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趣一生,至真一生

2022-05-30 10:48王含予
初中生写作 2022年8期
关键词:情味神明阿宝

王含予

“近来我的心为四事所占据:天上的神明与星辰,人间的艺术与儿童,这小燕子似的一群儿女,是在人世间与我因缘最深的儿童,他们在我心中占有与神明、星辰、艺术同等的地位。”轻轻合上丰子恺的《缘缘堂随笔》,他的这一段话陡然浮上心头。诚然,丰子恺的确是这样一个爱艺术、爱儿童,也爱神明与星辰的老顽童。

纯真的艺术之心

他爱艺术,在艺术上的成就已堪称“大家”。他创作的热情在颠沛流离的生活中被彻底激发,记录下来的却是生活中那些小惊喜。在家闲居时,望着墙上的自鸣钟,觉得实在不好看,于是他拿了笔纸,这儿一点儿蓝那儿一抹绿,又剪两只飞燕,把整日板着个脸的自鸣钟,一下子变成了一幅春日即景图,竟也成了一件艺术品。这便是平民艺术家,也是真正的艺术家。在他那双发现美的眼睛中,一花一草一物都是艺术的来源,生活中处处是艺术。大概,只有一颗彻底的纯真之心,才能在当时那个荒芜的时代,让艺术开出灿烂的花来。

纯粹的孩童之心

众人皆知丰子恺爱儿童,就连他女儿也说他是一位“儿童崇拜者”。印象最深的是有人说丰子恺像“拖着长尾巴的青蛙”,趴在成人的围墙上,眼巴巴地看着儿童单纯美好的小世界,流着口水,一脸羡慕……他形容孩子们像一群小燕子一样,热热闹闹。三岁的阿韦、五岁的瞻瞻、七岁的软软、九岁的阿宝,在他心中占有与神明、星辰、艺术同等的地位。

他眼中的孩子,一切都是美好的。一次,丰子恺的孩子阿寶,把袜子脱下给椅子的脚穿上,得意地叫着“阿宝两只脚,椅子四只脚”。丰子恺心中大乐,为孩子这种丰富的想象力暗暗称喜。我读来扑哧笑出声,若是换作家父家母,定然会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对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大谈何为“静若处子”“端庄贤淑”。

他心中住着一个孩子。《作父亲》一文中,大儿子要买小鸡,作为父亲的“我”跟老农讨价却没有成功。无奈大儿子只能脉脉含情地目送老农,小的孩子却扯住了“我”的衣襟连声在叫:“要买!要买!”看到这一幕我哑然失笑,这哪是两个孩子的期盼,这期盼中分明也包括了丰子恺。他自己也像个孩子,岌岌地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小鸡和老农,万千不舍。

他用人生践行孩童哲学。他牙齿不好,要拔掉,便把它们比作土匪,不但不干活(咀嚼食物),还要为害一方(让旁边的牙齿也跟着坏掉)。更重要的是让主人痛苦,于是和土匪毫无区别,自是要铲除。这样想来,让人闻风丧胆的“拔牙记”竟成了一篇大快人心、风趣幽默的《口中剿匪记》。

直到读到丰子恺52岁时写下的那段话:读过我的文章、看过我的儿童漫画,而没有见过我的人,大都想象我是一个年轻而好玩的人……我相信一个人的童心切不可失去。大家不失去童心,则家庭、社会、国家、世界,一定温暖、和平而幸福。至此我才恍然大悟,他爱儿童,是执着于那份纯真,而执着于那份纯真,正是因为他眷恋着人间的情味。

虔诚的大爱之心

说到情味,想起俞平伯评价丰子恺:“一片片的落英,都含蓄着人间的情味。”再反观这占据他内心的四件事:天上的神明与星辰,人间的艺术与儿童。不免感叹他至简的人生追求——真善美。但如果因此便认为他的人生也是如此简单,那便大错特错了。他出生于时局动荡之时,成长于战火硝烟之中,祖宅被毁,颠沛流离。抗日战争时期,为了逃难,曾从石门湾一路逃到重庆。战争结束后返乡,几次差点命丧黄泉。但是,透过他的字他的画,你能看到的却是放纸鸢、玩跷跷板、扮新郎新娘、可爱地嬉戏……

是的,他一生信奉真善美,无论历经战火,还是颠沛流离,他都一如既往,眼中有光,心中有爱,至死不渝。

(指导教师:洪文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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