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菩墓出土三彩器

肖海博 郝红星

在1981年4月下旬的一天，筹建中的洛阳龙门啤酒厂在龙门东山放炮取土，排炮连响，土石飞溅，一炮却沙哑，土也只鼓动一下，工人预感不妙蜂拥上去，扒开虚土，一座古墓出现在面前，墓中一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已被震坏，厂保卫人员马上告知洛阳市文物工作队，后由工作队的赵振华负责清理并发掘了这座古墓（编号C7M27）。原来它是下葬于公元709年的唐故六胡州大首领、定远将军安菩及夫人何氏墓。

概 况

安菩墓位于唐洛阳城南城墙约8公里的龙门东山北麓，西距伊河1公里，其北5公里伊河西有公元708年下葬的宣城县令李敬彝墓，两墓器物多有相似之处，可资对比。

墓葬由墓道、墓门、甬道、墓室组成，坐南朝北，方向12度。墓道及甬道顶部已被破坏，墓道可能为斜坡式。墓门石砌而成，由门额、门楣、门框、门扇、门槛、门墩组成，阴刻花纹。甬道近方形。墓室横长方形，东西两侧建有石棺床，上有木棺，仅见铁钉及尸骨粉末。棺周围放置各种随葬品，其中位于甬道附近的镇墓兽、武士俑、文武官俑多被震倒、震碎，经粘对修复，共随葬器物129件，质地分金、铜、陶、瓷、玛瑙等。本文仅介绍陶器中的三彩器（包括单彩器）。

三彩器物

三彩器物根据功用分为神器类器物、侍俑类器物、家用类器物、器皿类器物四类，后两类由于未提供彩照，仅介绍个别器物。

1.神器類器物主要有镇墓兽、武士俑、文官俑、武官俑。

镇墓兽 2件。标本C7M27：54，人首镇墓兽。头顶两螺旋状角，前小后大，脑后饰火焰状戟，短方脸，悬眉凸睛，宽鼻翼，略张嘴，大展耳，额前横勒发辫，辫尾搭于两耳，八字须纤细，络腮胡如虬枝，挺胸，颈部饰两齿状鬣，肩饰羽翼，前腿直立，后腿蜷曲，无尾，蹲于中空高岩座上。头、面部饰橘红、黑彩，背、身侧、蹄施黄釉，羽翼、胸、腹大部施绿釉，前肢施白釉，岩座饰黄、白、绿三釉。高103厘米（图1）。此俑体形高大，上部施彩，中下部施釉，看似分离，实则紧凑，在炯炯目光的统领下，威严而具神秘，是唐三彩的巅峰之作。标本C7M27：53，兽首镇墓兽。头顶两枝角，角间一宝珠，脑后火焰状戟，头颈部排鬣如屏，巨眼，高鼻，大张嘴，獠牙出露，挺胸，肩饰羽翼，前腿直立，后腿蜷曲，无尾，蹲于中空高台座上。高104厘米（图2）。此俑戟涂红彩，余饰黄、绿、白三釉，饰釉不及前俑华丽严整。

武士俑 2件，装束一致，姿势相反，为对俑。标本C7M27：49，头戴朱雀顶盔，盔沿上翻，朱雀展翅飞扬（头残），方脸，浓眉高挑，暴眼圆睁，宽鼻嘴阔，髭须横布，肩披龙首披帛，龙吻突起，双角伏颈，为鼎盛期所特有，臂着云口套袖、开口式臂褠，甲身系螣蛇、索带，胸护圆形，内饰虎首，腹护半圆，下有短蔽膝，甲身下摆素边，内为飘裾衬裙，腿着膝裤，足着靴，左手叉腰，右手握拳上举，右脚踩牛头，左脚踩牛臀，牛卧于椭圆形中空高台座上，目视左下方，面目凶狠。脖子以上以黑、红彩涂饰各细部，脖子以下饰绿、白、酱黄三彩。高113厘米（图3）。标本C7M27：50，人物、服饰、台座、釉色几乎同前俑。胸护所饰似为两骑者，羊施绿釉，美观中空高岩座。高113厘米（图4）。对比两俑，后者施釉更精致一些，绿釉趋蓝，两俑应非同一批次产品，临时凑成一对。

文官俑 1件。标本C7M27：52，扰发，头戴黑色一梁进贤冠，冠梁较宽，方脸，白净面皮，细眉，微眯眼，宽鼻，红唇，上髭下须，佛相丛生，上穿绿色交领阔袖襦，外披绿色裲裆甲，褾、裲裆甲饰黄釉，上点白点，庄重而森严，下着白裙，腿间白色长飘带，足着绿色云头履，拱手立于三彩中空岩座上。高112厘米（图5）。

武官俑 1件。标本C7M27：51，头戴黑色鹖冠，鹖昂首展翅，冠缘饰一周明珠，方脸，浓眉如剑，双目放光，高鼻略有残缺，八字须飘扬，红唇紧抿，下颌上有短髯，气宇轩昂，上穿酱黄色交领阔袖襦，褾、襈饰绿釉，外披三彩裲裆甲，下着白色战裙，腿间黄色长飘带，足着黄靴，拱手立于三彩中空高台座上，手中握一笏板。高113厘米（图6）。

2.侍俑类，包括男侍俑、女侍俑、参军戏俑、牵马俑及马、牵驼俑及驼、男骑俑、女骑俑、马、驼等。

男侍俑 31件，皆戴黑色幞头，一种脸肥圆，一种脸瘦削。标本C7M27：12，幞头的前、后巾脚很短，圆胖脸，浓眉横挑，两眼凝视，红唇欲启，嘴旁胡子弯垂，身着团领窄袖袍，腰束带，下着裤，足着靴，拱手立于方形底板上。脖子以下施绿釉。高28厘米（图7）。C7M27：22，长脸，颧骨较高，浓眉低垂，眼角下倾，高鼻头，嘴涂红，嘴旁亦有弯胡，身着团领窄袖袍，下着裤、靴，施叉手礼，恭立于方形底板上。脖子以下施黄釉。高25厘米（图8）。

女侍俑 分半翻髻、反绾髻和低髻3种。

半翻髻女侍俑 1件。标本C7M27：42，头梳半翻髻，圆脸，粗眉眯眼，悬胆鼻，樱桃小口，嘴侧饰妆靥，笑意盈盈，身穿黄色交领窄袖襦，外罩黄色半袖，肩披绿色长帛，下束淡绿色长裙，足着绿色云头履，拢手立于椭圆形底板上。高39厘米（图9）。

反绾髻女侍俑 2件。标本C7M27：17，头梳反绾髻，圆脸略瘦于前者，阔眉，细眼，小鼻，小口，身穿黄色交领窄袖襦、黄色半袖，肩披黄色披帛，下束绿色长裙，双手拢腹，足着履，立于地。高34厘米（图10）。

低髻女侍俑 22件，形态多有不同。标本C7M27：78，头梳反绾髻，短圆脸，柳叶眉，小眼，小鼻，小口，嘴侧饰妆靥，身穿黄色交领窄袖襦、黄色半袖，肩披酱黄色披帛，下束绿色长裙，足着酱黄云头履，双手拢腹，立于方形底板上。高33厘米（图11）。标本C7M27：7，体形略瘦，梳低髻，眉清目秀，红唇一点，身穿黄色交领窄袖襦、黄色半袖，肩披绿色披帛，下束黄色曳地长裙，足着履，拱手立于地。高24厘米（图12）。标本C7M27：90，头梳低髻，脸臃肿，大鼻，厚唇，身穿黄色交领窄袖襦，肩披宽大的黄色短帛，下束黄色曳地长裙，足着履，拱手立于地。高24厘米（图13）。

参军戏俑 43件一组，由1个参军俑、2个苍鹘俑组成。标本C7M27：75，参军俑，女扮男装。头戴幞头，上沾有黄釉，秀眉，眯眼，鼻梁挺直，红唇紧抿，一脸得意，身穿绿色翻领窄袖袍，内着半袖，腰束带，下着裤，足着黄靴，身倾左侧，左臂袖手于腰际，右手捏指向外，眼视苍鹘俑。高37厘米（图14）。标本C7M27：27，苍鹘俑，男相。头戴鹖冠，冠顶饰简易鹘鸟，胖圆脸，浓眉，细眼，直鼻，方口，一脸笑容，身穿黄色翻领窄袖袍，内着半袖，腰束带，袍领至膝有大片绿釉，下着裤、黄靴，身略左倾，袖手垂臂，右手捏指向外，直视参军俑。高40厘米（图15）。标本C7M27：76，苍鹘俑，女扮男装。服饰、举止大致同前俑，细节略有不同。笑容较含蓄，斜视参军俑。黄袍，绿靴。高40厘米（图16）。

牵马俑 4件。均为胡人，编发或剪发，宽脸，深目高鼻，蓄胡，身穿翻领窄袖袍，内着半袖，半袖下摆很长，腰系袋囊与腰带，袋囊系脚呈巾状，下着裤、黑色高靿靴，两手握拳于胸前，左低右高，做牵马状，立于方形底板上，眼视右前方。由于牵马俑与马的位置已乱，本文为临时搭配。标本C7M27：63、55，俑眉弓很高，嘴上八字须，嘴下络腮胡，目光炯炯，黄袍领施绿釉，前襟施白釉，袋囊、腰带俱施黄釉。高59厘米。黑马身材矫健，剪鬣，分缨，大眼，抿嘴，络头、攀胸、鞦施酱黄釉，上有绿、黄杏叶，杏叶上模印出人骑奔马，马背置鞍鞯，上有绿色束袱，束尾，四肢立于长方形底板上。马头、脖、背、上腹、臀、尾施白釉，余施黑釉，蹄、底板未施釉。高73厘米（图17）。标本C7M27：56、64，俑头戴尖顶胡帽，深目高鼻，眉、须浓重，大嘴开咧，似在训斥马儿，服饰同前。高67厘米。黄马姿势同前马，唯鞍上披有绿色毛织品做的长袱，杏叶全部施绿釉，中间模印一蟾蜍，马蹄施黄釉，底板未施釉。高75厘米（图18）。标本C7M27：58、61，俑圆头圆脑，短发束红带，虽非深目高鼻，也似中亚人，眉、須修剪得当，红唇紧抿，昂首右看做牵马状，服饰同牵黑马俑。高62厘米。白马剪鬣、蹄施黄釉，络头、攀胸、鞦施绿釉，上悬黄色杏叶，背置绿鞍、绿鞯、绿袱（图19）。高75厘米。标本C7M27：58、62，俑编发，容貌年青，凸眼红唇，服饰同前俑。白马勾首较甚，足未施釉，络头、攀胸、鞦施酱黄釉，上悬绿色杏叶，背置鞍鞯，但被一华丽的锦袱完全掩盖。高69厘米（图20）。

牵驼俑 2件。标本C7M27：59、65，俑头戴黑色幞头，似为中土人物，容貌周正，大眼，八字胡，红唇，唇下一点黑须，穿着同牵马俑，双手置胸前做牵驼状，眼视前方。高63厘米。骆驼昂首过肩，张大嘴，鬃毛、垂胡剪裁整齐，背出双峰，上置椭圆锦毯，毯上再置货架、虎头驮囊，悬挂束丝、肉块、小瓶、小罐、小壶，尾甩于左臀，四肢立于菱形底板上，做行走状。除鬃、垂胡、腿毛、尾施白釉外，余施酱黄釉，底板未施釉，毯、虎头施三彩。高89厘米（图21）。标本C7M27：60、62，俑与前俑一模所出，服饰亦同，但嘴上没胡，可能是脱落缘故。高63厘米。驼姿势同前驼，略小，尾甩于右臀，背置菱网纹三彩毯，以绿釉为主，驼身黄、白釉各占一半，是很少见的一种施釉比例。高82厘米（图22）。

男骑俑 4件，皆胡相。标本C7M27：47，白马昂首，小耳，抿嘴，剪鬣，分缨，背置黑鞍、黑鞯，束尾，四肢立于长方形底板上。头模印络头，墨绘攀胸、鞦。俑“国”字脸，剑眉，圆眼，短八字须，小嘴紧抿，面色刚毅，身穿绿色翻领窄袖袍，腰系袋囊，下着裤、黑靴，持缰前行。袍领、囊施酱黄釉。通高40厘米（图23）。标本C7M27：69，白马大致同前马，络头、攀胸、鞦模印，施酱黄釉，上悬绿釉杏叶，背置黑鞍、黑鞯。俑头戴黑色幞头，深目高鼻，红唇，身着酱釉翻领窄袖袍，腰束带，下着裤、黑靴，双手举于胸前握缰，眼视前方。通高43厘米（图24）。标本C7M27：70，酱黄釉马体形与C7M27：47相同，仅有模印络头，攀胸、鞦无体现。尾施白釉，蹄、底板未施釉。俑头戴黑色幞头，长方脸，脸丰实，小眼，小鼻，八字须与络腮胡修剪得当，身穿绿色翻领窄袖袍，腰束黄色袋囊，下着裤、黑靴，双手持缰，眼视前方。高43厘米（图25）。

女骑俑分低髻女骑俑、面帽女骑俑两种。

低髻女骑俑 2件，一模所出，釉色不同。标本C7M27：71，马同前，剪鬣、尾施白釉，余施酱黄釉，底板未施釉。俑头梳低髻，小眉细眼，身穿黄色翻领窄袖袍，领施白釉，下着绿裤、黑靴，右手袖手下垂，左手袖手置于鞍桥处，目视前方。高43厘米（图26）。

面帽女骑俑 2件。一模所出，釉色不同。标本C7M27：73，白马身姿完全同前马，但墨绘攀胸与鞦，耳、剪鬣、蹄施黄釉。俑头戴面帽，圆脸秀丽，浓眉，眼略眯，鼻子挺秀，红唇一点，身穿黄色翻领窄袖袍，下着绿裤、白靴，左手袖手搭于鞍桥，右手下垂，眼视右前方。高43厘米（图27）。

马 5件，大体相同。标本C7M27：95，略勾首，扬脖，披鬣，耳残，大眼，抿嘴，马身较长，凹背，翘臀，短尾下垂，四肢立于长方形底板上。通体施酱黄釉，底板未施釉。高20厘米（图28）。

骆驼 4件，大体相同。标本C7M27：100，昂首，抿嘴，大眼，小耳，有头鬃，无垂胡，双峰耸立，小尾甩于左臀，四肢立于长方形底板上。通体施酱黄釉。高27厘米（图29）。

3.家用类，包括牛、狗、猪、公鸡、鸭、鹅等。

牛 5件，大体相同。标本C7M27：40，头前伸，大眼，小耳，抿嘴，垂胡褶皱，肩略耸起，平背，短尾甩于右臀，四肢粗壮，立于较短长方形底板上，故牛身看似前趋。通体施酱黄釉。高13厘米（图30）。

狗 2件。标本C7M27：27，头瘦长，嘴很尖，大眼，长耳，长背弓起，长尾摆于左腿，四肢立于长方形空心底板上。通体施酱黄釉。高13厘米（图31）。

猪 1件。标本C7M27：108，低首，尖嘴，中型耳，肩与鬃毛耸起，凹背，尾摆于右腿，四短腿立于长方形中空底板上。通体施褐釉。猪大腹便便，应为家养野猪。高13厘米（图32）。

公鸡 3只，形象相同。标本C7M27：112，昂首，尖喙，方冠，大腹，敛翅，长尾，雄立于地。羽毛刻画细致，喙施白釉，头、脖、腹施黄釉，翅、尾施绿、黄二釉。高16厘米（图33）。

鸭 2只。形象相同。标本C7M27：113，昂首，尖喙，小眼，肥身，敛翅，小翘尾，没有刻画羽毛，腿稍粗，立于地。头施绿釉，体施酱黄釉。高13厘米（图34）。

鹅 4只。标本C7M27：118，肥身，回首搭于背，小眼，闭喙，或为理羽动作，翅刻画明显，细腿，爪足，立于地。喙施黄釉，余施白釉。高5厘米（图35）。

4.器皿类 仅介绍盘。

盘 2件。标本C7M27：15，侈口，浅弧腹，平底，假圈足。腹内外壁施黄、绿、白三釉，底未施釉，但刻画有折枝花卉。盘内放3个白釉小盂、4个三彩小盅。盘口径25厘米，高5厘米（图36）。

结 语

1.安菩，讳菩，字萨，其先安国大首领，破匈奴衙帳，百姓归中国。安菩随其先归化中国，封定远将军（正五品），后袭六胡州大首领之职，664年卒于长安，先葬龙首原，709年被孤子安金藏迁柩东都，与其妻何氏（83岁）合葬于伊水东岸的东山北麓。这里是神仙境地，伊水西岸有著名的龙门石窟。

安菩的官阶不算高，还是个武散官衔，但因其子安金藏对唐睿宗李旦忠勇仁孝，玄宗时擢拜右骁卫将军，又后特封代国公，故在腾达之后对其父母进行了风光大葬，墓中各色器物在当时都显耀一时，多达百余件的器物，显然超越了五品官的规制，这可能是李隆基给安菩家族的优待吧。

2.关于三彩器

安菩墓出土的三彩器以大、中型三彩俑为主，尤其是超过100厘米的镇墓兽、高达八九十厘米的三彩驼在洛阳地区极为少见，也最为缤纷绝伦，比近在咫尺的李敬彝明显高出一个档次，数量多出一倍，具体到器物，像镇墓兽、武士俑的岩形底座，文武官俑及说唱俑面部刻画，马袱、骆驼腿毛、垂胡的处理，似乎没有特别的叮嘱窑工是做不出来的，这些都可能与安金藏的特殊身份有关。另外，这一时段（708—726）墓中的狗一般为弓背的猎狗，与盛唐前的蹲狗颇不相同，三彩鸡也颇为肥硕，应引起注意。

3.关于参军戏俑

巧的是，安菩墓、李敬彝墓中都出土有参军戏俑。李敬彝墓中的3件是形象一致的俑，均头戴幞头，脸圆润，眯眼，鼻直口方，嘴角满含笑意，身穿翻领窄袖长袍，腰系蹀躞带，下着裤、靴，左手曲抬于胸前，右手捏指随臀部向右伸出。3件俑高度分别是40.4厘米、39.8厘米、39.4厘米，而安菩墓的3件俑也为40厘米左右（图37）。对比这6件参军戏俑，可知参军与苍鹘形象并不固定，女人参与其中，且人数居多，这样看来参军戏只是注意内容，形式倒在其次，达到表演效果即好。

参军戏本起源于故事的主角参军，故墓葬中有的参军戏俑出土于壁龛中，如李敬彝墓，有些出于墓室，如金乡县主墓，壁龛所置陶俑一般具有出行意味，而墓室陶俑显然更具娱乐性质，这也说明参军戏从军中发展到平日生活中，越来越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