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文简答题应对策略摭谈

曹振国

在文言文阅读中设置简答题，对上海卷、天津卷和江苏卷这些省市的高考卷来说，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对全国新高考语文卷来说，的确算得上是近两年的一个新亮点。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体现了全国新高考卷对省市卷优秀题型的肯定与接纳。从命题的效度看，简答题型的加入，符合《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 年版，2020 年修订）“多设置主观性、开放性的题目”“避免死记硬背”“避免形成新的应试模式”等命题原则。与客观题型相比照，主观题型排除了投机取巧的可能性，能更有效地考查学生的文言素养，特别是文言理解能力。同时，简答题型对扭转中学文言文阅读教学实际中普遍存在的“重言轻文”倾向，也能发挥很好的导向作用。但从近两年简答题的得分情况和高考备考实际来看，此类题型的得分率多在30%～50% 之间，答题情况不容乐观。对于多数考生来说，这种题型是新“难题”，提升空间较大。因此，研究新高考卷文言文阅读的简答题，不仅有助于文言文阅读的复习备考，也可能带来文言文阅读教学理念上的一些新变化。

卷别题目参考答案试题类别文末《资治通鉴》的作者司马光评2021 年①君王的品性好恶影响臣子。价说“君者表也，臣者景也”，这句新高考②告诫君王要言行正直，做臣子的话说的是什么道理？他这样说的解读观点分析目的Ⅰ卷表率。目的是什么？2021 年文中说到“边境之间，稍得休息”，新高考后赵王石勒主动向祖逖示好；祖逖允许双方贸易，并禁止诸将侵分析原因具体原因是什么？请简要说明。Ⅱ卷暴后赵百姓。2021 年八省联考卷文末说到霍光最终一举清除政敌，其政敌最为严重的罪行是什么？其政敌上官桀等设宴、伏兵欲谋杀霍光，并趁机密谋废黜昭帝，迎立燕王。概括事件2020 年新高考Ⅰ卷孙奇逢等为什么倡议凑集金钱救助左光斗？救助成功没有？请简要说明。①左光斗对京都附近有恩德。②没有成功，在救助过程中左光斗被害。分析原因，解说结果与事件2020 年新高考Ⅱ卷海瑞在向明世宗上疏前，为什么要事先“市一棺，诀妻子”？请简要说明。①自知触怒皇帝将死；②抱定必死的决心。分析原因

我们先对近两年考试中心命制的相关试题做一些梳理。

仔细分析这几道题目，大体可以归纳出这样一些特点：

1.从命题范围看，多着眼于文本局部设题。这也是未来两三年内此种题型命制的基本趋向。一是受目前赋分分值小的限制，不适合着眼于全篇设题；二是目前考试中心命制的高考题型还处于相对稳定期，简答题型还只是在新高考卷中“试水”，还没有在两套全国卷中“推广”，短时间内题型变化不会太大。

2.从命题意图看，多着眼于从逻辑关系的角度设题。这可能是今后命题的视角之一，但绝不是唯一视角。着眼于逻辑关系设题，对于考查阅读理解能力相对较有效度。考试中心命制的五套试卷，涉及因果、目的等逻辑关系的就有四题；但受随文命题的限制，今后的命题不可能固定为某种模式，肯定会“常变常新”。八省联考题就是例证，其他省市卷的相关试题也可印证这一点。

3.从设问技巧看，题目小巧灵活且指向清晰。两年中，新高考Ⅱ卷的题目设计成一问，而新高考Ⅰ卷的题目设计成两问。虽有平衡难度的考量，但无论是一问还是两问，题目都指向明确，重点考查四种能力，即准确定位、精细解读、梳理关系和简要概括——这与文言文阅读的基本素养多有契合之处。

基于以上这些分析，对于今年此种题型的备考，我们可以有这样一些基本对策：

一、明确具体要求

目前全国卷文言文阅读的选文依旧来源于史传文。依据这类文本的行文特点，简答题的题型重心大体为三类：分析原因或目的、概述事件与人物、解读观点和态度。当然，解答任何主观题，读懂原文相关内容的大意是基础和前提。如2020 年新高考Ⅰ卷的简答题，第一问为“孙奇逢等为什么倡议凑集金钱救助左光斗”，回答这一问，大体要能推断“德”“畿辅”“醵”几个关键词的基本含义，这是答出“左光斗对京都附近有恩德”的基础与前提。

具体说来，分析原因类题型可能仍然是备考的重点，依然会延续一段时间。因为逻辑关系始终是阅读理解类题型考查的重中之重，着眼于局部的因果逻辑关系也相对比较容易设计题目。做此类题目，要注意理清答题角度。既然问原因，结果肯定会出现在题干中，我们可以由结果追溯原因。而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如主观原因和客观原因、主要原因和次要原因、表层原因和深层原因、外在原因和内在原因等。答题的关键点往往是主观原因，兼及客观原因、外部原因或深层原因。如2021 年新高考Ⅱ卷的简答题，要求分析“边境之间，稍得休息”的具体原因。答题时要考虑“后赵王石勒”和“祖逖”两方面的原因。又如2020 年新高考Ⅱ卷，也是要求分析“海瑞事先‘市一棺，诀妻子’”的原因。答题时既要考虑到主观原因，也要考虑到客观原因。该题参考答案中，要点②是主观原因，要点①则属于客观原因。

答好概述类题目的关键在于把事件和人物的信息要点叙述准确、完整，事件可能涉及人物、时间、地点、原因、经过和结果等，人物方面则可能偏重概述性格特点或精神品质。如2021 年八省联考卷的简答题，属于比较典型的事件类概述题，问霍光“政敌最为严重的罪行是什么”，表述最好概述为“其政敌上官桀等设宴、伏兵欲谋杀霍光，并密谋趁机废黜昭帝，迎立燕王”，这个答案包含了对象、原因、经过等，相对完整一些，没有遗漏基本信息。

解读观点类题目，要注意用自己的语言表述，关键词语转译要准确。以2021 年新高考卷Ⅰ的简答题为例，解读观点和分析目的都要注意结合上文内容作概括分析。对句中关键词语“表”与“景”的转译要相对准确。考场上我们不可能深究与“圭表”相关的常识（圭表，测日影的器具。圭是平卧的尺，表是直立的标杆），但大体可以推断“表”是“表率”之意，“景”与“影”相通。综合考虑，答案可以拟为：①君王的品性好恶影响臣子；②告诫君王要言行正直，做臣子的表率。

二、遵循三个步骤

文言文阅读中，做完之前的选择题和翻译题，我们已经有圈点勾画等文本细读的基础，应对简答题，应该说是水到渠成的事。阅读与答题过程，大体可以分三步推进：一是审准题干，明确方向；二是精准定位，锁定区间；三是梳理层次，分类整合。

我们可以先圈出题干中的关键词，如“原因”“目的”“为什么”“是什么”等，并据此明确答题方向。一般说来，题干涉及的内容在文中何处，答题区间就在该处前后。有的题目，题干本身就有“根据全文……”或“在第X 段中……”的表述，明确界定了答题区间；有的需要我们根据题干指向，结合文本相关信息进行分析，再确定答题区间。如果我们能确认一些表示答题区间的标志词，找到答题区域就相对容易一些。紧接着，就是梳理层次，分类作答。我们结合下面的文段和题目略作说明。

戚继光，字元敬。幼倜傥负奇气。家贫，好读书，通经史大义。嘉靖中嗣职，用荐擢署都指挥佥事，备倭山东。三十六年，倭犯乐清、瑞安、临海，继光援不及，以道阻不罪。继光至浙时，见卫所军不习战，而金华、义乌俗称慓悍，请召募三千人，教以击刺法，长短兵迭用，由是继光一军特精。又以南方多薮泽，不利驰逐，乃因地形制阵法，审步伐便利，一切战舰、火器、兵械精求而更置之。“戚家军”名闻天下。四十年，倭大掠桃渚、圻头。继光急趋宁海，扼桃渚，败之龙山，追至雁门岭。贼遁去，乘虚袭台州。继光手歼其魁，蹙余贼瓜陵江尽死。先后九战皆捷，俘馘一千有奇，焚溺死者无算。明年，倭大举犯福建。闽中连告急，宗宪复檄继光剿之，先击横屿贼，人持草一束，填壕进，大破其巢，斩首二千六百。乘胜至福清，连克六十营，斩首千数百级。继光为将号令严，赏罚信，士无敢不用命。隆庆初，给事中吴时来以蓟门多警，请召大猷、继光专训边卒。继光乃议立车营。车一辆用四人推挽，战则结方阵，而马步军处其中。又制拒马器，体轻便利，遏寇骑冲突。寇至，火器先发，稍近则步军持拒马器排列而前，间以长枪、锒筅。寇奔，则骑军逐北。节制精明，器械犀利，蓟门军容遽为诸边冠……（节选自《明史·戚继光传》）

14.“戚家军”为什么会名闻天下？请简要说明。

这道题目，题干本身的表述已经相当明确，题目的难度也不大，但仍有不少人出现了错误。比如答案拟为：①“戚家军”九战皆捷；②“戚家军”赏罚分明；③“戚家军”善用阵法；④“戚家军”器械犀利。究其原因，这些人在“精准定位，锁定区间”这个环节出现了明显偏差。实际上，命题者并非针对全篇设问，而是针对画横线的句子设问。答题区间为文中画波浪线的区域。梳理这几句话，大体分“士兵来源”“注重训练”“武器装备”三类原因，所以答案应为：①士兵剽悍；②训练有方；③装备精良。

三、增强两种意识

回答简答题，概括整合答案时，我们要增强两种意识：一是借用化用意识，二是概括转换意识。简言之，如果原文中有相对明确、比较通俗或概括性表述的词句，我们可以直接借用化用。如果原文更多在陈述事实，就要合理概述概括。如果同类信息有多处，还要学会分类整理。无论上述哪一种情况，实际上都是对文本信息进行处理与转化，包含两方面：一是大致理解文言词句本意，能够粗略翻译；二是能够用自己的话概述关键信息，概括句子大意。如2021 年新高考Ⅱ卷，题干要求分析“边境之间，稍得休息”的具体原因，对应原文的内容为：

后赵王勒患之，乃下幽州为逖修祖、父墓，置守冢二家，因与逖书，求通使及互市。逖不报书，而听其互市，收利十倍，禁诸将不使侵暴后赵之民。

原文中，后赵王石勒这一方面更多在陈述事实，需要我们进行概括提炼；祖逖这一方面，原文表意相对明确，只需要转译出关键词“听”“互市”等词语即可，而“禁诸将不使侵暴后赵之民”甚至可以直接借用化用。

又如2021 年八省联考卷，题干要求概述“其政敌最为严重的罪行是什么”，对应原文的内容为：

……自是桀等不敢复言，乃谋令长公主置酒请光，伏兵格杀之，因废帝，迎立燕王为天子。事发觉，光尽诛桀、安、弘羊、外人宗族，燕王、盖主皆自杀。光威震海内。

上述画线句子，“置酒”“格杀”“因”几个词语需要粗略翻译，而“废帝”“迎立燕王”等几个词语，几乎可直接照写。所以答案整合为：其政敌上官桀等设宴，伏兵谋杀霍光，并趁机密谋废黜昭帝，迎立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