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变神君

王斌

“九一八”事变之后，东北人民奋起抵抗日本侵略者，出现了很多可歌可泣的抗日英雄，其中“火神”的传奇故事在东三省传得轰轰烈烈，激励着每一个中国人。

火神异常神秘，来去无踪，无孔不入，每一次行动都会引发熊熊大火，攻击目标必定灰飞烟灭。

驻沈阳日军最高司令长官宫本粗通中文，五短身材，十分地凶残狡猾。他先后把目标划定在国军特工、爱国人士、中共地下党组织及与各部门有来往的中国劳工身上，可都无功而返。

宫本黔驴技穷，经过和几位手下密谋之后，一条毒计誕生了。

即刻有告示贴出：

我大日本关东军进驻沈阳城以来，本想与市民和睦相处，友善往来，但有火神毁我机场、烧我物资、炸我军火。为捕之，需城内人家每天出人丁一名，男女老幼不限。火神一日不出现，就杀一人……

一时间鸡飞狗跳，阴霭密布，天空中呈现着恐怖的杀气。

数日后，告示被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覆盖：

欲捕火神，天门相见。

宫本嘿嘿冷笑。

择日，宫本在士兵保护下出现在天门广场。

“火神，今我沈阳城最高司令长官赴约而来，你快快现身，我可饶你不死。只要你为关东军效力，前账一笔勾销，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宫本正说着话，身上的衣服突然燃起火来。身边士兵扑上去相救，那火却见衣就燃。片刻之间，宫本和几名扑救士兵就被烧成火球。

是夜，日本军部内，宫本亦忧亦喜：忧的是自己的替身——那名“日本少佐”的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火神能接触到他，且能让他在现身说话时自燃，这个人真是相当可怕。喜的是，通过这件事终于断定自己与火神不远了。

一夜思索，宫本一份加急电报悄悄发回日本。第二天又一份告示贴出：火神先生，你能认出我的替身，我已知道你是哪位。三日后我将亲临广场，你如果有种就赴约，才是一个真正的中国人。

三日后寒风凛冽，乱雪飞舞。宫本在重兵保护下按时来到广场。见时辰已到，有人手一挥，“行刑！”几个日本兵拖出一人，头上泼了汽油，就要点天灯。

“住手！我就是火神，放了他。”

就见一白衣人拨开众人站了出来。那人长眉飞扬，面孔白皙，鼻似悬胆，星目朗朗，浑身散发出一股浩然正气。

众人禁不住大吃一惊，那张脸是宫本身边的翻译官！

“你日本弹丸小国却侵我中华，号称无敌于天下，为了抓我一人，竟然不惜以卑鄙手段杀我同胞，灭绝人寰。但我中华泱泱五千年，又岂是人间恶魔能征服得了的。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只要我的生命能换得沈阳城民众就死得其所。只不过现在，就算我站在这里，你们还是不知道我是谁。”

白衣人说话间手在脸上一抹，那脸竟然变成了宫本的贴身士卫。宫本正惊讶着，白衣人一低首抬头间，又变成了城防司令。宫本又是一惊，哇哇怪叫时，白衣人一转身，待回过头来时，又变成了宫本身边的副官。

宫本又惊又惑，当下起身，“唰”的一声抽出战刀恶狠狠地冲到白衣人面前吼道：“八嘎，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白衣人凛然转身，回身时那张脸竟然变成了宫本。小眼猴腮仁丹胡，就连下巴上的几根长须都一模一样。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一股火“呼”的一声从白衣人口中疾射喷出，直射宫本口中，又引燃了宫本浑身上下的衣服。

事情发生得太急太奇，一时间人都傻了。待有人反应过来时，宫本已成了一个火球，在广场上拼命嘶喊飞窜，很快，像一截枯木一样倒下。

“砰！”

暗处有枪声响起，白衣人身子摇晃，但很快站直了。

“哈哈！火神终于落在我的手中。”人群中竟然又走出一个宫本。

“哥哥，你死得其所。你是宫本家族的骄傲。”

宫本走到哥哥尸身前放声大哭。起身时，满脸的痛苦狰狞，手中倭刀剧烈抖动。

当那把倭刀深深砍进白衣人的左肩时，白衣人没有避让，两手疾如闪电死死抓住宫本的两只手腕。

“宫本，我太了解你了。不以我的死为诱饵，你是不会来送死的。”

当宫本意识到事情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就听“轰轰”数声巨响，广场立刻变成一片火海，在鹅毛大雪中映出一片凄美。

据传，因火神那天用川蜀奇技变化了好多张脸，后又无资料可查，至今火神是谁不得而知。

这成了沈阳城一千古之谜！

选自《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