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式学习：语文作业优化设计新路径

李习勤

项目式学习（Project-based Learning），简称PBL。项目式学习强调在真实情境中，对具有吸引力的问题或挑战，用项目化小组的方式进行研究，运用各种工具和资源促成问题解决，最终产生可以公开发表的成果。

新的课程标准“语文学习任务群”的设计理念是“以任务为导向，以学习项目为载体，整合学习情境、学习内容、学习方法和学习资源，引导学生在运用语言的过程中提升语文素养”“加强课程实施的整合，通过主题阅读、比较阅读、专题学习、项目学习等方式，实现知识与能力，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的整合，整体提升学生的语文素养”。因此，项目式学习在新课标的要求下得以强化和推动，成为落实语文核心素养的有效路径。

“双减”背景下，作业设计的优化无疑是减负增效的重要环节，而减负增效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落实学生的核心素养。传统的作业，大都强调复习巩固，特征是多次重复和反复操练。项目式学习，却是指向问题解决，特征是成果产生。这恰恰契合了作业设计的初衷和最终目标。项目式学习能实现育人方式的改变，能唤醒学生主动学习、发现学习和深度学习的深层欲望，激发学生强烈的内驱力量，让学生的语文核心素养在真实的言语实践活动中得到真正的落实和提高。

一、项目式学习让古文知识的落实妙趣横生

文言基础知识的积累是古文学习的重要内容。通假字、一词多义、古今异义、词类活用、特殊句式都在考查范围。除了课堂上的重点学习，还需要学生在课下梳理和巩固。传统的古文知识作业对学生而言是一项特别枯燥和繁琐的任务，而项目式学习却可以让这项知识的落实妙趣横生。

首先，提供范例。为学生提供张孝纯先生的《乌有先生历险记》。这是一篇神奇的古文，它涵盖了几乎所有的文言现象，是一个特别好的“项目式学习”范本。

其次，布置项目式学习任务：模仿、借鉴《乌有先生历险记》，进行精彩文言故事创作。要求：用上至少1个古今异义，2个一词多义，3个词类活用，4个通假字，5个特殊句式。

步骤：第一步，让学生展开想象翅膀，确定故事类型，小组成员进行头脑风暴，集思广益，打开创作思路。第二步，学生独立创作，最终每人写一段精彩故事。第三步，小组合作互读互评，提出修改建议。第四步，学生个体修改完善。第五步，小组内展示，推荐优秀故事，集体修改完善。第六步，全班展演，评出最优项目。第七步，精彩文言故事结集成册，留作纪念，并在家长会上展示。

在项目驱动中，学生文言基础知识得以巩固，在合作、对话中，核心素养得以落实，枯燥的文言知识变得趣味无穷。项目式作业设计，因有趣而深受学生欢迎。

二、项目式学习让诗歌鉴赏能力的落实井然有序

诗歌鉴赏是语文学习的又一重头戏。诗歌涵盖范围极广：纵有千古，横有八荒;上下五千年，纵横数万里。知识储备量极大：古体诗、近体诗，语言、形象、思想感情、表达技巧等不一而足，还需要知人论世。学生感觉太过博大精深，难以把握。如果用项目式作业设计，这个问题不但能迎刃而解，而且能提纲挈领、井然有序。

按照时间的纵轴把诗歌的发展做一个宏观的把控。比如：四言诗是《诗经》的时代，五言诗是汉代文人的冠冕，七言诗是唐诗的天下。唐诗的河流中，上游是陈子昂和初唐四杰，中上游是山水诗人、边塞诗人、“大李杜”，中游是韩愈、刘禹锡、白居易、元稹，下游是李商隐和杜牧。盛唐的强音，晚唐的低吟;北宋的繁华与富丽，南宋的落寞与悲鸣。诗歌无不带有时代的痕迹：盛唐诗，那是盛世的强音，生机勃发的自信;南宋诗，那是金瓯有缺的遗恨，国土沦丧的痛苦。

可以这样设计项目式作业：组织“撑一支长篙，在唐诗的河流中漫溯”或“唐诗的天空”朗诵会。要完成这样的项目，就需要学生个体对古诗进行深度系统学习和小组分工合作。在完成项目的过程中，诗歌的视野就会开阔而有序。

按照空间的横轴把诗歌的题材类别来一个系统梳理。写景诗、咏物诗、闺怨诗、咏史诗、边塞诗、羁旅诗等，让学生从中分别找一首代表作进行赏析。《诗经》中的爱情，《楚辞》里的香草，魏晋时代的黑暗和文人的风骨;唐诗的深情，宋诗的理趣。可以这样设计项目式作业：“辜负胸中十万兵——陆游的人生”，“却将万字平戎册，换得东家种树书——辛弃疾没有硝烟的战争”“乱世中的美神——李清照”“感天动地，刘柳情深——刘禹锡与柳宗元的友情”等专题式项目学习。随着学生学习的深入，还可以让学生设计苏轼纪念馆、柳永纪念馆的文本方案。运用这樣项目式学习来进行作业优化设计，这比传统的随机做多少道诗歌鉴赏题的作业更有效率。项目式作业设计，因有序而高效。

三、项目式学习让整本书阅读事半功倍

整本书阅读，任务重，周期长，一直是语文教学的难题。在“双减”的大背景下，整本书阅读的落实显得尤为艰难。如何破解它，我们不妨以“项目式学习”来撬动。下面以《史记》整本书阅读教学活动为例，探索项目式学习的教学模式。

在中学语文教材中司马迁的《史记》是学生古文学习的重要内容，很多经典篇目如《廉颇蔺相如列传》《鸿门宴》《屈原列传》等都出现在学生的视野之中，但传统的教学仅仅停留在文言基础知识的灌输，学生基本属于被动学习，很少有机会去尝试独立探索和建立项目组分工合作去进行深度学习。对《史记》的学习范围也只停留在教材中选的那几篇课文，很少能对《史记》整本书进行探索和研究。项目式学习，却能唤醒学生主动学习的欲望和潜在能力，切实提高学生的语文核心素养。

一个50人的班级在项目式合作学习中，学生不仅能够每人选择一个人物进行深度研究，而且还能在项目合作学习中共同完成对“《史记》人物纵横谈”的系列研究。比如评选《史记》中“古代十大杰出青年”，比如为《史记》中的英雄人物排列英雄榜单“《史记》琅琊榜”等。

项目式学习打通了阅读和写作的高速公路，也贯通了语文核心素养的四个方面。比如，要求学生站在“世界眼光、家国情怀”的高度去撰写《<史记>中的英雄》舞台演出脚本，学生要完成这个项目，就需要动手去读，动笔去写，全组分工合作，共同完成。再比如，《<史记>人物纵横谈》的课前三分钟演讲，学生因讲而写，因写而读，以写促读，唤醒了阅读和写作的双重欲望，项目式写作于他们不再是一种负担，而是一种渴望和需求。学生的演讲有深度、有创意、精彩纷呈：《项羽：我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刘邦：我是最终的王者》《吕后：我是权倾天下的女人》《韩信：背水一战的背后》《聂政：我是最重情的刺客》《吕不韦：我是最成功的风投师》……这些作品的呈现与演讲，不仅提升了学生的语文核心素养，而且每个人物最后的“我的人生启示”对学生的生命成长具有深刻的意义。

在教师的价值引领和学生激烈的争辩讨论之中，立德树人的目标在思辨中得到落实。比如在“屈原可不可以不死，我们能不能为屈原找到一条活路”的项目活动中，学生在《楚国八百年》历史长河中追寻答案。在屈原与苏秦的成就对比中，学生深刻领悟了“爱国应该是我们骨子里坚守的底线”，也明白了屈原与苏秦的高下之分：屈原胸怀国家安危，苏秦考虑的是个人成就。

演讲辩论仅仅是“展示成果”环节的例子，实际上可以开发系列项目式研究专题，比如《战国四公子研究》《古代侠义精神研究——刺客专题研究》《战国四大名将研究》等。甚至可以模仿“典籍里的中国”的表演形式，设计舞台表演流程，撰写演出脚本。

不仅仅是《史记》，也可以拓展到《乡土中国》《红楼梦》《论语》《孟子》等整本书阅读，还可以拓展到语文学习的其他方面。比如为了迎接建党百年，让学生完成项目式作业：用舞台剧展现党的百年奋斗历程。在教师的指导下，从舞台演出的场景设计到撰写脚本再到正式演出，完全由各个项目小组合作完成。参与的学生多达三十余人。在全校公开演出时，收获了雷动的掌声和满满的称赞，每一名参与的学生都得到了宝贵的成长。无疑，这个项目式作业，远远胜过让学生单纯去识记党的发展历史知识的传统作业。饱含深情又文采斐然的舞台演出脚本和震撼人心的演出效果，让《碧血染红旗，丹心映青春》的舞台剧课程，成功入选天津市学科思政精品课程。

项目式作业设计，因具挑战性而更有成就感，因有成就感而更具内驱力，因有内驱力而让学习事半功倍，所以成为“双减”背景下语文作业优化设计的新路径。

（左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