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云
中学语文高级教师,九江市教科所中学语文教研员,北京师范大学教育硕士研究生,江西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生实践导师,江西省普通高中新课程实验工作专家指导组成员,江西省高中语文首批学科带头人,江西省优秀教研员,全国优秀语文教师。在各级骨干教师培训、教育电视台高考辅导等活动中多次担任主讲教师,在《语文教学通讯》《教师博览》等期刊发表论文、散文30多万字。多次被中共江西省委宣传部、江西省教育厅评为 “读书教育活动”优秀辅导员。
大约是14年前,《九江日报》要我写点自我介绍的文字,那时还算年轻,胸中尚有一股孤高自许的意气,一则《且教桃李闹春风》的自吹材料率尔成文,里面有对教育生涯的深情回望,也有对自我教育水平的自吹自擂,今天读来,不觉脸红耳赤。大概年岁越长,越能理解泥土的卑微平凡吧!我不就是一团泥土吗?哪里有什么值得吹嘘的花呀果呀?
我是怎么做起老师来的
小时候家境贫寒,总要从事繁重的农活,于是我发奋读书,目的是想摆脱命运的魔掌,去寻找一种有别于农村的生活。那时候农村孩子的梦想当然是一些显贵的前途憧憬,我那时的所思所想自然也不例外。但是我做了一个真实的梦,这个梦与白天的所思所求不太吻合:在读中学时的一个晚上,我梦见自己身穿简朴的西装,映着清瘦高挑的身影,在一间教室里对学生讲课,而且那地方好像就是我从未到过的九江市。也许是中学时那些可敬的老师留下的印迹,也许是农村人视野的逼仄,一个展望人生前景的梦竟是这样一种教书匠的生活。尽管现实中的我并不清瘦高挑,但这个梦却宿命般地成了我后来人生的真实写照。
1989年高三毕业,我本来可以去个更好的大学,当时深知我家境的班主任却说:“你就读师大吧,读其他的大学学费贵!”就这样,我从修水县一中考入了江西师范大学中文系。
我自幼丧父,与祖母相依为命。在一个远离集镇的小山里,我们住的是由过去地主屯粮的大仓库隔出的几间房,那里从没通过电,二十多年里我一直点煤油灯读书写字。我去读书了,这里单门独户的,就剩下祖母一人在家了。上大学的那一天,我挑着沉沉的担子走出了老屋,那天祖母在山岭上送我,我走得远了,祖母的叮咛还没有完。我慢慢地回过头去,山岭上是一片樟树林子,祖母灰白的头发和破旧的青布衣在林中时隐时现。我走得更远了,祖母站在更高的地方眺望,身后是林子中隐约可见的半截土墙……
大学期间我读了些书,也参加过一些活动。记得刚进大学时流行徐志摩的诗,我好不容易从图书馆借到了,书已经被翻得旧而且破,我就整本抄下来。像这样的事我还做了很多。中学时从未听说过的名著,这回都饱览了一番。我们在寝室里大声地朗读《春江花月夜》,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美的东西啊。当然,古今中外适宜朗诵的,我们都在寝室里快意地大声地朗诵。那真是一段被文学浸润的美妙时光啊!四年间,朱东润编的《中国历代作品选》、游国恩等编的《中国文学史》、王力编的《古代汉语》等,我都反复翻阅背诵,书上画满了阅读痕迹,做滿了笔记,书都被翻破了。班主任戴训超老师说如果能吃透这几本书,做中学老师需要的古文功底应该够了。江西师大那时名师荟萃,许多老师讲课都非常有特色,比如陈良运、傅修延、沈世豪、段晓华、刘松来、叶树发、戴训超等。印象最深的是傅修延老师讲外国文学的情景。傅老师刚从国外访学归来,他不照教材讲课,很多内容都是他的研究成果。他讲他翻译的济慈的诗,讲他的叙事学,讲小说的圆形结构。他光光的头上斜搭着几根头发,很有学问的样子;他从不看台下的学生,陶醉在自己的讲述中;他的语速很慢,话语连缀起来却是极其新颖的文本解读;他的双手同时缓慢地推动着,仿佛推开了一扇又一扇窗子。沈世豪老师激励我们创作散文。段晓华老师的宋词选修课魅力无限,我创作的一首小词因为段老师的推荐,还发表在《江西诗词》上面。陈良运老师虽然没有直接教我们,但他的声名使我对他的诗学研究产生无限向往。大四时为了锻炼胆识,大家轮流在班上讲课,我讲了叔本华的悲观主义哲学,掺杂着一些一知半解的佛教知识,竟然也让同学们听得眼睛发亮。电光石火般度过师大四年的生活,老师们的风采、掌故,校园里的生活趣事足够写一本书。大学期间我算是个乖顺读书郎,多次获奖学金、三好学生。这期间下的一些功夫也为以后做语文老师打下了基础。
有一种氛围在推动我
1993年,我被分配到九江一中工作。
那时的九江一中已经是九江地区学子向往的圣殿,能分到这样的名校做一名教师,我心中自然有一份自豪感,在这份自豪感的激励下,工作自然多了一份责任感。九江一中师资强、起点高,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对专业成长十分有利。当时的九江一中汇聚了一大批名师,比如李阶华、周岁余、张安、周明学、吴丰强、饶满林、王耀平、石买生、丁仙玉等,加上时任校长游华新务实重才,一时之间,尚学研讨之风劲刮,一本中学的校内刊物竟然叫《学报》,阅读课、校本课、研究性学习、辩论赛、大型朗诵表演等纷纷登场,学校呈现一派活泼有为的气象,俨然有“小北大”之势头。
在这种氛围中,一批年轻老师劲头十足地投入工作中。我们这些年轻人常常备课到深夜,除了常规课程外,我们还要准备些选修课,我就讲过散文创作艺术、《红楼梦》赏析、黑塞作品介绍等。那时候在办公室里,同事之间经常会讨论共同阅读的一本书,会争论一些上课的得失,或者声情并茂地朗诵学生的优秀作文。有哪位语文老师在讨论中发表了一些独到的见解,我们就常常会去听他接下来的那堂课,有时候是欲听课者请求,有时候是讲课者主动邀请——“我下节课准备上《故都的秋》,你们去听吧?”我们单身汉住在一幢旧楼里,每层一排房间,每人一间,中间是宽阔的过道。每间房门口搁一张桌子,上面放个小锅,就是厨房了。下班炒菜,整个走廊像厨艺竞赛似的,锅碗瓢盆乒乓作响,滋滋的热气、油烟味灌满了整个过道。吃饭了,我们从走廊的这一头的锅里开始试菜,一直到另一头的锅里,一路尝过去,尝过“百家饭”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我那间破旧的房间里早已挤满了一帮汉子,或袒胸露腹,或汗流浃背,或专心地吸着自己碗里的那根骨头,床上、椅子上、板凳上,或坐或立,高压锅里的一锅排骨已经所剩无几了。青年教师们除了饮食男女的笑谈之外,也会不时插入些高雅话题,比如化学科赖老师会腆着肚子高声地读我发表在《九江日报》的散文,刘春安老师会如数家珍地给我们介绍程千帆、唐圭璋等学者的研究成果。有一位从县城调来的老师就感慨地说,他们在原来的学校,下课都是讨论打麻将的,到这里竟然讨论工作。
正是在这样的氛围下,我很快就成了一名年轻的“老教师”。无论是班级高考语文成绩,还是学生的评教,都表现优秀。
2002年,我去北师大读教育专业硕士研究生。
在北师大,一起读书的那些人非常认真,从不落下一节课。我却是有选择地听课,听教育的课,也听文学的课。印象最深的是听王一川老师的课。王老师讲的是当代文学评论的内容。本是给二十多个研究生开的课,安排的教室也是一间小教室,结果第一节课就来了很多人,据说还有北大清华的研究生、老师,王老师就忙着换教室,换了一间能容纳一百多人的教室,结果还是坐不下,走廊里都站满了人。王老师又忙着换教室,换到了北师大最大最好的“四百座”(现在叫敬文讲堂),那是一间电影院式的教室,里面装修都是新的,学生在台下座位上听课,座位很软很舒适。王一川老师在台上说:“这是北师大最好的一间教室哦。”王老师是四川人,据他自己介绍,他当年是县里的高考文科状元,考入川大,后又入北大读硕士研究生,入北师大读博士,到英国牛津大学读博士后,到加拿大多伦多大学、美国哈佛大学等校访学多年。他是典型的学院式学者。王老师个头不高,额门却很高,讲课语速平缓,每一个字都是准备好的,极有文采,比如“如……的碎片在……飘落”“在……的原野上狂欢”。他先讲当代文学的特点,比如他说现在是“以小为正”“以俗为雅”的时代,他举例说他楼下的一个小女孩不懂得《红楼梦》,但你不能以此说她俗。他讲课的内容都是他近年来思考研究的成果,他讲《修辞论美学》《语言乌托邦》,讲文本解读的模式,讲文学的现代性。王老师说全国的学者都应该去做文本分析,搞纯理论的人只要一两个人就够了。王老师下课后总是有人围着他请教问题,或是买了他的书请他签名,如果有人要他在他的著作上签名,他总要说一句:“谢谢你买我的书哦!”有时一些写诗的人拿着厚厚的诗稿找他,他都回答:“我对诗不敢指手画脚。”听王老师讲课确实是一大享受,可是他平时和我们说话却有些结巴。所以他的大多数讲话都是准备好的。在北师大学习了近一年时,他召集我们十多个教育硕士研究生开会,讲论文写作的要领。他用“小新厚面实透反”七个字概括,意思是说写论文要从小处着手,要有新意,要厚重,要由一点触及一个面,要谈得实而不空,要透彻,要反复思考。他还复印了他以前指导的中学语文教师写的优秀论文给我们看,并不断勉励我们。他这种认真负责的态度当时就感染了大家,一位女同学当时竟哭了起来,大概是想这样一位知名的学者竟如此关心中学老师,内心感动不已。
除了课程安排的北师大青年学者陈建翔、郑国民、肖川等人的课外,在北京我还听了许多知名学者的课,如余光中、余秋雨、曹文轩、钱理群、陈平原、温儒敏、贾平凹、林毅夫等。他们讲课确实都是大家风范,有见地,有视野,有风度。尤其是我久仰的钱理群老师,令我终生难忘。
以前读钱老师的文章,又听闻他上课总是走廊里都站满了人,于是想象钱老师应该是一位高挑清瘦而有激情的学者,然而所见竟大异于所想。我们是在北大逸夫楼的一间很大的阶梯教室里等钱老师来上课的。突然全场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钱老师来了。我朝前面看过去,他竟是光光圆圆的脑袋,胖胖矮矮的身材,带着慈善的笑容,极像弥勒佛。那天的课是给本科生讲现代文学,真是听众如云,容几百人的教室全坐满了,有硕士生、博士生、进修教师,以及社会上其他的人。那天钱老师讲的是丁西林的戏剧。丁西林的戏剧于平淡中寓讽刺,生活中显思想,我给高中生讲《三块钱国币》时,觉得是没什么可讲的一篇课文,那天钱老师讲的时候竟让台下笑声不断。钱老师讲课幽默,有思想,他微笑着,圆圆的脑袋在台上晃动,从那里传来十分投入、十分有激情的台词朗诵,传来幽默的现实生活联想,传来深邃的文本分析。钱老师讲完了,满头大汗,他准备走,台下依然是一片叫好声和经久不息的掌声。
去北师大之前,我只知道一些文史哲的粗浅常识,甚至还因此自命不凡;到北师大之后,眼界大开,除了文学类的理论有所拓展之外,更让我了解到教育的一些理论和研究方法,比如多元智能理论、实证研究等,以前是从不注意的。北师大一年的学习于我应该是有所补益的,回来后我接连获得了一些奖励,还发了几篇论文。
慢慢地,我开始追求一些语文教学艺术。我当时向往的是“活—透—广—高”的教学风格。“活”就是课堂形式灵活多样,教学语言活泼,教学内容鲜活,因课文的不同而设置不同的课型;“透”就是让学生领悟透彻、深刻,学生活动充分;“广”就是视野广阔,与学生对话广泛而深入;“高”就是语文课的对话不在平面上滑行,而是有高度的、有境界的。我希望把多元智能理论、建构主义理论运用到课堂中来,坚持语文课的人文熏陶、有效性和趣味性结合,坚持扩大学生的视野,加强学生的自主阅读能力训练,开展专题性的系列自主阅读,以灵活多样的课堂形式、活动形式推进语文教学。当然,这都是一些设想,其实以我的愚钝怎么可能做得到?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很多学生认为我的语文课还有些味道,常常会给人豁然开朗的感觉。在全省读书教育活动中,我辅导的学生多次获得全省第一名,本人也因此多次被中共中共江西省委宣传部、江西省教育厅评为 “读书教育活动”优秀辅导员。2003年,我相继获得九江市优质课比赛第一名、江西省高中语文教师优质课比赛一等奖。当时若有外校老师来听课,总是安排听我的公开课。当年一位都昌县慈济中学的语文教师听了我讲《〈宽容〉序言》后恭维我说:“有的名师的课,我们认真备课也能上到那么好,可张老师您的课我们模仿不来。”这自然是客气话,但是也可以說明我的业务有些进步了。当时考上北京大学的学生石相宜在写给我的信中说:“张老师,我一直认为您是我最好的老师,做您的学生真是一种幸福。”石相宜的母亲后来告诉我,她女儿是因为喜欢我的语文课才选择去读文科的。
除了常规教学外,我也和语文组的同人积极参加学校的课外辅导、文化建设活动。比如上文说到的读书教育活动,我所辅导的多数不是我所教班级的学生。记得有一个文科班,班主任为了激励学生,办了一份班刊,在班上举办了一次隆重的班刊讨论活动,邀请我和张安、吴丰强、饶满林、石买生几位语文老师参加。我们对这份班刊中的作者进行了认真的现场点评,当时师生对话热烈,尤其是一位名叫于浩的学生,写了大量的古体诗和现代诗,获得了我们几位老师的一致赞赏。从那以后,这名学生经常来语文办公室找我们切磋诗艺,我还经常在办公室高声朗读他的诗作。据说他从高中一直到读大学,放假的时候,总会到我们语文组办公室的门口徘徊。又据说这名学生原来成绩平平,但自从那次班刊讨论会以后,非常发奋,各科都进步很大,后来考入理想的大学,现在成了著名的诗人、大学教授、博导。这件事让我们几位语文老师无比自豪。
在教研的路上
2007年,我被选聘进入九江市教科所担任中学语文教研员。教研室这种单位的成员,背景不一,我是坚信自己有点业务能力,也有些专业追求的。刚走上教研岗位,有一种“登车揽辔,澄清天下”的幼稚劲。我从两个方面让自己忙活起来:一是上公开课、做讲座,每次赛课必会连夜写好评课的讲稿,第二天活动结束时,我就可以给大家奉献一个比较生动的讲座;二是开阔大家的眼界,向大家推荐必读书目,搭建各种平台。如开设各种教研渠道,举办“九江市语文名师讲堂”系列活动,为本市名师陈林森、张安、杨春兰等人举办隆重的退休专题教研活动,请了一批全国知名的专家来浔讲学、上示范课,协助全国中语会举办全国的比赛活动等。
相比一线教学来说,教研工作更为繁杂无序,每年都要组织教师培训、专题教研、讲座座谈、听课评课……随着时间推移,我的教研思路逐渐清晰:必做教研常规化,特色教研系列化。必做教研比如命题,我通过平时交流、比赛等途径物色优秀老师,使之成为这方面的专家。对瑞昌二中梁德军老师的发现,是我教研生涯中无比庆幸的一件事。有一次,我在网上发现一篇用文言文写的作文,写得文采斐然,从作文体现出这名学生的积累丰厚,高中生如果没有长期的熏陶是难以达到这种水平的。经过网络查找,发现这名学生的语文老师是瑞昌二中的梁德军老师。我得到这个线索以后,就去瑞昌二中听梁老师讲课。梁老师讲课有创意、有激情,他非常尊重学生,常常俯下身子倾听学生们的回答。我还发现梁老师自己也爱好古诗文创作,不禁感叹:真是良师出高徒啊!找到他们学校的百度贴吧,你会发现满屏都是学生对梁老师的赞美:“好到没话说!”“我相当幸运啊,他可以教我3年!”这类评语触目皆是。此后,梁德军老师多次在全省全市开展公开课、讲座活动,好评如潮。后来我又请他进入高考模拟命题组,逐渐弥补陈林森老师退休以后形成的空白。梁老师作为命题组的核心成员,为九江市奉献了无数的高质量原创试题。梁德军老师富有才华,为人正直、低调、谦和、包容,相处日久,更能感觉到他的人格魅力。这不仅让我多了一位良师益友,也让许多青年教师钦慕不已。
在多年的教研工作中,如梁德军老师这样优秀的专家我还遇到不少,比如九江一中的张曦、涂薇,修水琴海学校的周建平,柴桑区一中的刘咏絮,九江外国语学校的秦昌峰等老师,以及早已声名远扬的邱益莲、聂亚军、冷冰等名师,我和他们都成了事业上的朋友,一起探索,一起成长。特色教研主要依靠课题带动,围绕课题安排一系列的研讨活动,比如诗歌阅读系列研讨、作文教学系列研讨。这期间同样发现和锻炼了许多优秀老师,一批优秀的青年教师也先后成为我工作上的朋友,比如九江一中的徐林,九江市同文中学的徐卫明,九江三中的周贵彬、邱忠华等。所以我又常常这样开玩笑:教研员的工作就是找朋友,找志同道合的朋友,找优秀的朋友,这是何其幸福的事!
教研的积极开展对教师特别是青年教师还是有影响的。一位青年教师在写给我的信中说:“张老师,我是一名年轻的语文教师。听过您来我们学校讲的课,2007年的年会让我印象很深刻,也深深地激励着我……您是位做事认真、性格秉直、才华横溢的教育工作者。我热切地希望能与您交流,得到您的指导!在短短的教学时间里,我经常产生一些困惑,由于性格的懒惰、浮躁,经常是闪现过的一点疑问或一点灵光在单调老套而机械的氛围里消失。参加年会,看您的博客,听那些优秀的实践课,我又开始有了好好教学的热情。”我始终认为,教研的作用主要有两个:激励青年教师,帮助他们成长;帮助教师在庸常的教书生涯里找到职业的归属感。
时间流逝,我不知不觉在教研岗位上干了十多年了,这中间还回九江一中兼职代课一年半。教研的各项工作慢慢常规化,渐渐地,事务性的工作代替了创造性的专业追求,逐漸觉得自己也已经被一种庸常所困扰,直到两年前,我忽然醒悟——教研员必须保持一份专业的尊严。于是重拾书本,直面教改,以课题带动教研,开始对语文教育重新焕发热情。与名家交流,与语文界的朋友切磋,参加一些有利于提高专业水平的活动,开始从“语文教育的立场”思考语文教育。也许,我的重新出发会看到几朵小花的开放。
故乡有一种花,随处可以生长,随处可以开花,花色不绚烂,花香不浓郁。那是故乡修水县满山满岭都会盛开的极普通的一种花,但她随时随地送给你春天的笑容,这是让我倍感亲切、不时地铺满我的记忆的一种花。我不知道这种花的学名叫什么,只知道修水方言叫“檵茬花”,我想,我就向这“檵茬花”学习吧。
(作者单位:江西省九江市教育科学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