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直起来了,我的母亲。转过身来了,我的母亲。褐色的口罩上方一双眼神疲惫的眼睛吃惊地望着我,我的母亲的眼睛……”直到现在,我的脑海中还时常会想起那一位母亲。
入境深,而回味长。我选择这篇课文参赛,源于一个节目——董卿主持的《朗读者》。在听了节目邀请的作家梁晓声一段关于母亲的回忆和诵读后,我对那个时代的母亲有了更多的了解。当然,也因为自己做了两个孩子的母亲,我对《慈母情深》有了更多的共鸣。多种形式的资料拓展补充,能为学生自主阅读、真情体验提供有效的学习支架。
回想着《慈母情深》的描述,我感叹于母亲对孩子的慈爱,在恶劣的工作环境中依然坚持,不怨;为了孩子能读书,母亲在那样艰苦的岁月依然买书,不悔。她的爱不仅深厚,而且深远。
看着电脑里存放的修改过16遍的教案稿,如果不是一个个打开翻看,我已记不清它们的模样,标注的日期却在提醒着我它们真实的存在。随着电脑窗口逐个打开,回忆也在一点点涌现:那时是行军般的作息,极短的睡眠,带风的疾走,无时不在思考的大脑,当然还有易怒的脾气,健忘的记性和对家人的亏欠。也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理解。
那段时间,身体似乎在退缩,而思想却在生长。
对于一个工作了二十多年的老教师来说,打破思想的僵化犹如破冰。磨课的过程就是转变思想理念的过程。在镇江市教育科学研究中心的张晨晖老师、京口区教师发展中心的李丹老师的细致指导下,在学校研课团队的热情帮助下,我的教学目标逐渐清晰起来:指向“学为中心”,激发学生学习热情,提升学生思维品质,引导他们成为爱学习、会学习的自主学习者,拿起自主学习的钥匙,打开阅读之门。
五年级上册第六单元以“舐犊情深”为人文主题,单元的语文要素是:“体会作者描写的场景、细节中蕴含的感情。”其中“场景”一词对学生而言是比较陌生的。《慈母情深》是本单元第一篇精读课文,在教学时,教师必须先让学生弄清“场景”的概念。于是,我首先从学生已有的认知开始,让他们说说印象中的“场景”,在此基础上,出示《现代汉语词典》中的解释:“指戏剧、电影等艺术作品中的场面。”再进一步揭示影视剧创作中的场景概念:“在一个单独的地点拍摄的一组连续的镜头。”学生一下子找到了课文中这个“单独的地点”是母亲上班的这个工厂,而细节就是在工厂中展开的一个个“连续的镜头”的描述。理解了“场景”的概念,也为下一篇《父爱之舟》开启了自主学习的大门,学生能够借助前一课的学习经验,自主理解本篇课文是通过几个不同地点的场景描写,表现父爱之深。
文章讲述了“我”想要买一本《青年近卫军》,想得失魂落魄,却苦于价格高昂而去工厂找母亲要钱,母亲给了“我”钱买书的故事。全文没有一个“爱”字,没有一个“深情”,却处处藏爱,句句留情。作家梁晓声非常巧妙地抓住故事中的细节进行刻画,镜头式的聚焦,营造出如电影般的现场感,使读者仿佛身临其境。体会作者细腻的情感是本课的教学重点,课后练习的第一题也提出了在场景和细节中体会慈母情深。
教学中,我由场景中这个独特的地点——母亲上班的工厂入手,让学生先聚焦课文描写工厂的部分。提问:你从中读出了什么感受?体会到了怎样的感情?用做批注的方式写下来。学生发言时,我在屏幕上圈画,引导学生关注“低矮压抑”“潮湿颓败”“光线阴暗”“身在蒸笼”“震耳欲聋”等词语,进而发现这个工厂的环境非常恶劣,从而让学生感受到母亲工作十分辛苦,体会到母亲对孩子和家庭的爱。然后,我继续用这种师生边圈画关键词语边批注的方法,引导学生在场景和其他镜头中读感受,悟真情。随着阅读的深入,学生体会的内容越来越丰富,情感的渗透也越来越深入。学生在自读自悟的过程中,能从“母亲工作”“母亲掏钱”“继续工作”等镜头中,不断补充批注,感受到母亲挣钱不易,体会到慈母深厚的爱。
文章虽情真意切,但毕竟是20世纪60年代的事,对今天的学生来说,有些描述理解起来仍然有不少困难。如何突破阅读理解的障碍?在学生已经掌握“结合资料,体会作者表达的思想感情”的阅读方法的前提下,我在课前搜集了大量的背景资料。学习本课时,我播放了嘈杂的缝纫机的声音,让学生在震耳欲聋的噪音中感受到母亲工作条件的艰苦;图文展示当时的物价(一碟咸菜5分钱,一袋盐加一盒火柴1角钱,一学期学费6元……),让学生在悬殊的物价对比中感受母亲挣钱的艰难;文字补充介绍作者梁晓声的回忆(在仅能维持温饱的情况下,母亲如何维护着儿子读书的权利),让学生感受母亲不同寻常的爱。在情感达到高潮之时,在深情而忧伤的旋律之中,我反复朗读描写“母亲转身”的一段課文,让学生的情感与作者共鸣。通过一系列多种形式的拓展补充,学生在自主感受和体验中,对课文有了更全面、更真实的了解,体会的情感也更为真切。
这篇文章多处使用反复手法,产生了不同的表达效果,这也是本文的一大写作特色。从描写工厂的段落中的多个“七八十”,到母亲转身作者从心底里反复呼唤“我的母亲”,再到母亲又继续忙碌工作的几个“立刻”,我引导学生在这些反复出现的词语中读出自己的感受。我放手让学生在文中继续寻找运用反复手法的语句。学生们发现贯穿全文的众多“第一次”:“那是我第一次到母亲为我们挣钱的那个地方。”“那一天我第一次发现,母亲原来是那么瘦小!那一天我第一次觉得自己长大了,应该是一个大人了。”这体现了作者内心的复杂的情感—— 对母亲的感激,对提出要买书的愧疚……在学生自主阅读理解的基础上,我设计了读后表达练习(如下图),鼓励学生学习运用反复手法。
学生结合自己的体会,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1)我鼻子一酸,攥着钱跑了出去,不禁想到:我刚才真不该跑到工厂里要钱,我真不该对母亲说出“要钱”二字,我真不该接受母亲塞给我的钱。这些钱都是母亲争分夺秒挣来的,我怎么能用它来买书呢?我真不懂事。
(2)我鼻子一酸,攥着钱跑了出去,我从未发现,母亲是如此瘦小;我从未发现,母亲是如此辛苦;我从未发现,母亲是如此爱我。我想,我不能用这些钱再买我想要的东西了,我要为母亲想一想。
我还由课文中的“我”的心理活动,引导学生联系生活中自己“鼻子一酸”的经历,将课文中的描写方法迁移到真实的生活情境中,写出属于自己的“慈母情深”:
早晨上学的时候,妈妈还是像往常一样为我准备好丰盛的早餐,还是像往常一样为我裹得严严实实,像往常一样骑着电动车送我去上学。坐在车后的我,只看到她被风吹得瑟瑟发抖,但是她还不住地问我冷不冷。那一刻,我鼻子一酸……
那一天,妈妈生病了,脸色苍白,但是她还是强打着精神从床上起来。她走进厨房,锅碗瓢盆的叮当声传了出来;走进阳台,洗衣机工作的隆隆声传了出来;走进我的房间,亲切而温暖的话语声传了出来。
《慈母情深》一文最后写道:“就这样,我有了第一本长篇小说……”《慈母情深》一课的探索,使我的阅读教学迈上了一个新台阶,促使我在引导学生自主学习的道路上不懈攀登!※
马玮玮,江苏省第22届青年教师小学语文课堂教学优课评比特等奖获得者、镇江市中山路小学语文教师、镇江市京口区骨干教师,曾获京口区优质课比赛一等奖,主持并参与了多个省、市级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