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循环战略下金融双向开放助力成都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建设研究

2022-07-20 12:45王朝一
西部经济管理论坛 2022年4期
关键词:双向成都消费

王 蕊 程 粤 王朝一

(1.西华大学经济学院 四川成都 610039;2.成都大学海外教育学院 四川成都 610106)

一、引言

面对新冠肺炎疫情的严重冲击、艰难沉重的国内发展任务以及错综复杂的国际形势,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瞻远瞩,提出了加速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明确提出,要培育国际消费中心城市。[1]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建设对畅通国内大循环,积极融入国内国际经济双循环具有重要意义。

在此背景下,成都市委市政府从成都的发展现状、发展环境、基本条件出发,根据党中央的指引方针,为促进成都经济社会健康稳定发展作出了主动谋划。成都市委十七届五次全会审议通过的《成都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纲要》提出,要“围绕居民消费品质化、多样化、服务化升级趋势,推动形成需求与供给互相发力的高水平动态平衡,建设立足西部、辐射全国、面向世界的具有国际时尚魅力和天府文化特色的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在全球经济下行的情况下,将成都建设成为国际消费中心城市,既是成都发挥消费潜力的重要抓手,又是激发内生动力、加快经济发展、促进成都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因此,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探讨成都建设成为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实施路径,具有鲜明的时代性和重要战略意义。基于此,本文拟从金融双向开放视角深入探讨促进成都消费升级、加快成都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建设的困境、动力和路径,并据此提出成都加快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相关政策建议。

二、相关概念和理论基础

(一) 相关概念

1.金融双向开放

就世界范围而言,金融开放主要是指金融监管的放松、金融业务面向外资开放、外汇体制改革等。国外研究主要围绕金融开放的经济影响展开。Aghion等[2]认为金融管制的放松与金融体制的市场化会加大金融的脆弱。Galindo[3]认为减少政府组织对金融领域的关注,放松金融管制,从而使得金融自由化,让市场发挥核心的影响功能。Hiro[4]研究发现金融开放水平的提高有助于降低工业化国家和欠发达国家货币危机发生的概率。Hartwell[5]使用了28个发展中国家过去22年宏观经济数据,构建模型分析了金融自由化对金融危机的影响机制与效应,结论显示金融自由化在未发展完全的阶段可能会加速金融危机的形成,但在金融自由化程度较高时,金融危机发生的可能性将快速下滑。

国内学者主要基于金融市场化与金融自由化角度对金融开放、金融双向开放的内涵进行阐释。贾俐贞[6]认为金融双向开放的实质是突破传统的金融管制,同时也是金融自由化以制度调整为切入点的各国(各地区)金融对内对外开放的过程,能使得金融资本自由流动和合理配置,从而更有效地利用国际金融资源。陈雨露、罗煜[7]提出金融自由化是一个整体概念,金融开放与国内金融自由化是息息相关的,既包括资本账户开放也包括金融市场开放。王元龙[8]提出我国的金融双向开放应当是资本的自由流动、货币国际化、金融机构和金融市场开放,即是我国金融对外开放和我国金融业对外开放两个层面。赵智[9]提出检验一国金融是否是双向开放的,要看对国际资本和外资金融机构的直接行政是否存在限制,只有在不存在任何限制时,才表明金融是双向开放的。王爱俭等[10]认为金融开放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金融机构开放和金融市场开放;二是资本账户开放以及相关机制的变革,如货币国际化、资本跨境流动等,即金融市场自由化、资本的自由流动。欧阳以标等[11]认为金融双向开放的特征表现为金融产业链的延伸、跨区域资本流动的增加以及金融机构业务的不断扩张,这不仅意味着金融主体与金融中心之间的跨境业务合作,更是全国金融体系的资源整合。

本文在梳理现有文献的基础上,从金融开放的本质出发即资金流动角度,定义金融双向开放为资金“引进来”和“走出去”。具体来看,“引进来”也就是对外开放,逐渐地降低我国金融市场的进入门槛,吸引越来越多国外金融资本在我国投资和开展相关金融业务;“走出去”也就是对内开放,积极推动我国居民和国内的金融机构在境外投资以及开设相关分支机构,以期可以全面提升我国金融业开放水平。

2.国际消费中心城市

学术界针对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这一概念已普遍达成共识。国外方面,Glaeser[12]首次提出了消费城市(Consumer City)的概念,他认为城市发展与消费者息息相关,城市未来发展取决于消费者,而城市的消费机会是消费者选择这个城市的重要原因之一。Clark[13]认为城市是娱乐消费机器,城市的主导功能将会越来越多地转向成为消费中心。爱德华·格莱泽[14]在《城市的胜利》中认为,传统的城市研究常常忽略城市的消费优势而专注于生产优势,同时会忽略城市密度在促进消费方面的功能和角色,他认为大都市会越来越依靠城市的消费功能与定位。

国内方面,钟陆文[15]认为适宜的消费城市是消费环境与消费状态的协调,是和谐的消费中心。吴军[16]认为大城市的未来是作为消费娱乐机器而存在的,大城市的未来优势是作为一种吸引消费者前来生活与工作的能力,从而将城市塑造为消费天堂。刘涛和王微[17]提出全球化时代国际大都市重要的核心功能是国际消费中心,国际大都市是一个具有多元消费方式、多种消费内容、优秀消费环境、高端消费品牌,能够吸引来自全球消费者的消费中心,是引领全球消费创新的高地和合理配置全球消费资源的中心。汪婧[18]认为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形成于消费成为城市发展的集聚向心力和核心驱动力,其顺应全球化发展趋势,能有效满足国内外居民的生活性消费,具有优秀的分配全球消费资源的能力和引领消费模式创新能力,最后通过消费能力汇聚人才,从而实现以人力资本为核心推动知识资本的生产性服务业发展,进而引领全球消费创新。

本文在梳理以往学者研究的基础上,从国际化、中心城市以及消费这三个角度出发定义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内涵。首先,国际消费中心城市是国际化的,其服务供给和服务对象都需面向全世界。其次,其主体功能是消费服务,消费是最终需求,也是人民追求美好幸福生活的体现。再次,中心城市则是界定一个城市在本国,在全世界的各大城市中的重要程度的体现。

(二) 理论基础

消费理论主要包括相对收入理论、绝对收入假说、生命周期假说及持久收入假说等。Modigliani and Brumberg[19]提出了生命周期假说,而Ando and Modigliani[20]进一步充实了生命周期假说,认为消费者当前的消费水平并不完全取决于当前的收入,理性的消费者会根据其一生收入的预期来安排其消费与投资。消费者在工作的年龄段其储蓄为正,在不劳动之后的储蓄为负,通过合理地运用储蓄使得消费变得平滑,从而实现人生效用的最大化。基于传统消费理论,后续学者拓展了传统的消费理论,在不确定条件下,提出预防性储蓄理论、流动性约束假说以及随机游走假说等。Leland[21]在预防性储蓄假说理论中提到,人们普遍倾向于减少当期消费已获得未来的消费增加,从而应对未来的不确定性。Deaton[22]在流动性约束理论中提出,对于有储蓄习惯的家庭,流动性约束的减少能有效提高家庭消费潜力。

关于金融与消费之间的关系问题,国内外的学者展开了大量的研究。西方学者Maria和Geoffrey[23]通过对英国数据的实证分析表明,流动性约束可以被金融市场化缓解,从而促进消费增长。Fissel and Jappelli[24]通过对美国的实证分析也得出相同的观点。Lettau and Ludvig[25]通过对美国股市的季度数据的研究发现,某些金融变量对消费者的预期消费有着重要的影响。国内方面,万广华等[26]发现在我国改革开放之后,流动性约束对居民消费行为有着更为剧烈的影响,消费发生变化的另一个关键因素是不确定性。不确定性因素与流动性约束之间的相互作用以及消费的异质性进一步地增加了流动性约束对居民消费的永祥,从而使得当期消费与未来消费增长速度下降。徐小林、许胜利等[27-28]认为我国应该增强金融对消费的支持力度,这样才能有效地扩大消费,促进经济的稳定增长。

关于金融与消费升级的相关问题,国内学者进行了大量的研究。金融促进消费升级主要有两种路径,一种是从消费角度金融直接促进消费升级,另一种是从生产角度金融间接促进消费升级。易贰等[29]认为从消费端来看,消费者可以通过金融信贷进行消费活动,即消费者通过跨期消费提高现时购买力促进消费水平。黄凯南和郝祥如[30]指出金融从两个方面促进了居民消费升级:一是促进了中国居民消费水平的提高;二是促进了中国居民消费结构的升级。金融的快速发展能够从四个渠道来促进居民消费升级,分别是缓解流动性约束、优化支付环境、增加可支配收入和提高居民风险管理水平。黄益平和黄卓[31]指出金融的发展能充分发挥“成本低、速度快、覆盖广”的特点,使消费者进行临时借贷更加方便,借贷成本也更低。邹伟和凌江怀[32]指出从成本端来看,由于我国部门间长期存在金融歧视现象,使与居民消费直接相关的中小企业很难获得贷款,严重限制中小企业的发展。尚华伟[33]认为金融资本的欠缺使中小企业很难扩大生产,造成的结果是与居民日常消费紧密相关的产品很难满足低成本与高质量双重保障。而傅秋子和黄益平[34]认为现阶段数字金融将数字科技与金融业态相结合,吸引互联网企业进入金融领域,促进了普惠金融的发展。普惠金融的发展为中小企业提供资金支持,充足的资金保障为中小企业通过创新降低产品成本、提高产品质量提供基础条件,从而进一步释放消费潜力并促进消费升级。田长海和刘锐[35]提出了金融促进居民消费升级的机理主要体现为:非现金支付工具优化支付环境,加速消费升级;风险管理工具增加即期消费信心,促进消费升级;消费贷款增加即期支付能力,引导消费升级;金融资产增加财产性收入,推进消费升级。

三、成都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现状与问题分析

(一) 成都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现状分析

1.消费贡献率仍有较大差距

消费贡献率是考察消费对国民经济增长贡献率的主要指标之一。由图1可知,近年来,成都与其他国际消费中心培育城市上海、重庆、北京、天津和广州的消费贡献率均保持平均增长水平,其中广州市具有明显增幅①。通过纵轴数据对比,成都平均消费贡献率相较于其他5个城市差距明显,成都平均消费贡献率保持在29.30%,其他城市在36.2%至48.37%不等。

2.消费总量有待进一步提升

以中西部国际消费中心培育城市重庆作为对比,从居民消费支出来看(见图2),成都整体水平相对重庆较低。2019年,成都市居民消费支出5034.24亿元,较2015年增长41.26%。尽管近5年年均增速保持在11%左右,但在绝对额方面整体居民消费支出明显低于重庆市。

就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来看(图3),近5年来成都实现稳步发展,年均增长约为10.74%。2020年,成都市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8118.54亿元,较2015年增长39.08%。尽管成都持续实现增长,但是与重庆相比,在总量上仍存在较大差距。

3.各类消费支出均落后

同样以重庆作为对比,从人均生存型消费支出来看(见图4),两个城市均是以食品烟酒类消费支出为主。以2019年为例,成都人均食品烟酒类消费支出为8429.95元,重庆为6666.66元,分别占其生存型消费支出百分比为54.03%和55.51%。但是,明显看出,成都各项生存型消费支出,包括食品烟酒类、衣着类和居住类均优于重庆。从其中仅食品烟酒类消费支出绝对额大于1600元,其他类生存型消费差别在500元以内。

从人均享乐型消费支出来看(见图5),近5年来成都市人均发展享受型支出保持稳定增长趋势;2019年人均发展享受型消费支出为17956.84元,较2015年增长42.08%。以2019年为例,重庆人均享乐型消费支出为8764元,成都人均享乐型消费支出为17956.84元;在绝对值方面成都是重庆的2倍左右。

(二) 成都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问题分析

1.城市经济水平有待提升

近五年,成都市综合水平稳步提升(见表1)。从地区生产总值来看,从2015年到2020年实现39.03%的增速,第三产业实现51%的增幅,整体经济发展水平向好,且常住人口逐年增加。但是,成都较重庆经济发展仍存在一定差距。从地区生产总值来看,重庆于2017年迈入“20000万元大关”;但截至2020年,成都仍未突破18000万元。从GDP增速来看,成都持续低于重庆,可见成都GDP增长幅度有待提高。从第三产业发展来看,同年成都也低于重庆。但从第三产业增加值增速均值来看,重庆和成都分别为10.01%和13.01%,表明成都第三产业仍存在上升空间,并在增值方面态势良好。从常住人口数据来看,重庆常住人口远高于成都,但从常住人口增速均值来看,重庆和成都分别为1.2%和6.56%,虽然成都的常住人口相对低于重庆,但增速较快,反映近年来有越来越多的居民愿意在蓉定居。

表1 成都市与重庆市相关数据对比表

2.消费聚集和供给持续发力尚存差距

(1)商圈、创意园区等消费聚集地供给持续发力。就商圈聚焦来看,成都在中国西南部区域经济发展中占据着首要地位,商圈聚集给成都消费注入新鲜活力。起初,成都的春熙路、盐市口和骡马市是早期发展的三大核心商圈。随着成都的逐渐发展,三大核心商圈逐渐升级,新商圈也开始逐渐因新干线的建立而日趋完善;同时,由于区域经济发展促进了各区域住宅开发量的快速增加,为满足人们的生活需求,相应区域商业中心逐渐增加,形成了以三大核心商圈为主,若干个区域商业中心为辅的商业格局。除了最初三大核心商圈的发展外,成都最新“崛起”的三大新商圈也成为了全市购物消费全新增长点。三个新商圈分别是成都339、银泰in99以及远洋太古里,新商圈不仅消费功能完善、消费潜力巨大以及客流量充盈,而且成为了成都的“网红地标”。

就创意园区聚焦来看,2018年,成都文创产业园区榜单《关于认定首批成都市文创产业园区评审结果公示表》中认定首批文创产业园区共31个。其中,青羊区是成都建设中西部文化旅游的中心区域,也是建设世界文化旅游名城的主要区域,同时其坐拥成都70%的文化旅游资源,其首批上榜的文创园区数量有6个,位居第一。文创产业园区将文化元素嵌入旅游,是不少人周末出游的最佳选择,并且助力园区周边经济发展,同时带动园区内消费设施建设,不断进行产业优化升级,契合消费者的需求。例如梵木创艺区,是由废弃的场地改建而成,它独特的气息吸引着年轻人,更是不乏优秀的演员、歌手在此进行以Live house形式为主的活动。

据2020年成都市经济年报显示:成都连续三年蝉联商业魅力指数新一线城市榜首,商业资源聚集程度和生活方式多样式均位于新一线城市榜首。据该年报显示,到2022年,成都的消费能力即将达到万亿级,与此同时,成都之外的消费占比将要超过30%。但是,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求该城市具有一定的国际知名度、文化在国际上具有一定影响力、交通通信设备齐全且有先进的消费商圈。成都在这一方面不仅与知名国际城市有着显著差距,如纽约、伦敦、巴黎等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而且与我国北京、上海、广州、深圳四座城市尚且存在一定差距。

(2)打造城市品牌:国际品牌渗透+本土品牌发展。自2017年开始,成都加快发展生活性服务业,推动消费场景建设与消费产品提升,加速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形成。成都相继出台《成都市商圈建设提升行动计划》《成都市特色商业街建设提升行动计划》等6个工作方案,推出了42个商圈、63个特色商业街区的试点工作。

成都市的品牌发展扎根于地区商业发展,随商圈的不断升级而入驻的国际品牌,如channel、Burberry等高奢品牌,以及新入驻的潮牌店铺、低奢消费等品牌。打造“成都”消费品牌,不仅需要国际品牌的入驻,更需要结合发展本土品牌。据中商数据和成都零售商协会联合发布的《成都·2020首入品牌研究》报告(以下简称《报告》),2020年,成都成功引入386家各类型首店,数量上仅次于上海、北京,位居全国第三,继续领跑新一线城市。《报告》指出,2020年共计引入的386家各类首店中,包含全国首店29家。不仅如此,首店入驻全域发展,品牌下沉加速,各区域均有首店入驻。从业态来看,更多新开首店聚焦家庭生活消费场景,餐饮、零售及生活小店比例提升。

成都高速发展以来,先后举办Chloe、Chanel、Dior、Louis Vuitton等时尚大秀,在北京和上海的时尚垄断之下,成为继北京、上海之后时尚第三城。2020年,康泰纳仕中国旗下时尚产业媒体Vogue Business in C hina在成都发布《2020年新时尚之都指数报告》显示,成都位居第一。

3.消费生态建设仍需完善

据《成都·2020首入品牌研究》报告指出,随着公园化城市的建设,多元化的消费场景将变成常态。从2020年开始,成都的首店将围绕健康生活、家庭中心与休闲生活等消费观念培育建设更加多元化的消费场景以及加强消费创新的能力。2021年,新入成都的首店品牌则应当关注国内外的品牌发展趋势,创新生活范式,加强建设公园化城市。

2019年12月,成都市委、市政府公布《关于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加快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意见》,从顶层设计方面完善消费生态建设。《意见》提出要依托成都城市特质,坚持高端化与大众化并存、快节奏与慢生活兼具,融合熊猫、三国、金沙等特色元素,在全国率先提出打造8大场景。这8大消费场景分别是:特色街区雅集场景、熊猫野趣度假场景、地标商圈潮购场景、公园生态游憩场景、体育健康脉动场景、文艺风尚品鉴场景、社区邻里生活场景、未来时光沉浸场景。

此外,《成都市新型基础设施建设行动方案(2020—2022年)》中提到,加强综合交通主枢纽、提升轨道交通畅行力、打造智能交通新设施,与成都市政府的实施国际化消费生态优化工程计划——提升基础设施信息化便利化水平步调一致。强调基础建设在建成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计划中的重要性及必要性。

四、双循环战略下成都市金融双向开放的动力机制分析

在双循环战略下,成都实行金融双向开放的动力包括内生动力以及外生动力,通过外生条件促进金融的进一步开放,金融开放又促进内生条件的发展,形成了外生条件促进金融,金融促进内生条件的动力机制,如图6所示。

(一) 内生动力机制

内生动力是从成都市整个经济市场参与者的角度出发,分析市场内部对于金融开放的需求。整个经济市场包括消费者、企业和银行等金融机构。

消费者是市场的核心参与者之一,其偏好的改变对金融双向开放产生了需求。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使得消费者的消费偏好发生了巨大变化,而不同收入以及不同年龄段的消费群体其偏好具有异质性。此外,随着金融行业的发展,越来越多的消费者偏好跨期消费模式和预付费式消费。因此,各种各样的金融服务为消费者提供了额外的资金流,同时刺激了消费者的消费意愿,进一步对金融开放产生了需求,以期获得更多的金融服务。

企业融资难融资贵对金融双向开放所带来的资金产生了需求,尤其是中小微企业。根据国家统计局印发的《统计上大中小微型企业划分办法(2017)》,以《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4754−2017)为基础,经统计截止到2020年10月,成都市注册在案的中小微型企业数量为780045家,占四川省中小微企业总数的51.19%。当前国内经济受中美贸易摩擦等不利因素的影响,中小微企业面临经营困难的同时,也面临着资金流转不畅的困难。一方面,内源融资的资金缺口大、融资成本高、融资渠道窄;另一方面,外源融资存在严重的信贷配给。因此,金融的进一步开放,能够引进更多的国外投资机构以及国际银行等,为中小微企业的投融资提供更多渠道。

传统商业银行数字化转型也需要金融双向开放带来新的变革。数字银行是传统商业银行未来发展方向,因此传统银行亟需重新塑造金融价值链。数字银行通过“去耦合”与“开放”相结合,从单一集成商转为集成商、分销商、生产者等多种角色。在竞争激烈的金融市场中,传统商业银行的经营模式需要转变,来应对用户不断增加的不同业务需求,增加银行的互联网金融平台,以及发展金融科技来满足客户需求等。因此,商业银行数字化转型对于金融开放也产生了需求。

(二) 外生动力机制

外生动力机制主要基于成都整体的金融宏观背景,从成都金融市场的外部条件出发分析其对金融开放的影响,包括区域金融环境、区域金融制度、区域金融科技、区域金融创新等方面。

一方面,金融环境和金融制度是金融双向开放的前提,环境和制度的优化刺激了金融的进一步开放。外部环境包括社会信用程度、政府支持力度和司法环境,内部环境包括金融管理机制、金融服务水平以及金融行业人才。成都作为建设西部金融中心的标杆,在《成都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纲要》中提到,要提升成都作为西部金融中心的服务能力,鼓励和引导境内外金融机构布局区域总部。同时,成都的人才基础和对人才的吸引力是走在全国前列的。从CFA协会2019年颁布的《中国西部金融人才发展白皮书》能够看出,成都市的金融从业人员和金融人才的数量都在全国位列第七位。近年来,成都市加强规划制度创新,颁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快建设西部金融中心的若干意见》和8个专项政策。在第12期“中国金融中心指数(CDICFCI)”中,成都在本期中排名第六。其中,成都金融政策综合支持专项排名成为仅次于深圳的全国第二。由此可以看出,成都的金融环境和金融制度都是金融双向开放的重要动力驱动。

另一方面,金融科技和金融创新是金融双向开放的重要推动力。《成都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纲要》中提出,要增强金融科技创新能力,强化核心技术研发,与科研院校联合设立金融科技研发机构,提升金融科技成果转化能力,加快产学研平台的发展。金融科技和金融创新是体现金融中心城市新兴金融发展的重要领域。“全球金融中心指数报告(GFCI)”第26期发布,成都较上一期,排名上升14位,位列全球73位。同时GFCI首次引入了金融科技排名,成都作为中国科技创新中心城市,在26期排名中,排名全球第18位。这表明了成都的金融科技和金融创新已经具备了一定的优势,并得到了全球金融界的普遍认可。

五、双循环战略下金融双向开放促进成都建设国际消费中心路径分析

结合双循环战略,立足《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成都应结合实际情况,以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为引导,坚持实施更高水平的金融开放,通过金融高水平开放有效地提升消费环境。具体来看,国际消费中心城市是供给端、需求端以及消费生态三种要素的结合体,在金融双向开放的推动下,供给端、需求端及生态构筑成面向国际社会的良好消费生态,吸引国内外优秀企业、知名品牌以及优秀金融服务公司的聚集,激发市场活力,扩大市场空间,通过完善城市功能、改善城市空间环境以及产业升级,最终形成以金融双向开放为推动力、消费为主导的高质量发展的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如图7所示。

(一) 金融双向开放推动供给端发展

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虽然以消费功能为主,但其背后的物质支撑是供给侧改革带来的生产端的升级转型。金融双向开放有助于推动消费供给端的发展,金融对外开放,通过资金“引进来”为成都本土品牌的创建和首入品牌的引进提供资金支撑。金融对外开放的程度加深,给金融机构在成都进行进一步的扩张提供了有力条件,并逐步完善成都市金融产业链的发展,使得跨区域资本乃至跨国资本的流动性加强。金融市场的良性发展降低了市场的交易成本,并分散了金融风险,让本土品牌的发展不仅有资金上的支持,更有良好的市场空间。此外,金融市场可以为本土品牌提供低息信贷并与企业进行风险分担,对资源进行最优化的配置,推动蓉城老字号品牌在转型升级中焕发新生。同时,为具有全球影响力和全球视野的国际知名品牌的引入提供了条件,开放的金融环境和低金融风险是属于国际商业优质环境,对引入首店、概念店、会员制商店等新兴高端运营服务主体起到推动作用。以首店效应辐射周边地区,带动周边地区的消费,从而进一步吸引国际品牌的落地。如成都天府新区是四川省自由贸易试验区,自由贸易区的金融开放程度高于成都的其他区域,金融产业的迅猛发展提高了资源配置效率,降低了金融管制的金融风险,使得天府新区成为金融自由度较高的区域,进一步吸引了消费资源的聚集,以及提升了国际化优质消费资源聚集的影响力。同时,发挥天府新区的辐射能力,使金融服务能力扩散至其他区域,合理配置金融服务网点的总量和规模,形成能带动消费资源聚集的金融服务链。

(二) 金融双向开放进一步刺激消费需求

金融双向开放进一步刺激了成都境内外人士的消费需求。消费者做出消费决策的关键因素是消费者的可支配收入,可支配收入也是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动力来源。金融双向开放一方面带来更多的就业机会以及更多的金融产品服务,居民有了更好的储蓄条件,以及理财产品的额外增收,消费者得到的可支配收入增加。可支配收入的增加,使得消费者对物质产品、精神产品、公共服务的消费需求增加,消费频率大幅提高,同时消费结构逐渐升级。消费从基础生存型消费逐渐升级为高端化、个性化的需求,形成了不同层次、不同梯度、不同需求的消费结构,从以物质产品消费为主到以精神产品消费为主。

与此同时,金融的高端化和智能化能够满足消费者高端化、多元化、高频化的消费需求。金融高端化和智能化主要体现在:一是覆盖面广,成都普惠金融的发展覆盖成都周边乡镇地区,形成“客户下沉”现象,也覆盖高潜力、高价值客户,即科技金融、绿色金融等高端化对象;二是金融多样性,金融结构供给侧改革不断地提供多样性金融工具、金融机构,让市场能满足日益增加的金融需求;三是金融智能化,金融市场从IT+金融阶段发展到互联网+金融阶段,再发展到今天的AI+金融阶段,能够运用智能化金融解决方案,解决过去解决不了的疑难问题,比如科技金融、绿色金融、三农金融、普惠金融、小微企业金融等。

此外,收入水平的提高意味着消费会在城市与乡村之间比较,向着拥有更优质的城市聚集。同时,国际旅游和国际贸易有效地增加了消费者的空间范围,消费空间边界的不断增加,形成全球化的消费网络,推动了成都建设成为国际消费中心城市。

(三) 金融双向开放推动城市消费生态建设

金融双向开放有助于推动城市消费生态建设,金融资本的引进有助于推动消费基础建设、推动政府构建良好的政策环境、进而吸引国内外的高素质人才。

一方面,金融双向开放有助于推动基础信息网以及城市交通的建设,包括5G通信、大数据中心、人工智能和物联网等一系列增强数据中心服务能力的设施、智慧交通体系以及工业互联网等。金融开放能为城市交通建设注入新的资金来源,目前我国建设交通体系多使用政府财政收入,而金融资本的引入能提供新鲜的血液,促使民间资本或外来资本参与到基础设施建设或公共交通建设上来。通过信息网络的建设,能够进一步反馈到金融硬件基础设施,从而得到金融市场更加快速便捷的金融服务。完善的金融硬件设施能够更加快速地、独立地响应市场参与者的要求,能够反补建设基础信息网络的资金需求。通过打造包括航空、铁路、地铁、公路、网约车的智慧公共交通体系,优化物流渠道,给众多的消费者带来良好的体验,促进消费便捷、消费放心,优化营商和消费环境,能够更进一步地释放消费欲望,高昂的消费需求和高标准的营商环境也能吸引更多境内外的优秀企业和商家来到成都生根发芽,从而加快成都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步伐。

另一方面,金融双向开放推动政府构建良好的消费环境,以及相关税收政策,消费者权益的保护等,有效地保护消费者权益,不断净化消费环境。金融开放放宽了对我国内部的金融管制,使得我国居民和金融机构在境外的消费和投资有了更大的政策支持,以及在国内外消费的时候能够得到更多的资金支持,能够积极实现消费者和企业的“全国买”与“全球买”。引导传统商贸企业加快电商化、数字化改造,促进平台企业与实体场景融合,培育消费新模式,如云消费、云逛街、云旅游等。良好的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应该营造出多元且丰富的消费模式,以满足不同消费者的个性化和多样化需求。同时,金融双向开放的发展吸引了高素质人才的到来,也推动着成都本地人才国际化的培养能力,高素质人才的聚集能够提高城市的创新能力,激发城市的活力,是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重要推动力。

六、结论与政策启示

(一) 结论

本文面向双循环战略背景,围绕金融双向开放这一新抓手,立足成都消费发展不足和成都金融双向开放发展的现实,主要分析了金融双向开放助力成都市建成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实施路径。分析结果表明:

第一,相较中西部的国际消费中心培育城市重庆,成都消费贡献率仍有较大差距、消费总量有待进一步提升、各类消费支出均落后于重庆。其原因在于成都城市经济水平相对落后,消费聚集和供给虽持续发力但尚存差距,消费生态建设仍需完善等。

第二,当前成都具备实行金融双向开放的条件和基础。消费者偏好的改变、中小微企业融资贵融资难以及传统商业银行数字化转型等对金融双向开放产生了内生需求;区域金融环境、区域金融制度、区域金融科技和区域金融创新等为金融双向开放提供外部条件。

第三,成都金融双向开放能够从供给端、需求端和消费生态三方面助力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建设。供给端方面,金融双向开放能够吸引国内外优秀企业、知名品牌以及优秀金融服务公司的聚集,激发市场活力,扩大市场空间。需求方面,金融开放的高端化和智能化能够满足消费者高端化、多元化、高频化的消费需求。生态方面,金融双向开放通过完善城市功能、改善城市空间环境以及产业升级,最终形成以金融双向开放为推动力、消费为主导的高质量发展的国际消费中心城市。

(二) 政策启示

第一,顺应消费升级趋势,加快金融双向开放和消费新场景的结合。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最终目的要回到消费者与企业本身,而不是金融市场上,因此要充分发挥金融市场服务于实体市场的功能。金融双向开放通过放宽信贷约束,给国内外企业和品牌的资金融通提供便利,优化场景资源配置,构建金融开放的消费新场景,包括但不限于金融开放+特色街区场景、金融开放+地标商圈场景、金融开放+特色文化场景、金融开放+社区生活场景等。

第二,建立健全高效金融市场,优化消费市场环境。不断优化金融市场的投融资体系,积极培育公开、透明、健康发展的金融市场,增强国内外金融机构对成都市金融市场的信心。发展高效的金融市场,通过政府搭台、资本对接,构建金融服务实体的投融资服务体系,提升资本的流通速度和金融资源的配置效率,解决市场资金脱实向虚的困境。规范消费市场秩序,强化消费者权益保护,营造绿色健康、开放包容的消费环境。

第三,大力支持国内外金融机构以及金融人才的发展壮大,优化金融监管机制。任何行业的发展都离不开人才以及人才成长的土壤,不断优化的金融市场环境和相关法律法规、监管制度,是吸引人才的有利条件。同时加大政府的引导力度和扶持力度,完善引入机构和人才的优惠政策。采用人工智能、大数据、机器学习等前沿技术,构建成都市金融风险量化模型,有效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并不断优化金融监管机制,促进金融市场健康发展。

注释:

① 2021年7月,国务院批准,在上海、北京、广州、天津、重庆率先开展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培育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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