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武林
给人物一句有趣的格言
人物的格言,有时候是主人公人生的行为准则,有时候是他判断是非的标准。在鲁迅的《阿Q正传》中,阿Q的名言是——“儿子打老子”,这是他的精神胜利法。阿Q遭到别人欺负时,就会以此来安慰自己,这样做可悲可笑,但又是小人物不可或缺的自我调解的方法。在契诃夫的《变色龙》里,同样有这么一个充满讽刺意味的家伙。在“变色龙”变来变去的语言中,我们发现的却是一个不变的东西——这是一个势利的小人。孔乙己的“窃书不算偷”的理论,也是很可笑的。当然,在现实中,我们也听到过这样的说法:偷书,就是偷知识。这是荒唐的诡辩。在索尔·贝娄的《雨王汉德森》中,主人公是一个百万富翁,但是他总觉得生活中缺少了一点什么,只要他一闲下来,体内就会冒出一个声音:我要我要我要我要。这种声音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他。最后,他去了非洲,在原始的人与自然中才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这是一种心理需求,也可以说是人生的需求。“我要”是主人公的名言,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人物的格言有很多种,有时候是一句咒语(幻想小说中多有出现),有时候仅仅是一个象声词……无论它们以什么形式出现,目的都只有一个——让我们注意这个主人公。
让人物的行为诙谐
人物的行为,通常是他的心理、性格、人生观、年龄、阅历的综合体现。毫无疑问的是,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幽默的成分,这种幽默并不是仅仅指他的语言。我们写文章,就是要用显微镜,把主人公身上的幽默成分放大,使其成为一个丰满的、立体的人。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我们会通過一些艺术的修辞手法来表现主人公的行为。比如说夸张,这是最常使用的手法。但是,采用夸张手法时,主人公的行为必须前后一致,并能经得起逻辑的推理,也就是说要合理。比如林格伦的《淘气包埃米尔》,埃米尔是个淘气鬼,他把妹妹吊在旗杆上,以至于妹妹被一个老太太看成了某一国的旗帜;他喜欢喝汤,头伸进汤罐,吃剩下的锅底,于是乎,汤罐套在他的脑袋上取不下来了;他用老鼠夹夹老鼠,却把爸爸的大脚趾给夹住了……他的淘气每一次都要受到爸爸的惩罚,他每淘气一次,爸爸就把他关在小木头房里一次。于是他就在小木头房里削木头人,这些木头人是他受惩罚的证据。这种幽默是通过一些具体事件来表现的。
在主人公一些很细小的动作中,也能体现出幽默感。比如,鲁迅的《孔乙己》中,孔乙己喝酒、吃茴香豆时的动作就富有幽默感。他买酒时“排”出九文大钱,还用手罩着茴香豆说“多乎哉,不多也”。并不是所有的文章都具有幽默的品质,但是幽默的文章肯定会给读者带来轻松的阅读快感。
幽默有冷色调的幽默,也有暖色调的幽默。冷色调的幽默,基本上都具有嘲弄和讽刺的意味,领会这些幽默,需要一定的素养。而暖色调的幽默,大多属于比较好读的作品。在通常的情况下,我们对幽默作品的解读,需要两个方面的基础:一是对人性的把握,二是对生活的理解。我们在阅读幽默的作品时,常常会露出会心的微笑,这是因为我们很熟悉个中的况味。不过,幽默和滑稽是两个概念。幽默是高层次的智慧,而滑稽则有一点哗众取宠的肤浅之感。至于那种不动声色的、一本正经的严肃中表现出来的幽默,那就是一种大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