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世20 周年中国开放型经济发展成就、 差距及新思路

付 鑫 李 俊 张 威

加入WTO 以来, 中国切实履行承诺的义务, 坚定不移扩大开放, 开放型经济发展取得了历史性成就, 为全球经济发展、 全球经济一体化做出了重要贡献。 然而, 随着经济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 中国开放型经济发展水平仍与高质量发展阶段要求及全球先进水平存在差距。 以入世20 周年为新的起点,继续迈向更高水平的开放, 对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深度参与国际经济合作具有重要意义。

一、入世20 周年中国对外开放迈上新台阶

入世20 年来, 中国严格履行承诺, 逐步降低关税, 取消非关税措施, 通过自主开放与协议开放相结合的方式不断推动服务领域扩大开放, 积极加强国际经济合作, 对外开放迈上新台阶。

(一) 货物贸易: 关税降幅超过入世承诺, 贸易便利化水平快速提升

关税下降幅度超过入世承诺, 部分领域远低于发展中国家平均水平。 中国关税总水平由2001 年的15.8%降至2019 年的7.4% (见图1), 低于9.8%的入世承诺, 且2019 年的关税水平低于美国、 日本等发达国家。 中国部分领域的开放水平甚至低于承诺水平, 如中国承诺的农产品关税为15.8%, 目前中国农产品关税水平已达到13.8%, 远低于发展中国家平均水平(56%)。

贸易便利化水平快速提升。 中国积极落实《贸易便利化协定》, 截至2020 年中国的《贸易便利化协定》 实施率已达基本全部落实到位。 中国货物通关时间不断缩减, 截至2021 年6 月, 货物出口、 进口平均通过时间分别为1.83 小时、 36.68 小时, 较之2017年分别压缩了85.15%、 62.34%。 中国进出口环节监管证件逐步精简, 2018—2021 年, 需要验核的监管证件由86 种瘦身至41 种, 缩减52.3%。 中国积极推动国际贸易“单一窗口” 功能并取得显著进展, 目前“单一窗口” 已覆盖全国所有口岸和各类特殊区域,上线16 大基本服务功能, 包含600 多个服务事项,与25 个部门实现总对总的系统对接及信息共享, 有效满足了企业“一站式” 业务的办理需求。 中国海关总署在取消及降低行政性收费、 升级港口基础设施、 优化海关行政管理、 发布放行时间、 放行和征税分离等领域的贸易便利化取得了显著进展, 中国各级海关在简政放权促进贸易便利化方面也取得了诸多进展(见表1), 有效提升了中国跨境贸易便利度。

图1 2001—2019 年中国最惠国简单平均关税

表1 中国海关总署及各海关改革措施

(二) 服务贸易: 自主开放范围不断扩大, 协定开放水平不断提高

在服务领域, WTO 协定书中中国对《服务贸易总协定》 12 大类中的9 大类约100 个小类作出了渐进的开放承诺, 2006 年已完成入世时关于服务业开放的全部承诺。 十八届三中全会后, 中国致力于深化改革扩大开放, 服务业开放与发展上升到新的战略高度, 依托自主开放与协议开放相结合的方式推动服务领域开放向深度拓展。

自主开放范围不断扩大, 方式更趋多元。 中国依托自贸试验区、 自由贸易港、 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试点、 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等平台载体推动服务业开放的差异化探索。

截至2020 年年底, 中国共设立21 家自贸试验区, 形成了东中西部服务领域开放协同探索新格局。自2013 年至今, 自贸试验区不断缩小负面清单涉及的产业和减少限制措施数量, 2013—2021 年涉及服务贸易领域的特别管理措施大幅缩减, 由95 条降为22 条。

海南自由贸易港是我国探索和推进更高水平开放的战略选择。 2021 年7 月, 《海南自由贸易港跨境服务贸易特别管理措施(负面清单) (2021 年版) 》 正式发布, 包括11 类70 项特别管理措施,积极推动了旅游、 医疗健康、 文化、 教育、 运输和专业服务等自由化便利化。

2015 年在北京开展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试点是近年来我国实施新一轮高水平对外开放的重要部署,2021 年4 月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试点进一步扩围,包括天津、 上海、 海南和重庆等。 北京市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试点自启动以来, 已经完成三轮试点,国务院共批复了403 项试点任务、 35 项开放措施,形成122 项开放创新成果。 本轮试点结合4 省市定位合计明确了203 项试点任务。

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也是中国扩大服务业开放的重要平台, 2016—2020 年, 试点地区由15 个扩容至28 个。 2020 年全面深化试点更加突出深层次改革、 高水平开放、 全方位创新, 相应的政策举措内容更加丰富, 涉及面更广, 开放程度、 政策力度和改革深度都前所未有。

协定开放标准不断提高。 2022 年, RCEP 协定已开始生效实施, 其中第8 章为服务贸易相关规则,包括市场准入承诺表、 国民待遇、 最惠国待遇、 当地存在、 国内法规等规则, 部分缔约方采用负面清单方式进行市场准入承诺, 目前采用正面清单的缔约方在协定生效后6 年内转化为负面清单模式。 2021 年9月, 中国正式提出申请加入CPTPP; 2021 年11 月,正式提出申请加入DEPA。 如能顺利加入, 不仅有利于中国深入参与服务贸易、 数字贸易全球规则的制定, 也将有助于服务贸易一体化的加深。

(三) 投资领域: 市场准入不断放宽, 便利化政策层出不穷

在投资自由化方面, 中国出台《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商投资法》 (2019 年), 对外资全面实行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制度, 负面清单特别管理措施由2018 年的48 条降至2021 年的27 条。 21 个自贸试验区不断进行开放压力测试, 2013—2021 年, 特别管理措施由190 条瘦身至27 条, 缩减86% (见图2);限制类措施由152 条减少至10 条, 缩减93%; 禁止类措施由38 条减少至17 条, 缩减55%。 中国基本全面取消了制造业领域外资的限制, 农业领域外资准入限制也在不断放宽, 同时进一步扩大了金融、 电信、建筑、 分销、 旅游和交通等服务领域开放, 在WTO分类下的160 个服务部门中, 中国已开放近120 个。中欧双边投资协定是中国与欧盟之间达成的一个全面、 平衡、 高水平的双边投资协定, 该协定于2013年正式启动, 将有力推动中欧双向投资高质量发展,为中欧企业提供更大的市场准入、 更高水平的营商环境、 更有力的制度保障和更光明的合作前景。

二、入世20 周年中国开放型经济发展取得历史性成就

(一) 经济总量快速增长

加入WTO 后中国国内生产总值(GDP) 快速增长, 由世界第六位提升至第二位, 对全球经济发展的贡献显著增强。 2000—2020 年, 中国GDP 由11.1 万亿元增加至101.6 万亿元, 增长了8.2 倍, 占世界GDP 的比重由3.5%提升至17.3%。 在世界经济因疫情负增长之时, 中国成了唯一经济正增长的主要经济体。 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显示, 2021 年中国GDP 达到114.4 万亿元, 同比增长8.1%, 2020 年、2021 年在疫情影响下仍保持5.1%的年均增长速度。入世20 年来, 中国经济总量增长快于全球主要国家。2000—2020 年, 美国GDP 世界占比由30%降至24.7%, 日本占比由14.5%降至6%, 德国占比由5.7%降至4.5%, 英国占比由4.8%降至3.2% (见图3)。 加入WTO 前, 中国GDP 世界占比低于美国、 德国、 日本、 英国等主要国家, 加入WTO 后, 中国GDP 世界占比分别于2006 年超过英国, 2007 年超过德国, 2010 年超过日本, 且2019 年超过分列世界第三到第五位的日本、 德国和英国的总和, 与世界第一美国的差距逐步缩小。

(二) 贸易大国地位持续巩固

加入WTO 后中国货物贸易大国地位持续巩固, 由世界第六位上升至第一位, 货物进出口总额由2001 年的5096 亿美元增加至2020 年的46474.4 亿美元, 增长了8.1 倍; 占全球货物贸易的份额由2001 年的4.04%提升至2020 年的13.11%。 其中, 中国货物出口由2660.1 亿美元增加至25902.2 亿美元, 增长了8.7 倍,占世界货物出口份额由4.3%提升至14.7%; 中国货物进口由2435.5 亿美元增加至20572.2 亿美元, 增长了7.4 倍, 占世界货物进口份额由3.8%提升至11.5%。 2021 年中国经济发展和疫情防控保持全球领先地位, 外贸进出口规模再创新高。 2022 年1 月14 日海关总署发布数据显示, 2021 年全年中国货物进出口总额达到6.05 万亿美元, 全年跨过了5 万亿、 6 万亿美元两大台阶, 创下历史新高。 入世20年来, 中国货物贸易增长快于全球主要国家。2001—2020 年, 美国货物贸易总额由19082.8 亿美元增至38391.4 亿美元, 增长101%; 德国由10577.6 亿美元增至25510.9 亿美元, 增长1.4 倍;日本由7525.9 亿美元增至12767.8 亿美元, 增长70%; 英国由6156.4 亿美元增至10394.2 亿美元,增长69%。 加入WTO 前, 中国货物贸易总额低于美国、 德国、 日本、 英国等主要国家, 加入WTO 后, 中国货物贸易总额2003 年超过英国, 2004 年超过日本,2009 年超过德国, 2013 年超过美国, 成为货物贸易第一大国(见图4)。 自2008 年以来, 中国成为最不发达国家的主要出口目的地。 截至2020 年年底, 中国已连续12 年成为全球第二大进口市场。 2010 年到2020 年,中国对世界进口增长的贡献率达到27.7%, 远超美国和欧盟。

图2 2013—2021 年自贸试验区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条目数量

图3 2000—2020 年中、 美、 德、 日、 英五国GDP 占世界份额

(三) 服务贸易实现快速发展

加入WTO 后中国服务贸易规模快速增长, 从世界第十一位上升至第二位, 进出口总额由2005 年的1624.4 亿美元增加至2020 年的6617.2 亿美元, 增长了3.1 倍, 占全球服务贸易份额由2005 年的3.06%提升至2020 年的6.85%。 在疫情全球蔓延的冲击下,中国服务贸易依然保持稳定增长, 2021 年1-9 月服务进出口总额为5846.6 亿美元, 同比增长20.6%, 明显高于其他主要经济体。 中国服务进口增速快于服务出口, 2005—2020 年, 中国服务出口由784.7 亿美元增加至2806.3 亿美元, 增长了2.6 倍, 占世界服务出口的份额由2.9%提升至2.6%; 同期, 中国服务进口由839.7 亿美元增加至3810.9 亿美元, 增长了3.5 倍, 占世界服务进口的份额由3.2%提升至8.1%。 入世以来,中国服务贸易增长快于全球主要国家。 2005—2020 年,美国服务贸易总额由6907.1 亿美元增至11659.4 亿美元, 增长69%; 德国由3754.5 亿美元增至6194.6 亿美元, 增长65%; 英国由4284.8 亿美元增至5471.9 亿美元, 增长28%; 日本由2410.6 亿美元增加至3448.2亿美元, 增长43% (见图5)。 入世前, 在上述国家中,中国服务贸易规模最小, 但中国分别于2008 年超过日本、 2014 年超过德国和英国, 自2014 年起, 中国服务贸易规模仅次于美国, 位居全球第二位。

图4 2001—2020 年中、 美、 德、 日、 英五国货物贸易总额

图5 2005—2020 年中、 美、 德、 日、 英五国服务贸易总额

(四) 中国利用外资规模及结构“双提升”

入世以来, 中国利用外资规模不断扩大。 如图6 所示, 由2001 年的468.8 亿美元增加至2020 年的1443.7 亿美元, 增长了2.1 倍, 在发展中国家居于首位; 在疫情持续影响全球投资的情况下, 中国利用外资实现了逆势增长, 商务部公布数据显示,2020 年中国实际利用外资增长4.5%, 2021 年增长20.2%, 达到1734.8 亿美元, 这反映出中国市场对外资的强大吸引力。

中国利用外资结构逐渐优化。 如图7 所示, 制造业、 租赁和商务服务业、 房地产业、 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以及信息传输计算机和软件业等5 个行业是中国对外资吸引力最大的行业, 占中国利用外资总额的比重基本在75%以上。 入世以来, 制造业利用外资占比呈现“倒U” 变化趋势, 自2006 年起上升至2011年后开始逐渐下降, 2011 年制造业利用外资规模达到最大值521 亿美元, 此后降至2020 年的310 亿美元;呈相同变化趋势的还有房地产业, 利用外资规模自2005 年起上升至2014 年后开始下降, 2014 年房地产业利用外资规模为346.3 亿美元, 是入世以来的最大值, 2020 年降至203.3 亿美元, 同比下降13.4%。 租赁和商务服务业、 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利用外资规模均呈现快速增长趋势: 2005—2020 年, 租赁和商务服务业利用外资规模由37.5 亿美元增加至265.6 亿美元, 2020 年该行业利用外资规模增长20.3%, 首次超过房地产业成为仅次于制造业的行业; 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在2012 年以前利用外资规模较小, 均在30 亿美元以下, 但之后快速增长, 2020 年增长60.6%达到179.4 亿美元。 信息传输、 计算机和软件业利用外资增长也较快, 由2005 年的10.1 亿美元增加至2020 年的164.3 亿美元, 增长15 倍。 商务部数据显示, 2021 年高技术产业和服务业引资增长较快,高技术产业实际使用外资增长17.1%, 其中高技术制造业、 高技术服务业分别增长10.7%和19.2%, 服务业实际使用外资增长16.7%。

(五) 中国对外投资快速增长, 疫情之下规模首居全球第一

对外直接投资从世界第二十六位上升至第一位。2007—2020 年, 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呈现出先快速上升继而短暂下降后又逐步回稳的趋势。 2007—2016 年, 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快速增长, 由265.1 亿美元增加至1961.5 亿美元, 增长6.4 倍;2016 年后开始下降, 2019 年降至1369.1 亿美元,但2020 年我国对外直接投资在疫情下实现了平稳发展, 同比增长12.3%达到1537.1 亿美元, 流量规模首次位居全球第一。 2008—2020 年, 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快速上升, 由1840 亿美元增加至25807 亿美元(见图8), 居世界第三位。

图6 2001—2021 年中国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金额

图7 2005—2020 年中国分行业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金额

图8 2007—2020 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情况

三、中国开放发展水平与全球发达国家仍存差距

自入世以来, 中国在高水平开放、 对外贸易发展、 国际经济合作等方面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但与许多发达经济体的开放水平及开放型经济发展相比, 仍存在较大的提升空间。

(一) 中国服务领域开放水平与发达国家仍有差距

OECD 发布的服务贸易限制性指数数据表明, 2020年中国22 个服务行业限制性指数均值为0.417, 远高于48 个国家(1)OECD 统计的服务贸易限制性指数共包含48 个国家, 其中包括38 个OECD 成员国, 以及巴西、 中国、 印度、 印度尼西亚、 哈萨克斯坦、 马来西亚、 秘鲁、 俄罗斯、 南非和泰国等10 个非OECD 国家。的平均水平(0.27), 更远高于美国(0.225)、 英 国 (0.175)、 德 国 (0.184) 和 日 本(0.2) 等发达国家。 中国大多服务行业限制指数排名均在前10 名以外, 说明中国服务行业限制水平在全球范围内仍然较高。 中国在会计、 动画、 广播、 视听、电信等新兴服务领域开放水平更是与发达国家存在较大差距, 且众多领域存在外资准入、 自然人流动、 竞争障碍、 法规透明及其他歧视性限制措施, 中国有19个服务行业的市场准入限制指数高于48 国的平均水平。 由此可见, 中国在服务贸易限制水平及限制措施方面均高于OECD 主要成员国家及许多发达国家。

(二) 中国货物贸易盈利能力仍有提升空间

贸易条件指数是用来衡量一定时期内一个国家出口相对于进口的盈利能力及贸易利益的指标, 通常采用出口物价指数和进口物价指数之比所得, 是一个相对指标。 世界银行数据库公布了全球200 多个国家(经济体) 的贸易条件指数, 该指数以2000 年为基期,可以看出不同国家在2000 年以后贸易条件的变化情况。中国是世界货物贸易第一大国, 但货物贸易条件指数仍与许多国家存在差距, 且差距不断扩大。 美国、 英国、 德国等国家该指数都在100 左右, 且基本保持平稳的变化态势。 法国、 澳大利亚、 中国自2001 年起均出现不同程度下降, 但中国下降幅度最大, 2001 年中国贸易条件指数为97.4, 与上述发达国家差距相对较小,但2019 年中国该指数下降至85.7 (见图9), 与发达国家水平进一步拉大。 这说明中国出口产品附加值仍然不高, 盈利能力相对较低。 随着全球价值链的深入发展及中国货物贸易额的不断增长, 更应当优化货物贸易结构,从而提高中国货物贸易企业在出口中的获利能力。

(三) 中国服务贸易全球占比仍然较低

入世后中国服务贸易快速增长, 但全球占比仍然较低。 2020 年全球服务贸易总额为96668.6 亿美元, 中国服务贸易总额为6617.2 亿美元, 占全球服务贸易总额的比重仅为6.8% (见图10), 远低于我国GDP 全球占比(17%) 及货物贸易全球占比(13%), 也远低于美国服务贸易全球占比(12%)。 同时, 从不同国家服务贸易占全球份额变化情况来看, 2014 年以后中国、德国、 英国、 法国等国家都保持相对平稳的趋势, 而爱尔兰全球份额快速上升。 由此可见, 我国服务贸易规模仍存在很大的增长点, 全球份额仍需进一步提高。

图9 2001—2019 年中国及部分发达国家货物贸易条件指数

图10 2005—2020 年中国及部分发达国家服务贸易占全球份额

中国服务贸易结构与发达国家也存在差距。 以2020 年中国与美国服务出口为例(见图11), 中国货物相关服务、 运输、 旅行、 建筑等传统服务行业出口占服务出口总额的比重为44.5%, 但美国仅占21.2%。 美国金融、 知识产权等新兴服务行业出口占比均较高, 分别为21.10%和16.63%, 中国占比仅为1.53%和3.19%。 中国服务出口仍以传统服务为主,知识密集型服务出口明显低于发达国家。 相较于传统贸易, 新兴服务贸易附加值更高, 尤其在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下, 新兴服务贸易受影响相对较小, 因此中国服务贸易仍面临结构调整和转型升级的压力。

(四) 中国国际经济合作布局仍需拓展

由主要国家(地区) 对中国内地投资占比情况看, 中国内地吸引外资的主要来源是中国香港(见图12)。 2001—2020 年, 在中国内地实际利用外资中,中国香港的占比由35.6%增长至73.3%, 远超其他主要来源地的总和; 其次是日本、 美国、 中国台湾、 德国、 荷兰等, 但上述国家(地区) 在中国内地利用外资中的占比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 日本及美国由2001 年的9%降至2020 年的2%左右, 中国台湾、 德国、 荷兰合计占比由2001 年的11%降至2020 年的3%。

从中国内地对外投资布局来看, 中国内地对中国香港的投资也在所有国家(地区) 中排名第一(见图13), 2007—2020 年占比均在50%以上。 其次是新加坡与美国, 2007—2020 年, 中国对新加坡及美国的投资占比虽然呈波动上升趋势, 但2020 年两国占比均不足4%。 此外, 中国对印度、 泰国、 越南的投资占比也出现一定程度上升, 但2020 年合计占比也低于4%。

图12 2001—2020 年主要国家(地区) 对中国内地投资占比

上述分析表明, 中国内地实际利用外资及对外投资规模分布较为单一, 尤其在吸引外资方面,中国利用其他主要国家的外资规模占比不断下降,对主要国家的投资虽然呈上升趋势, 但规模仍然较小。 中国内地利用外资的国家及地区分布过于集中,过于单一的引资结构不仅加大了其高质量利用外资的风险, 也不利于维护生产链、 供应链的稳定。

图13 2007—2020 年中国内地对主要国家(地区) 投资占比

四、中国在新起点实现更高水平开放的新思路

(一) 坚定不移扩大开放是中国取得重要成就的宝贵经验

自加入WTO 起, 中国坚定维护多边化贸易体制,积极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 主动加强国际合作, 为中国经济转型升级、 贸易高质量发展、 国际经济深入合作提供了强劲动力, 也为中国参与全球经济治理的影响力和话语权提供了强力保障。 从扩大出口到进出口并重, 从货物贸易开放到服务贸易开放, 从要素型开放到要素型开放与制度型开放相结合, 中国国际国内开放的范围、 领域、 层次不断延伸。 这是中国取得重要成就的宝贵经验, 也是中国为世界做出积极贡献的宝贵经验。 在新的历史起点上, 中国更应继续高举多边主义旗帜, 坚定维护多边贸易体制, 积极参与WTO 框架下及其他多双边区域贸易协定谈判, 实施更大范围、 更宽领域、 更深层次的全方位开放政策,以更高水平的开放推动更深层次的发展。

(二) 以货物贸易高质量发展促进制造强国建设

国际贸易发展形势正在发生深刻变化, 中国需要积极创新货物贸易开放发展模式, 加速推进货物贸易高质量发展, 以货物贸易高质量发展促进制造强国建设。 首先, 推动以信息网络及电子商务为代表的国际物流大通道扩大开放, 优化组织运营模式, 加强国际国内枢纽节点建设, 积极探索立法、 执法和专业监管新规则, 推动国际物流大通道建设和贸易投资便利化。其次, 坚持创新驱动, 加大对制造企业创新发展的开放与支持。 鼓励制造企业积极拓展上游融资、 研发、品牌等业务, 优化企业在全产业链开展业务的便利化流程, 降低制造企业在各环节的收费名目, 加强对企业创新发展的税收及金融支持, 推动制造企业向价值链高端延伸。 再次, 降低进口关税及制度型成本, 提高技术性贸易措施透明度, 在海南自由贸易港等率先探索货物贸易“零关税”。 最后, 加速培育货物贸易新业态, 优化跨境电商零售进口监管, 探索跨境电商交易全流程创新, 巩固壮大一批跨境电商龙头企业和优势产业园区。

(三) 以自主开放加协议开放相结合推动服务领域开放

坚持推动服务贸易自主开放, 依托服务贸易扩大开放核心平台, 通过自主开放推动金融、 电信等关键领域开放先行先试, 鼓励有条件的地区积极学习与推广。 在有序推进电信、 互联网、 教育、 文化、 医疗等领域相关业务开放的同时, 全面落实公平竞争审查制度, 注重放宽“准入后” 的经营限制, 推进服务贸易的“既准入又准营”。 瞄准高标准自贸协定推动服务贸易协议开放, 加快国内制度规则与国际接轨, 加速推进CPTPP、 DEPA 等高标准协定谈判进程, 构建与国际通行规则相衔接的服务贸易制度体系和监管模式。进一步完善负面清单管理制度, 加速出台自贸试验区及全国版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 积极参与WTO 框架下国内服务规制及电子商务等诸边谈判, 加大数字领域开放力度, 发挥数字技术对货物及服务贸易的促进作用。

(四) 以国际投资合作高质量发展提升全球资源整合能力

当前, 全球经济复苏乏力, 国际投资前景暗淡,贸易和投资争端加剧, 中国更应当积极应对挑战, 注重国际经济合作的拓展与创新。 一方面, 通过优化市场准入管理措施、 创新引资方式等持续优化营商环境,加大对外资的吸引力; 积极加强对高新技术领域及服务领域的引资力度, 加强与周边国家的引资合作, 积极引进东盟及新兴经济体外资进入, 利用优势互补增强供应链及产业链的竞争力及稳定性。 另一方面, 积极防范与化解中国企业海外投资的风险, 主动优化企业海外布局; 鼓励并支持企业加大对新兴领域的投资,鼓励企业在更大范围、 更宽领域、 更深层次参与全球资源配置, 实现国际经济合作的高质量发展, 以国际投资合作高质量发展提升全球资源整合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