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影响因素分析

●毛义华 张 钊 胡雨晨

自2000 年我国人口老龄化系数超过国际标准7%以来，全国范围内人口老龄化趋势显著。黑龙江省正式进入人口老龄化的时间在2005 年以后，虽然进入时间较晚，但老龄化系数增速较快，到2015 年，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系数超过全国平均水平。随着人口自然增长率的持续走低、人均预期寿命的不断提高及地区间经济发展不平衡引起的人口迁移[1]，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急速膨胀，根据七普数据显示，黑龙江省老龄人口（60 岁及以上）占比已达到23.22%，位居全国第三。黑龙江省老年抚养比上升到21.07%，每21 名老年人口就需要100 名劳动人口负担其养老问题，与同期全国平均水平16.46%相比需多负担5 名老年人口，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体现出速度快、进程时间短、规模大、发展势头猛等特征。而逐渐减弱甚至消失的人口红利成为了经济增速放缓的重要原因[2]。研究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影响因素，进而提出延缓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对策建议有一定现实意义。

一、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影响因素指标选取

本文选取不同维度会对人口老龄化造成影响的指标：以人口自然增长率(x1)[3]代表人口自然变动因素，人口净迁移率(x2)[4]代表人口迁移因素，其中人口净迁移率数据来源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分县市人口统计资料，由于我国自2011 年后不再统计人口净迁移率，因此本文自2011 年后采用的人口迁移率指标计算方法为：

人口净迁移率=

1990—2019 年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系数与影响因素数据如表1 所示。

表1 1990—2019 年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系数与影响因素数据

利用SPSS 软件进行相关性检验，从而判断1990—1999年、2000—2009 年、2010—2019 年三个时间段总计30 年时间内黑龙江省老龄化系数与人口自然增长率(x1)、人口净迁移率(x2)之间的相关关系及密切程度。

二、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影响因素皮尔森相关系数

本文利用SPSS 统计软件中的Person 相关系数（又称皮尔森相关系数），计算分析两个变量之间相关关系和显著程度。分析结果如表2 所示。

表2 1990—2019 年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系数与影响因素的相关系数和显著性数值

1990—1999 年间黑龙江省人口自然增长率(x1)与老龄化系数呈负相关关系，r 绝对值为0.949，p 值为0.01，即相互之间关系显著，表明在20世纪90 年代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进程受人口自然增长率下降极强影响。2000—2009 年间两者仍旧呈现负相关关系，但两个变量间的关系由极强变为中等程度相关，显著性检验p=0.118 未通过检验，表明在此期间可能存在其他偶然因素对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发展产生影响。2010—2019 年间两者还是呈现出负相关关系，绝对值0.911 较2000—2009 年间有所增加，p 值＜0.01，相关关系显著，表明2010—2019 年间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进程受人口自然增长率下降极强影响。随着时间的发展，黑龙江省人口自然增长率对老龄化系数影响程度呈现先逐渐加深后逐渐减弱再逐渐加深的波动趋势。总体来说，随着黑龙江省人口自然增长率下降，直至变负，是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系数加速变大最主要原因，加速了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

1990—1999 年间黑龙江省人口净迁移率(X2)与老龄化系数呈正相关关系，r 绝对值为0.728，p 值为0.017，且相互之间关系较显著，这是由于1990—1999 年间黑龙江省人口净迁移率整体以正为主，表明其他地区人口向黑龙江省流入，人口流入尤其是年轻人口流入使得在此期间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系数时高时低，且依据国际标准，1990—1999 年期间黑龙江省并未进入人口老龄化阶段。2000—2009 年之间黑龙江省人口净迁移率(x2)与老龄化系数呈负相关关系，r 绝对值为0.869，p 值为0.001，呈现极强相关性。呈现负相关的主要原因在于2000年以后黑龙江省净迁移率开始变负，黑龙江省人口不断向经济发达的地区和城市流出，导致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系数变大。到2010—2019 年期间黑龙江省人口净迁移率(X2)与老龄化系数还是呈负相关关系，但r 绝对值减少为0.666，p 值为0.036，表明两者呈现较强相关关系。在此期间黑龙江省净迁移率继续为负，且绝对值变大，表明黑龙江省人口外流加重，人口老龄化系数更大，加速人口老龄化，相关性变弱原因可能是由于人口自然增长率变负，对老龄化系数影响更大带来的。

三、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加速原因分析

持续走低的自然增长率和持续走高的省际人口净迁出，以及科技的进步、医疗水平卫生环境的改善、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健康意识增强，带来人口寿命延长从而导致老年人口数量增加等人口因素，是当前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加速的直接原因。与此同时，由于地域位势、资源禀赋、政策导向的特殊性，黑龙江省仍将长期处于人口老龄化阶段[2]。

（一）人口自然增长率持续走低甚至为负

由表1 可见，黑龙江省主要由于出生率下降，导致人口自然增长率持续走低甚至为负，带来老龄化系数逐年变大，加速人口老龄化进程。本文认为以下几方面原因带来黑龙江省出生率下降：第一，长期严格执行国家计划生育政策。由于黑龙江省长期严格执行国家计划生育政策，使出生率从1990 年的18.11‰降低到2019 年的5.73‰。虽然国家从2016 年1 月1日起全面放开二胎，但黑龙江省2016 年以后出生率只降不升。第二，年轻人结婚和生育意愿降低。据民政部门数据显示，全国1.7 亿“90 后”，2020 年结婚率不足10%[5]，而且三成以上的已婚“90 后”现在的婚姻状态是离婚。年轻人更愿意追求自我价值和享受生活，不愿意为家庭和孩子所累，不结婚或结婚不育者越来越多。可能由于住房、教育、健康、时间和精力成本增大，年轻人更愿意“少生精养”或不生。国家卫健委有关负责人表示，我国“90 后”生育意愿仅为1.66 个，远低于“80 后”。教育、住房、就业（女性难以平衡家庭与工作的关系）等相关经济社会政策成为影响家庭生育抉择的关键[5]。第三，不孕不育疾病。由于一些年轻人饮食不健康或工作压力大，不孕不育率近些年来呈高发趋势，育龄夫妻中有10% 左右患有不孕不育症，从而导致出生人口的减少[4]。

（二）大规模省际人口迁出

改革开放以来，黑龙江省人口出现净流出态势，且流出人口以青壮年劳动力为主。借着改革开放国家政策，一些东部沿海省份大力发展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充分发展自身经济，吸引了黑龙江省以及全国各地大量劳动力，导致大批本省年轻劳动力迁入到其他发达省份。调查数据显示，黑龙江省流出到省外的人口，劳动年龄人口占80%以上，其中20～29 岁人口占30%左右，流出人口规模大且年龄轻[4]，进而导致了人口出生率下降，加剧了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程度。此阶段大规模人口省际迁出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我省生育率持续下降。

尤其近几年，经济发达省份频频爆出高薪优厚待遇引进高层次人才，而黑龙江省留住和吸引人才政策滞后且力度不够，导致黑龙江省高层次人才大批向经济发达省份迁移，一些高校教研室或一些医院科室所剩人员很少，影响业务开展。

四、延缓黑龙江省人口老龄化对策建议

（一）鼓励生育政策

长期来看，提高出生率是防止人口结构向老龄化发展的重要方法，为改善现有少子老龄化现象，应设立鼓励性生育政策进而提高出生率。充分发挥主流媒体和新媒体的作用，加强人口基本国情和生育基本国策宣传。加强鼓励生育政策统筹规划和落实，全面贯彻两孩政策和边境城市三孩政策[6]。

黑龙江省还可以实行生育补贴、教育补贴以及针对育婴家庭经济压力较大的特点给予在个人所得税中专项扣除的抵扣方法。除此之外，黑龙江省还应从保障女性就业权益方面提高出生率，推行生育期间确保工作待遇不变的保险，或可对企业实行税收减免政策，减轻企业压力的同时分摊部分生育成本，以此保障黑龙江省生育水平向上发展。

（二）留住吸引人才政策

黑龙江省由于营商环境不良，导致民营经济和新兴经济发展受到制约，失去对年轻人才的吸引力，造成年轻人口外流。黑龙江省应抓住国家重点扶持东北振兴的良机，加快传统经济转型升级，积极改善经济生态。除此之外，黑龙江省应通过高待遇、高薪资大力留住现有本省高层次人才，更要加大力度引进国内外人才，尤其是引进能助力黑龙江经济振兴的高层次和创新型领军人才以及高技术水平研发团队。同时对高层次人才开通“绿色通道”提高引进效率，完善高层次人才在黑龙江落户、培养、子女入学、住房安置和创业扶持配套体系。

（三）创新驱动发展

必须从主要依靠资源和低成本劳动力等要素投入转向创新驱动，主动转方式、调结构，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科技进步上下功夫，在有黑龙江鲜明供给优势的产业领域发力，通过向技术进步要经济产出，提高全要素生产率[7]。

借鉴发达省份经验，培育发展新型研发机构协同创新网络，新型研发机构协同创新网络投资主体多元化、资源配置市场化、管理机制企业化、研发方向需求化、人才队伍国际化极有利于解决我省研发资金不足问题，加快创新成果转化、科技创业孵化和双创人才培养。也有利于改变黑龙江省科技与经济“两张皮”，将束缚在体制的创新资源释放出来，直接服务于应用研究和产业化运作。新型研发机构协同创新网络将成为推动黑龙江省改善创新环境、聚集高端科研人才、区域创新发展和产业转型升级的强力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