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全球网络新闻语料库的中医药文化国际传播研究

何燕

[摘要]中医药以其独特的治疗效果和文化内涵在国际范围内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但在中医药文化外向输出的过程中尚存一些不足和偏颇，对中医药文化海外舆情的管理和监控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中医药的国际形象建构。基于 Python 数据分析技术，本研究采集全球网络新闻（NOW）语料库中以“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及“TCM”为关键词检索得到的相关语料构建数据库，通过文本的清洗与降噪进行量化数据分析，后续进行可视化处理，从文章趋势、情感态度、主题词云图、网络语义图和 LDA 主题分析等角度研究基于全球网络新闻语料库的中医药国际化传播特点，并进一步总结需维护和树立中医药文化正面形象、拓宽中医药文化传播渠道等的优化路径，从而对“中医西传”及中华传统文化外向传播提供借鉴。

[关键词]全球网络新闻语料库;中医药;国际传播; Python

[中图分类号] G206; R2-03[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2095-0616（2022）10-0169-05

Research on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ulture based on news on the Web corpus

HEYan

Huzhou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College， Zhejiang， Huzhou 313000， China

[Abstract] In the light of the unique therapeutic effects and cultural connotatio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CM） has attracted increasing international attention， but there are still some deficiencies and biases in the "going out" process of TCM culture. The management and monitoring of overseas public opinion of TCM culture also affects the construction of international image of TCM to a certain extent. Based on Python data analysis technology， this study collects the relevant corpus retrieved from the news on the Web （NOW） corpus with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nd "TCM" as key words， constructs the database， carries out quantitative data analysis through text cleaning and noise reduction， and then carries out visual processing.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the article trend， emotional attitude， subject word cloud， network semantic map and Latent Dirichlet Allocation （LDA） theme analysis， this paper studie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international TCM communication based on the news on the Web corpus， and further summarizes the optimization paths such as establishing and maintaining a positive image of TCM culture and broadening the communication channels of TCM culture， so as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the "western communication of TCM" and the outward communication of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Key words] News on the Web corpus;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Python

中醫药作为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瑰宝，在古代朴素的唯物论和自发的辩证法思想指导下发展而来;不仅是中华民族传统医学思维的历史沉淀，也折射出中华民族观察、感知和理解世界的思维范式，并具有独特的保健和治疗功效[1]。2019 年世界卫生组织首次将中医纳入其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医学纲要[2]，在“中医西传”和“文化自信”的大背景下，中医药文化“走出去”的步伐已势不可挡。据统计，现有103个世界卫生组织（WHO）

会员国认可使用针灸，29个国家设立了有关中医传统医学的法律法规，18个国家将针灸纳入医疗保险体系[3]。但在中医药的国际化传播过程中，还存在一些偏失和谬误，使得海外对中医的态度褒贬不一[4]。

通过检索中国知网近五年（2016年8月31日至2021年8月31日）有关中医药国际化传播的相关论文，大部分研究集中在典籍翻译、跨文化传播、中医药海外教学等内容，对海外新闻媒体舆情的关注较少，且前期研究以质性研究偏多，定量研究较少。因此本研究基于全球网络新闻（news on the Web， NOW）语料库利用 Python 数据分析软件进行数理统计，对中医药的国际传播进行研究。

1 数据处理

1.1 数据获取

NOW语料库与目前广泛使用的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同属一个网络检索平台，该语料库收集了由2010年至今全球基于网络的报纸和杂志中的新闻语料，涵盖了20个国家和地区的主流新闻媒体发布的网络新闻，由美国杨百翰大学的Mark Davies教授开发。该语料库目前的大小为133亿词，并以每月约2亿词的速度扩展，可用于历时和共时研究，是国际上使用最广泛的新闻语料库之一回。“中医药”在NOW语料中翻译为“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或缩写为“TCM”。使用Python 语言编写网络爬虫爬取NOW语料库，以“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为关键词共采集到3927条文本数据，共700407个字符;以“TCM”为关键词共采集到6729条文本数据，共1096405个字符。文本数据采集的时间范围为2010年1月至2021年7月。1.2 文本清洗与降噪

首先，对采集的文本进行初步清洗，由于Python爬取的数据为网页中的表格数据，数据结构较好，不存在空值、异常值等。在初步的人工清洗环节研究者针对一些乱码和非英语文本进行人工删除，共删除863条文本数据。其次，由于情感分析及LDA等建模前需要对文本数据进行处理，因此使用NLTK 自然语言处理工具包进行语料文本降噪。此后，继续使用Python工具进行降噪后的文本词频排序，人工标注非主题词或无意义词，并将其添加到自定义停用词列表再次降噪。最后，基于清洗和降噪后的文本，绘制词云图、语义网络图，对文本进行可视化呈现。

2 量化数据分析

2.1 情感态度和文章趋势

情感倾向分析分别采用了基于情感字典的情感分析和基于百度情感倾向分析的API。情感词典首先进行分词分段处理，通过关键词匹配进行情感值累加，之后再检索校验文本的否定词语义，进行多重校验再次确认正负性口，最后得到在（—6，6）区间的整体情感值及分段分析结果。基于情感字典以“TCM”为关键词的6729条文本数据中，有24条数据落在区间（—6，—2），有626条落在区间（—2，0），2803条数据值为0，有2501条落在区间（0，2），有775条落在区间（2，6）。基于情感字典以“traditionalChinese medicine”为关键词3927条文本数据中，有22条数据落在区间（—6，—2），有241条落在区间（—2，0），1153条数据值为0，有1769条落在区间（0，2），有742条落在区间（2，6）。

基于百度情感倾向分析的API，可以通过注册成为开发者获得免费调用量，直接通过调用API接口获取情感分析的结果18。基于百度情感倾向分析API以“TCM”为关键词的6729条文本数据中，分类为消极的有157条，分类为中性的有54条，分类为积极的有6518条。基于百度情感倾向分析API以“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为关键词的3927条文本数据中，分类为消极的有71条，分类为中性的有12条，分类为积极的有3844条。

由此可见，不论是基于情感字典亦或是百度情感倾向分析的API，其情感分析的结论是一致的。NOW 语料库中关于中医药的报道大部分呈现积极和正面的态度，但仍存在一定量的消极和负面情感。

在文章数量趋势方面，研究者分别以“TCM”和“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为关键词，统计了 2010年至2021年间相关话题新闻的发文数量，如图1和图2所示。

由发文趋势可见，与中医药相关的新闻报道在2010至2016年间数量相对较少，年发表文章数量均不满40篇，2016年后报道数量显著增加，2020年到2021年发表数量最多。这说明2016年后中医药文化在国际上获得了更多的关注，尤其在2020年新冠疫情暴发以后，中医药以其特有的医学理念和治疗功效在国际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和热议。

2.2主题词云图及相关语义网络图

利用 Python 数据处理工具对 NOW 语料库中与中医药相关的文本进行处理，经过分词后利用wordcloud库绘制主题词词云图，主题词词云图可以对作为研究目标的“关键词”进行分析和渲染。按照关键词在文本中出现的频率高低进行直观展示，词云图中体现为频率越高、字号越大，经过可视化处理后即可对文本的重要主题一目了然[9]。图3和图4分别为以“TCM”和“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为关键词制成的主题词词云图。

除了词云图，语义网络图也是一种利用结构化方式来表征文本中关键词之间联系的可视化形式。词与词之间通过直线连接，线条越粗则两词之间的相互关系越强，连接的线条相互交错，形成网络结构[10]。图5和图6分别为以“TCM”和“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为关键词制成的语义网络图。

由主题词词云图和语义网络图可知与中医药文化共现较高的主题词主要有：药材原材料相关，如草药（herbs）、老虎（tiger）、动物的角（horn）、犀牛（rhino）等，相关系数分别为146、189、167和125;还有医疗手段及场所相关，如针灸（acupuncture）、执业医师（practitioner）、医疗场所（clinic 或 hospital）等，相關系数均为100左右;此外另有文化相关，如电影（film 或 movie）、活动（activities）、节日 （festivals）、西方的（western）等，此类主题词与中医药的相关系数均大于200，电影（film 或 movie）的相关系数更是高达631。可见中医药文化在海外更多的是通过影视等大众传媒进行传播[11]，而对中医药自身科学体系的理论或实践传播则相对较少。

2.3 LDA主题分析

在以中医药为语料对象的概率语言模型中，研究者分别以“TCM”和“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为关键词计算主题数目与困惑度之间的关系。研究发现当主题数量分别为4、3时，困惑度数值减少速度明显放缓且有上升的趋势，因此将文本内容的主题个数分别确定为4和3。主题个数的确定为后续进行 LAD 主题分析作好了准备。LDA 作为一种主题模型，最早由Blei于2003年提出，其可以将语料库中文本的主题用概率的形式加以分析和呈现[12]。LDA 模型起到了词袋的作用，常用来进行文本分类，从而实现文本的主题聚类，研究者通过 LDA 算法中的 Gibbs 抽样方法得到两组主题模型结果，如表1和表2所示。

由表1和表2分析可知，以中医药为关键词，无论是3个主题词袋还是4个主题词袋，涉及的方面主要有医疗场所和体系、中医药原料和疗法以及文化传播媒介和中西文化对比等。尤其值得关注的是在“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为关键词主题模型结果的第2个词袋中出现了“COVID-19”这一词条，说明海外英语新闻也敏锐地捕捉到了新冠疫情下中医药的特殊功效这一热点话题，并进行了相关报道。此外，研究者也注意到生成的主题模型结果中，对中医药基本持积极或中立的态度，不乏一些正向词汇的出现，如benifits、classic、 experience 等，未出现消极负面的词汇，这与本文2.1中情感态度的数据分析结果相一致。

3关于推进中医药文化国际传播的思考

3.1维护和树立中医药文化正面形象，纠正对中医药文化认知的谬误

基于 Python 的数据抓取和统计可知在网络新闻语料库中，中医药文化的形象较为正面，这与中医药文化独特的医学理论体系和哲学范式相关联，说明中医理论和疗效在国际范围内得到了基本的认可。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部分国家和地区的新闻报道中，还存在一些对中医药文化认知的谬误，如不经考证把中医药宣传为“伪科学”，歪曲强调和宣扬中医药原材料的获取和猎杀等，会在中医药文化的国际传播中造成较为负面的影响。为了维护和树立中医药文化正面形象，纠正中医药文化认知的谬误，可从以下两个方面做出努力。首先，加大中医药文化的外宣力度，习近平总书记于2021年5月在中央政治局第三十次集体学习中就曾强调要说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示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下大力气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13]。以 NOW 语料库为例，该语料库收集了20个国家和地区的网络新闻报道，但是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和人口数量最多的国家仅有中国香港地区的寥寥几家报纸入选，这样的国际话语权与我国的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是不相匹配的。因此需要加大中医药的外宣力度，使中医药文化的精髓能走出国门、走向世界;其次，要培养高层次的中医药领军人才。中医药的可持续发展需置于国际化的大背景下，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培养具有国际化视野的中医药人才，在国际舞台上为中医药文化發声。

3.2扩展中医药文化的传播渠道，深化中医药文化改革创新

基于 Python 的语义网络图和 LDA 主题分析均发现海外了解中医药文化的途径十分单一，主要媒介依然是通过影视等大众传媒。在语义网络图中，电影与中医药呈现了强烈的相互关系;LDA 主题分析中，电影也是传播渠道词袋中最高频出现的媒介，这说明中医药的国际化传播还处于较为浅显和大众的层级，对文化内核和深层次内容涉及较少。以中医典籍中的《黄帝内经》为例，研究者搜索了亚马逊网站上多个译本后发现其最高总销量仅为313本，个别译本历史总销量甚至为0，这说明中医经典理论在海外的接受度依旧较低[14]，中医药文化的国际化传播任重道远。当然，这种现象产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有译本质量的原因，更多的则是中西文化方面的差异，因此在未来中医药文化的传播进程中可以采用更为丰富和多样的形式，构建新的数据驱动方式，广泛应用多种官方媒体和自媒体形式，将中医药这一“高语境文化”分内容、分阶段地转变为“低语境文化”[15]，在保证信息传播准确性的前提下，融合文化差异和价值观差异，掌握数字化时代中医药文化传播的话语权。

此外，中医药本身也应与时俱进、发展创新，抓住对外传播的良机。如在新冠疫情全球肆虐的背景下，中国在中西医结合治疗领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取得了较好的治疗效果，同时也受到了全球的关注和热议，机遇与挑战并存，中医药本身只有迎难而上、与时俱进才能在国际舞台上实现可持续发展。

4结语

本研究基于 NOW 语料库应用 Python 数据处理技术，从情感态度、文章趋势、词云图、语义网络图和 LDA 主题分析等角度对中医药文化的国际传播特征展开研究，通过定量研究和定性分析提出中医药文化的进一步国际化外宣需树形象、扩渠道、求创新。

但本研究中仅选取“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和“TCM”为关键词进行统计研究，研究对象较为简单，且仅就 NOW 语料库进行了相关研究，望后续能进行更为全面的深入研究，以提高中医药文化的国际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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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1-1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