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工具视角下我国武术政策文本研究

陈中举 李世宏 王清文 李 桐

1.哈尔滨体育学院研究生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8；2.哈尔滨体育学院民族传统体育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8

2021年7月，“双减”政策颁布之后，校外学科类培训行业的暴利终结，让人深刻感受到政策对于行业发展的指引和规范作用。武术作为我国的国粹之一，具有悠久的发展历史，武术拳种丰富多样。但现今武术发展因当代生活方式的改变和西方体育运动的冲击，生存环境日益被压缩，发展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阻碍作用。“政策工具是政府以某种途径调节其行为的一种机制，也是政府的行为方式。”当前我国体育领域内运用政策工具分析现状为，周红妹等从地方政府对国家体育产业政策的再制定做了研究分析，湛冰等从美国老年体育政策文本特征分析进而为中国老年体育政策制定提供参考，郝大伟等分析了我国体育产业政策，常娟等对我国全民健身政策文本进行了特征研究，刘春华等对我国《体育法》进行了研究分析。综上所述，体育领域现今已经有了许多相关的研究，也取得较大的研究成果，但唯独缺少武术政策的研究。

1 政策文本的样本选材

首先，确保选取的武术政策全面性和完整性。在国务院政策文件库和国家体育总局体育政策法规文件检索系统中检索武术政策，并提取政策相关数据，包括颁布时间和部门、政策名称。其次，政策文本的筛选工作程序。删除各地方政府颁布和无关武术方面政策，删除有关通知和批复等与该研究无关联的政策。最后，保证武术政策的规范性和关联性。多位研究者对政策文本进行评定、讨论并作出决定，共确定27篇武术政策文本作为分析样本，其中摘录20篇，全文7篇。

2 武术政策分析框架构建

2.1 X维度：基本政策工具维度

该研究借鉴扎根理论的思想，将武术政策体系所涉及到的基本政策工具划分为供给型、环境型和需求型等3种类型，即X维度。供给型政策工具是政府用资金投入、人才培养、场 (馆) 地设施建设、技术支持等有效手段，直接扩大武术发展的横截面与纵截面，它是武术可持续发展的保证，反映的是政策对武术的推动作用，它具体表现为武术资金投入、武术人才培养、武术场 (馆) 地设施建设、武术资讯服务。环境型政策工具表现为外部因素的影响和渗透作用，它的效应并不直接表现，而是以潜移默化的方式影响，政府通过一系列的武术相关政策，为武术发展提供平台、空间以及创造条件，它具体表现为策略性措施、法规管理、目标规划和税收优惠。需求型政策工具指政府通过对武术事业的扶持和关注，刺激武术市场的繁荣，降低武术市场风险，从而拉动武术健康与可持续发展，其出发点是清除通往武术市场发展的障碍，即减少外部因素对武术的干扰和影响，它具体表现为政府采购、服务外包、贸易管制和海外交流。

2.2 Y维度：武术可持续发展要素维度

“可持续发展”的概念，首次是布伦特兰夫人在《我们共同的未来》报告中，其概念为满足人类目前的需要和追求，又不对未来的需要和追求造成危害，其核心为考虑长远利益，寻求人口、经济、社会、资源、环境各要素之间相互协调的发展。徐春毅等认为我国竞技武术可持续发展的主要因素有政治、经济、科技、后备人才的梯队建设等因素。张胜利等研究表明传统武术可持续发展的主要因素为环境、社会、经济、人口、资源等因素。综上所述，以上学者从多个角度对武术可持续发展进行了论述，大致可以归纳为人口条件、经济条件、社会环境、资源条件四个方面。因而该研究将从人口条件、经济条件、社会环境、资源条件四个要素构建可持续发展维度。

2.3 二维分析框架的构建

基于X维度的基本政策工具和Y维度武术可持续发展要素，武术政策分析模式如下：

图1 武术政策二维分析框架图

3 基于政策工具的武术政策分析

3.1 武术政策文本内容编码（见表1，表2）

表1 武术政策文件表（部分）

表2 武术政策文本内容分析单元编码（部分）

3.2 对武术政策X维度分析

3.2.1 环境型政策工具过多

在环境型政策工具中，共31项，策略性措施16项，法规管理8项，目标规划7项，税收优惠则没有体现。环境型政策工具中策略性措施占一半，通过各项武术政策发布时间的梳理，发现早在2008年国务院公布第一批国家级“非遗”的通知中，就把少林武术、武当武术等列入了名录。2008年武术也作为奥运会的非正式项目在此期间举行，由此开始武术逐渐受到国外的关注。法规管理政策涉及武术入奥、下放武术学校的审批权、武术段位制、武术赛事等方面，这些都表明了政府在为武术发展创造合适的国内国际环境，一方面通过武术入奥来扩大武术在全世界的知名度，展现中华武术的魅力；另一方面通过下放武术学校的审批权、推广武术段位制和规范武术赛事市场等措施，肃清武术在国内的发展障碍。目标规划政策与体育强国战略、武术段位制推广和武术产业相关性较强，目标规划也是根据这些大方向而制定的。

表3 武术政策X维度分析表

3.2.2 供给型政策工具弱势

在供给型政策工具中，共17项，咨询服务为7项，人才培养为5项，场地设施建设为4项和资金投入1项。咨询服务占比最多的原因是五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通过把武术项目加入到名录之中，这说明了国家对武术价值的认可，以及对武术传承和发展的重视。人才培养政策包括培养各类应用型武术人才、正确的价值观和武术段位制三个大方面的内容。各类应用型武术人才的培养，表明了武术产业的发展，需要更多有武术相关背景的人才参与其中。习武之人从古自今都被要求树立正确的价值观，但由于近年出现了许多伪“大师”，通过大众对武术的认识了解不够，神秘化污名化武术，对武术的发展产生了较大的阻碍，因而国家出台政策规范了这类行为。武术段位制的推广和发展同样需要大量专业的人才，因此加强了对武术专业人才的培养。场地设施建设相关政策则有场地设施建设标准和增加场地设施建设两方面内容。场地设施对武术的发展有一定影响，早期的场地设施建设标准不一，产生了一定消极影响，出台了武术场地建设标准和增加武术场地设施建设。资金投入政策处于相对弱势的地位，仅《武术段位制推广十年规划》的通知中，有资金投入政策保障。这表明大部分武术政策实施过程中无资金投入保障，在武术政策制定过程中应充充分考虑资金对后续武术政策的实施效果的影响。

3.2.3 需求型政策工具稀缺

需求型政策工具中，共5项政策，海外交流政策4项，政府采购政策1项，服务外包和贸易管制均为零。政府采购政策只涉及购买武术公共服务的体制机制这一项，服务外包与贸易管制均无政策体现。武术政策中海外交流政策较多是为了武术入奥，通过孔子学院、走出去战略和“一带一路”等方式，加深武术与国际间的交流，为武术的国际化传播及发展创造条件。武术政策中服务外包与贸易管制政策未体现，可能是由于武术现阶段的发展，还无法衍生这两方面的政策，为后续出台武术政策提供了一定参考。未来政策的补充和优化，应有针对性地关注稀缺性政策工具的作用，综合考虑各种政策工具优势劣势，加强需求型政策工具是将来武术政策制定者和决策者应考虑的一部分。

图2 武术政策二维内容分析框架图

3.3 对武术政策Y维度分析

3.3.1 社会环境：生机勃勃

武术政策Y维度的分类为四项，但实际情况中，社会与环境密不可分，因而在分析过程中就合并在一起分析。通过对武术政策的整理，结合可持续发展理论分析，对武术的可持续发展维度进行剖析。武术政策中，社会环境政策占据了72%，社会环境政策涉及的内容较多，主要分为策略性措施、法规管理、目标规划政策，从这三个方面政策来完善和规范化武术发展的社会环境，扫清发展过程中的各种阻碍，为武术可持续发展提供良好的社会环境。

图3 武术政策Y维度分析图

3.3.2 经济条件：欣欣向荣

经济条件政策占比8%，分为专项资金投入和武术商业开发政策。仅《武术段位制推广十年规划》中有资金投入政策，究其原因是武术段位制推广过程中需要花费一定资金，保证推广过程的持续。武术商业开发政策是创新武术文化服务推广模式，支持武术与旅游、展览等相结合的开发模式。通过对武术的商业开发，扩大武术的价值和知名度，创造经济价值的同时，保证自身的发展。

3.3.3 人口条件：大有可为

人口条件政策占比为9%，主要为人才队伍建设，其中再分为培育武术明星和武术名师、武术段位制需要的指导员和考评员和海外武术教练员、教师等。武术的可持续发展离不开人，武术政策中注重人才队伍建设，是符合客观需要的，但在人口条件政策方面还需要加入更多相关内容。在《武术产业发展规划（2019-2025年）》中推出100位武术明星和武术名师的内容，表明需要更多的武术人才将出现在屏幕前，传播武术传统优秀文化。武术段位制的制订目的，就是为了发展武术所需要的人才，扩大武术爱好者的基数，而海外武术教练员或教师是为了传播中华武术文化，毕竟中华武术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只有博采众长，才能更好的促进自身的可持续发展。

3.3.4 资源条件：开发与保护并重

资源条件政策占比为11%，资源条件里包含的内容分为两类，一类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武术项目，另一类为与武术特色资源高度融合的武术服务综合体。任何资源都是有限的，资源不加以保护，就会逐渐消耗走向枯竭。武术资源亦如此，国家通过把一些武术内容加入到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就是为了保护武术资源，让我们的后代也能感受武术的魅力。武术资源不但要合理地开发利用，更要发挥其核心价值，服务社会，也是一种“保护”。

4 结论与建议

从武术政策工具X维度来看，武术政策中环境型政策工具使用频繁，其中以策略性措施、法规管理为主；供给型政策工具使用较少；需求型政策工具稀缺。武术政策工具中，税收优惠、服务外包、贸易管理均未涉及，会影响其他政策工具的实施和最终效果。武术政策决策者要有针对性的完善武术政策内容，充分发武术相关研究者的智囊作用，使其能够相互影响和促进，发挥武术政策的最大优势和作用。从武术可持续发展Y维度来看，武术政策在社会环境方面，占绝大多数，体现政府对武术社会环境方面的重视。人口、经济、资源方面的政策较少。武术的可持续发展很有必要，武术被称之为国粹瑰宝，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和文化底蕴，更具有现代社会发展所需要的价值。武术政策的制订应以武术发展营造良好的社会环境为主；发展、完善武术产业和武术市场，使武术在现代市场经济环境下可持续发展；加强武术资源的保护与继承，合理开发与利用武术资源；扩大武术对习练者与爱好者的社会影响广度与深度，实现武术的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