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 凯,董传升
(沈阳体育学院管理与新闻传播学院,辽宁 沈阳 110102)
作为一种任务型团队,中国情境下的竞技体育运动队在新中国成立后始终创造着竞技体育领域的新高度:无论是新中国成立初期百废待兴过程中展示的竞技体育精神风貌,还是新时代体育强国建设背景下凸显我国文化特点的竞技体育新成绩。 纵观我国竞技体育运动队的角色构成以及由角色而形成的行为过程,可以清晰地发现两个有趣的共性历史现象:第一,我国的竞技体育运动队存在着典型的三元结构角色特征,即以教练员为代表的技术结构、以领队为代表的行政结构和以运动员为代表的执行结构。 新中国成立后,对于竞技体育运动队的管理模式进行了多次制度调整,但是在任何历史时期内的管理模式变更都没有减少领队这一重要的团队角色,也正是由于领队角色的存在凸显了我国竞技体育运动队在竞技行为上的情境特征,这也是我国竞技体育不断创造优异成绩的角色认同。 第二,我国竞技体育运动队存在着由家长式领导结构形成的团队决策体系,这种建立在我国文化背景下的决策体系,由于独特的领导关系以及决策行为过程成为竞技体育的行为基因与组织基础。 那么,我国竞技体育运动队的角色构成对团队绩效有哪些影响? 中国情境下的竞技体育三元结构之间如何进行情境化的沟通? 情境化的高语境沟通方式是如何影响团队决策的? 我国的三元结构是我国竞技体育运动队创造优异绩效的“组织黑洞”吗? 本研究立足我国竞技体育运动队的行为特点,从微观角色分析入手探索这些具有实际意义的问题。
本研究以中国情境下的竞技体育运动队的角色沟通行为与团队决策行为过程为研究对象。 根据研究需要,结合我国三级训练体系,形成国家队—省队—市队的抽样原则。 国家队选取国家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队、国家女子板球队;省级运动队选取辽宁省男子排球队、辽宁省女子篮球队、辽宁省女子排球队、辽宁省女子手球队、辽宁省男子手球队、辽宁省网球队、辽宁省田径队、辽宁省跆拳道队、山西省体操队;市级运动队选取沈阳市篮球队、沈阳市曲棍球队、哈尔滨市冰球队、合肥市篮球队、郑州市篮球队、沈阳市柔道队、沈阳市射击队、沈阳市速度滑冰队、珠海市体操队共计20 支队伍为实际的测量对象。
1.2.1 参与式观察法 在2017 年3 月至2020 年3月,研究团队跟踪观察我国不同层级的20 支竞技体育运动队,研究过程采用公开参与观察,公开研究者身份,对竞技体育运动队的行为过程进行感性资料采集。 观察的内容主要涉及运动队内教练员、领队与运动员之间的沟通行为与方式,教练员与领队在日常训练与比赛中的决策行为与方式,将观察内容进行汇总,形成观察材料数据库。 通过文本分析以及词频分析的方法来处理数据,将教练员、领队、运动员在训练与比赛过程中的团队沟通行为与团队决策行为进行归纳。
1.2.2 访谈法 1)访谈对象选取。 在2017 年3 月至2020 年3 月,本研究跟踪观察国家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队、国家女子板球队等20 支队伍,并访谈领队、教练员和运动员22 人,实地探寻我国优秀运动队的沟通与决策行为特征。 2)访谈提纲确定。 在前期关于运动队决策研究基础上制定访谈提纲,结合我国运动队三元结构特点以及中国情境的文化特征进行针对性设计,提纲内容经相关专家多轮次验证,效度较好。 3)访谈内容结果。 在访谈中,研究团队结合实际情况加强互动和引导,让受访对象处于放松舒心的状态。 访谈主要围绕在竞技体育运动队行为过程中的团队沟通和团队决策的关键问题、关键行为以及二者的互动关系,尤其是结合我国制度体系与文化情境来探索能够创造优异运动成绩的关键性决策行为和沟通行为特征。 现场采访结束后,研究团队共整理收集了约50 h 的音视频素材。 在统计过程中,研究团队使用文本分析的方法处理访谈数据,将访谈对象表述内容较多、出现频次较高的内容进行整理,特别是对9 位教练员关于决策行为的访谈内容进行整理,汇总出核心关键内容(表1)。
表1 竞技体育运动队教练员访谈汇总Table 1 Summary of interviews with coaches of competitive sports teams
结合我国竞技体育运动队内的角色构成,从团队结构的职能、团队内的角色自我认知以及角色的社会认同角度可将我国的竞技体育运动队分为三元结构。
2.1.1 行政结构:中国情境制度特征下竞技体育运动队的行政权威 我国竞技体育运动队中存在领队,这一团队角色产生于我国举国体制下的竞技体育管理模式,并伴随着团队行为过程而产生;同时,这一团队角色与西方情境下的竞技体育运动队中的“leader”存在本质差别。 由于角色行为过程与团队行为过程同构,且领队角色存在着制度赋予的先验权力,领队在竞技体育运动队中行使着以行政角色为主的管理权力过程,因此,对于在竞技体育运动队中以领队为代表的团队结构,本研究操作性地界定为“行政结构”。
我国的竞技体育运动队行为过程是在举国体制下完成的,而举国体制的形成在新中国历史发展进程中与国家发展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环境存在着显著关系。 因此,在举国体制的作用下竞技体育运动队中的领队在我国体育运动队的管理过程中就体现了明显情境结构性的行政特征。 值得注意的是,由于行政结构的出现使得我国竞技体育运动队中的结构构成较西方情境下的竞技体育运动队的二元结构(运动员-教练员)更加稳定;同时,三元结构对于我国运动队在国际赛场上创造优异的团队绩效具有组织化意义,较以师徒关系维系的二元团队结构也更具优化效果。
2.1.2 技术结构:中国情境文化特征下竞技体育运动队的技术权威 对于竞技体育运动队而言,教练员与运动员是创造团队成绩的核心群体。 教练员在竞技体育运动队中的角色是对团队整体的技术体系进行综合管理与指导,那么,从团队结构的角色功能角度来看,以教练员为主体的角色结构可操作性地界定为“技术结构”。
技术结构的存在是竞技体育运动队行为过程的社会角色回应,教练员(尤其是负责总体工作的主教练)个体技术水平高低决定了队伍整体创造团队绩效的高低。 伴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以及竞技体育运动队的不断成熟,团队内的技术结构也出现了角色分化,如主教练、分管教练、助理教练、体能教练、科研教练、心理教练等。 这些在技术结构上的分化是团队结构在社会功能上不断适应新的社会需求而逐渐产生的,也是竞技体育运动队结构功能在我国文化特征背景下的不断丰富与完善,是竞技体育运动队在技术层面的权威体现。
2.1.3 执行结构:中国情境行动特征下竞技体育运动队的执行体系 竞技体育运动队中的运动员是完成团队绩效任务的直接执行角色,是团队竞技比拼的角色外显。 从行为表象上看,竞技体育运动队中运动员是完成比赛任务、执行团队理念、创造团队绩效的角色个体,因此,以运动员为代表的社会角色可操作性地界定为竞技体育运动队的“执行结构”。
竞技体育运动队团队任务是依靠运动员的执行力来完成的,团队绩效与执行结构存在必然的联系。从行为反向的过程来讲,由于竞技体育运动队任务执行过程中运动员角色的重要性,运动队的建设重心也就自然而然地围绕执行结构展开。 同时,竞技体育运动队相对于其他任务型团队的主要特征就体现在竞技成绩的唯一判定性上,也就是说,团队成绩好坏、团队绩效的优劣评价标准取决于运动员在比赛中是否取得优异的比赛成绩,这种规则平等下的竞技唯一性特征、团队行为过程中对执行效果判定的集中性特征与其他类型的团队表现具有明显的区别。 因此,从对绩效结果的判定上来说,竞技体育运动队的执行结构是其外显结构,也是竞技体育运动队的核心角色。 以国家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队为例,团队从1998 年长野冬奥会到2022 年北京冬奥会,共获得冬奥会奖牌13 枚(3 金7 银3 铜),是我国目前典型的雪上项目优势团队。 从行为互动上看,一批批优秀的运动员在奥运赛场上顽强拼搏、为国争光,不断实现奥运成绩的突破,可以说是运动员的高效执行力带给团队综合性社会互动的良好效果,足以说明运动员对竞技体育运动队整体的重要作用。
2.2.1 角色丛:团队结构的社会关系性特征 在现实生活中社会个体绝非孤立独存,其伴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而与多种社会关系产生社会互动。 社会个体不只存在一种角色,而是多种角色的社会扮演,每一个都是角色的综合体,这种社会现象称之为角色丛(亦称角色集)[1]。
角色丛是个人在某一特定的社会关系和社会地位中所形成的各种角色关系总和,角色丛所显示的是一系列相互关联的角色,并把某一特定的社会关系和社会地位的人同其他各种不同的人联系起来。在体育领域中,角色丛包括两种情况:一是多种社会角色集中于一个人的身上,主要从个体的社会关系角度审视个人的多种角色。 例如:一个运动队中的教练员,在家庭里对父母而言是子女,对配偶而言是丈夫(或妻子),对孩子而言是父亲(或母亲);在党组织中是党员;在社会中是志愿服务者。 另一种情况是体育行为过程中相互依存的角色关系,这种情况更加强调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例如:一个运动队中的教练员与领队之间的关系、教练员与运动员之间的关系、领队与运动员之间的关系、教练员与教练员之间的关系、运动员与运动员之间的关系。 从研究的角度来审视体育运动队中的角色行为过程,第二种类型更具操作意义,竞技体育运动队中个体的角色之间进行体育行为的交往与互动,与其他角色之间形成了多重与多元的角色认知与角色选择。
2.2.2 角色序:团队角色的社会认知性特征 在中国情境下复杂的角色关系中,竞技体育运动队三元结构的角色个体面临着团队内部多种角色关系的互动,在角色丛中进行了认知性排序,这种社会现象可视为角色序。 对于竞技体育运动队内的规范角色而言,三元结构中任一结构都会从结构归属角度进行角色上的顺序性认知。 例如:2011 年中国短道速滑团队经历了青岛冲突事件,时任领队王春露与主教练李琰是同一批的运动员,由于在当时的国家队管理工作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当事件发生后,王春露从领队的角度对王濛进行管理,但是由于沟通不畅导致冲突升级;而作为主教练的李琰则是从教练员的角色进行沟通,由于角色原因并未如领队管理那么严格,因此并未与运动员产生冲突。 这个典型事件说明,在我国的体育运动队的管理过程中,不同的团队结构建立在明确的工作职责基础上。 当管理任务或者突发事件发生时,每个角色个体都会基于自己的工作任务角度来开展团队行为,这种行为能够带来团队优质绩效的角色行为,不同于一般性的组织行为(表2)。
表2 体育组织角色与体育团队角色的区别Table 2 Difference between role of a sports organization and role of a sports team
在竞技体育运动队的角色行为过程中最为明显的沟通就是显性沟通,这种沟通不拘泥于任何沟通形式,如在正式沟通与非正式沟通,语言沟通与非语言沟通,单向沟通与双向沟通,上行沟通、平行沟通与下行沟通中均存在。 显性沟通中角色个体更加注重知识、意识与情感上的直接交流。 典型的显性沟通如:教练员按照执教风格来塑造运动员技术风格,领队通过制度来规范运动员的日常行为,运动员将训练或比赛过程中的技术问题直接与教练员沟通,运动员就情感上的问题直接与领队沟通。
显性沟通是将信息直接编码后进行角色之间的传递,是典型的二元信息化传递,是是非明确、黑白分明的沟通。 这种信息的传递在竞技体育运动队中包括体育知识、体育技术、生活情感等,这种沟通是竞技体育运动队中的角色最为直接的沟通,沟通过程不僵化,沟通后通常双方自得其乐,获得感强烈。
在跟踪观察中发现,教练员与运动员存在着独特的沟通方式:或是简单粗暴的、或是外人难以理解的特定符号。 这是竞技体育运动队互动行为过程中隐藏于显性沟通现象之下的隐性沟通,一种典型的模仿式或学习式的沟通行为。 如教练员在训练上对运动员讲:“你看看人家的动作是怎么做的? 你好好用眼睛观察一下!”再如领队在运动员遇到生活难处时经常会说:“等你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你会觉得现在的决定是对的!”在训练上,很多运动员都是在得到教练员的指导后自行理解并转化为运动员自己的技术,在角色认知的过程中存在着一种“超乎知觉”的情境理解,隐性沟通是体育运动队角色之间超越深度与广度的沟通方式。 由于隐性沟通是一种存在于情境之间形成于团队角色互动过程中的角色互动行为,这种沟通在竞技体育运动队的比赛上经常可以看到:教练员通过特殊的肢体语言对赛场比赛过程进行指挥,同队运动员之间也时常运用专属语言进行互动交流。 同时需要注意的是,体育能够作为一种沟通交流手段,本身就是由于规则化的体育运动能够成为一种隐性的沟通手段,能够在跨文化情境中得到隐性的信息传递。
在3 年的跟踪调研中,发现我国竞技体育运动队中还有着一种基于情境差异而存在的沟通形式——技术性沟通。 这种沟通通常与显性沟通过程一致,但是又不同于隐性沟通。 技术性沟通是需要被传递者对特殊的信息进行分析处理并作技术性转化,典型如“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即教练员带出不同的运动员这种现象就取决于运动员的技术性沟通能力。 同样,同一运动员在不同风格教练员的团队中会形成不同的角色作用,也是由于教练员的技术性沟通能力差异。 由于我国的高语境沟通情境,较多的信息都是通过技术性沟通形成的,并直接作用于团队成绩的获取。 对于角色个体而言,技术性的沟通也存在于个体本身,当个人情绪或者情感不再成为左右运动队角色在行为互动中的主要因素时,体育运动队中的个体角色效能将发挥到最大,团队绩效也将更高,而能够抑制情绪、保持客观冷静的本我状态就需要个体的技术性沟通来规范并纠正可能出现的行为偏离现象。
竞技体育运动队是典型的任务型团队,教练员作为团队中的技术权威在训练和比赛过程中起到技术指导和战术战略实施的技术指挥作用。 就团队内角色工作而言,教练员的决策过程较领队而言对团队绩效更具显著性影响。 教练员在角色行为过程中面临着不同情境的决策行为,如训练过程中的技术纠正、比赛过程中战术布置等,但是这些决策过程是基于教练员的个体思维基础之上结合着决策情境以及多元社会因素所形成的。
本研究在过去3 年对多位教练员进行了跟踪访谈,受访的教练员均表示(表1)在比赛过程中作出一个决策是艰难的,有的时候一个正确的决策能够刺激运动员在赛场的表现,也能从心理上帮助运动员走向成熟。 然而,决策形成的过程对于一名合格的教练员而言是艰难且充满挑战的。 首先,教练员从角色个体进行任务型决策时要基于对团队的平等态度,不能违背体育精神和体育规则,更不能违背基本的伦理道德。 其次,教练员的决策要建立在角色能力基础之上,作为竞技体育运动队内的技术权威作出的每一个决策都应该对团队内的技术结果负责。 这种决策建立在教练员对决策情境的理性认知基础上,要求教练员结合专业知识以及对相关技术问题的经验性理解给出较为合理的决策意见。
在竞技体育情境中教练员的决策过程通常是快速、预判、有针对性的。 竞技体育的竞赛过程往往瞬息万变,技术与战术上的及时微调都能够给比赛结果带来极大的改变。 当然优秀的教练员在运动队的成绩获取中也能够体现出决策的重要作用。 例如,中国女排能够在2016 年里约奥运会神奇夺冠和2019 年全胜获得世锦赛冠军,不仅取决于中国女排团队凝聚力以及新时代女排精神的内涵作用,更与主教练郎平在不同赛场上的执教决策息息相关。 作为主教练,郎平接手女排之初,就作出了3 点重要决定:1)推行大国家队的政策,即通过多元培养的方式,从各地海选优秀的运动员参与国家队成员的选拔。 2)采取球员年轻化的政策,郎平重视对新人的培养,像朱婷、张常宁、龚翔宇等当时队伍中的核心运动员,都是郎平选材决策下的“优异成果”。 3)推行球员高大化。 为了在面对欧美等西方队伍的时候不吃“身高亏”,郎平注重对队员身高的选拔,1.86 m 的沈静思、1.98 m 的朱婷、1.96 m 的徐云丽等,都是郎平委以重任的运动员。 但她又提倡高而灵活,所以1.86 m 的沈静思虽然在最初的时候被重点培养,但因其行动偏慢,最终还是退出了国家队的主力队伍[2]。 像郎平这样优秀的教练,是通过多年来不断参与排球的知识学习、技术学习以及对于排球整体的理性认知才形成了具有郎平风格的决策过程,而这种决策对于中国女排的成绩提升具有积极的贡献力。
竞技体育运动队中教练员的决策行为过程是由角色所赋予的先验能力,特别是在竞技体育运动队由于管理体制的原因赋予了教练员更多的“领导”权威,教练员任何一次决策都将对队伍成长和发展产生重要的影响,这也是体育运动队作为任务型团队典型的行为特征。 因此,教练员作为角色个体给予的决策,可视为对竞技体育运动队创造优异绩效至关重要的行为变量,这是举国体制下竞技体育运动队创造优异成绩的行为基因密码。
我国的竞技体育运动队中存在着以领队为代表的行政结构和以教练员为代表的技术结构所组成的二元领导体系,而这种二元领导模式与我国台湾学者郑伯埙[3]提出的家长式领导非常契合。 基于中国情境的文化特征,以及我国独特的基于人治与德治基础上的领导方式形成的竞技体育运动队中特有的家长式领导模式,在行为过程中有着清晰的领导角色边界。 需要注意的是:竞技体育运动队行为过程中决策双方的地位是不平等的,就决策过程而言,运动员在行为上执行决策,也就是原生地依附于教练员与领队。 但这一过程又不同于西方竞技体育运动队中领导的决策方式,中国的教练员与领队(特别是领队)对于运动员的决策过程存在一种类似于家长式的体恤行为。
中国情境下独特的领导模式也形成了团队行为过程中的集体决策[4]。 由于我国自新中国成立以来体育运动队的管理模式从未缺少领队与主教练的角色构成,只是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在不同的队伍中采用差异化的管理模式(表3)[5]。 因此,对于团队发展以及重要的问题,我国的竞技体育运动队都能够在队委会或者是领队和教练员之间进行集体决策,这种决策有利于规避个体决策所形成的非理性状态以及决策情感化倾向。 本研究中辽宁省跆拳道队领队就表示:“2016 年里约奥运会冠军ZSY 临近奥运之前产生了极大的心理波动,在辽训练期间多次找到领队进行谈心谈话并提出相关问题,希望得以解决。 每次出现这种情况时,领队都与教练员进行有针对性的沟通,并及时咨询心理专家,找到适合的沟通方式与运动员进行沟通,并疏导运动员内心焦躁的负面情绪,保证在奥运会上能够发挥出优异的成绩。”对于竞技体育运动队的整体发展而言,团队发展的每次决策都需要集体互动完成,这种集体决策能够最大限度地形成决策理性,防止决策偏移,促进形成团队的建设性优质绩效[6-7]。
表3 我国国家队管理模式汇总Table 3 Summary of management model of Chinese national teams
在体育强国建设的历史时期里,我国的竞技体育运动队将立足于新型举国体制,形成国家办与社会办相融合的竞技体育管理体制和运行机制[8]。随着竞技体育运动队成员来源的多元化,角色之间的行为不确定性以及沟通的复杂性必将显现。 为更好地完成体育强国任务,不断提升竞技体育综合实力,增强为国争光能力[9-10],从行为干预的角度发挥运动队中领队角色的重要作用则是必然实施路径之一。 1)领队作为中国情境下具有行为特征的角色,其角色存在不仅作为决策体系中的重要结构,更具有从思想上进行必要干预、能够带给队伍风清气正的行为特征,促进队伍紧密围绕举国体制进行行为互动,这种角色的“思政”特质将成为运动队创造优异绩效的结构保证。 2)要继续完善我国领队的选拔机制。 在我国竞技体育运动队中,运动员的选拔是最难的,是需要国家投入大量的精力和物力来保障的[11-12];同时,同处于运动队技术链条中的教练员,在选拔过程上也相对较难。 那么,领队作为竞技体育运动队中可选范围大、选择范围广的角色,更要在队伍建立过程中注重选拔的标准,尤其在国家与地方共建队伍出现后,不能因为共建形式的出现而降低领队的选拔标准,更不能因为队伍的级别不高而忽视领队的选拔过程。 3)要根据我国运动队的情境特征来建立领队的行为干预标准。 新时期我国竞技体育运动队的角色来源构成较为复杂,外籍教练员与归化运动员逐渐地出现在部分队伍中,领队作为队伍思想工作与党建工作相结合的工作职责角色存在,要逐步完善行为的干预过程,制定并形成立足举国体制并体现我国竞技体育文化特征的领队行为标准[13-14],为不断提升我国竞技体育综合实力建立制度保障。
在体育强国建设的历史时期里,竞技体育运动队的角色来源更加多元;但是,无论角色构成的复杂程度多高,以运动员为核心的团队构建模式将难以改变。 那么,在新型举国体制下,如何重视竞技体育运动队角色之间的行为,通过建立合理流畅的沟通机制来保障运动队的优质绩效,这是具有操作意义的应然状态。
1)创新以运动员为核心的高语境沟通机制。根据爱德华·霍尔[15]对情境沟通的研究,我国是典型的高语境沟通方式国家,其中技术性的沟通更需要沟通双方的分析与理解。 因此,在竞技体育运动队中,教练员与运动员作为团队技术链条中的核心结构,对团队绩效的创造担负最直接的执行任务。因此,通过沟通来形成团队内部的技术一致性则是优秀团队的行为关键,建立以运动员为核心的复合型团队角色沟通机制对于绩效创造更具现实意义,这不仅是因为运动员是团队的技术执行角色,更是因为以人为本的中国文化特征。 2)建立具有操作可能的团队结构信息库。 基于中国情境的沟通是复合的、多维的,但是本质上还是角色个体的行为过程,那么基于情境的团队构建就是机制建立的前提。在新型举国体制下,通过项目的差异性与特点建立运动员、教练员、领队的信息库,以奥运会为周期来更新数据库。 建立基于人口统计学意义的行为差异变量关系,合理构建中国情境下符合高语境行为方式的团队角色,为创造优异绩效建立结构保障。 3)在中华体育精神的引领下形成具有情境特征的团队沟通机制。 我国的竞技体育运动队行为过程有着独特的文化内涵,中华体育精神作为新时期我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中体育领域的重要表现形式,能够在运动队的行为过程中内生地形成队伍的感召力、影响力、凝聚力。 构建具有中国情境特征的沟通机制不仅符合体育强国建设的实际需求,更符合新时代命运共同体理念下的竞技体育运动队的行为过程,有利于我国竞技体育运动队获得更加优异的竞技成绩。
在体育强国建设的历史时期里,我国将构建更高水平的训练体系。 在加强优秀运动队复合型训练团队建设的同时,也要构建符合科学发展要求的训练体系。 新时期我国将统筹国际国内体育科技资源,构建跨学科、跨地域、跨行业、跨部门的体育科技协同创新平台,加强科研攻关、科技服务和医疗保障工作[16]。
复合型的竞技体育运动队要求专业化与职业化程度更高的角色个体,那么在现有的中国情境三元结构中,能够对运动员的执行效果产生影响的是领队和教练员的决策过程。 在我国竞技体育运动队管理模式下,应该深入探索并实践以教练员为核心的团队决策体系。 1)教练员在技战术的运用上是绝对的权威与核心,尊重教练员并维护其角色权威应该是创造优异绩效的前提。 2)从团队决策效果角度来验证体育运动队的成绩,教练员的决策是具有核心影响力的,要重视教练员的团队决策过程与效果。 3)中国情境下的竞技体育团队文化赋予了教练员师长角色,竞技体育团队中的师徒传承亦如其他任务型团队一样,教练员对运动员具有了文化上的精神归属,教练员团队决策的行为文化明显区别于建立在契约精神上的运动员与教练员的行为关系。 因此,深耕以教练员为核心的团队决策体系将对我国竞技体育综合实力的提高以及不断提升竞技体育运动队为国争光能力具有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