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艳,张飞涟,郑俊巍,王燕
(1.中南大学 土木工程学院,湖南 长沙410075;2.湖南高速铁路职业技术学院,湖南 衡阳421002;3.昆明理工大学 建筑工程学院,云南 昆明650500;4.广西财经学院 海陆经济一体化协同创新中心,广西 南宁530007)
随着技术进步与组织发展,工作高压之下引发的员工消极行为愈发普遍,如产生怠工、迟到、对同事粗鲁等偏离行为[1]。同时,员工在组织或工作场所中表现出的违反组织规范或对同事造成威胁的消极行为呈现上升趋势,已成为企业组织面临和重视的现实难题[2]。在建设工程项目情境中,建设工程项目具有复杂性、不确定性和临时性的特征,具有严格的工期、成本、质量等目标要求和复杂的任务要求[3],由此造成建设工程项目员工面临较大的工作压力。此外,建设工程项目员工还面临工作地点不固定、跟随项目变动的现实状况,从而无法承担更多的家庭责任,难以与家庭成员相处较长时间,又面临较大的家庭压力。因此,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可能因过重的工作负荷、过高的工作与家庭双重压力,从而表现出偏离行为,进而影响建设工程项目的实施推进与目标实现。因此,有必要对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偏离行为的影响因素展开研究,探讨不同因素对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偏离行为的作用机理,从而提出有效的策略与改进方案。尽管引发员工偏离行为的因素涉及组织情境因素和个体因素[3],但对员工偏离行为影响因素的研究较为分散,缺乏系统性。在分析方法方面,传统的定量研究较为关注单一因素对于偏离行为的影响,难以阐释多个变量组合形成的组态作用,忽视了不同层次因素交互、协同作用下对员工偏离行为的影响[4]。定性比较分析方法克服了已有研究仅关注少数变量或因素的问题,能够从组态视角探讨不同影响因素对个体行为的影响,从而检验多重并发的因果关系[4]。因此,本研究引入定性比较分析,探究员工自身及其配偶的工作家庭冲突、员工的工作投入和工作家庭支持各要素的组合对其偏离行为的影响机制,以及回答影响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偏离行为的影响因素组合是什么,存在何种差异,从而为降低或抑制这一可能影响建设工程目标实现的消极行为提供参考作用。
工作要求-资源模型最早由DEMEROUTI等[5]于2001年提出,任何工作特征都可以划分为工作要求与工作资源。工作要求是指“工作对个体的生理、心理、能力等方面的要求,需要个体付出努力或成本才能得以完成工作的因素”,如工作压力、角色冲突等。工作资源是指“工作中与生理、心理、组织等方面相关且具有促进目标实现、或促进个人成长发展功能的因素”,如领导支持、工作投入等。当工作要求较高且没有工作资源补充时,个体的精力或资源会在工作过程中不断消耗,导致精力耗竭,进而对个人或组织产生消极影响[6]。工作资源可以缓冲过高工作要求对员工的损耗。当员工拥有较高的工作资源,如领导提高支持、工作增加投入,工作家庭冲突、工作压力则不会对员工产生较高的消极影响。
溢出-交叉影响理论认为不同领域之间存在溢出、交叉的影响,尤其是工作与家庭2个不同领域之间。具体而言,在交叉影响方面,工作家庭冲突表征为工作与家庭2个领域间的冲突,工作领域对家庭领域的冲突(即工作干扰家庭)会影响家庭领域的心理感知,从而影响家庭领域的结果变量;家庭领域对工作家庭的冲突(即家庭干扰工作)则会造成工作领域的心理困扰,从而影响工作领域的结果变量[7]。另外,在溢出影响方面,双职工家庭中,配偶感知的角色冲突或角色压力,会溢出对另一方造成影响[8]。
1.2.1 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偏离行为
偏离行为是指员工由于未遵守组织规范或制度,从而有可能损害组织利益或其他员工利益的一种自发性行为[9],包括与同事工作不配合、对同事不友好等损害其他组织成员的行为,以及消极怠工、迟到早退、旷工等损害组织利益的行为[10]。基于此,本研究将建设工程项目员工的偏离行为界定为一种对高压、高负荷的建设工程项目情境的压力反应[9],表现为对同事粗鲁、消极怠工、迟到早退等损害建设工程项目中其他成员利益以及危及建设工程项目正常推进的个体消极行为。
1.2.2 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偏离行为影响因素
1)工作家庭冲突。工作家庭冲突定义为员工同时扮演工作领域和家庭领域角色时,因2个领域角色要求不相容、冲突时所历经的压力感知,是一个双向概念,包括工作对家庭的冲突(或工作干扰家庭)、家庭对工作的冲突(或家庭干扰工作)[11]。由于建设工程项目的严格目标要求、高工作负荷的情境特征,易造成员工投入于建设工程项目中的时间与精力较多,无法完成家庭领域的职责与角色要求,工作领域和家庭领域的角色压力不相容时,会导致工作家庭冲突。因此,工作家庭冲突作为建设工程项目情境中工作要求的体现,可能对员工造成消极影响。
2)工作家庭支持。工作领域与家庭领域之间既然存在冲突的关系,同样也存在平衡与促进的情况[12]。工作家庭支持是工作家庭促进的一种具体表现形式,既指组织或主管为员工提供的促进其家庭生活的措施,也指家庭成员提供的促进其工作领域的支持[12]。结合工作要求-资源模型,工作家庭支持是工作资源的体现,可以降低工作引发的工作紧张感、工作压力[13]。已有研究表明,来自上级或来自组织的支持可以降低员工在工作中的消极情感体验,有利于降低其对工作的压抑情绪。同样,来自家庭的理解和支持,对配偶做好本职工作至关重要,其扮演着关键作用[13]。在双职工家庭中,对配偶的支持能够减少工作压力,提高工作质量和生活质量。
3)工作投入。工作投入是员工将认知、情感和体能等全方位融入工作中而表现出积极、充实的心理或行为状态,反映了员工在工作场所中的一种积极心理状态与资源,并与积极情感和身心健康正向相关[14]。高投入的员工反映了其对工作的专注和认可,而偏离行为对于其而言是一种风险操作,高投入的员工基于风险回避,不太可能故意地实施一些伤害组织或同事的行为[15]。
1.2.3 研究框架
依据溢出-交叉影响理论观点,配偶的工作家庭冲突可能影响另一方的工作结果。同时,结合工作要求−资源模型,尽管工作家庭冲突对员工具有消极作用,但领导支持、家庭支持对员工工作表现具有积极的正向作用,领导或家庭成员提供的精神方面的支持与鼓励,能够为员工塑造和谐友好、低压的环境,从而显著改善员工的工作态度和工作行为。基于此,本文结合建设工程项目情境,从工作要求与工作资源2个方面以及员工与配偶视角探讨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及配偶双方的工作家庭冲突、工作家庭支持与工作投入对偏离行为的影响,利用组态分析探索多重因素组合对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偏离行为的复杂作用,探寻形成低水平的偏离行为的前因组态,研究框架如图1所示。
图1 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偏离行为影响组态研究概念模型Fig.1 Influencing configuration conceptual model of the deviance behavior for construction professionals
为检验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偏离行为的影响因素组态路径,本文选取定性比较分析(QCA)方法。定性比较分析法是一种基于组态视角探索和检验变量组合与因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的方法[4]。传统实证研究与统计分析既要求大样本,又侧重单个因素对结果变量的线性关系检验,难以发现多因素组合的交互作用[16]。QCA方法适用于中小样本的数据分析,其中中等样本(10~40个案例)和前因条件(4~6个)可实现案例数量和条件数量的平衡[4]。员工偏离行为的产生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受到工作、家庭双领域的影响,受到员工工作家庭冲突、配偶工作家庭冲突、工作支持、家庭支持等多重因素的共同作用,各个因素之间相互依存、共同作用,最终对员工偏离行为产生影响。定性比较分析法不同于以往的统计分析方法,它关注多个解释变量的组合形式(组态),而不是单个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影响,其有助于回答多种方案等效、多重并发的因果关系等复杂性问题。QCA有3种类型:清晰集定性比较分析(csQCA)、多值定性比较分析(mvQCA)和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fsQCA),其中csQCA侧重二分变量,mvQCA侧重类别变量,fsQCA允许纳入连续变量且能够更充分地捕捉前因因素在不同水平或程度上的变化所产生的影响[4]。因此,本研究采用fsQCA探究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及配偶的工作家庭冲突、工作投入与工作家庭支持3类因素对偏离行为的影响组合,以探寻降低偏离行为的可能的前因条件组态。
在进行fsQCA分析时,首先要对主要研究变量进行校准,如对工作家庭冲突、工作投入、偏离行为等连续变量进行完全不隶属、交叉点和完全隶属的数据校准。其次,在数据校准之后,对各变量单项前因条件(即单个前因变量)的必要性进行检验,探究各单项前因条件是否是达到结果变量的必要条件,进而对各前因条件进行充分性分析,探究哪些前因条件是结果变量的充分条件,其中多个前因条件的组合即为前因组态,同时能够清晰地发现各个前因条件在组态中的相对重要性。在分析结果中,运用“⋅”表示前因条件的存在,并通过相对重要性区分核心条件与边缘条件。运用“⊗”表示前因条件的缺失,表示前因条件在组态中不重要,其存在或缺失对于结果变量不影响。
本研究主要运用fsQCA软件进行分析。首先,软件需要构建真值表,根据数据校准标准,将本文所采集的各研究变量的问卷数据,转化为包含0和1,以及中间可能取值的真值表。然后,结合布尔运算的方式进行组态分析,包括上述提及的必要性与充分性分析,不断简化筛选出的组态,最小化因果条件的数量。最终,得到简洁解,其中只包含与结果变量具有高度因果关系的核心条件,同时还得到中间解,除却核心条件外,还涉及与结果变量具有较弱因果关系的边缘条件[4]。综合简洁解和中间解,即可得到结果变量的前因组态,以及组态中不同变量的存在或缺失,以及核心条件与边缘条件的归属。
本文主要研究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偏离行为,在样本的选择上,主要以从事建筑工程、铁路工程、市政工程等相关工程项目的男性管理人员为主。建设工程项目员工以男性居多,其对于家庭职责与角色的承担时间较少,可能造成配偶对于家庭的付出较多,从而导致配偶双方均可能存在工作家庭冲突问题。因此,本研究采用多来源的问卷调查法对建设工程项目男性员工及其配偶展开数据收集。首先,对建设工程员工展开访谈和说明,阐明调研目的和调研方式。其次,向建设工程男性员工发放问卷,以电子版为主,通过问卷星平台形成链接,方便其填写调查内容。最后,由员工向他的配偶转发对应的配偶问卷并填写相应的问卷编号,最终进行匹配形成建设工程项目员工与配偶的配对问卷。
研究共计发放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及配偶问卷各100份,回收得到建设工程项目员工问卷99份和配偶问卷66份,剔除无效问卷并进行问卷匹配,最后得到有效匹配问卷36份。在有效样本中,员工及其配偶的平均年龄在29岁左右;平均工作年限均在6~7 a;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具有大学专科或本科学历的占89.2%;在项目现场年均工作时间为1~6个月的员工占5.4%,在项目现场年均工作时间为7~12个月的员工占24.3%,在项目现场年均工作时间超过一年的员工占67.6%。由此可见,调研对象可能存在突出的工作家庭冲突问题,调研群体符合研究需要。
本研究所使用的研究变量测量题项均采用李克特5点量表,优先使用国内外已有的成熟量表,并对量表进行中英回译与往复核对的方式[17],再邀请建设工程项目专家进行访谈修改量表内容,确保题项在建设工程项目情境下表达的合适性与准确性。结合前述构建的研究框架,结果变量员工偏离行为(WDB)采用STEWART等[18]的量表,包括7个题项,由员工自行填写,代表题型如“为逃避工作而延长休息时间或者装病”等。前因变量涉及工作家庭冲突的测量,主要参考ZHAO等[11]的量表,包括工作干扰家庭(WIF)、家庭干扰工作(FIW)2个维度以及丈夫(H)和妻子(W)2个来源,各5个题项,分别由员工及其配偶评价各自的工作家庭冲突情况。工作投入(WE)参考SCHAUFELI等[19]开发的9题项量表,由员工自行评价,具体题项包括“我沉浸于我的工作中”等。工作家庭支持参考李永鑫等[12]的量表,包含领导支持(SS)与家庭支持(FS),领导支持由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填写,代表题项如“当家里有事需要我时,领导会允许我请假或早点回家”,家庭支持则由其配偶填写,如“当配偶在工作中受挫时,我会试图理解他、和他一起分担”等。
首先,运用SPSS软件对变量的平均值、标准差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其次,本研究以Cronbach’sα判别各变量的信度,以0.7为标准判定变量的信度[20]。然后,运用因子分析检验各变量的因子载荷,从而计算平均方差萃取量(AVE)判定变量的效度,以0.5为可接受的标准[20]。最后,对各变量进行校准,从而转换为集合概念,以用于后续QCA方法的分析。依据以往研究[21],本研究选取各变量的中位数、20%和80%分位数分别确定为交叉点、完全不隶属和完全隶属临界值[4],从而将Likert量表值转化为0~1之间的隶属分数。具体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各研究变量的描述性统计与信效度分析结果Table 1 Results of descriptive statistic,reliability,and validity of studied variables
在进行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之前,首先就各前因条件变量对结果变量的必要性进行分析,结果见表2。各单一影响因素对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偏离行为的一致性均小于0.9,未构成必要条件,表明各前因条件变量并非是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偏离行为的超集,故将这些前因变量纳入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的条件范围。
表2 “低偏离行为”的必要性分析结果Table 2 Necessary condition test of“low employee deviance behavior”
结合上述必要性检验结果,可知单个因素对建设工程项目偏离行为的影响解释力较弱,由此将各前因变量纳入进行充分性分析,运用fsQCA软件分析降低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偏离行为的影响因素组合,区分影响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偏离行为的核心条件和边缘条件。
针对36对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及配偶问卷数据,运用fsQCA软件模糊集真值表分析,从而计算员工偏离行为的前因组态。遵循PRI一致性临界值为0.70,一致性门槛值为0.75的以往研究经验[21]。结果如表3所示,其中运用“⋅”表示前因条件的存在,“⊗”表示前因条件的缺失;且大圈“●”和“⊗”表示核心条件,小圈“⋅”和“⊗”表示边缘条件;空白则表示前因条件在组态中不重要,其存在或缺失对于结果变量不影响。结果表明,总体一致性为0.85,大于0.75,说明了5条路径为降低员工偏离行为的充分条件。同时,解的总体覆盖度为0.53,说明求得的5条组态解释了53.3%降低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偏离行为的主要途径,体现了组态视角下导致结果的产生具有多种等效的影响因素组合。
表3 低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偏离行为的组态Table 3 Antecedent variable configuration of low deviance behavior of construction professionals
3.3.1 溢出交叉传递型
第1类组态中均存在非丈夫家庭干扰工作、妻子工作干扰家庭2个核心条件。该组态包含3条路径,分别是路径1a:HWIF*~HFIW*WWIF*SS(即丈夫工作干扰家庭*~丈夫家庭干扰工作*妻子工作干扰家庭*妻子家庭干扰工作*领导支持),表明即使配偶双方存在工作家庭冲突的情况,如若有领导对员工的支持与理解,可降低建设工程项目员工的偏离行为。路径1b:~HFIW*WWIF*WE*SS*FS(即~丈夫家庭干扰工作*妻子工作干扰家庭*工作投入*领导支持*家庭支持),表明即使出现建设工程项目员工配偶一方的工作干扰家庭冲突情况,但员工自身具备较高的工作投入,且获得来自领导和家人的支持,则偏离行为出现概率较低。路径1c:~HFIW*WWIF*WFIW*WE*SS(即~丈夫家庭干扰工作*妻子工作干扰家庭*妻子家庭干扰工作*工作投入*领导支持),表明即使建设工程项目员工的配偶存在双向的工作家庭冲突,但员工自身的工作投入加上领导的支持,也能抑制形成高水平的偏离行为。
3条路径首先表明了配偶的工作−家庭冲突对另一方的工作结果影响,如1a,1b和1c 3条路径中均存在妻子的工作干扰家庭或家庭干扰工作对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偏离行为的影响,反映了配偶间的溢出传递效应;而建设工程项目员工自身的工作干扰家庭对其自身行为存在影响,但核心条件不出现家庭干扰工作的情况,则不会导致较高的偏离行为,验证了压力溢出效应的存在及重要性[22]。3条路径结果反映了配偶工作−家庭冲突对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偏离行为的“溢出—交叉传递效应”,即配偶的工作干扰家庭会使得建设工程项目员工面临较高的家庭生活压力(即溢出效应),而丈夫如若能较好地平衡家庭对工作的干扰,则不会使得家庭干扰工作溢出影响偏离行为(即交叉效应),同时领导给予支持和理解,且自身具备较高的工作投入水平,偏离行为则会有所抑制。
3.3.2 资源支持主导型
第2类组态中主要存在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工作干扰家庭、工作投入和家庭支持3个核心条件。该组态包含2条路径,分别是路径2a:HWIF*WWIF*WFIW*WE*FS(即丈夫工作干扰家庭*妻子工作干扰家庭*妻子家庭干扰工作*工作投入*家庭支持),表明出现丈夫工作干扰家庭与配偶工作-家庭冲突的情况下,匹配家庭的理解与支持以及自身的工作投入,可以降低建设工程项目员工的偏离行为。路径2b:HWIF*WE*SS*FS(即丈夫工作干扰家庭*工作投入*领导支持*家庭支持),表明即使出现丈夫工作干扰家庭的情况,但只要获得领导与家庭支持,同时具有一定的工作投入状态,也难以出现高水平的偏离行为。
2条路径结果证实了资源保存理论中资源获得螺旋的重要性,且正是由于资源获得螺旋的发展相对资源损失螺旋发展更为缓慢[23],故资源获得渠道、途径应该是多样的,不仅自身需要保持高水平的投入状态,同时还需要领导对员工的支持以及自身家庭的理解。同时验证了工作要求−资源控制模型中的“应对”假设,即在挑战性环境下可以将工作资源转化为高绩效。该组态结果表明,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存在一定的工作干扰家庭,其配偶同样也存在工作家庭冲突情况(均为边缘条件),但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充分地投入工作,同时家庭给予充分的理解和支持(均为核心条件),则男性工程项目员工同样可以在有限时间内完成工程任务,出现较低的工作场所偏离行为。
1)基于组态视角,结合工作要求−资源模型、溢出-交叉影响观点,构建了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偏离行为的前因组态模型,包括工作要求(员工及配偶的工作家庭冲突)和工作资源(员工工作投入、领导支持和家庭支持)。
2)通过36对夫妻的配对配偶调查样本,运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方法探究了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及其配偶的工作家庭冲突(体现为工作要求)、工作家庭支持与工作投入(体现为工作资源)这些因素的组合对偏离行为的影响,研究结果发现了抑制偏离行为的2种组态和5条路径。一是以员工自身的低家庭干扰工作和配偶的高工作干扰家庭为核心的溢出交叉传递型组态;二是以员工的高工作干扰家庭、高工作投入、高家庭支持为核心的资源支持主导型组态。
3)不同的建设工程项目员工偏离行为影响组态体现了影响因素的差异性,这表明具有不同工作家庭冲突的员工及其配偶与工作投入、工作家庭支持等要素之间的差异化匹配能够形成多条等效的偏离行为抑制组合路径。对于溢出交叉传递型的建设工程项目员工,需要给予更多与家庭相处的时间,在工作弹性、任务安排上予以考虑。对于资源支持主导型的建设工程项目员工,要为其提供工作上的支持,并训练其处理家庭关系的能力,在争取家庭理解与支持的同时,更好地服务于建设工程项目目标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