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稻香最浓时

蔡旭恩

又是一年稻香飘，在外公的强烈要求下，我和父母紧赶慢赶来到了乡下这一片丰收的稻田。

乡下的田野一望无际，放眼望去，稻浪滚滚，一片金黄。秋波摇晃着稻谷，沉甸甸的稻穗弯下了腰，稻香四溢。而外公那一身灰色衬衣，随着风上下飘拂。

我们迫不及待地拿上工具下了田，一句“外公，我们来啦”，惹得外公挺起腰板，眯着眼朝我这兒望过来。阳光直晃晃照在他的脸上，那一张黝黑的面庞顿时发亮了。父母自下地后便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偶尔歇下擦擦汗，再与外公闲聊旧事。

我舒舒服服地躺在一片金黄的“海浪”上，嗅着清香的、夹杂着泥土和阳光的芬芳稻香，脸上、手上感触着来自稻穗的毛糙糙的“试探”，依稀间抬眼，看见外公劳作的画面。

外公弓着背，弯着腰，左手轻轻抓住一把稻秆，右手稳稳握住镰刀，往左边一拂，行云流水间，一排排的稻谷就齐刷刷地躺在他脚下。父亲则帮外公打谷，随着打谷机的轰鸣，金黄的谷粒如下了雨般纷纷洒落。母亲则在一旁抱着稻捆递给父亲，偶尔还故意拉回手，让父亲拿了个空。“你呀，从小不爱干重活，爱这样玩，都是我把你惯坏喽！”外公笑着对母亲说，眉眼间有着掩饰不住的宠溺与柔情。

我看着飞舞的稻谷粒，乐得合不拢嘴。外公朝我丢来一根稻穗，准确地飞入我口中。“嚼嚼，甜着哩！”外公对我笑笑，又转身干起活儿，“还有，回家给你爸妈倒点水来，这天，毒着呢！也就老头子我才受得住！”他眼里有止不住的自豪。我下意识点头，嚼着稻穗站起身。稻穗娃娃已经和我混熟了，那毛糙糙的稻尖变成柔软的绒毛，蹭着我的身子，不愿让我离开。

天逐渐转暗，我跑步回家拿回水，一家人围坐在稻田旁纳凉解暑。夕阳染红了一大片天空，大片大片的稻田便开始熠熠生辉。远处稻田覆盖，连绵起伏，深深浅浅，仿佛幻境一般随风招摇。

外公开了口：“这一片稻田就是我的命啊，我看它们长大，长成这样的光景。我呦，就满足喽。”外公的目光望向远方，紧接着是一片沉默，我追随着他的目光望去，远处，秋季的晚风掀起阵阵金波，稻穗碰撞着，发出“沙沙”的响声。原来，外公的初心如此简单，让我看到了像他一样的劳动人民一辈辈用自己的青春守望稻田、耕耘土地的精神。这田间清新的稻香，更如老一辈农民告诉我们的道理：劳动勿忘，辉煌即至。

回家路上，成片的稻田发出的声音，滴落成谷粒的长调，一行行，一夜夜，一年年，秋意正当时，正是稻香最浓时。

‖福建省厦门市第十一中学

‖指导教师：何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