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娅 彭美琳(整理)
色彩,本是绘画用语。语言文字虽没有色彩,却可以通过对色彩的描述,在读者脑海中唤起联想,从而增强表达效果。
世上的物,千千万万;色彩,亦有千千万万。这大千世界的色彩,出现在文学作品中,被着上了不同的情绪,有了不同的寓意。
在西方人的眼中,白色,是上帝最喜欢的颜色。白色象征着纯洁与坚贞,白色是婚礼的主打色。
在汉民族的文化中,白色,常与死亡相联系,白色是丧事的颜色。它象征着奸邪、阴险,比如京剧中的“白脸”;它还是封建社会的“平民之色”,人们称老百姓为“白丁”“白衣”。
丝绸的床罩上绣着苍白的罂粟花,就像是从熟睡之人的疲倦双手里掉下来的。有凹槽的长象牙杆支起了天鹅绒的华盖,上面插着如白色泡沫般的大簇鸵鸟毛,指向装饰着回纹的银白色屋顶。一尊青铜的那喀索斯笑着把一面光亮的镜子举过头顶。桌上放着一只紫水晶盆。
一阵冷风,掀卷起一层雪皮,雪尘扑在人们的身上脸上,这山地规律的落日风,给人们残余的热情泼着冷水,加重了失望的情绪,摧残着人们的忍耐力。有很多的老头和妇女,耐不住落日风,蹒蹒跚跚地走回家去,满脸愁容地回到他们的茅屋里。车站上的人逐渐稀少了,气氛是那样沉寂和冷清。
只有一些年轻人和孩子们,他们却一点也不感到失望,还是说着笑着,吃着像白馒头一样的雪团。
肖疙瘩的骨殖仍埋在原来的葬处。这地方渐渐就长出一片草,生白花。有懂得的人说:“这草是药,极是医得刀伤。大家在山上干活时,常常歇下来望,便能看到那棵巨大的树桩,有如人跌破后留下的疤;也能看到那片白花,有如肢体被砍伤,露出白白的骨。
白色甚至被用来象征快乐,在罗马人中,一块白色的石头代表着一个快乐的日子;在人类的其他感情和象征之中,这种颜色被用来象征很多感人的高贵事物——新娘的纯洁无染,老人的宽厚慈祥;在美洲的红人当中,赠送贝壳串珠做的白腰带是荣誉的最高承诺;在很多地方,法官貂皮袍上的白色代表着正义的威严,奶白色的骏马为国王和国后的御乘增添了气派。
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红色是“火”与“血”的颜色,它象征着残暴、流血,激进、暴力革命。红色代表着权威,老师用红笔批改作业,皇帝用朱砂笔批阅奏折。
红色又是喜庆的颜色,它象征着吉祥、热烈、奔放、激情、斗志等。红色用来形容人,多指人的性格积极乐观,热情开朗。
等她抱了砚台回来的时候,那云游真人,已经把红纸都撕好了,于是拿起笔来,在他撕好的四块红纸上,一块上边写了一个大字,那红纸条也不过半寸宽,一寸长。他写的那字大得都要从红纸的四边飞出来了。
“我只要一朵红玫瑰就可以了,”夜莺叫道,“只要一朵!就没有办法让我得到它吗?”
“有一个办法。”玫瑰树答道,“但是它太可怕了,我不敢告诉你。”
“告诉我吧。”夜莺说,“我不害怕。”
“如果你要一朵红玫瑰的话,”玫瑰树说,“你必须在月光下用音乐把它造出来,而且要用你自己的心血把它染红。你必须一边唱歌,一边用胸口抵住我的一根尖刺。你必须唱一晚上,尖刺会刺穿你的心,然后你的生命之血就会流进我的血管,变成我的。”
他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发着暗红色微光的天空,就这样,他看到了宇宙背景辐射,这红光来自于一百多亿年前,是大爆炸的延续,是创世纪的余温。看不到星星,本来,由于可见光波段已被推至不可见,星星应该是一个个黑点,但厘米波的衍射淹没了一切形状和细节。
当汪淼的眼晴适应了这一切后,他看到了天空的红光背景在微微闪动,整个太空成了一个整体在同步闪烁,仿佛整个宇宙只是一盏风中的孤灯。
他把我转向一面镜子,好看到整体效果,我在镜子里看到的,不是一个女孩或一个女人,而是一个居住在火山里的神秘精灵,那火山就是黑密斯的世纪极限赛中出现的摧毁一切的火山。黑色的王冠此时呈现出红色,似在燃烧,在我涂彩妆的脸上映出奇幻的影像。凯特尼斯,燃烧的女孩,她已经抛弃了熠熠跳动的火焰、珠光闪闪的长袍、烛光般柔和的上衣。她是一团火,一团正在熊熊燃烧的致命的火。
蓝色是带着梦幻的色彩,它常常给人清澈、浪漫的感觉。
浅蓝色意味着童真、明亮、干净、透明。蓝色色调越深,越能把我们带到无穷无尽处。在无尽的距离之外,蓝色是孤独和欲望的颜色,它意味着遥远、宁静、深邃、忧郁。
水沸了,他把水壶移过一边。煤气的火花,像一朵硕大的黑心的蓝菊花,细长的花瓣向里拳曲着。他把火渐渐关小了,花瓣子渐渐的短了,短了,快没有了,只剩下一圈齐整的小蓝牙齿,牙齿也渐渐地隐去了,但是在完全消失之前,突然向外一扑,伸为一两寸长的尖利的獠牙,只一刹那,就“拍”的一炸,化为乌有。
秋日午后水蓝色的天空,深蓝色的大海,两种蓝色各占据半面镜子。除此之外,还漂浮着白云,好似未上任何颜色的留白。要是没有从右向左飞过画面的海鸟,这面镜子和裱过的一百号风景画没什么两样。
有一天晚上我到海边,沿着空无一人的海岸散步。金色不是欢乐的,但也不是悲伤的,而是美的。深蓝色的天空中,散布着一朵朵比深钴蓝的基本蓝色还要深得蓝色的云,以及另一些像银河的蓝白色的、比较明快的蓝色的云。在蓝色的深处,闪耀着星星,绿色的,黄色的,白色的,玫瑰红色的,像珠宝一样,比巴黎的星星还要明亮。还是一种很深的群青色。
头上那盏野猪油的灯壳子,在蒸汽中发出一团淡蓝色光雾,给我的全身抹上一层幽冷。洗着洗着,我望着这个淡蓝色的我,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这具身体很陌生,与我没有关系。他是谁?或者说我是谁?
蓝色就像天空和群山一般遥远,我们总爱慕蓝色,在蓝色中思考,因为蓝色牵引着我们,令我们向往。
绿色是生命的色彩,它象征新的开始和成长,也意味着青春和富饶。
在西方的语境中,绿色也带一点嫉妒和消极的意思。在古代,绿色是毒药的颜色。当时能造出的最漂亮的绿色,便是在毒性极强的溶液中产生的。因而,绿色也象征着阴森、晦暗、沉重、悲哀。
这平铺着,厚积着的绿,着实可爱。她松松的皱缬着,像少妇拖着的裙幅;她轻轻的摆弄着,像跳动的初恋的处女的心;她滑滑的明亮着,像涂了“明油”一般,有鸡蛋清那样软,那样嫩,令人想着所曾触过的最嫩的皮肤;她又不杂些儿尘滓,宛然一块温润的碧玉,只清清的一色——但你却看不透她!
目之所及,哪里都是绿的,的确是林海,群林起伏是林海的波浪。多少种绿颜色呀:深的,浅的,明的,暗的,绿得难以形容,恐怕只有画家才能够描绘出这么多的绿颜色来呀!
天上白云和乌云相间处有空隙在慢慢扩大,天底一碧长青,异常温静。傍公路那一列热带雨林,树身高而长,在微风中摇曳生姿,树叶子被雨洗过后,绿浪翻银,俨然如敷上一层绿银粉。入眼风物清佳,一切如诗如画。
她穿着的一件曳地的长袍,是最鲜辣的潮湿的绿色,沾着什么就染绿了。她略略移动一步,仿佛她刚才所占有的空气上便留着个绿迹子。衣服似乎做得太小了,两边迸开一寸半的裂缝,用绿缎带十字交叉一路络了起来,露出里面深粉红的衬裙。
风从窗子里进来,对面挂着的回文雕漆长镜被吹得摇摇晃晃,磕托磕托敲着墙。七巧双手按住了镜子。镜子里反映着的翠竹帘子和一副金绿山水屏条依旧在风中来回荡漾着,望久了,便有一种晕船的感觉。再定睛看时,翠竹帘子已经褪了色,金绿山水换为一张她丈夫的遗像,镜子里的人也老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