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砖四国来华留学生教育:现状、问题与策略

朱玮静

摘   要：来华留学生教育是我国高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近年来，金砖国家在各个领域的影响力不断提升，带动了经济的发展，促进了各国之间的人文交流。通过梳理我国与金砖四国在文化教育上的交流与合作，发现双边关系呈现不断深化的特点。2010—2018年，金砖四国来华留学生在规模、获得奖学金人数、层次结构等方面都取得了长足的进展。同时，也面临着规模有待扩大、奖学金供给不足、高层次人才规模偏低等问题。为进一步推动金砖四国来华留学生教育发展，建议加强顶层设计，落实学分转换制度;增加奖学金数量，健全奖学金资助体系;完善招录过程，保障生源质量;健全趋同管理模式，提升管理质量。

关键词：金砖四国 来华留学生 教育 策略

金砖国家近年来在经济、文化、外交等领域的影响力不断提升，成为发展中国家和新兴经济体的代表，也在带动经济增长、促进各国友好关系发展中起着重要作用。教育对外开放是教育现代化的鲜明特征和重要推动力[1]，来华留学生教育工作可以促进我国与其他国家的文化交流互鉴，有助于我国高等教育国际化发展。[2]金砖国家秉持开放包容和合作共赢的精神，加快金砖国家间的交流互鉴、增强彼此的凝聚力对于提升金砖国家人文交流与合作水平具有重要意义。

一、发展现状

（一）规模

来华留学生的规模发展关系着我国来华留学生教育事业的可持续发展，也是衡量留学生教育发展水平和吸引力的重要动态指标。[3]金砖四国来华留学生规模发展主要呈现如下四方面的特点。

第一，金砖四国来华留学生规模呈現持续增长态势。如表1所示，金砖四国来华留学生2010年为22，641人，到2018年增长到46，881人，占来华留学生总数的比率由2010年的8.5%上升到2018年的9.5%。自2009年金砖国家合作机制建立以来，金砖国家间的发展合作呈现持续深化的态势。

第二，俄罗斯和印度为金砖四国来华留学生的主要生源国。2010—2018年，俄罗斯来华留学生合计147，070人，印度合计132，954人，两国共计280，024人，占金砖四国来华留学生比率高达91.2%。但测算发现，俄罗斯2010—2018年来华留学生人数占来华留学生总人数平均占比仅为4.3%，且各年年均增长率呈现出不稳定的变化态势。印度的经济发展水平与人口数量失调，一定程度上造成了高等教育发展的相对滞后，我国经济、科技、城市建设等方面的发展吸引了众多印度学子来华求学。

第三，南非来华留学规模有较大的发展潜力。2010—2018年金砖四国来华留学生年均增长率分别为俄罗斯5.5%、印度12.5%、巴西7.9%、南非30.8%，这一数字反映出南非在来华留学生规模上具有较大的发展潜力，双边积极的合作政策推动着来华留学的发展。

第四，巴西来华留学人数呈逐步扩大的趋势。巴西2010—2018年来华留学生合计12，600人，占金砖四国的4.1%。虽然巴西2018年来华留学生人数有微弱的下降，但2010—2017年由797人增加到1624人，年均增长率为10.7%，高于金砖四国年均增长率。巴西留学生选择到中国接受教育，反映了我国高等教育的国际影响力的增强。

（二）奖学金

奖学金为金砖四国来华留学生的学习提供了资金支持与保障，有助于调整来华留学生的规模与结构。目前，金砖四国来华留学生奖学金的主要来源是中国政府，关于奖学金的发展变化主要呈现三方面趋势。

第一，金砖四国来华留学生获得中国政府奖学金的人数（奖生数）逐年增加。由表2可以看出，2010年金砖四国奖生数合计1364人，2018年增加到4519人，增加了2.3倍。其中，俄罗斯、印度和南非的奖生数均呈稳步增长态势，年均增长率分别为16.3%、15.7%和22.8%。此外，2010—2015年巴西奖生数呈逐步上升趋势，在2016—2018年略有下降。

第二，金砖四国来华留学学历生是奖生数的主体，且研究生奖生数多于本科生奖生数。一方面，2010—2018年金砖四国来华留学奖生数共计25，055人，其中学历生20，789人，占比83.0%，反映出来华留学学历生占奖生数的主体。另一方面，从各层次学历生奖生数来看，2010年金砖四国研究生奖生数为656人，2018年增加到3245人，增加近4倍。金砖四国研究生奖生数占该国来华留学研究生比率由2010年的55.6%上升到2018年的62.2%，年均占比分别为68.4%（俄罗斯）、54.6%（巴西）、51.5%（南非）、31.8%（印度），俄罗斯、巴西和南非的年均占比均达50%以上。

第三，部分国家具有较强的奖学金竞争优势。俄罗斯不仅来华留学生规模大，而且奖生数位居金砖四国首位。俄罗斯2010—2018年奖生数合计19，032人，占金砖四国奖生总数的76.0%，占该国来华留学生总人数的12.9%，其余国家以上两个比率分别为14.2%、2.7%（印度），6.1%、12.1%（巴西），3.7%、6.4%（南非）。

（三）层次结构

留学生层次结构主要包含学历生和非学历生两个层次，其中学历生包含专科生、本科生、硕士生和博士生，非学历生包含普通进修生、高级进修生和短期生。金砖四国来华留学生层次结构主要呈现以下三方面特点。

第一，学历生和非学历生层次结构逐步优化。2010—2018年金砖四国来华留学生的层次结构如表3所示，学历生占比由56.3%上升到66.5%，学历生占比略高于非学历生。金砖四国非学历来华留学生由2010年的9898人增加至2018年的15，721人，年均增长率为6.0%。学历生和非学历生的增加得益于我国高等教育事业的发展，同时教育层次结构的优化也有助于进一步推动来华留学生教育事业发展。

第二，本科生占主体，研究生增长较为强劲。2010—2018年金砖四国各层次来华留学生分别为本科159，060人、硕士23，607人、博士4293人，本科生规模是硕士的6.7倍、博士的37.1倍。本科生占学历生的84.6%，研究生占14.9%，其余为专科生，本科生远远多于研究生。本科生由2010年的11，517人增加到2018年的25，645人，年均增长率为10.5%。研究生由2010年的1179人增加到2018年的5217人，其中硕士生由2010年的1017人增加到2018年的4245人，年均增长率为19.6%，博士生由2010年的162人增加到2018年的972人，年均增长率为25.1%。虽然硕士生与博士生在绝对数量上低于本科生，但是年均增长率均高于本科生。

第三，俄罗斯和巴西研究生优势突出。俄罗斯来华留学研究生不仅在人数上位居金砖四国首位，而且占俄罗斯来华留学生总人数的比重高于其他三国。俄罗斯2010年来华留学研究生826人，2018年增加到3855人，增加了3.7倍，来华留学研究生占俄罗斯来华留学生总人数比率由6.6%上升到20.0%。巴西虽然来华留学生总量偏低，但研究生占比较高，仅次于俄罗斯。巴西2010年来华留学研究生79人，2018年增加到219人，来华留学研究生人数占巴西来华留学生总人数的比率由9.9%上升到15.0%。可以看出，俄罗斯和巴西来华留学研究生占比较为突出，且处于动态增长过程中。

二、面临的问题

（一）留学生规模有待扩大

研究发现，金砖四国来华留学生规模有待进一步扩大，而且增长速度呈现不稳定态势。2010—2018年，金砖四国来华留学生人数占来华留学生总人数的比率为8.9%，说明金砖四国来华留学在人数上具有较大的提升空间。这一时期，俄罗斯来华留学生人数在四国中最大，但也仅占来华留学生总人数的4.3%，且年均增长率呈现不稳定的变化态势。因此，扩大规模、促进国别均衡仍然是金砖四国来华留学生教育需要解决的问题。

（二）留学生奖学金供给不足

奖学金的供给影响着金砖四国学生来华留学的决择，虽然我国对金砖四国来华留学生政府奖学金供给量持续增加，但仍表现出以下两个问题。

其一，金砖四国来华留学中国政府奖学金供给总量偏低。中国政府獎学金在供给量上虽然呈现出上升的趋势，但总体供给量仍然偏低。2010—2018年，来华留学生总数为3，441，349人，奖生数为358，345人，占比10.4%。2010—2018年，金砖四国来华留学生为307，167人，奖生数为25，055人，占比8.2%。

其二，中国政府奖学金供给不均衡问题较为突出。2010—2018年，俄罗斯和印度来华留学生人数占金砖四国总人数比率分别为47.9%和43.3%，仅相差4.6个百分点，但这一时期俄罗斯奖生数占金砖四国来华留学生奖生数比率高达76.0%，印度这一数字为14.2%，低于俄罗斯61.8个百分点，可见俄罗斯来华留学生获得资助的可能性更高。其他两个国家这一比率分别为6.1%（巴西）、3.7%（南非），可以看出金砖四国来华留学生获得奖学金的可能性呈现不均衡的状态。

（三）高层次人才规模偏低

可以看出，印度、巴西和南非的来华留学研究生占比都不到10%。生源作为来华留学质量保障的起点，对于规范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具有重要作用，留学生数量与质量的提升是高等教育国际化发展的重要标志。[5]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来华留学生中优质人才占比偏小，但我国输出的留学生以优质生源为主，生源逆差反映出我国来华留学招生培养有待完善。

金砖四国高层次来华留学生占比偏低，特别是印度、巴西和南非。高层次来华留学生总量偏低，本科生规模是硕士生的6.7倍、博士生的37.1倍。金砖四国来华留学研究生占该国来华留学生比率分别为13.5%（俄罗斯）、4.5%（印度）、9.4%（巴西）、5.5%（南非）。

三、发展策略

（一）加强顶层设计，落实学分转换制度

第一，加强留学教育顶层设计，完善留学教育相关法律法规。一方面，加强留学教育顶层设计。我国可针对金砖四国不同的国情、文化特色等，设置差异性的来华留学政策制度，开展教育合作项目。持续通过多方产业领域的项目合作促进与金砖四国的人文交流合作，充分发挥国际合作和海外科教资源对优质高等教育资源的放大效应。[6]另一方面，完善留学生教育相关法律法规。我国可通过立法确保来华留学生质量保障工作的开展与实施，根据时代发展和社会变化的需求，完善来华留学生高等教育质量规范相关文件。

第二，加快建立与国际接轨的学历学位互认和学分转换制度，落实学历学位互认协定的签订。高等教育学历学位互认是促进人才流动的制度基础，是推动我国与金砖四国教育合作机制灵活性的重要途径。我国可与印度、巴西和南非签订学历学位互认协议，实现与金砖国家学历学位互认的全覆盖。同时，加强与金砖四国高等教育学分转化系统的对接，为金砖四国学生来华留学提供政策保障，吸引更多高层次学生来我国攻读学位。

（二）增加奖学金数量，健全奖学金资助体系

第一，提高奖学金供给力度，扩大奖学金发放范围。增加对金砖四国奖学金总量的供给，达到我国对来华留学生奖学金支持力度的平均水平，特别是对印度、巴西和南非给予更多的支持，以此来吸引高层次人才在升学择校时向我国流动。在奖学金分配上，向高层次人才倾斜，招录生源质量较高的留学生。

第二，严格监管奖学金发放程序。奖学金管理部门可根据实际情况建立动态调整机制，对高校发放奖学金的程序进行严格监管。要求高校在发放奖学金时，规范奖学金投放标准，综合考虑奖学金资助对象的学业与品行要求，避免奖学金的投入与留学生的质量不符的现象发生，对于留学生的奖学金分配应与留学生的学业成绩、科研成果、日常表现等挂钩，以此有效发挥奖学金对留学生教育质量提升的作用。

第三，做好奖学金的后续跟踪管理工作。高校应对留学生的奖学金使用情况进行定期调查，避免留学生将大量奖学金花费到娱乐消遣上。应注重宣传奖学金的激励作用，鼓励留学生利用好奖学金，将奖学金的使用与科研有效结合，通过对奖学金的合理利用提升教学效果。同时，鼓励企业或自然人设立来华留学奖学金，让奖学金成为来华留学生教育事业发展的驱动力。

（三）完善招录过程，保障生源质量

第一，全面考察申请者的综合素质。我国应在保证来华留学规模的基础上走质量提升之路，政府和高等院校应积极利用与金砖四国的地缘及文化优势，采取有效的招生措施，吸引其优质生源向我国流动。[7]高校可设置适合金砖四国国情、教育发展状况的招生细则;设立综合评价体系，按照各级指标权重划分到各个专业的招生中，不仅注重考查文化知识、学习能力，也注重考查实践能力、表达能力和动手能力等，避免招录学生整齐划一，对生源有全面客观的评价;关注招录留学生的兴趣爱好等，提升校园文化的多样性;对于高层次人才的招生，还应充分尊重导师的意见，赋予导师更多招生自主权。

第二，完善招生网站，拓宽招生渠道。在国家和高等学校层面建立不同层次、互联互通的留学生招生信息平台，提高留学研究生生源质量。[8]各高校可完善国际留学生招生网站相关信息，提供各个院系详细的招生简章等信息。研究生部提供详细的导师情况、各学科培养方案以及各导师详细的科研方向;除此之外，还需提供客观的校园软硬件设施建设、校园生活等方面的信息。各高校还可与外事机构、境外工作校友以及孔子学院汉语工作者积极建立联系，拓宽招生信息宣传渠道;以严格的筛选制度、完善的服务体系和高标准的学术要求，吸引优质留学生来华学习，建立留学教育的质量保障和声誉机制。[9]

（四）建立趋同管理模式，提升管理质量

第一，建立并落实趋同化管理模式。趋同化培养成为近期教育主管部门倡导的发展方向[10]，趋同化模式是在尊重各国文化差异性的基础上，对金砖四国来华留学生保持“同中有异”。按照对中国学生的培养目标和培养计划进行留学生的培养，在日常生活规范和管理过程中适当采取与中国学生相似的模式，不仅有助于提升我国对来华留学生管理工作的有效性，还有助于留学生的跨文化适应，让他们早日投入我国的学习方式和学习环境中。

第二，提升留学生管理队伍的专业性。一方面，转变留学生管理人员的管理意识。管理人员在管理留学生时，不仅要对留学生本身进行管理，关注学生的知识理解、心理健康、情感需求和社會性成长，更要对金砖四国的文化进行了解，在尊重各国文化的基础上贯彻我国的基本政策和教育方针，严格按照管理办法条例实施管理。另一方面，对留学生管理人员进行定期培训。对管理人员进行定期培训与考核，为他们提供语言培训等服务，提升管理人员的综合素质。

参考文献：

[1]贾兆义.新时代来华留学教育事业的路径指向[J].中国高等教育，2021（7）：22-24.

[2]别敦荣，亢萌.中国高等教育是如何走向世界的？[J].清华大学教育研究，2019，40（5）：19-31.

[3]胡瑞，尹河，朱伟静.“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现状、困境与策略[J].现代教育管理，2020（5）：51-57.

[4]教育部国际合作与交流司. 来华留学生简明统计[R]. 北京：教育部国际合作与交流司，2010-2018.

[5]刘国瑞.新发展格局与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J].清华大学教育研究，2021，42（1）：25-32.

[6]伍宸，宋永华.改革开放40年来我国高等教育国际化发展的变迁与展望[J].中国高教研究，2018（12）：53-58.

[7]吉艳艳.近四十年间来华国际学生教育研究（1973-2013）[D].武汉：华中师范大学，2016.

[8]李海生，龚小娟.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中的生源问题及对策分析[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17（8）：32-37.

[9]宗晓华，李亭松.“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来华留学生分布演变与趋势预测[J].高教探索，2020（4）：91-99.

[10]颜晓红，王昌达，张磊，等.来华留学研究生趋同化培养：“三同”的探索与实践[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21（4）：34-39.

编辑 朱婷婷   校对 吕伊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