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近代城市年节喜庆活动中饮食空间的拓展
——以近代天津为例

2022-06-09 01:09白中阳
关键词:阶层场所饭店

白中阳

(延安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陕西 延安 716000)

近代以降,随着城市生活节奏的日益加快和城市化进程的持续加速,民众在日常饮食消费方面的诉求逐渐呈现出多元化的态势。尤其是民国时期的城市民众,在耳濡目染了西餐馆、咖啡厅、西式饭店等西式餐饮场所的时尚和喧嚣后,加之报章媒体在消费舆论上的宣传与引导,遂使得该时期城市民众的饮食消费观念受到了很大程度的激发。尤其是每逢年节喜庆活动到来之际,人们的日常饮食消费空间获得了极大的延伸,饮食消费活动不再仅仅局限在家庭一隅,而是向着西式饭店、咖啡馆、饮冰室等新的饮食消费空间拓展。因此,民众日常饮食消费空间的拓展与延伸是窥视该时期城市生活现代化的重要窗口之一。

然而,近年来学界关于近代城市民众饮食消费空间变化方面的研究多集中在中西饮食文化交流和饮食产业的发展方面,即侧重于文化史和经济史,(1)参见黄茂《民国时期旅馆空间的功能解读与形象构建——以上海华懋饭店为例》,《三明学院学报》2020年第3期;姜新《晚清民国时期天津租界餐饮文化的历史记录——天津租界饮食业档案研究》,《楚雄师范学院学报》2017年第2期;李涵《民国社交舞台:六国饭店》,《财会月刊》2014第36期;崔金生《香厂路和东方饭店》,《北京档案》2012年第9期;侯艳兴《销金窟与竞技场:民国时期的上海旅馆》,《社会科学评论》2007年第4期;刘耿大、吴怀祥《上海近代对外开放的一个典型窗口——“华夏第一店”礼查饭店考论》,《社会科学》2003年第8期,等等。而从生活史视角探究民众饮食消费空间变化的学术成果则较为有限。随着近代城市生活节奏的加快和城市工商业的快速发展,人们外出就餐的情况不断增多,饮食服务业的规模不断扩大,饮食空间获得了很大的拓展。而以往对饮食空间的研究多被纳入到饮食文化的研究范畴,侧重于饮食活动本身的研究,很少涉及饮食背后的社会生活与城市发展。事实上,饮食空间的变迁与城市生活的关系中蕴含着一般性,通过研究饮食空间与城市的关系,或可为探讨近代中国城市发展中饮食与城市商业发展、城市功能分区的关系提供有益的帮助。有鉴于此,本文以民国时期天津城市民众年节喜庆活动中饮食消费空间的发展与演变着手,着重探讨该时期民众饮食消费空间的新变化,特别是以媒体和官方的视角来探寻饮食消费空间的变化与天津民众都市生活的关联性,以此来揭示出天津民众日常生活与都市生活现代化的关系。

一、婚庆活动中的饮食空间

饮食是人们日常生活之需,饮食活动最能反映一个社会的实际生活状况。饭店作为独立于家庭之外的一个重要饮食场所,在近代天津社会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尤其是随着饮食礼俗的变化及民众消费观念的变革,近代天津的饭店和高档餐馆日渐成为中上流阶层或社会名流举办订婚、结婚及婚宴活动的重要场所。而且随着近代西式婚俗的日渐推广,饭店这种集饮食、交际、商务、娱乐等多项功能于一体的公共场所,凭借其周到的服务及开放的环境,日益受到具有开放消费观念的津市民众的青睐,因此近代天津的中高档饭店日渐成为青年人订婚、结婚和大摆婚宴招待亲友的重要场所之一。对此,近代天津的报章媒体不惜笔墨,对这种新潮的消费现象进行了详细的报道,如“政四同学赵毓俊君行将毕业,长久以来终身大事尚无着落,今乾坤已定矣,乃择吉于五月六日午时,假法租界登瀛楼大饭庄作文定之礼,届时双方亲友参加典礼者必济济一堂,而本校同学前往贺喜者不下数十人之多,礼毕后摄影,群就大厅欢宴”。[1]除上述青年学生外,当时天津的社会名流对在高档饭店举办婚庆活动也趋之若鹜,如“本市同生照相馆兼北洋画报经理谭林北君,前日与郑慧瑚女士订婚,特假法租界忠兴楼宴请亲友,筵席计共十余桌,裙屐联翩,极一时之盛”。[2]可见,在什么样的地方开展饮食消费有时比消费什么样的饮食还要重要。由于近代天津的新式饮食生活日益呈大众化、普及化的趋势,除饭店、西餐厅等西式饮食场所外,大多数饮食消费场所本身已经很难成为身份的象征。[3]因此,除订婚仪式和订婚宴在饭店举办外,近代津市中上流阶层青年男女或社会名流们的婚礼和喜宴也日益倾向于在中高档饭店内举办,尤其是天津曲艺界名流们的婚礼更是如此。如“青年武生李少春,昨日假天津大北饭店与名闺王次君女士举行结婚典礼,乾坤双方交游素广,各界往贺者甚众……四方亲友群体欢宴,气氛盛极一时”。[4]再如“郭玉昆、杨菊萍二人的婚礼,经双方家长郭永福(即郭小福)、杨慧农(即小杨月楼)合议,已定于本月六日举行,闻此番办事所有一应开销均由乾方担任,待客地点已定于津市登瀛楼饭庄”。[5]通过上述媒体的报道可以发现,媒体舆论凸显出了一种消费品位的存在,而这种品位可以给尝试进入这种高档饮食场所消费的阶层或群体一种社会差别的心态。

此外,单就婚宴的档次和规模而言,不同的消费阶层规格不一,但也不乏十分排场且近乎于铺张的婚宴消费。如有的喜宴“入饭店贺喜的宾客多达二千人,大摆喜宴达一百五六十桌,所配菜肴均有独到之处,山珍海味、鸡鸭鱼肉,菜肴极为丰盛且又颇具特色,宾客无不赞美”。[6]对此,近代天津竹枝词中曾咏唱道:“事无红白竞奢华,八碗仍将鸭翅加。喜酒要多丧亦饱,笑询知客菜谁家。”[7]321当然,也有不少新婚男女在津市各大教堂、礼堂等场所举办婚礼,而婚礼后选择在津门各大中高档饭店举办婚宴以款待来宾的现象。如“实业部长吴鼎昌君之女公子元庄女士,与本市名医张忠信君,于前日下午在英租界戈登堂举行结婚礼……喜宴设于国民饭店,男女来宾约千余人,大厅中间开一席之地设唱片扩声机器一具,全场空气骤显热闹。未几,新夫妇换晚礼服出场敬酒,敬酒毕,新人又应众人之请表演跳舞,宴饮欢乐颇具一时之盛”。[8]不难发现,近代天津的饭店,不仅为人们提供了日常必需的饮食,更为人们提供了一个举行各种社会活动的场域。换而言之,人们在饭店之中不仅满足了口腹之欲,而且还在交际之中获得了各种声色享受,因而,在某种程度上而言,饭店展示了近代天津社会的风情世故。

由此可见,近代天津的新派青年群体或社会名流均对在高档饭店中举办订婚、婚礼或举办订婚宴及喜宴颇为青睐。此外,该时期天津中高档饭店经营中的业务范围也逐步实现了“升级”,不仅能为消费者提供周到的饮食服务,同时还能够为参加婚礼或婚宴的受众提供跳舞、音乐、演讲等活动的配套服务。而且从上述阶层所选择的饮食消费空间来看,饮食消费品位是一种无形的、流动的、不能量化的东西,它需要通过一系列的“符号”来体现。值得注意的是,上述公共饮食空间所提供的各类服务往往会成为一种附加“符号”,甚至有时饮食空间本身就是一种“符号”,成为提升和衡量不同饮食消费人群社会地位的一种无形标准。由此可见,该时期天津各阶层饮食消费空间的选择是反映其社会地位与身份的重要“标识”。

二、寿诞活动中的饮食场域

在各大饭庄、饭店、餐厅等饮食场所举办生日、寿诞活动,也日益成为该时期天津部分阶层或群体的消费选择。美国著名城市学家凯文·林奇认为,城市文化的物质方面,是一个交流和沟通的媒介……这些“符号”告诉我们其所有权、社会地位、所属的团体、隐性功能、货物与服务、举止,还有许多其他的有趣或有用的信息。[9]尤其是随着近代西方饮食文化在天津的深入传播,西式的饮食消费观念在潜移默化之中指导着人们的饮食消费实践,不少阶层在饮食消费之中寻找可以参照、模仿的品位来调整自己的饮食生活,以期在饮食消费品位的阶梯上寻找高贵的身份,与心目中理想的上等阶层靠拢并与其他社会成员相区分。近代天津社会名流及其家人寿诞活动的饮食消费空间日益向高档饭店延伸,如“前日为津市名医徐维华大夫之太夫人七十晋一之寿辰,乃假座津市之永安饭店尽一日之欢,是日来宾道贺者五百余人,使徐母精神上愈增愉快……原定筵席间以彩唱娱老人,因徐母不许,乃以杂耍易之,沽上此道中男女名角无一缺席,所至宾客大饱耳福,席间觥筹交错且热闹非凡,颇具一时之胜云”。[10]此外,近代天津的不少文人墨客亦是如此。如“昨夜风雨作寒,‘先得月饭庄’之楼头聚集书画家廿余人,为张景山、郑瑞阶二君合祝百龄公宴,天津画会同人皆至祝贺……席间喧闹异常,极尽觞咏盛事”。[11]

事实上,就宴会饮食的本身而言,多数名流阶层过寿均是消费所在饭店内的饮食,但也有不少名流在自家宅邸之中邀集亲朋举行寿诞仪式,而寿诞饮食则多是从饭店进购或由饭店专门派人至其家中掌灶。例如1934年徐世昌八十大寿时,所有酒席即为当时天津的“明湖春饭庄”来承办,时人曾记载称:“席为永安二楼‘明湖春’承办,肴馔与行常无大异,末为寿面,此沿旧俗也。”[12]不同阶层掌握不同的话语权,对于什么是高品位的饮食消费方式,其背后往往隐藏着一种符号化的制造与操纵。[13]因此,随着社会风尚的逐渐开化,近代天津名流阶层生日寿诞之时还流行定做生日蛋糕。当时津市的很多糕点店均有定做西式蛋糕的服务,但惟有起士林制作的蛋糕颇具声望。时人评价起士林设计的蛋糕时称:“提起了送寿礼的寿字蛋糕来,津沽人士皆知起士林的寿字蛋糕是独步津门且首屈一指的,因为起士林制作的寿字蛋糕烘焙认真且花式、色彩均异常精美,凡遇到津沽的富商巨贾、军政要人,以及欧美高尚人士的寿辰,其亲友及属下皆以能馈赠起士林的寿字蛋糕为荣。”[14]事实上,被多数社会成员赞许的饮食消费品位往往来自近代天津上流阶层或至少高于本阶层的群体,因为唯有如此才能对自身的饮食消费方式形成示范效应。[15]因此,除在起士林定制生日蛋糕外,近代津门的很多达官显贵也多在起士林餐厅举办过寿诞活动,如1905年,时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的袁世凯46岁生日即在天津起士林西餐厅举办,文献记载当时整个餐厅的布置和仪式的举办采取中西结合的方式,会场气氛高贵典雅,寿诞仪式热烈而隆重,整个寿诞的进行过程颇得袁本人的欢心。更为特别的是,起士林西餐厅还专门为袁寿诞制作了一个四周雕满花纹且顶端镶嵌“寿”字的金字塔形状的蛋糕。为此,起士林西餐厅创办者阿尔伯特·起士林还博得过袁世凯本人的夸奖。[16]由此可见,近代天津部分阶层寿诞活动的开展已经开始突破在传统家庭空间中举办的习惯,其寿诞活动空间日趋向津市高档饭店或西餐厅等公共饮食活动空间中拓展。事实上,一个城市饮食业的发展与整个城市社会的发展密切相关,对于近代天津来说,随着城市人口的增加、经济的发展、社会状况的变化,饮食空间也随之出现吐故纳新式的变迁。

三、年节饮食消费中的新空间

饭店、餐馆等公共饮食场所也日渐成为近代天津部分阶层欢度年节的重要场所。由于饭店、餐馆等公共饮食活动空间的开阔性和该场所早已被时人点缀了“文明”消费的符号印记,因此近代津门社会名流均对该场所趋之若鹜,每逢年节时刻更是如此。如“予等于上元节日,同在惠中饭店春宴,席中王君凤岐发起徵花侑酒,颇具一时之盛”。[17]此外,很多年节时期的娱乐活动也多在津门诸多中高档饭店举办。如“时届春节,各处娱乐场均有一番点缀,西湖饭店之大跳舞场闻亦于明晚春节开一华装大跳舞会,入场之中外男女来宾均着中国服装,并特备精品以赠装束之最美丽者……国民饭店之‘梦不来兮’舞场亦于春节之晚,特开‘蝴蝶舞会’,凡来宾均可分得一绸制之小蝴蝶以为纪念云”。[18]再如,每逢喜庆之日,天津上流阶层在饭店饮食消费之后,还会于店内把玩棋牌等游戏以助兴。对此,近代天津竹枝词中曾咏唱道:“喜庆筵开灯彩红,宾来博戏漫成风。洋洋声浪盈入耳,不是三元便四同。”[7]322此外,近代舶来的许多西方节日在津门也颇受部分阶层或群体的热捧。如“西湖饭店于圣诞节举行化妆跳舞大会,门票一元,中外人群参加者极为踊跃,至午夜三四点钟犹未散去,颇具一时之盛”。[19]再者,很多诸如书画展览等文艺活动的开展也日趋于在津门高档饭店中举办。如“名画家祁野云,新昌望族,寄居京华……今携画作来津,定于中秋节起在法租界永安饭店展览三日,以慰三津人士之渴望,预卜各界士媛定当先睹为快,际兹金风送爽佳节中秋之时,爱好艺术者幸勿交臂失之”。[20]事实上,自天津开埠通商以来,天津日渐成为有别于华北地区其他传统县市的异质空间。租界的扩张、华界城区的发展使天津的城市空间不断扩展。随着租界的日益繁华,饮食业也向租界集中,天津县城内的饮食业则相形见绌。此外,随着租界繁华区域的扩张,人们日常饮食活动的区域也随之扩张。

除此之外,每逢年节时刻,近代天津的很多饭店及餐馆多会推出一系列的促销活动来招徕顾客。如“本埠大华饭店,自新年改收每餐一元以来,每日顾客颇形拥挤,兹届春节在迩,闻该饭店采办黄羊、野猪、鹿腿等野味列入菜目且并不加价云”。[21]再如“本埠马场道西湖饭店为津埠华人自办最高等饭店,该店近为普及营业酬谢主顾起见,将原定各菜价目一律减轻,午餐元半,晚餐二元,并在春节期内发售餐券二百本,午餐合洋一元二角五,晚餐合洋一元七角五分,闻日来前往购买者甚为踊跃云”。[22]除诸如上述于年节期间在饮食价格方面实行优惠外,该时期天津的很多饭店还推出过赠送节日小礼品等其他的促销活动。上述促销活动的开展对部分城市消费群体日益趋向于年节期间到饭店和餐馆消费起到很大的诱导作用。在饭店、餐馆中举办结婚、寿诞、年节等喜庆活动已成为近代天津部分阶层或群体日常饮食及娱乐消费的主要方式之一,对此笔者专门对天津版《大公报》中关于津门各大饭店、餐馆承办的上述年节喜庆活动进行了粗略统计,具体可见下表:

表1 天津《大公报》中有关公共饮食场所承办年节喜庆活动的次数统计

从上表的相关数据中不难发现,民国时期,城市民众在西式饭店、餐馆、咖啡厅等公共饮食场所开展年节喜庆活动的现象是很普遍的,尽管消费者主要局限在商贾、买办、官僚、青年学生等少数群体,但上述人群在新式饮食场所消费的次数和频率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上,西餐是不同于中国传统饮食的异域饮食,西式饭店、西餐馆、咖啡厅等西式饮食场所作为西方文明传入中国的产物,不仅带来西方的饮食方式,而且作为一个社会空间,也带来西方的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这不仅从直观上反映出当时的天津城市民众对西式饭店、西餐厅、饮冰室、咖啡馆等饮食消费场所的痴迷,同时也从侧面揭示出了近代天津民众日常饮食消费空间上不断拓展与延伸的清晰轨迹。

结 语

综上可知,近代社会变迁的本质就是在不断调适的过程中,逐渐打破传统的各种固定模式与程序。但这一过程并非暴风骤雨式的剧变,更多的新事物和新现象是在潜移默化中逐渐形成和出现的。它们或许与该时期人们的关注对象有关,又或者是人们在各个活动领域里所奉行的传统与习惯,只是人们沿袭它时所采取的形式可能有所不同而已。具体而言,随着近代天津社会风尚的逐渐开化和生活节奏的日渐加快,人们在欢度年节喜庆活动之时的饮食空间已经得到了十分显著地拓展,即从传统的家庭空间逐步向饭店、餐馆等公共饮食空间延伸。虽然这种饮食空间获得拓展的现象仅限于近代天津的部分阶层和有限的社会群体,但不可否认的是,随着近代天津饭店、餐馆经营业务及营销策略的日渐多元化,越来越多的中下层群体也有了更多进入这种公共饮食空间参与或观瞻某些公共活动的可能。

近代津市民众年节喜庆活动中饮食空间的拓展不仅丰富了天津的饮食文化内涵,而且逐步成为近代天津饮食文化不可分离的一部分。随着近代天津商业和文化氛围的日渐浓厚,人们日常饮食消费空间的拓展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趋势。仅就近代天津饭店、餐馆等餐饮场所本身而言,也日渐超脱出传统餐饮场所的固有功能,不仅增添了诸如私人或公共交际活动中的慈善、娱乐、外交、商务、文艺等诸多元素,而且就饭店、餐馆本身的服务项目和内容上也得到了延展。此外,在类型各异且性质有别的宴饮和交际活动中,各群体凭借在饭店等公共饮食场所开展的宴饮或交际活动,增进和拓展了人际关系,增强了同一群体或不同群体对自身的认同。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近代天津的饮食文化远非仅仅停留在饮食物质意义的层面上,而是囊括了很多诸如上述饮食生活中人们日常交际空间获得拓展等超越饮食物质意义的范畴。因此,从宏观上来看,近代城市饮食文化的丰富性可见一斑。而上述饮食消费空间的发展与演变,不仅体现了近代城市民众日常生活潜移默化的变迁实况,也展现出了近代城市逐渐走向现代化的发展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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