组(22.790±2.121)%NKG2D 表达率明显升高(P< 0.001),且NK+C33a 组与NK+shHLA-G-C33a 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01)。SiHa 细胞中,3 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153.200,P< 0.001),与NK 组(1.840±0.505)%相比,NK+SiHa 组(11.560±1.376)%及NK +shHLA-G-SiHa 组(20.600±1.739)% NKG2D表达率明显升高(P< 0.05),且NK+SiHa 组与NK+shHLA-G-SiHa 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见图6A。

流式细胞术检测共培养后NK 细胞表面NKP30 的表达,结果显示:C33a 细胞中,3 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123.500,P< 0.001)。与NK 组(7.047±1.242)%相比,NK+C33a 组(11.470±0.185)%及NK+shHLA-G-C33a 组(19.050±1.053)%NKP30 表达率明显升高(P< 0.05),且NK+C33a组与NK+shHLA-G-C33a 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01)。SiHa 细胞中,3 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 义(F=10.550,P=0.011),与NK 组相比,NK+SiHa 组(12.770±0.529)%NKP30 表达率存在升高趋势,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236),而NK+shHLA-G-SiHa 组(21.240±6.455) %NKP30表达率显著升高(P=0.009),NK+SiHa 组与NK+shHLA-G-SiHa 组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77),见图6B。

流式细胞术检测共培养后Granzyme 的表达结果显示:C33a 细胞中,3 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33.170,P=0.001),与NK 组(14.700%±1.455) %相 比,NK+C33a 组(16.350±2.528) %Granzyme 的表达水平存在升高趋势,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689),而NK+shHLA-G-C33a 组(29.110±2.894)%Granzyme 表达率显著升高(P=0.001),且NK+C33a 组与NK+shHLA-G-C33a 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SiHa 细胞中,3 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6.881,P=0.028),与NK 组相比,NK+SiHa 组(20.330±0.998)%Granzyme 表达率略升高,而NK+shHLA-G-SiHa组(29.840±8.568)%Granzyme 表达率显著升高(P=0.024),而NK+SiHa 组与NK+shHLA-GSiHa 组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131),见图6C。

流式细胞术检测共培养后Perforin 的表达,结果显示:C33a 细胞中,3 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20.81,P=0.002),与NK 组(17.330±0.503)%相比,NK+C33a 组(20.170±3.947)%Perforin 的表达水平存在升高趋势,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562),而NK+shHLA-G-C33a 组(33.280±3.935)%Perforin 表达率显著升高(P=0.002),且NK+C33a 组与NK+shHLA-G-C33a 组之间表达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6)。SiHa 细胞中,3 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9.921,P=0.01),与NK 组相比,NK+SiHa 组(24.530±0.806)% Perforin 表达率存在升高趋势,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152),而NK+shHLA-G-SiHa 组(31.980±6.910)%Perforin 表达率显著升高(P=0.010),而NK+SiHa 组与NK+shHLA-G-SiHa 组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152),见图6D。

图6 HLA-G 下调后,NK 细胞与宫颈癌细胞共培养,NK 细胞表面激活性受体及杀伤介质的表达Fig.6 After HLA-G transfection,NK cells were co-cultured with cervical cancer cells,the expression of NK cell surface activating receptor and killing agent was observed

3 讨论

全世界范围内,女性宫颈癌发病率位居第4,占所有女性恶性肿瘤的6.6%,因此是一个重大的全球健康挑战,约90%的宫颈癌死亡病例发生在经济欠发达地区。尽管在过去十年中,有效筛查和预防性疫苗接种取得了重大进展,但晚期宫颈癌仍然缺乏有效的治疗策略。因此,新的治疗策略,如免疫治疗的研究迫在眉睫。

HLA-G 的表达最初在母胎界面的细胞滋养层细胞上被发现,HLA-G 可调节母亲免疫细胞的反应,有助于维持对胎儿的免疫耐受[10]。多年来,许多学者研究了HLA-G 在不同类型恶性肿瘤中的表达水平,表明多种恶性肿瘤HLA-G 表达升高,其中包括口腔鳞癌[11]、结直肠癌[12]和乳腺癌[13]等。许多研究表明,HLA-G 在恶性肿瘤中的表达与患者不良的临床结局相关,提示HLAG 在恶性肿瘤进展中发挥重要作用。在宫颈癌中HLA-G 同样发挥促进肿瘤恶性转化的作用,姜等[14]的研究中发现,HLA-G 的表达水平越高,宫颈癌组织分化程度越差。在本研究中,以H8细胞作为阴性对照组,从mRNA、蛋白2 种水平分别在C33a 及SiHa 细胞系中检测HLA-G 的表达水平,结果表明,HLA-G 在宫颈癌细胞中表达水平显著升高。结果与文献中报道的基本一致,说明宫颈癌的发生与HLA-G 的表达水平呈正相关,它的表达升高可能使患者发生宫颈癌的风险增加。Dong 等[15]的研究发现,与未感染HPV 的CIN 患者相比,HPV16/18 感染的CIN 和宫颈癌患者的HLA-G 表达显著升高。本研究中,mRNA水平和HLA-G 在C33a、SiHa 细胞中的表达存在上升趋势,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而蛋白水平,SiHa 细胞中HLA-G 的表达明显高于C33a,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说明HLA-G 蛋白的表达水平升高可能与HPV16 感染密切相关,本研究选用两株宫颈癌细胞系,而Dong 等的研究对象为患者组织样本,且阳性对照组为CIN 组织,研究样本的不同,可能是造成结果不一致的原因。值得注意的是,本研究中转录水平和蛋白水平的检测结果不完全一致,课题组分析,从HLA-G 基因到蛋白发挥功能有可能存在各种未知的调控机制,因此,HLA-G 在宫颈癌中的是否能与高危型人乳头状瘤病毒(HPV)协同促进宫颈癌发生发展及具体的调控机制,课题组将进一步深入研究。

HLA-G 可通过介导抗原递呈来影响宿主的免疫反应。HLA-G 在肿瘤细胞中的表达升高,可能使它们逃脱宿主的免疫监视[16]。几项体外研究表明,与肿瘤细胞相比,HLA-G 下调的白血病、胶质瘤、卵巢癌和肝细胞癌细胞株被NK 细胞更有效地杀死。也有研究报道,用HLA-G 抗体可阻断NK 细胞介导的靶向癌细胞株的裂解,表明HLA-G 的高表达促进肿瘤细胞逃脱宿主的免疫监视[3]。当肿瘤细胞缺乏HLA-G 的表达时,可通过激活性受体的上调激发NK 细胞对肿瘤细胞的杀伤,杀伤激活性受体主要包括NKG2D、NCR(NKP30、NKP44、NKP46)及CD226,其中NKG2D是具有细胞外凝集素样结构域的跨膜蛋白,它是NK 细胞表面的主要激活性受体[17]。Guerra 等[18]的体内研究发现,敲除NKG2D 基因后,肿瘤体积明显增大,这是首次在基因水平证明NKG2D在恶性肿瘤中的重要免疫监视作用。徐等[19]的研究发现,在肺癌中,NKG2D 与其配体结合后,可激活NK 细胞,诱导机体的抗肿瘤免疫应答。本课题组在宫颈癌C33a 及SiHa 两株细胞中均发现HLA-G 的表达水平与NK 细胞表面NKG2D 表达水平呈负相关,说明HLA-G 作为NKG2D 的配体,它的下调促进了NK 细胞对宫颈癌细胞的杀伤裂解。此外,NK 细胞还可表达天然细胞毒性受体NKP30,它与其配体HLA-G 的结合将一种强烈的激活信号传递给NK 细胞,介导NK 细胞对肿瘤细胞的杀伤作用。Pende 等[20]的工作首次鉴定了NKP30,证明了该受体在恶性肿瘤细胞裂解中发挥重要作用。研究表明,NKP30 的表达与机体主动清除肿瘤细胞的能力直接相关,相反,降低NKP30 的活性,可一定程度的避免NK 细胞对肿瘤细胞的杀伤裂解,同时,NKP30 表达不足与恶性肿瘤患者的不良预后密切相关[21]。Banu等[22]的研究发现,用可溶性NKP30 刺激宫颈癌细胞可降低细胞增殖和迁移能力。本研究在C33a 细胞中发现,HLA-G 下调后,NKP30 的表达升高。而在SiHa 细胞系中HLA-G 下调后,NKP30 的表达有上升趋势,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说明NKP30 的表达可能会一定程度的受到HPV病毒的影响,但具体影响机制还需进一步研究。因此,课题组认为HLA-G 与NKG2D 有望成为宫颈癌免疫治疗新的联合靶点,而HLA-G 与NKP30 是否可以成为宫颈癌免疫治疗的联合靶点,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

大量文献表明,NK 细胞可通过释放含有Granzyme 的细胞毒性颗粒或接触启动Caspase 级联反应的死亡受体来消除肿瘤细胞。Granzyme 一旦被释放,在Perforin 的帮助下会被运送到靶细胞的细胞质中,对靶细胞进行杀伤[23]。值得注意的是,本研究中,采用WB 法检测HLA-G 的表达差异,发现与H8 细胞相比,HLA-G 在C33a及SiHa 细胞中的表达明显升高,且C33a 及SiHa细胞中HLA-G 的表达存在显著性差异。同样的,在经处理的C33a 及SiHa 细胞中NKG2D 的表达差异均有显著性差异,提示HLA-G 作为癌基因,可能与HPV16 感染协同促进肿瘤生成,同时通过抑制NK 细胞表面活化性受体NKG2D 的表达,促进肿瘤免疫逃逸的发生。进一步研究发现,以C33a 细胞为研究对象,HLA-G 基因干扰前后NKP30、Granzyme、Perforin 的表达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而以SiHa 细胞为研究对象,HLA-G 基因干扰前后NKP30、Granzyme、Perforin 的表达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因此,NKP30 能否作为免疫检查点有待课题组进一步研究。

本研究已经在NK 细胞的特性和触发机制的探索方面取得了部分进展,研究的目的是通过靶向NK 细胞受体和癌细胞标记物来触发NK 细胞对癌细胞的溶解反应。研究这些受体的基本作用,对于开发阻碍HLA-G 功能的免疫检查点抑制剂具有重要意义,HLA-G 及其激活性受体NKG2D可能成为肿瘤免疫治疗中免疫阻断的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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