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市卫生资源配置变化特征研究——基于都市圈中心城市视角

林卓娅，张正绵，李跃平，连颖菁，周进福，李国波，许金榜

(1.福建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福建福州350122；2.福建医科大学卫生健康研究院，福建福州350122；3.福建医科大学附属福建省妇幼保健院，福建福州350001；4.福建医科大学福建省医疗改革与发展研究中心，福建福州350122)

2021年，福建省人民政府印发的《福州都市圈发展规划》指出，“福州都市圈”是以福州市为中心，与莆田、南平、宁德和平潭4个周边联系紧密的城市共同组成的。“福州都市圈建设”是指通过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共建共享、生态环境共保共治，让都市圈人民能够公平享受优质教育、医疗等资源，改善都市圈生活环境，提升人民生活质量[1]。要实现都市圈整体发展目标，中心城市的辐射能力发挥关键作用[2]。建设福州都市圈有利于提升福州作为省会城市的影响力，发挥中心城市的核心引擎作用，促进福州与周边城市协调联动发展。

核心城市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建设是提升人民生活品质的关键要素，其中最核心的要素是教育和医疗水平及其辐射能力。但现有研究发现，核心城市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建设方面存在城市偏少、辐射范围较小和城市间紧密联系不足的问题[3]。笔者前期研究也发现，福建省卫生资源在福州呈现集聚现象，且福州都市圈从发育程度而言属于积极培育型，导致其对周边城市的辐射能力有限，宁德、莆田等地区受益并不大[4]。因此，笔者将通过分析福州市“十三五”期间卫生资源配置的现状及其空间布局变化，讨论核心城市卫生资源配置的差距，为福州都市圈的建设提供参考依据。

一、“十三五”期间福州市医疗卫生资源基本情况

“十三五”期间，福州市卫生资源配置明显增加，其中，财政对医疗卫生投入的力度最大。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财政对医疗卫生机构的投入总量较前一年增长61.67%，人均财政投入增长50.11%。2016—2020年，福州市卫生机构数、每千人口卫生技术人员数、每千人口医师数、每千人口床位数和每千人口医疗卫生机构财政投入总体呈增长趋势。与同样是省会城市的杭州市医疗资源相比[5]，福州市医疗卫生机构数量更多，但人均卫生资源数却与杭州市相差很大，主要的原因是福州市卫生资源的分散度高(表1)。

表1 2016—2020年福州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情况

二、“十三五”期间福州市医疗卫生资源综合评价结果

评价卫生资源配置情况普遍采用每千人口医师数、每千人口床位数等指标，但无法形成一个综合且全面的评价。因此，熵权法被引入并用于评价卫生资源的配置情况[6]。熵权法是基于“差异驱动”的原理，通过每个样本的实际数据求得最优权重，能够避免主观因素的影响，得到的指标权重比较客观[7]。如果某个指标上的变异离散程度较大，该指标所包含的信息量越大，则熵值越小，相应的权重也越大；相反，熵值越大意味着该指标的变异离散程度越弱，指标对综合评价的价值作用越小，在评价中的权重也应越小。笔者沿用前期研究的指标[7]，采用熵权法从卫生人力、卫生物力和卫生财力3个维度构建综合评价指标。

结果显示，福州市医疗卫生资源的区域布局差异呈扩大的趋势，综合指数的差距从2016年的0.853扩大到2020年的0.917，且县城的综合指数整体低于城区。鼓楼区、台江区等中心城区的卫生资源的配置水平一直处于领先地区，其次分别是闽清县、罗源县、永泰县、晋安区和仓山区，而闽侯县卫生资源配置水平较差。同时，鼓楼区、台江区与其他地区之间资源的配置水平差距较大。除鼓楼区和台江区在高位小幅波动外，闽清县、永泰县和罗源县的综合指数都出现下降趋势，仓山区、长乐区、连江县和马尾区呈现先上升后下降的趋势，福清市呈现波动上升的状态，综合指数较低(表2)。

表2 2016—2020年福州市各县(区)的综合指数

三、“十三五”期间福州市医疗卫生资源空间格局变化特征

(一)空间分布情况

可视化结果表明，鼓楼区、台江区等福州市中心城区卫生资源配量水平高，整体呈现“城区高，县市低”的空间非均衡性特征。福州市卫生资源得分随时间有小幅波动，除2017年连江县、2018年仓山区的卫生资源配置情况得到改善外，2018年晋安区、2019年马尾区、2020年连江县和长乐区均有略微减少的趋势，其他地区则相对稳定(图1)。

图1 2016—2020年福州市卫生资源综合指数空间分布可视化结果

(二)时空分布变化

作为一种全局的空间分析技术，ArcGIS空间统计箱中的高/低值聚类主要用于分析卫生资源供给水平在空间上呈现相似集聚或是随机分散的分布状态[8]。结果显示，2016—2020年，福州市全局G的观测值均大于期望值，且G>0，Z>0，P<0.05，表明福州市卫生资源总额和指标在空间上高值聚集。2016—2018年，全局G的观测值呈上升趋势，但2018—2020年全局G的观测值略有回落。这表明福州市全局G总体的观测值相对稳定，卫生资源的高值聚集现象在2018年后有所改变(表3)。

表3 ArcGIS高/低值聚类结果

(三)热点变化

通过ArcGIS空间统计箱中的热点分析工具对福州市的高值或低值的空间聚集情况进行分析，根据Z值大小划分冷热点区，将高值集聚区域视为热点区，将低值集聚区视为冷点区。结果显示，2016—2020年，卫生资源的高值始终聚集在福州市鼓楼区，即“热点区”，且该空间布局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2016—2019年，台江区为“热点区”，但2020年退出热点区域，差异不具有统计学意义。其他几个县(区)的空间布局变化较小(图2)。

图2 2016—2020年福州市卫生资源热点分析结果

(四)卫生资源空间扩散

卫生资源空间扩散的结果表明，椭圆中心始终聚集在鼓楼区，波动较小。椭圆的旋转角度变化不大，总体近似圆形，这在一定程度上受到福建省行政区方向的影响。椭圆面积主要覆盖中心城区、闽侯县地区部分与马尾区，其他县(区)在椭圆面积外，且在2016—2020年期间面积变化不大。这说明福州市卫生资源的空间布局随时间变化不明显，且高度集中于市中心，对周围县(区)的辐射力度较小(图3)。

图3 2016—2020年福州市卫生资源空间扩散结果

四、“十四五”期间福州市医疗卫生资源空间布局的优化建议

(一)加强医疗卫生机构的能力建设

从卫生资源数量来看，福州市每千人口卫生技术人员数、医师数和护士数略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床位数相较全国平均水平略有不足。而与沿海省会城市杭州相比，福州的医疗机构数量虽多，但单体机构的服务能力较弱。因此，一方面，在调整资源配置基础上，更应重视对医疗卫生机构服务能力的建设。控制三级医院单体医疗卫生机构床位规模的前提下，要加强内涵建设，尤其是要加强卫生人才队伍建设，吸引更多技术型人才。另一方面，应加大对县级医疗卫生机构的卫生投入，适当扩大规模，确保县域内紧密型医共体建设的龙头地位和区域常见病诊疗中心的地位，以缓解大医院的就医压力。

(二)调整医疗卫生资源的空间分布

福州市的医疗卫生资源集中在中心城区，空间配置公平性不足，可能原因是受到我国卫生资源分布长期以人均拥有量为导向的影响,这也是多个省份卫生资源配置共同存在的问题[9-12]。医疗机构呈现明显的中心城区过度集聚而周边配套偏低的不均衡现象，导致福州市卫生资源的空间承载能力受限，辐射能力下降。调整卫生资源的空间分布在一定程度上能解决卫生服务的可及性问题，提高卫生资源空间分布的公平性[13-14]。因此，在制定和实施卫生规划时,不仅要考虑卫生资源人口分布，也要协调空间分布，适当增加周边县(区)的卫生资源配比。一方面，应适当将医疗卫生资源向都市圈周边城市倾斜，缩小周边地区与中心城市之间的差距，实现都市圈内公共卫生服务均等化，减轻福州市区医疗机构的压力。另一方面，加强城市间医疗卫生合作，使都市圈内的城市能最大限度共享并利用优质医疗资源，提高优质医疗资源的利用效率。

(三)积极关注城市发展的动态变化

研究表明，福州市“十三五”期间卫生资源配置综合指数不断波动。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对卫生资源配置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尤其是福州作为福州都市圈建设的核心城市，“平战结合”的要求更高。因此，卫生资源配置不仅要考虑公平性，也应该具有一定的前瞻性，应配合城市规划发展定位，合理预测卫生资源需求。一方面，应重点保障公共卫生安全，充分发挥福州市医疗卫生的“头雁效应”，建设国家级临床中心和省级公共卫生临床中心，包括妇儿科、精神专科等紧缺临床中心，用福州市区医疗卫生的发展带动周边城市的发展。另一方面，应大力推动社会资本办医，鼓励诊所开展连锁经营，推动新型医疗卫生机构的发展，不断满足居民多样化的卫生服务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