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琳,刘 萍
(哈尔滨商业大学,哈尔滨 150028)
农业奠定着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最底层基础,乡村处在贯彻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末端。我国是历史悠久的农业大国,乡村是生态环境的保育者。“十四五”时期是乘势而上,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迈进的第一个五年,是我国推动绿色低碳高质量发展之路,以数字赋能建设智慧乡村的开端期,也是实现碳达峰的关键期、推进碳中和的初始期。面向新的发展目标,结合乡村振兴的总体部署要求,如何在“双碳”目标要求下完善智慧乡村的建设路径,坚实我党执政大厦的绿色地基,以农业减排成就碳达峰,以农业增汇助推碳中和,是当前需要研究的重点内容。
2020年9月国家主席习近平在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上宣布,中国将提高国家自主贡献力度,采取更加有力的政策和措施,二氧化碳排放力争于2030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1]。2020年10月,中国共产党第十九届五中全会“十四五”发展目标指出“降低碳排放强度,支持有条件的地方率先达到碳排放峰值,制定2030年前碳排放达峰行动方案”,2035年远景目标提出广泛形成绿色生产生活方式,碳排放达峰后稳中有降[2]。2021年11月,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再次强调要立足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高质量发展。2021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五大认识问题,其中一项是“要正确认识和把握碳达峰、碳中和”,指出实现碳达峰、碳中和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双碳”目标的提出强化了高质量发展绿色、低碳、生态的底色,为经济社会发展制定了艰巨重任。践行2030年“碳达峰”与2060年“碳中和”目标的承诺,是党中央对未来世界发展方向的远见,体现着中国积极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的大国担当和对于发展道路绿色转型的战略自信。从“碳达峰”到“碳中和”的过程,伴随着全社会经济结构的优化和生产生活方式的转变。
而“双碳”目标导向下,适用技术、优化措施、实行办法和落实阻点在不同的治理单元各有差别。乡村是具有自然、社会、经济特征的地域综合体,兼具生产、生活、生态等多重功能,是重要的温室气体排放源、能源消费端,同时也因生物质能源丰富的特性成为生态产品和服务的强大供应主体,拥有巨大的碳汇潜力,见表1。“双碳”目标的提出明确了乡村低碳循环、绿色发展的方向,设定了农业农村绿色、低碳、高质量发展的时间表和路线图,驱动乡村智慧型发展形态的创新和建设路径系统、科学、差异化的分析[3]。
表1 乡村碳汇清单
目前,我国正处于全面振兴乡村初级发展阶段,乡村承载的常住人口占全国总人口的36.11%,农业碳排放量约占总量的20%。智慧乡村以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和移动互联等新兴信息技术为依托,通过在农村产业经营、乡村治理、居民生活、资源环境等多领域的智慧化应用,充分发挥人的智慧,创造性地解决乡村地区面临的矛盾与问题,全面服务于乡村振兴和可持续发展。在数字化技术飞速发展,乡村振兴战略纵深向前的背景下,我国陆续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文件部署数字赋能的智慧乡村建设,关于农业农村绿色发展与智慧乡村现代化建设的顶层设计日益完备,详情见表2。
表2 国家有关智慧乡村建设文件及措施
在各项战略部署与政策指导下,智慧乡村的建设展开实践探索,农业农村全国科技贡献率逐年上升,如图1所示。通过信息技术与乡村各领域的良好融合,充分发挥人的创新精神、激发乡村发展活力,增强减污降碳效益;通过不断优化乡村系统功能,改良生产经营方式,促成温室气体减排、强化生态系统碳汇,已成为助推“双碳”目标任务如期完成的重要抓手和促使乡村经济、社会、生态朝着全面可持续方向发展的有力支撑[4]。
图1 全国主要科技贡献相关指标年度变化情况
在面向“双碳”目标的新发展格局中,随着乡村建设不断协同“绿色化”、“数字化”与“智能化”转型,处于基层的乡村政府在纵深推进改革的过程中,面临着诸多现实瓶颈。
2020年4月,国家发改委首次给出“新基建”的准确内涵,即由信息基础设施、融合基础设施和创新基础设施构成的“新型基础设施”。据《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我国互联网普及率于2021年12月前已达73.0%,而乡村地区互联网普及率仅为57.6%。当前,乡村新型基础设施的建设受制于经济发展水平与先天基础条件,仍然呈现着明显的“马太效应”,建设智慧乡村必备的新基建更多的集中在发达地区。换言之,东部与西部地区间和同一地区不同经济水平的村庄间存在新型基础设施建设鸿沟。
乡村政府运行节能低碳对推广低碳生活、引领乡村经济绿色转型具有重要意义,而新型基础设施建设的不均衡制约了协同办公系统与移动办公系统的推广,阻碍了无纸化办公的实现,无法促进文件高效流转,致使办事效能难以提升[5]。此外,数字化技术对农业生产全生命周期的赋能将实现农业降本增效,有助于碳中和,甚至可达零碳排放。新型基础设施建设的现实鸿沟阻碍农业物联网技术在田间的应用,不利于农业生产的节能降耗,限制从智慧农业方面助力“双碳”目标实现。
2021年5月,国务院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显示,我国乡村60岁、65岁及以上老人的比重分别为23.81%、17.72%,比城镇分别高出7.99、6.61个百分点。中国社会科学院调查显示,10.6%老年人并不看重自己是否能利用数字资源,主动选择不去融入信息化生活。乡村留守老人作为信息时代中的“数字贫困者”,大多因对新兴技术了解与使用的困难而表现出技术排斥行为,无法与智慧乡村建设体系相融。此外,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显示,2020年外出农民工人数达16 959万,占全国农民工总量的59.4%,大量因外出务工而脱离乡村的青壮年也呈现出较弱的信息关联性,对伴随智慧乡村建设而来的公共事务和数字服务缺少关注度和获得感。
各乡村主体对新兴技术的接纳差距致使智慧乡村建设中社会资源参与较少,基层积极性调动不足,不利于引入现代农业科技和经营理念,不利于深入挖掘村民生活生产的实际需求和智慧乡村低碳发展的潜力,降低了乡村主体实际需求和基层政府服务供给之间的数据匹配度,限制了智慧乡村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与碳减排、碳增汇能力的提升。
智慧乡村建设依赖于数字平台的搭建和创新技术的治理,追求更小的成本、更高的效率和更大的覆盖面,要求工作实施上的高效快捷,因此缺少对原有治理人才的动员和培训。在干部选任对信息技术应用能力、领导组织协调能力等高要求的条件下,内生型乡村干部大多难以达标而被挤出智慧乡村治理的历史舞台[6]。但在组织下派干部、外聘技术人才来推进智慧乡村建设的过程中,又普遍存在外部治理人才因对村庄内部情况陌生而难以融入,无法树立权威来带动乡村的集体行动的现象。
智慧乡村建设陷入治理人才不能匹配专业技术高要求的困境,数字赋能低碳发展的现代乡村建设出现“不会管、不会治”的急迫问题,艰巨的污染治理任务难以完成,损害生态的传统观念与生活习惯无法纠正,对碳达峰碳中和进程造成负面影响。
完备的智能基础设施和互联网信息技术是智慧乡村建设的必要支撑,同时也为乡村发展实现绿色转型助力碳达峰提供必要条件。要使乡村治理走向低碳智慧化发展道路就必须完善新型基础设施建设,为基层政府运行节能低碳的智慧治理做好基础保障。一方面,应保证智慧乡村建设经费向欠发达乡村地区倾斜,加大新型基础设施建设财政投入,弥合数字鸿沟。另一方面,落实新型基础设施在智慧乡村建设中的共建共享,按照企业自律、政府监管的原则引入社会资本参与智慧乡村建设。要切实提升乡村通讯网络覆盖水平,做好乡村网络增速服务,全面普及人工智能技术,充分发挥物联网的优势等,打造智慧乡村集约、高效、绿色的数字化场域,以保障智慧治理与智慧农业的顺利开展。利用信息技术的张力充分激活乡村减碳增汇的动力,助推“双碳”目标的实现。
智慧乡村建设有赖于基层政府的主导,更离不开治理主体的广泛参与,着眼于乡村发展状况的独特性,因村制宜、因人制宜才能实现乡村建设智慧化的全面有效覆盖。要在乡村老龄化、空心化背景下,有针对性地提升智慧乡村建设公众参与度。首先,加强宣传示范,引领公众参与。要通过适老化方式宣传智慧乡村建设的重要意义,着重培训老年群体的新兴技术应用基本技能,通过最具影响力的老干部、老党员示范,引领更多人走出“数字贫困”,积极参与家乡智慧化建设,共同推进可持续发展。其次,促进智慧平台交流,动员外出村民参与。通过乡村微信群、自媒体等平台加强村民互动,提高外出村民对乡村数字化服务的粘度。更好地利用智能技术优势推动乡村建设的多元治理,让各方智慧得以充分发挥,创造性地解决乡村地区在低碳发展中面临的矛盾与问题[7]。
“互联网+”与“双碳”目标的时代背景下,人才是保障智慧乡村高质量建设的第一驱动力,信息化专业能力强的治理人才是最宝贵的人力资源。为破解乡村人才储备能力较弱、专业化治理人才紧缺的瓶颈问题,要形成科学合理的人才流动与激励机制,加快健全人力资源服务保障机制,为智慧乡村建设提供不竭的人才智力保障。要综合采用外来技术型人才引进和内生型治理人才培养两种模式,构建多层次智慧乡村干部选拔和培养体系。一方面,进一步健全乡村干群信息互动机制,助力技术型党员干部打好乡村智慧管理的群众基础,利用智慧村务平台把基层村民自下而上的利益诉求和基层政府部门自上而下的科学部署有效地融合,提高村民的社会信任感和利益协同度。另一方面,依据智慧乡村建设系统明确人才需求,开展面向内生型治理人才的信息应用技术培养,基于污染防治项目开展相配套的培育体系,以技术素养全面提升推动“碳中和新乡村”的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