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汉语教学研究可视化分析——基于CNKI数据库的研究

李卫平 ，姚春林

（1.华北理工大学 外国语学院，河北 唐山 063210；2.天津城建大学 外国语学院，天津 300384；3.北科罗拉多大学，美国 格里力 80639）

2013年9月10日，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新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重大倡议。泰国是“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沿线的重要国家。“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在原有基础上增进了中泰两国经济与文化的合作交流。泰国作为我国近邻，是我国重要的贸易伙伴和旅游目的地国家，更是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的积极推动者和实践者。不论从地缘政治还是国际经贸的角度看，泰国都是一个值得我们重视的国家［1］。泰国是第一个将汉语纳入全面教育的国家［2］。据统计，截至2019年上半年，全球共建孔子学院532所、孔子学堂1129个，其中泰国建有孔子学院16所、孔子学堂11个，位居亚洲第二，仅次于韩国［3］。在这样的背景下，泰国汉语教学发展的优劣是国内对外汉语教学领域关注的热点问题。深入研究泰国汉语教学，对进一步促进泰国汉语教学发展，帮助国内汉语教师更准确地了解泰国汉语教学存在的问题，具有建设性意义；梳理泰国汉语教学发展现状，有利于促进对外汉语教育研究者了解泰国汉语教学相关热点问题及发展趋势。

一、研究对象与数据收集

以中国知网（CNKI）知识发现网络平台中与“泰国汉语教学”相关主题期刊论文为研究对象，对其进行可视化分析。数据收集条件如下：使用中国知网高级检索功能，主题输入“泰国汉语教学”；文献发表时间不做限制；检索范围为中国知网总库，共获得149篇期刊文章。采用CiteSpace可视化分析法对149篇期刊文章进行详尽分析，从热点问题、重要发表机构、发展趋势等方面展现泰国汉语教学领域研究现状。

二、可视化分析

中泰两国关系亲密，长久以来两国的经济文化交流从未间断，为汉语在泰国发展奠定了良好基础。泰国汉语教学起步较早，一直呈现稳定上升的发展势头，在中国知网（CNKI）中能检索到最早有关“泰国汉语教学”研究的3篇期刊论文分别是《泰国蓝堪恒大学的汉语教学》［4］、《泰国母匹披莫商专学院的汉语教学》［5］、《泰国教育考察团赴华考察汉语教学》［6］。这3篇论文均发表在《世界汉语教学》上。《世界汉语教学》是汉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专业的权威学术刊物，具有很高的学术水平与权威性，发表在此刊物上的论文都有很高的学习与研究价值，体现出上述3篇论文的学术水准较高。自此以后，国内关于泰国学生汉语学习的成果逐年增加，已成为语言学和教育学领域的重要研究议题。下面对本文选择的149篇论文的总参考数、总被引数、总下载数等数据进行具体分析。表1中的数据可反映国内关于泰国学生汉语学习的研究成果在学界的关注度。

表1 国内泰国学生汉语学习相关研究成果的学界关注度

（一）发文量总趋势分析

分析结果显示，国内有关“泰国汉语教学”的相关期刊论文发表量整体呈逐年上升趋势，中间偶有回落。1980年至2010年是缓慢增长阶段，整体论文数量较少。2011年出现第一个小高峰期，年发文量66篇；2012年期刊发表量增长到151篇；2013年出现小幅回落；2013年至2018年为快速发展阶段，2018年发文量为234篇，该时间段中国知网相关论文发文量增长迅速，国内泰国汉语教学研究发展非常迅猛，很是繁荣；2018年至2020年，发文量呈现快速下降趋势，国内对于泰国汉语教学的研究热度有所下降（详见图1）。

图1 泰国学生汉语学习相关研究成果总趋势分析图

综上所述，国内有关泰国汉语教学领域研究发展的高峰期出现在2013年至2018年，一方面是国内该领域研究者对有关泰国汉语教学的研究较为重视；另一方面是随着该学科的发展壮大，泰国孔子学院不断增多，汉语教学与学习者人数都在增长，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泰国汉语教学研究的发展。而2018年之后呈明显的下降趋势，主要原因是多年来泰国汉语教学都是较为经典且热门的研究方向，研究者众多，泰国汉语教学发展趋于成熟，要从中发掘新的研究方向或热点较为困难。

（二）作者分布与基金分布

1.作者分布

发表过主题为“泰国汉语教学”相关论文的研究者很多，其中发文量在3篇以上的作者分别为北京师范大学朱志平，发文4篇，位居第一；中央民族大学吴应辉、北京师范大学步延新、北京师范大学孙红娟、楚雄师范学院高霞，均发文3篇（详见图2）。

图2 作者分布图

从数据来看，朱志平发文量最多，发表时间依次为2015年2篇、2016年1篇、2017年1篇，其中两篇是与孙红娟、步延新合作发表的，三人均属于北京师范大学汉语文化学院，研究方向均为“对外汉语教学”，从事对外汉语教学多年，拥有丰富的海外从教经验与扎实的理论知识，三人所写的有关泰国汉语教学相关论文具有一定的学习研究价值。吴应辉作为对外汉语教学领域的引导者，其论文在学术与实践等方面具有很高的借鉴价值［7-9］，可以帮助研究者更好地了解泰国汉语教学发展的趋势。

2.基金分布

从基金分布来看，共有9篇期刊论文获得项目基金支持，分别是国家社会科学基金3篇、贵州省教育科学规划课题1篇、国家留学基金1篇、四川省教育厅科学研究项目1篇、四川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1篇、内江师范学院科研项目1篇、国家高技术研究发展计划1篇。一项研究是否获得省部级甚至国家级研究主管部门的资金支持，也可以看作这项研究是否属于社会急需研究或者学术研究热点［10］。而项目研究所获得的基金级别越高，表示该研究属于该领域的热点问题，也符合当前的社会需求［11］。9篇期刊论文获得项目基金支持，甚至3篇论文获得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支持，说明这一研究领域得到了相关部门的重视和认可［12］。

（三）文献互引分析

对高被引文献施引规律的探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分析高被引文献的理论基础和知识构成［13］。因所得文献互引网络图比较复杂，且内容较多，所以需要删减出现频次较低的数据。筛选条件为：关系强度不变、共现频次变更为150，经过筛选后的文献网络分析图更加简洁清晰。在所获得的数据中被引频次排名最高的是由刘珣编著、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对外汉语教学引论》一书，被引9452次。该书是对外汉语学科经典书目，被很多高校用作该专业本科与研究生的教科书，也是培养对外汉语教师的参考书目，从被引频次就能看出该书对于泰国汉语教学研究的重要性。排名第二的是由刘月华编著、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实用现代汉语语法》一书，被引频次4390次。排名第三是赵金铭编著，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现在汉语教学概论》一书，被引频次4309次。黄伯荣、廖旭东编著、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年出版的《现代汉语》，被引频次3726次；2007年该书再版，被引频次3546次。

从被引频次来看，以上书目的被引频次都很高，其中《对外汉语教学引论》与《现代汉语》（两版本）被引频次最高。这两本书都是对外汉语专业的经典书目，对于研究对外汉语教学的学者而言具有极高的指导性和较高的参考性。文献被引频次越高，说明其学术水平与学习价值越高，被认可度也就越高，两者成正比关系。

（四）关键词共现分析

某领域的多个研究术语同时出现在同一篇文章中，这种现象通常被称作关键词共现或共词。关键词共现频次反映该学科研究主题之间的关系；关键词共现频率越高，关键词之间的关联度就越大，表明该研究选题越接近学科研究热点［13］。因为泰国汉语教学研究的关键词很多，需要进一步筛选，以关键词出现频次为1、共词频次为20为筛选条件，筛选后的关键词共现网络分析图谱更清晰简洁。从所得数据看，在149篇文献中，出现频次较多的关键词分别为：“汉语教学”出现85次，“汉语教师”出现 44次，“汉语水平”出现 36 次，“汉语热”“国家汉办”“汉语专业”均出现26次，“汉语教育”出现25次，“汉语课”出现24次。

高频关键词代表的研究方向都属于国内汉语教学研究的重点问题，不仅只有泰国汉语教学相关研究涉及以上关键词，其他国家的汉语教学期刊也有相关研究。其中“汉语教学”“汉语教师”是一直制约汉语教学发展的重要问题，在149篇论文中分别出现85次、44次，可见其关注度及重要性，尤其是汉语教师问题，涉及双方国家、志愿者、工作者、学习者等多层面，亟待解决。其他高频关键词所体现的研究方向均是泰国汉语教学论文中常出现的热点问题，也是泰国汉语教学实践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

三、结果讨论

（一）存在的不足

第一，泰国汉语教学研究水平有待提升。在149篇期刊中，仅9篇论文发表在中文核心期刊或CSSCI期刊上，最近一篇核心期刊是2012年发表的，近年来没有论文再发表于核心期刊或CSSCI期刊。核心期刊与CSSCI期刊的发文量可以大致代表该领域的研究水准和质量，同时核心期刊的研究方向也是一个学科未来研究的热点问题与发展趋势，是后续研究者的重要参考依据。优质期刊论文数量不足，体现出这一研究并未在学术界占据中心位置，需要进一步提升该主题的学科水准，相关研究者还需要在今后的研究中继续努力。

第二，缺少核心研究者或研究群体。从作者分布、机构分布来看，该领域的研究者众多，研究机构也很多，已经形成了一定规模，但结合作者、机构的发文量来看，最多的仅发表过4篇期刊论文，发文量最多的机构分别为云南师范大学和广西大学，发表期刊论文9篇。这说明做过相关“泰国汉语教学”的研究者和机构并没有将该领域作为长期研究方向，且都是小范围内的群体合作，没有形成专门的研究团队。要想进一步提升泰国汉语教学领域的研究水准，除了学科自身需要继续发展成熟之外，还应该加强学术队伍建设，形成核心研究者及群体。

第三，研究内容泛化，缺少新颖课题。与泰国汉语教学相关的研究很多，是一个比较经典且普遍的研究方向，所出现的问题也被重复研究，缺乏新颖性。从高频词来看，“汉语教学、汉语教师、国家汉办、汉语水平、汉语热、汉语教育”这些关键词是经典且常见的，如果研究者想发表更高质量的权威期刊论文，就需要寻找新的研究方向，或者在现有研究的基础上发现其他值得研究的问题，打破局限，发掘新问题。

（二）研究建议

第一，加强顶层设计，创建专门的发表汉语国际教育相关议题的期刊或栏目，为汉语国际教育研究提供更加广阔的平台。目前，国内的学术期刊数量众多，但针对汉语国际教育的刊物仅有《海外华文教育》《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对外汉语教学版）》等为数不多的几本刊物。由于缺少专业期刊，研究者不得不将研究成果投向各种综合类期刊。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当下的汉语国际教育研究并非国内社科研究的宠儿，并未占据研究的中心地位，这就导致部分综合类期刊不愿意发表更多有关汉语国际教育的文章，导致汉语国际教育学科研究逐渐被边缘化。如此反复，形成恶性循环，导致汉语国际教育研究者发表高水平论文的难度越来越大。为解决此问题，应树立大局意识，尽快创建高质量的汉语国际教育专业刊物。在条件并未成熟之前，可考虑在一些高质量刊物中设置汉语国际教育研究专栏。目前期刊界已注意到汉语国际教育类栏目设置不足的问题。《语言文字应用》《民族教育研究》《河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天津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等国内知名学术期刊已设置或计划设置汉语国际教育研究专栏。相信此决定必将帮助汉语国际研究走向学术研究的中心。

第二，统筹规划，建立汉语国际教育研究中心或研究联盟。泰国与我国一衣带水，山水相连，是汉语国际教育发展较好的国家，学习者人数众多。对于这样的重点国家或地区，相关部门应高度重视。可考虑在泰国邻近地区的高校设置对泰汉语国际教育研究中心或研究联盟，挑选德高望重的研究者担任研究中心或研究联盟的领军人物，形成一支稳定的研究队伍。这样可以在较短时间内开展合作，加强学术队伍建设，形成核心研究者及群体。

第三，培养问题意识，找准问题根源，更新研究方法，创新研究思路。汉语国际教育研究具有跨学科属性，既属于语言学研究范畴，又包含在教育学的研究领域内，同时与心理学、管理学等学科也有一定的联系。正是这种跨学科属性，对研究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鉴于此，可考虑吸引相关学科的研究者加入汉语国际教育研究团队，努力汲取其他学科的研究思路和研究范式，拓宽汉语国际教育的研究议题和研究思路。例如，可考虑将实验语言学的研究范式引入汉语国际教育研究领域，用实验手段解决教学过程中出现的新问题。总之，汉语国际教育研究应秉持开放包容的态度，兼收并蓄，通过跨学科合作寻找新的研究问题和研究点，进一步推进相关问题的研究深度和选题的新颖性。

中泰两国良好的国际关系，给中国汉语教师、泰国本土教师、泰国汉语学习者提供了泰国汉语教学研究的新机遇。在此背景下，国内泰国汉语教学研究者需要不断努力，拓宽研究视角，革新研究方法，通过汉语传播讲好中国故事［14］，共同促进泰国汉语教学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