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转移人口子女公共安全语言能力与城市融合研究

2022-07-22 03:46
荆楚理工学院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公共安全融合语言

刘 艳

(安徽农业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安徽 合肥 230036)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农业人口离开土地来到城市,环境的变化对这一群体和其子女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尤其对于农业转移人口子女来说,在其成长的过程中,要不断面对这种从农村到城市的环境变化,学习城市生存新技能。其中,公共安全是城市生存技能中不容忽视的重要因素。

社会学者潘加军等认为,城市公共安全是指社会公众的生命、健康、重大公私财产以及城市公共生产、生活的安全,包括经济安全、环境安全、卫生安全、政治安全、社会安全和信息安全。公共安全问题既涉及社会层面的治理和规划,也涉及个人层面的认知和防范。公共安全语言问题同样涉及社会和个体两个层面,社会层面的研究侧重于语言服务和语言规划,目前该类研究的成果主要集中于应急语言研究方面。2020年初新冠疫情的爆发,引起了学界对公共突发事件中语言问题的关注。《语言战略研究》杂志2020年第3期推出了“应急语言问题”研究专题,2020年6月,北京城市系统工程研究中心和首都师范大学国际文化学院联合主办了应急语言跨学科在线论坛,推动了一批应急语言服务研究成果的发表。研究大多基于语言规划和语言服务的视角对突发公共事件中的应急语言服务相关问题进行讨论。个人层面的公共安全语言研究侧重于语言意识和语言能力,目前此类研究甚少,内容限于从公共安全视角对语言能力进行讨论,如侯嘉倩从公共安全视角对中国民航飞行员通信语言能力进行了讨论,殷琼从地方公共安全管理视角对维吾尔族大学生汉语水平等问题进行了讨论,而有关公共安全语言能力的专项研究成果尚没有见到。

当农业转移人口子女从农村来到城市以后,适当的城市公共安全意识和安全防范、自救自护能力可以帮助他们消除对城市的陌生感和焦虑情绪,尽快融入城市生活。同时,城市公共体系建设的日益细化也为面向该群体的公共安全能力培养提出了专门化和细致化的要求。公共安全语言能力是公共安全能力的一部分,也是我们从城市融合的视角来考量农业转移人口子女语言能力的重要内容。已有研究对农业转移人口子女语言能力的讨论着眼于普通话和方言能力的整体范畴,对其公共安全语言能力相关问题尚未涉及。因此,讨论首先要从公共安全语言能力的范畴界定开始。2007年2月7日,国务院办公厅转发教育部制定的《中小学公共安全教育指导纲要》,对中小学生安全能力的范畴和培养目标进行了比较明确的规定,这是界定公共安全语言能力范畴的重要依据。

一、农业转移人口子女公共安全语言能力的范畴界定

通过对《中小学公共安全教育指导纲要》进行仔细梳理,其中与公共安全语言能力相关的内容可以概括为四个方面。(1)公共标志类:识别交通标志和公共场所各种安全、危险标志;(2)自然灾害类:学会在自然灾害事件中自我保护和求助、求生的语言技能;(3)社会安全类:学会有效避免和处理在公共场所与他人发生安全类突发事件的语言技能,学会应对可疑陌生人及应对敲诈、恐吓、性侵害等社会安全类事故或事件的语言技能;(4)网络安全类:学会辨别网络资源和网络信息,合理合法使用网络语言,学会预防和应对网络、信息安全事故的语言技能。

这四项内容与城市生活均密切相关,对于农业转移人口子女来说,我们需要了解他们的各项能力情况及其与城市融合的相关性,以及在此基础上提出相应的提升策略。以往研究对农业转移人口子女城市融入的调查多是在城市随迁人群中展开,而从另一角度来说,农村留守儿童也是潜在的城市流动人口,他们随时可能随父辈一起流入城市生活,他们为城市生活所作的准备越充分,越有利于今后的城市融入。对他们的关注是我们关注农业转移人口子女城市融入不可缺少的环节。

二、公共安全语言能力在城市生活中的重要性

公共安全语言能力是不是城市生活的必备技能?这在以往的研究中很少论及,原因主要在于学界之前并未对公共安全语言能力进行单独考察。我们对公共安全研究中涉及语言能力的部分进行了归纳,从以下方面对公共安全语言能力在城市生活中的重要性进行论证。

(一)公共安全已成为城市生活的重大问题

现代化发展中,城市创造着越来越多的财富,同时也带来了越来越多的公共安全问题。德国风险社会学家贝克教授认为,“在发达现代性中,财富的社会化生产与风险的社会化生产系统相伴。……生产力在现代化进程中的指数式增长,使风险和潜在自我威胁的释放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城市居民公共安全问题也随之出现。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提出了人的五个层次的需求:生理、安全、归属与爱、尊重、自我实现。 安全需求是较低级别的基本需求,必须予以保障。而现代城市各种公共安全事件的频发,也使得公共安全问题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中共十六届五中全会提出并确立了安全发展战略,将安全发展与资源节约、环境保护、和谐社会等有机结合起来,共同构筑了科学发展观的整体内涵。

(二)市民公共安全能力的提升是推动城市公共安全的重要举措

2015年9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就公共安全工作作出重要指示,他强调,当前,公共安全事件易发多发,维护公共安全任务繁重。政法综治战线要主动适应新形势,增强风险意识,坚持多方参与、合作共享、风险共担,坚持科技引领、法治保障、文化支撑,创新理念思路、体制机制、方法手段,推进公共安全工作精细化、信息化、法治化,不断提高维护公共安全能力水平,有效防范、化解、管控各类风险,努力建设平安中国。

孟建柱在全国社会治安防控体系建设工作会议上指出,要认真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有关公共安全工作的重要批示精神,把安全文化教育纳入国民教育和精神文明建设体系,打造公共安全人人有责、人人尽责的命运共同体。

学者们从城市公共安全治理的角度提出要推动市民全面参与其中,共同构建安全社会。如黄传英指出,建立有效的社会动员机制是构建现代城市风险防控机制的重要举措。自下而上的参与和政府自上而下的管理相互对应,形成合力,是现代城市公共安全治理的最佳模式,鼓励引导社会有序有效地参与城市公共安全治理,也是城市公共安全治理不可或缺的重要手段。

而公共安全能力的提高,是市民参与城市公共安全治理,构建共建共享治理格局的前提。加强安全文化教育,促进市民公共安全语言能力的发展,是推动城市公共安全的重要举措,是建设平安中国的需要,也是构建和谐社会的需要。

(三)公共安全语言能力是公共安全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根据前文的分析,我们把公共安全语言能力界定为公共安全能力中与语言相关的模块,包括对公共安全标识和预警的认知、公共安全事件中的言语沟通及公共安全事件语言的分析、理解和运用技能等。公共安全语言能力是市民维护自身公共安全的保障,也是市民参与城市公共安全治理的基础。

黄传英针对南宁市的实证研究发现,社会参与城市公共安全治理的渠道主要有议 (提)案、公示及听证、咨询调研、热线窗口、信访、发布活动信息、媒体等7种方式。这些渠道和方式均要求参与者要具备一定的相关语言理解和沟通技能。

城市生活中因为语言能力引发的公共安全事件屡见不鲜。以2020年初爆发的新冠疫情事件为例,全国的医疗专家紧急奔赴武汉,医患临床沟通因为方言不通出现语言障碍的事例频发,新冠肺炎被某些国外媒体冠以“武汉肺炎”进行歧视性报道,各类网络谣言铺天盖地,伴随大量语言暴力事件,引发公共恐慌心理,严重影响公共安全。除了公共卫生事件,其他公共事件,诸如交通事件、自然灾害、网络事件、信息安全等也都涉及语言能力。

综上,公共安全语言能力已是城市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语言能力。因而,对于农业转移人口子女群体来说,具备必要的公共安全语言能力是更好融入城市生活的有利条件。而根据我们的日常观察和了解,大部分农业转移人口子女对于公共安全语言能力的重要性缺乏足够的认识,学校和家庭也并没有为这些孩子提供相应的教育,孩子们的公共安全语言能力处于自发发展的状态。日常对话中,也有些年龄稍大的孩子甚至会因为不了解城市中的安全规则而害怕融入城市生活。比如,调查中有一位上初三的孩子,父亲在合肥打工,她每个暑假都会和妈妈一起去爸爸的住处。但她从不敢独自坐城市地铁出门,因为“地铁里的标识太复杂,怕走丢”。

为了更深入地了解这一群体的公共安全语言能力和他们融入城市意愿之间的关系,我们进行了专项问卷调查,由被试对自己的公共安全语言能力和融入城市意愿进行自我评估,在此基础上对两者之间的关系进行分析。以自报的方式考察被试的语言能力,结果可能会有误差(自报过高或过低),但由于本研究的主旨并非考察该群体的实际公共安全语言能力,而是考察该能力对其城市融合意愿的影响,自我能力的评估和意愿同属心理范畴,因此这样的考察具有较强的理据性和可行性。

三、农业转移人口子女公共安全语言能力调查与分析

基于上述原因,本研究以农业转移人口子女中的留守群体为目标群体,在安徽省舒城县的一所农村中学展开调查,了解他们的公共安全语言能力状况,并对相关问题进行讨论。调查共收回问卷351份,调查情况如下。

(一)调查数据统计

在351名被访者中,男性178人,女性173人,年龄从7岁到16岁。父母在本县务工的有153人,占比43.6%;在外地务工的有198人,占比56.4%。问卷内容包括进城意愿和公共安全语言能力两部分。进城意愿统计情况见表1。

表1 进城意愿统计表(N=351)

在调查中,对被调查者进城上学的心理感受调查是多选题,共有116人选择了“对进城上学有信心”,其中,49人同时选择了“兴奋”,20人同时选择了“担心”,13人同时选择了“害怕”;在选择对进城上学表示兴奋的130名被调查者中,有49人同时选择了 “有信心”,47人同时选择了 “担心”,35人同时选择了“害怕”。可以看出,被调查者对于进城上学的心理感受具有多样性和复杂性。在面对未知的生活时,孩子和成人一样,既充满期待、满怀信心,又担心害怕、甚至拒绝,而这种心理又是可变的,受外部的影响很大。

对公共安全语言能力的调查内容包括公共标志、自然灾害、社会安全和网络安全四大类,根据被调查者的回答情况将其分为强、较强、中、弱四个等级,回答不确定的没有计入其中,因此各项样本容量有所不同。统计情况见表2。

表2 公共安全语言能力统计表

从表2数据可以看出,被调查者在公共标志辨识和网络方面安全的能力整体强于处理自然灾害和社会安全问题的语言能力。这与被调查者日常的学习生活有关。以网络安全语言能力为例,被调查者普遍接触网络较多,同学之间也会经常交流网络信息,因此在网络使用方面很熟练。相对来说,无论是学校还是家庭,对于自然灾害和社会安全方面的教育不多,被调查者在这些方面的能力欠缺也是情理之中。从另一方面来说,这项调查揭示了被访者群体在公共安全语言能力教育方面的不足集中体现在面对自然灾害和社会安全的语言能力方面。

(二)公共安全语言能力与城市融合心理关系分析

社会学者在讨论城市外来人口的社会融合维度时往往涉及公共安全问题。如王桂新等在上海的调查中提出了外来务工人员社会融合的四个维度,其中社会关系融合里包括困难求助、身份定位、人际关系与安全、社区参与四个指标;在研讨外来务工人员城市融入的层次时,众多学者指出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首先是经济层面的融入,其次是行为和文化层面,最后才是心理层面的融入。

从这个范畴来说,公共安全语言能力应属于行为文化层面,对于尚没有经济自主的农业转移人口子女群体来说,行为文化层面的融入是他们的心理融入,也是最终实现城市融合的前提和基础。美国社会学家布劳在阐述社会整合理论时指出:“通过表明自己与一个群体的成员拥有共同的利益、持有共同的价值准则,一个人可以与他们建立起联系纽带。”公共安全属于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范畴,社会公共安全规范也是群体成员共同价值准则的一部分,因此,我们对个体公共安全语言能力与其城市融合心理之间的关系进行了考察。

1.公共标识认知与城市融合心理关系

通过交叉列表统计,我们对公共标识认知能力和城市融合心理(进城意愿和心理)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分析,结果见表3。表中的百分比代表的是选中该项心理的人数比例。

表3 公共标识认知能力与城市融合心理交叉表

表3数据表明,在“有信心”“兴奋”等进城心理项的选择上,交通标志认知能力强的91位调查者选择最多的一项是“有信心”,其他调查者选择最多的是“兴奋”“担心”和“有信心”;安全/危险标志认知能力强的123位调查者和此项能力较强的121名调查者选择最多的是“有信心”和“兴奋”,能力中等的100名调查者选择最多的是“兴奋”和“害怕”,能力弱的7名调查者选择最多的是 “兴奋”和“担心”。可以看出,公共标识能力强的调查者对融入城市生活的信心更强。

2.自然灾害认知与城市融合心理关系

对被调查者自然灾害认知能力和城市融合心理的交叉列表数据见表4。因为各项样本容量的差异,依然用百分比来表示。

表4 自然灾害认知能力与城市融合心理交叉表

表4数据表明,自然灾害认知能力强的被调查者选择“有信心”的比例也是最高的,两项分别是41.62%和49.50%,显著高于其它被调查者。能力弱的被调查者选择“担心”“害怕”的比例也明显高于其它人。

3.社会安全认知与城市融合心理关系

按照同样的方法对社会安全认知和城市融合心理也进行了交叉列表分析,数据见表5。

表5 社会安全认知能力与城市融合心理交叉表

表5的数据证实了社会安全认知能力强的被调查者选择“有信心”的比例是最高的,三项分别是46.67%、42.22%和44.44%。

4.网络安全认知与城市融合心理关系

对网络安全认知和城市融合心理的交叉表分析数据见表6。

表6 网络安全认知能力与城市融合心理交叉表

表6的数据同样表明,网络安全认知能力强的被调查者选择“有信心”的比例最多,三项分别为37.21%、39.31%和39.64%。

综合表3至表6的数据,我们发现公共安全语言能力对农业转移人口子女的城市融合心理有较大影响,能力强的被调查者对于城市融合表现出了更强的信心。

四、农业转移人口子女公共安全语言能力提升策略

本次调查发现农业转移人口子女的公共安全语言能力会显著影响他们的城市融合意愿,同时也发现被调查群体中大部分人认为自己不能妥善处理城市公共空间的语言安全问题,这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到该群体的城市融合。综合学者们的研究,我们提出以下公共安全语言能力提升策略。

(一)城市公共空间语言景观教育,树立规则意识

某一特定领域、地区或城市群的语言景观,主要是指公共道路标识、广告牌、街道名称、地名、商店标识,以及政府建筑物附属公共标识上的语言。而随着现代技术的发展,一些新的标识类型,如电子平板显示器、触摸屏和滚动横幅等也归入语言景观的范畴。

我国学者对城市公共空间语言景观的调查显示了语言景观的两项社会功能:既是一个城市的语言路标,为城市设施指示方位;又是一个城市的文化名片,是该城市的文化风貌的体现。刘慧的研究还证实了语言景观与居民文化身份和地域身份认同之间存在相关性。

城市公共空间语言景观是流动人口进入城市的第一印象,也是了解城市生活的一个窗口。公共标识属于城市公共空间语言景观,公共标识能力是公共安全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城市公共空间语言景观教育包括:交通标识、安全标识等城市公共标识认知;城市公共汽车站牌名、道路名、地名等城市布局建筑认知;城市语言景观历史文化认知等内容。对农业转移人口子女进行城市公共空间语言景观教育,可以使之了解城市公共标识的意义,熟悉城市方位布局,了解城市文化,树立城市生活的规则意识,为该群体成员的城市生活和城市融合作好准备。

(二)城市自然灾害语言预警教育,树立防范意识

预警,是指在灾害可能发生或已经发生的过程中,对灾害风险进行评估和发布。联合国国际减灾战略将预警定义为 “由专门的机构提供及时和有效的信息,使得处在危险中的个人和组织迅速采取行动以避免或减少他们的风险,并准备有效的应对。”自然灾害预警是有效预防和减轻自然灾害造成社会损失的重要举措。

2018年10月10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召开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三次会议时指出,要实施自然灾害监测预警信息化工程,提高多灾种和灾害链综合监测、风险早期识别和预报预警能力。当前我国自然灾害预警由相关行业部门主管机构发布标准,由各行业部门各级单位进行制作并发布。如气象预警由县级以上各级气象主管机构依据 《中央气象台气象灾害预警发布办法》(气发〔2010〕第89号)和《气象灾害预警信号发布与传播办法》(2007年)负责制作,并按权限向公众发布暴雨、台风、干旱等气象预报。

面向市民的自然灾害语言预警教育应包括:指导市民树立灾害防范意识,及时有效地通过正式渠道获取官方信息;正确解读自然灾害预警内容;适时适当地进行预警宣传;迅速高效地识别真假信息;灾害事件中正确反馈、求助,助己助人及时避免更大损失。

(三)城市公共事件语言应对教育,树立沟通意识

城市公共空间语言应对教育指的是面对突发公共事件的语言教育。突发公共事件对城市安全有重要影响。2006年1月,国务院颁布《国家突发公共事件总体应急预案》,规定:“根据突发公共事件的发生过程、性质和机理,突发公共事件主要分为自然灾害、事故灾难、公共卫生事件和社会安全事件等四类。”语言在城市突发公共事件防控中所起的作用体现在语言信息沟通、语言抚慰和语情监测三个方面。

本研究显示调查对象在城市突发公共安全事件中语言应对能力存在不足,这也反映了语言应对教育的重要性。我国对于城市突发公共事件应急语言的研究起步较晚,但学界的重视程度很高。2020年初新冠疫情爆发后,在教育部语言文字信息管理司指导下,多部门语言学专家组成“战疫语言服务团”,积极助力疫情防控。2020年6月20日,“应急语言”跨学科论坛在线举办。2020年6月24日,由国家语委组织的“国家应急语言服务团”筹建工作组正式成立。针对城市突发公共事件的语言应急研究受到了学界的广泛关注。

根据语言学家的研究,应急语言服务主要包括:面向应急服务团团员的应急训练;研发应急的各种语言产品;对抢险救灾人员进行应急语言培训;做好社会教育,增强全社会的应急意识,普及应急语言常识。据此,我们认为,面向个体的语言应对教育应包括城市语言服务设施和语言产品使用教育以及城市突发公共安全事件下的语言技能训练两方面的内容,在此基础上树立对象群体的沟通意识。

(四)网络空间语言舆情教育,树立文明意识

语言舆情指一定时期内,公众 (包括民众和机构)对自己关心或与自身利益密切相关的语言文字公共事务的情绪、意愿、态度和意见交错的总和。网络的传播助推了语言舆情的发展,人们一方面享受着网络语言快捷传播所带来的信息红利,另一方面也面临着“污名化”“言语暴力”等不良网络语言的负面影响。

网络语言的不良影响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1)网络流行语的不良影响。 李宇明指出,现在的网络语言已对意识形态、语言文明等造成了一定的不良影响。一方面表现在低俗网络语言对使用者价值观、伦理道德和情绪心理的消极影响,另一方面表现在对使用者语言规范性的负面引导21-22]。

(2)网络谣言。基于Web2.0网络技术的应用,微博微信等网络社交方式已改变了我国社会舆论的生成机理、运行机制和受众群体的思维走向,舆论单向度传播的传统模式受到前所未有的颠覆,谣言也有了全新的滋生土壤和肆意的传播方式。网络能极大地搅乱社会的和谐稳定,引起人们的惊慌恐惧,甚至会引发“蝴蝶效应”,造成社会动荡不安的恶劣影响。2020年初新冠疫情爆发后,在群体恐慌的背景下滋生的网络谣言更是加深了人们的恐慌情绪。一个数字可以说明当时网络谣言的盛行程度:仅对2020年1月20日至2月23日期间微博、微信等平台中传播的已由官方媒体公示确定的网络谣言语料进行的不完全统计,便达 174 条,18 000 字。

(3)网络言语暴力。在生态语言学视角下,学者将语言暴力定义为因生态系统的失衡而导致发话人发出令受话人心理上产生羞辱感、恐惧感等负面情绪的话语行为。网络语言暴力以网络为媒介进行身心伤害,以骚扰、诽谤、攻击、侵犯隐私等手段实现,对受害人精神伤害极大。有学者总结了网络语言暴力对大学生媒介素养的危害性,包括:遭遇网络语言暴力时,难以控制情绪,容易极端化;围观暴力,易成为冷漠的新一代人,缺乏正义感;匿名状态,淡化责任意识和道德感;各类言论横流,难以分清事实和真相。

农业转移人口子女进城后面临着比之前更加便利的网络使用条件,也更易受到网络语言的不良影响,针对该群体的网络空间语言舆情教育应重在增强其对不良网络流行语、网络谣言和网络语言暴力的鉴别能力,规范文明用语,共同构建和谐语言生活。

五、结语

本研究将公共安全语言能力划分为四个维度——公共标志语言能力、自然灾害语言能力、社会安全语言能力和网络安全语言能力,通过实证调查,发现农业转移人口子女在公共安全语言能力教育方面的不足集中体现在自然灾害语言能力和社会安全语言能力方面。调查同时发现,公共安全语言能力对农业转移人口子女的城市融合心理有较大影响,能力强的被调查者对于城市融合表现出了更强的信心。

在此基础上,我们提出了农业转移人口子女公共安全语言能力的以下提升策略:从城市公共标识、城市布局建筑、历史文化等方面进行城市公共空间语言景观教育,树立规则意识;进行城市自然灾害语言预警教育,帮助市民及时有效地通过正式渠道获取官方信息、正确解读自然灾害预警内容、适时适当地进行预警宣传,树立防范意识;从城市语言服务设施、语言产品使用教育以及突发公共安全事件下的语言技能训练等方面进行城市公共事件语言应对教育,树立沟通意识;进行网络空间语言舆情教育,增强其对不良网络流行语、网络谣言和网络语言暴力的鉴别能力,树立文明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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