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新媒体时代下,非遗文化的数字化传播方式成为主流。如今,新媒体出现了泛娱乐化、片面化、表面化的现象。因此,立体书对非遗传播的价值研究以敦煌石窟为例尝试摆脱现有传播途径的束缚,以敦煌石窟壁画为例,分析纸质立体书与敦煌文化相融合的新形式及其给敦煌文化传播带来的意义。
关键词:敦煌文化;立体书;传播;新媒体时代
非遗文化的数字化传播方式虽然顺应时代潮流,但在大众市场上并没有起到有效的宣传作用。对此,笔者认为一部分原因是数字化的方式虽直观上拉近了大众与非遗文化的距离,但缺失精神文化内涵。笔者关注到立体书虽然是小众产品,但结合目前已有的案例来说,立体书和非遗文化是有契合度的。本文将具体以敦煌文化中的石窟壁画为研究对象,将纸质立体书作为手段,搭建立体书与敦煌文化之间的桥梁,探索这一路径给敦煌文化及其他非遗文化的传播带来的意義。
一、新媒体浪潮下敦煌文化的传播现状分析
(一)新媒体浪潮下敦煌文化的传播方式
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新媒体为传统文化的传播带来了更多渠道和可能性,敦煌文化的传播方式也呈现出多样性,其主要以纪录片和综艺节目等影视艺术为主。例如,纪录片有《敦煌画派》(2016年)、《敦煌:生而传奇》(2021年)、《我在敦煌》(2021年)等;综艺节目有《奔跑吧兄弟》第八期“敦煌大劫案”(2014年)、《登场了!敦煌》(2020年)等;还有电影《黄石的孩子》(2008年)等其他影视艺术作品。依托微信小程序等数字化技术,在2020年2月,敦煌研究院联合人民日报、腾讯推出了“云游敦煌”微信小程序,主要分为五个板块:“今日画语”“探索”“游览”“保护”“新文创”。线下敦煌展览多采用数字化的形式,例如今年在北京开展的“遇见敦煌 光影艺术展”,其通过3D光雕影像技术打造了800平沉浸式体验区,让大众身临其境。通过跨界合作的传播方式,即“数字供养人+游戏”计划,与王者荣耀团队合作打造了“遇见飞天”皮肤;“数字供养人+音乐”计划,与QQ音乐、上海音乐学院联合发起了“古曲新创大赛”;“数字供养人+文创”计划,开发了“敦煌诗巾”文创小程序。
(二)新媒体浪潮下敦煌文化传播中存在的问题
新媒体的发展在传播敦煌文化的过程中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短视频是目前主流的新媒体手段,但呈现出泛娱乐化的现象。大众大多是出于好奇的心态,看后就容易遗忘,而且人们往往选择更娱乐化的信息,对非遗文化类的态度则较为冷漠。敦煌文化的大多数宣传存在片面性和表面性的问题,其漠视了人文精神内涵,缺少深度。这导致了大众在接触过程中,对敦煌文化的理解容易出现偏差,久而久之,可能会对敦煌文化的传播产生负面影响。
在“读屏时代”“读图时代”下,大众深入阅读和学习的耐心正在被消磨。不论是微信小程序“云看展”,还是利用AR、VR等技术展开的线下展览,本意是为了让敦煌文化得到更好的保护和传播,但大众往往对形式的关注重于内容,甚至会过分沉迷于手机,分散了注意力,而忽视了真正的情感体验。
对于较低龄的儿童来说,比起使用手机,纸质书等实体化的形式更有益于儿童健康;对于老年人来说,新媒体设备的操作较为复杂,对有时间且真正想要了解敦煌文化的老年人造成了阻碍;对于敦煌文化的继承人来说,年轻人更愿意接触新媒体、新事物,但新媒体的传播形式目前并不能充分体现敦煌文化的精神内涵,敦煌文化中需要用传统方式去学习的重要部分被忽略了。例如敦煌雕塑、壁画等技艺都是要靠手艺去传承与发扬的,这是机器、科技无法取代的。
二、摆脱现有传播形式的桎梏
——立体书与敦煌文化相结合的新形式
新媒体浪潮下,不能过度依赖新形式,乐观地认为目前传承的效果好,而是需要对现有传播媒介存在的问题进行反思,回到敦煌文化本质的角度去寻求二者融合的途径。
虽然现在立体书的发展有一定的障碍,但其前景还是可观的。目前已有被运用的实例,比如《我们的中国》《环游中国立体书》《垃圾立体书》等带有科普性、教育性的书籍。此外,立体书也被运用到非遗文化中,比如与故宫文化相结合的《故宫的秘密》《打开故宫》等。
书籍和艺术发展的多元性让立体书被更多人所看到和喜爱。有不少手工爱好者自己动手做原创立体书,也有不少设计师通过立体书这种形式来传达独特的艺术理念。立体书不再局限于儿童阅读,它被赋予了更多意义,开始有了收藏价值。在新媒体时代下,立体书与数字化的结合成为可能。立体书不单有纸质书的特点,而且能够与AR技术结合,带给大众全新的体验。在未来,纸质书和新技术的结合会越来越多。因此,笔者将立体书与敦煌文化相结合,运用新技术对传统的传承方式予以更新。
三、立体书融合在敦煌文化中的应用方法
(一)立体书的起源及展现样态
立体书大致起源于13世纪的英国修士马修·派瑞斯。他在编撰《英国编年史》时,为了解决数据查询和记录繁琐的问题,设计了转盘和翻页的机关,这便是史上最早的立体书。随着童书市场的崛起,儿童立体书也相应出版,立体书逐步和儿童产生了联系。1932年,美国蓝丝带出版社为迪士尼制作了第一本立体书《匹诺曹》,首次提出“Pop-Up Book”这一概念,并将“Pop-Up”注册成商标。在此之后,立体书被称作“Pop-Up Book”,也被称作“Movable Book”(可动书)。
立体书有八种展现样态,分别是:隧道式,把纸张按照一定宽度连续折叠成扇折的波浪形,打开时就像拉手风琴一样,产生隧道的效果;旋转木马式,书展开围合成360度环绕,一般有六个立体页面,也有四个、五个不等,每一面场景都有剧场外框,强调剧场透视效果;娃娃屋式,书打开以后变身为一栋娃娃屋模型,呈现出一个个房间;90度景层式,在单张纸上将插画依轮廓不完全切割,呈现阶梯状的立体透视;180度式,打开书时,主体模型随机弹起;剧场式,书向两侧打开,围成一个背景舞台,书页一页页翻下,故事随即到来,配有可随意放置的小道具;拉拉式,拖动拉杆,会引发人物或物体一系列的运动;接地式拼插,立体式的拼图,主要展现建筑。
(二)立体书与敦煌石窟壁画融合的方法
石窟本质上就是建筑。以莫高窟洞窟形制来说,有以下九类:中心塔柱窟、覆斗顶形窟、殿堂窟、大像窟、涅槃窟、禅窟、僧窟、影窟、瘗窟;以莫高窟窟顶建筑元素来说,随着时代演变,其会呈现出不同的变化。石窟的历史演变过程,实际上是空间的变化过程。立体书的形式能更好地展示此建筑的材料、形态、结构。
北魏时期是以中心塔柱窟为主,到了隋唐时期逐渐形成了覆斗顶形窟。这可以运用娃娃屋式立体书,读者在打开后,两种不同的石窟模型将分为上下两层同时展示在读者眼前,既能区分北魏时期与隋唐时期的不同又方便读者比较两个时期的变化。还可以运用隧道式来具体展示中心塔柱窟。隧道式将空间中的场景分成多个平面剪影,再将纸片叠加,读者阅读时将纸片拉开,从前向后看可形成纵深的立体场景,更好地體现石窟内层层叠进的空间关系。石窟顶部的藻井等图案作为一种装饰语言,在顶部凸起的立体感,打造了一种逼真的石窟微缩场景。同时,石窟内部壁画的材料源于高纤维性植物,其经过发酵、腐烂、分解,形成一种气体散发出来。为了加强读者的代入感,可以模拟敦煌石窟内的气味,在读者打开书时带来嗅觉冲击。
敦煌壁画中大多有神灵形象和俗人形象。传统纸质书以图片的形式展现,而立体书能通过设置机关,使人物关节、器具、服装、动作、背景等元素变得立体化、层次化、动态化。壁画《鹿王本生图》运用180度式,在翻开书页时,“鹿王救人上岸”的主体模型弹起展示故事情节。其中鹿王入水救人时,鹿前腿部分有一腿有前倾的动态,这是鹿王救人上岸之势。可使用拖动拉杆机关,将这一状态“动”起来,弥补平面绘本静态表现的局限性。壁画中的“飞天”形象有着曼妙婀娜的身姿,肩披帔帛悬空飘散,飘逸灵动,活动机关能实现上升、盘旋等动态。并且控制机关之间的距离,能使飞天形象在节奏中舞动,让形象具有呼吸感。剧场式立体书适合带读者走进飞天的浪漫世界,并将“飞天”的特色和表现力的美感表现出来。乐器是壁画不可或缺的部分,在壁画中以图像形式出现。作为音乐中的演奏工具,埙、箜篌、琵琶等中国传统乐器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可通过放置声电装置,模拟不同乐器的声音演奏。壁画还存在变色的现象,可通过设置特殊的材料,在接触空气氧化或喷洒水后实现。
立体书设计的重点在于把握住敦煌文化的意蕴传达和精神内涵。在发展过程中,敦煌文化呈现出三大特征:融会贯通,敦煌文化是多元文化融合的;向善入世,文化的产生是对美好事物的寄托;匠人匠心,毅力坚守着这份传承事业。在保留传统纸质书的同时,应不断地与新技术相融合,形成立体书这种新的传播方式。
四、纸质立体书对非遗文化传播的意义
立体书的形式,让书在形式和功能上得以解放。对材料、结构的运用,使书籍这种平面物实现了空间上的自由,增加了读者在阅读过程中的互动性,增强了读者的体验感,让读者对非遗文化有更直接、更生动的认识和理解,从而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比起枯燥、极具专业性质的图书或者纯靠文字讲解的图册、绘本,立体书更能激起大众的兴趣,特别是低龄儿童群体。儿童群体正是最好、最需要接受非遗文化的年龄,而立体书有益于给儿童从小埋下传承非遗文化的种子。
阅读中的互动、体验其实是一个与作者共同完成的过程。感受非遗文化底蕴和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交流,会使读者更有成就感,对非遗文化知识不再是被动的单方面接受,而是主动去完成、阅读、体验。打开书即是视觉、触觉、听觉、嗅觉,以及尊重感、舒适感、愉悦感的多重感觉。
立体书在一定程度上能让人们远离电子产品,通过沉浸式阅读,在充满乐趣的体验中感受非遗文化的魅力。通过不同年龄层都能普遍接受的艺术展现形式,构建适合非遗文化传承与发展的审美环境,使整个业态呈良性循环。非遗文化的立体书不仅具有收藏价值,更可作为一种非遗文创产品在市场上传播。实际上,纸质立体书不只是承载历史知识的工具,它的能力超过了人们对它的要求,即拥有生命力,能够给未来非遗文化的传播途径带来无限可能性。立体书的设计,既能打破逐渐单一的传播途径,又能探索出新的形式表达,从而让非遗文化以融合的姿态,多层次、多维度呈现,为中国非遗文化输出赋予更多的美感和价值。
五、结语
在网络时代下,数字化的传播形式在敦煌文化的传播中的扮演了重要角色,但缺少了一些人情味。如今,有不少非遗文化都面临着传承与传播的困境,其一味追求新媒体、数字化以及追赶大众的好奇心,反而忽略了非遗文化中的内容和内涵精神,而这恰恰是科技无法替代的。在科技发展过快的当下,有很多小众的非遗文化,其传承人少且年事已高,部分非遗文化正逐渐消亡。因此,我们需要重新将关注点拉回到传统上来,思考传统如何与新形势更好地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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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王如婷,湖北美术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视觉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