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煜琴,何永光,汤振宇,陆亦琼
乳腺癌是女性最常见的恶性肿瘤,在女性癌症患病率中居首位。在乳腺癌的诊断和治疗全过程中,患者承受着心理、情感及社会压力,心理活动极为复杂[1]。她们不仅要承受来自癌症本身的打击,而且还将面对乳房缺失所致躯体形象受损带来的巨大心理冲击,其家庭同样承受着经济和精神压力。同时,妇科恶性肿瘤患病率较高,患病妇女有意或无意识的自我封闭,或由于疾病痛苦使得她们变得不易接近,从而导致家庭和社会的支持降低[2]。
发达国家的乳腺癌患者有完善和成熟的社会支持系统,有大量的心理医生和社会工作者进行心理支持和干预。我国的心理咨询起步较晚,且东方妇女多保守含蓄,将罹患乳腺癌视为隐私,不愿向陌生人倾诉,不愿主动寻求专业心理支持。目前一些医院进行的心理疏导大多是在围手术期进行;在术后的康复期,由于患者散居在社区内,能够提供心理支持的团体和人员不足。如果缺乏家庭和社会的温暖,癌症患者就容易产生绝望心理[3]。本研究旨在探讨心理干预对妇科和乳腺恶性肿瘤康复期妇女心理状态的调节作用,为社区推广肿瘤术后康复期的心理支持提供依据。
选择黄浦区2019年1月登记在册的参加“退休和生活困难妇女妇科、乳腺病筛查”并确诊为恶性肿瘤的康复期妇女。采用方便取样方法,共招募60名自愿参与的妇女为研究对象。
1.2.1 干预方法
邀请上海市精神卫生、肿瘤、中医等专家团队开展健康教育。健康教育的内容包括心理健康知识、肿瘤康复知识、康复期的营养及中医调理以及情绪的自我控制与调节等。同时,联合区妇联等机构进行母亲节慰问、健康手册的发放等,以提供社会支持。干预形式上采用定期心理健康知识讲座、团体心理健康活动,以及个别心理咨询、提供一对一针对性心理疏导等,有计划地为康复期妇女提供多种形式的心理健康教育服务。
1.2.2 调查评估
调查问卷除调查者的人口学特征等一般情况外,评估工具主要由社会支持评定量表、抑郁自评量表、焦虑自评量表、生活质量测评表组成。
社会支持评定量表[4](SSRS)由肖水源编制,共有3个维度、10个条目,包括客观支持、主观支持和对支持的利用度3个分量表。总得分和各分量表得分越高,说明社会支持程度越好。
焦虑自评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由W.K.Zung于1971年编制,适用于具有焦虑症状的成年人,具有广泛的应用性[5]。按照中国常模结果,SAS标准差的分界值为50分,其中50~59分为轻度焦虑,60~69分为中度焦虑,>69分为重度焦虑。
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由Zung编制,含有20个项目,为四级评分的自评量表。SDS总粗分的正常上限为41分,分值越低状态越好。标准分为总粗分乘以1.25后所得的整数部分。我国以SDS标准分≥50为有抑郁症状。
肿瘤生活质量测评表(Quality of Life,QOL)是我国于1990年参考国外指标制定的一个草案,用于了解肿瘤患者的生活质量状况。量表含有12个指标,每个指标满分为5分,总分满分为60分。评分分5个等级:51~60分为良好,41~50分为较好,31~40分为一般,21~30分为差,<20分为极差。
现场调查由经过统一培训的妇女保健医师担任,在干预前、干预第12个月、干预第24个月后,分别采用包括上述工具组成的问卷进行测量评估。
数据经复核检查后用Epi Data 3.1软件建立数据库,采用SPSS 20.0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
研究对象的年龄为48~81岁,平均年龄为65.01岁,其中60~69岁的有52人(86.67%);文化程度:初中的有42人(70%),高中及中专的有16人(26.67%),大专及以上的有2人(3.33%);职业状况:退休的有56人(93.33%),在职的有1人(1.67%),下岗的有1人(1.67%),无业的有2人(3.33%)。家庭人均月收入:<2 999元的有1人(1.67%),3 000~4 999元的有51人(90%),5 000~9 999元的有5人(8.33%)。疾病分类:患乳腺癌的有30人(50%),患宫颈癌的有17人(28.33%),患卵巢癌的有5人(8.33%),患子宫内膜癌的有8人(13.33%)。
干预前,康复期妇女社会支持状况的总分为(34.967±3.636);干预后总分为(40.800±2.698),与干预前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见表1。
表1 干预前后康复期妇女的社会支持状况评分
表1 干预前后康复期妇女的社会支持状况评分
项目 干预前 干预后 t P客观支持 7.817±1.112 7.933±0.821 0.654 >0.05主观支持 20.800±1.894 23.183±1.672 7.307 <0.01社会支持利用度 6.350±1.725 9.683±0.930 13.174 <0.01总分 34.967±3.636 40.800±2.698 9.980 <0.01
干预后,焦虑自评量表(SAS)、抑郁自评量表 (SDS)的分值下降,生活质量(QOL)分值上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见表2。经两两比较,干预前与干预12个月、干预24个月的SAS评分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干预前与干预12个月、干预24个月的SDS评分差异也均有统计学意义。
表2 干预前后康复期社区妇女的心理和生活质量状况评分
表2 干预前后康复期社区妇女的心理和生活质量状况评分
量表 干预前 干预12个月 干预24个月 F P SAS 36.812±2.869 33.417±1.258 30.042±0.890 194.495 <0.01 SDS 37.771±3.625 34.396±1.619 31.208±1.028 115.255 <0.01 QOL 41.950±5.054 46.500±2.908 52.600±2.472 128.162 <0.01
妇科和乳腺恶性肿瘤术后都易产生不良情绪,严重者可能有抑郁、焦虑等症状,甚至精神分裂。Caroline等[6]报道,50%的乳腺癌患者在明确诊断后1年出现焦虑或抑郁,25%出现在诊断后的2~4年,15%发生在诊断后第5年。因此,在术后康复期,对患者进行针对性的综合性心理支持,缓解其焦虑或抑郁的不良情绪状态是至关重要的。本研究对象来自于社区,大多为退休人员且学历为初中,获取信息的不足或对疾病的错误认知,会导致或加重她们的不良情绪。她们对于心理干预的需求是迫切的,但寻求不到适当的途径。因此,在社区内开展心理干预,可以使她们便捷地获取到心理支持,也会更愿意接受团体组织的帮助。
目前,我国中老年癌症患者数量不断增加,并承受躯体痛苦、心理问题和经济负担的多重压力,因此,需要为中老年癌症患者提供更多的社会支持和家庭支持[7]。为此,本项目在心理健康干预中除了开展对患者的心理健康教育外,还对患者家属进行宣传,并与妇联组织合作,创造社会支持环境,使本项目社区康复患者的社会支持主观感受和支持利用度有了明显提高,进而有利于改善患者的不良心理状况。
开展社区心理健康干预,需要为社区干预对象提供形式多样的心理健康教育活动。干预小组的医务人员深入社区开展心理健康干预,与干预对象建立了较好的信任关系。项目组积极组织相关学科领域的专家作为主讲开展健康教育,并且根据不同对象以团体讲座、小组活动和一对一咨询等形式,满足了康复期妇女的信息需求,减少了对疾病的恐惧,消除不良认知,有益于身心康复。干预后,研究对象的焦虑、抑郁等不良心理状况有了明显改善。焦虑自评量表(SAS)与抑郁自评量表(SDS)的评分在干预12个月与24个月后明显下降,生活质量(QOL)分值上升。在社区卫生服务中开展定期心理干预活动,可以更有效地促进癌症患者在康复期的心理健康。此结果与国内的一些研究相似[8-10]。
恶性肿瘤作为一种心身疾病,其发生、发展和转归与心理社会因素有着密切联系。患者的情绪状态和心理变化可直接影响疾病的预后和康复进程。心理干预是一种新型的、有针对性的康复模式,对缓解癌症患者的焦虑、抑郁情绪,提高患者生命质量具有良好效果。受样本量及医学伦理等因素影响,本研究没有设定相应的对照组,今后将在此基础上作进一步研究。由于具体情况调查较少,对针对性干预工作的顺利实施有所影响。今后应进一步开展更完善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