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泉
喝粥,不准出声
筷子,只准
伸向眼前的菜碗
那一钵豆豉
只準一粒一粒地夹
偶尔一碗蛋花汤
不准碗底捞……
当年餐桌上
爷爷的那套规矩
很难学到家
几代人了
还在,接着学习
痛苦地回过头来
突然明白:妻子娶来
是收拾我的
女儿生来,也是收拾我的
年轻的时候,一点一点
收拾我的任性
走在傍晚的时光里
她们还逼迫我
一步一步,收拾脂肪
有一比喻:女儿是刀
婆娘是砧板
快乐的我
是砧板上的一把小菜!
磕磕碰碰的日子
早走过了。快到白头偕老
留下的,只有习惯
回想几十年
无非,是从母亲的习惯里
走进妻子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