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故事之圣贤的寂寞

张之路

大诗人李白有一首著名的诗叫作《将进酒》，许多人对这首诗都很熟悉。

詩中有这样两句：“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如果老师问：“‘圣贤两字如何解释？”十有八九的同学都会说：“‘圣贤就是圣人和贤人的意思。”

我有个问题：“圣人和贤人与我们这些凡人相比，寂寞吗？多少年来，多少后人谈起他们，都会赞颂他们，他们怎么会寂寞呢？”

我得到的回答是：“他们高处不胜寒。”

于是我又问：“如果他们寂寞，那么什么人不寂寞呢？还有那些“饮者”，他们就不寂寞吗？就因为喝了酒，所以就快乐吗？以喝不喝酒判断寂不寂寞，是不是有些牵强呢？”

我查了一下“圣贤”的词条。发现有四种解释：

1. 圣人和贤人的合称。亦泛称道德才智杰出者。

这个词条引用了一些古今名著中提到的圣贤，如：

①《易经》：“圣人亨以享上帝，而大亨以养圣贤。”

②司马迁《报任少卿书》：“《诗》三百篇，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

③颜之推《颜氏家训》：“夫圣贤之书，教人诚孝，慎言检迹，立身扬名，亦已备矣。”

④韩愈《重答张籍书》：“吾子不以愈无似，意欲推而纳诸圣贤之域。”

⑤王阳明《传习录》：“知而不行，只是未知。圣贤教人知行，正是要复那本体，不是着你只恁的便罢。”

⑥范阳洵《重修袁家山碑记》：“余尝谓圣贤不必作神仙，而高过乎神仙。神仙虽不及圣贤，而断不可不学圣贤。”

⑦秋瑾《同胞苦》：“手提白刃觅民贼，舍身救民是圣贤。”

⑧老舍《骆驼祥子》：“他一向没遇到过像曹先生这样的人，所以他把这个人看成圣贤。”

2. 圣君和贤臣的合称。

3. 泛称神、仙、佛、菩萨等。

4. 清酒与浊酒的并称。亦泛指酒。

我们来看看古代文人把圣贤当作酒使用的句子：

①白居易《和梦游春诗一百韵》：“九酝备圣贤，八珍穷水陆。”

②苏辙《九日阴雨不止病中把酒示诸子三首》：“庭菊兼黄白，村醪杂圣贤。”

③陆游《泝溪》：“闲携清圣浊贤酒，重试朝南暮北风。”

④李白《月下独酌·其二》：“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

看见词典里的解释，又看到前人也这样用过，那么虽然我无法知道诗人李白吟诵《将进酒》时候的真实想法，但是在解释这首诗的时候，是不是“圣贤”还可以有酒的意思呢？

于是对开始提到的两句诗，我在字面上做这样的解释：自古以来，造酒的人都被人忘记了，饮酒的人名声留下了;或者说自古以来，酒本身默默无闻，是饮者让别人知道了它们。

当然，关于这句话更深层次的解释和联想，那就因人而异了。

开阔学子的思想，总没有坏处吧？说不定将来这两种解释都说得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