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天使” 阳光“兵妈”

孔庆珊

她是儿子眼中阳光开朗的妈妈，是患者心中的“白衣天使”，也是善解人意的知心大姐。她身上充满了正能量，与她交流总会让人产生如沐春风般的愉悦感。她，就是山东省平度市精神病防治院社会心理服务中心主任陈婧。

一

1991年，陈婧从卫校毕业后，被分配到平度市精神病防治院工作。她从护士做起，一路干到了护理部主任。陈婧说，从刚毕业的“懵懂小白”到可以独当一面，自己也经历了很长一段心路历程。

最初，她一听到“精神病”三个字，内心就充满恐惧，一度想打退堂鼓。但强烈的责任感又驱使她选择留下。

刚进入病房的那段时间，陈婧不敢近距离接触病人，生怕被病人打骂。渐渐地，通过老护士的言传身教，她发现精神病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他们中很多人都是有情、有义、有爱的，只是受到了疾病的折磨。当看到这些病人渴望被理解的眼神时，她更坚定了从事精神科护理的决心。

精神病人在发病时不受情绪控制，会做出很多危险行为，陈婧因此受过很多委屈，但她从未放弃病人，而是加倍细心地呵护他们。

2013年初，医院里接收了一个精神病人，他在发病时将家里的液化气罐点燃，家里的房子被震塌了，还好老母亲和聋哑弟弟没有大碍。在当地残联的帮助下，他被送到了医院。刚来的时候，病人蓬头垢面、目光呆滞、孤僻倔强，满脸恐惧的表情。因为有被害妄想症，他连饭都不敢吃，生怕饭里有毒。为了打消病人的顾虑，每次吃饭时，陈婧就当着他的面，自己先吃一口，然后再喂他。在取得信任后，陈婧又耐心地为他洗头、理发、剪指甲、刮胡须、换衣服等，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很多。

精神病人最大的护理难题不是吃饭、穿衣、洗漱等琐事，而是吃药。因为他们往往不承认自己有病。于是，每次吃药时，陈婧都得看着这个病人把药吃下去，再仔细检查一遍才放心，以防止他把药藏起来。在药物治疗和精心护理下，病人的病情逐渐稳定，但在病情稳定后，他又开始意识到疾病所导致的恶果，有了轻生的念头。为防止他走极端，陈婧及时与他沟通谈话，耐心开导他，还经常带他参加娱乐活动、打羽毛球等，渐渐地，病人的情绪开始好转，日常生活也有了规律。

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陈婧的工作时间往往不止8小时。她不仅服务自己的患者，对向她求助的人也总是热心提供帮助。

经人介绍，一名老年患者来向陈婧咨询糖尿病的护理情况。他已经有30年的患病史，有了并发症患上了糖尿病足，小脚趾已经烂掉，疮口处全是脓水，半个脚掌都已腐烂发臭。医生诊断后让其截肢，但他不愿意，想回家自己护理。陈婧心里不忍，此后每隔一天，下班后她就带着自己买的护理工具到大爷家里给他换药、测血糖，有时候换药那天正好要值夜班，她就提前准备好，当天早上5点多赶到大爷家里，给他换完药后再去上班。陈婧就这样坚持了两年的时间，风雨无阻。在她的悉心照料下，大爷的断趾处逐渐愈合、结痂，不仅保住了脚，还可以走路。

二

由于陈婧极具亲和力，又擅长沟通，2018年5月，她从护理部被调到了康复科（2019年11月改为社会心理服务中心）工作，这里都是经过治疗后病情得到控制，恢复状态尚好的患者。陈婧作为健康指导师，主要是对这些患者进行健康指导，为他们下一步出院与社会接轨做准备。

2020年春节，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一时间人心惶惶，很多心理问题集中起来，医院紧急开通了24小时免费心理援助热线，陈婧负责接听热线。电话几乎每天都被打爆，陈婧对每一名咨询者的来电都耐心倾听，热情回复，及时进行心理疏导。同时，她对接线工作和内容及时进行分类汇总，逐步完善了热线工作制度和流程，并添加了24小时微信在线疏导、远程视频探视等工作方式。

2020年6月10日下午，陈婧接到一个热线电话，病人刘某的女儿打来电话咨询，说由于自己远在外地，再加上疫情原因，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妈妈了，也不知道妈妈现在恢复的怎样了。陈婧接听完电话后，马上联系了刘某的主治医师，在得知刘某病情稳定可以探视后，她又立即联系病区护士，用专用远程探视手机通过微信视频让刘某母女“见面”。

视频接通的那一刻，母女俩都很激动。女儿对妈妈嘘寒问暖，想寄钱给她，刘某眼含热泪对女儿说：“不用，我在医院吃得很好，每天饭菜不重样，你挣钱不容易，要好好照顾你弟弟。”当女儿听到妈妈说这些话时，惊讶妈妈完全变了一个人，因为曾经的妈妈只会打骂她和弟弟。重新拥抱母爱，让女儿百感交集，她流着眼泪，一个劲儿地对陈婧说“谢谢”。母女俩的温情场面也让陈婧感慨不已，她觉得所有的辛苦付出都是值得的。

在工作之外，陈婧也对生活充满热忱，兴趣广泛，忙碌中“见缝插针”地发展自己的爱好。她喜欢唱歌，每当单位有扶贫汇演，就能见到她独唱的身影。她还是“运动达人”，喜欢打乒乓球、练瑜伽、踢毽子。因此，尽管年过五十，但她的身材依然保持得很好。

2021年11月，刘福辉（右）休假时与父母团聚

三

“看完电影《长津湖》，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有国才有家，致敬中国军人！致敬最可爱的人！”2021年10月7日，刚从电影院走出来的陈婧，用颤抖的手在朋友圈发了一段感触颇深的文字。心情仍难以平复，她便拨通了儿子刘福辉的电话。

刘福辉是北部战区陆军边防某部的一名排长。他所在的部队驻守在中俄界江黑龙江黑河地区，那里是我国有名的高寒区，冬季长达6个多月，最冷时气温可达-47℃。陈婧看到电影中战士们在冰天雪地里卧冰尝雪、艰难跋涉，就想到儿子此时或许正冒着刺骨的寒风在边境执勤站岗，心就隐隐作痛，但想到他戍守的是祖国的大门，又感到无比自豪。

巧的是，儿子刘福辉所在的单位也刚组织观看了《长津湖》，母子俩便深有同感地交流起来。没有聊太久，陈婧就挂断了电话，她怕自己将牵挂表现出来，影响儿子工作。但短短的通话，足以让母子俩感受到家国情感的共振。

在陈婧眼里，儿子一直是她的骄傲。

1992年，陈婧与刘明江结婚。1993年，儿子刘福辉出生，夫妻俩满心喜悦，也决定要好好培养儿子。刘明江是青岛一家机械制造公司的车队队长，平时工作繁忙，陈婧把家里打点得井井有条，从未让他操过心。有时邻居大姐打趣她：看你每天像陀螺一样旋转，累不累呀？陈婧总是笑呵呵地回答：“没事儿，我干活儿快！”

刘福辉从小为人正直善良，而且特别能吃苦。陈婧家住5楼，在刘福辉上小学四年级时，她偶然从邻居口中得知，儿子每天下楼时，都会把5楼以下邻居们放在门口的垃圾带下去。很长时间里，大家都以为是清洁工干的，直到有一天被一个正要出门的邻居撞见。面对大家的夸赞，刘福辉腼腆地说，是妈妈的善良潜移默化影响了他。

2015年9月，刘福辉从青岛理工大学毕业，随即报名参军入伍。入伍后，刘福辉刻苦训练。一次打电话，因练习喊口号而声音嘶哑的刘福辉向妈妈倾诉，真实的部队生活要比电视里苦很多倍。陈婧安慰儿子：“这些你都有思想准备呀，再苦也要坚持，再难也得干下去。”

新兵训练结束，刘福辉以综合测试第一名的好成绩被济南警备区选中，分配到了军事素质拔尖的“尖刀班”。得知消息的陈婧心头一喜，儿子果然是块当兵的料。

就在刘福辉到“尖刀班”后不久，刘福辉的爷爷突发心梗去世。刘福辉的爷爷也曾是一名军人，退伍后一直从事公安工作。刘福辉和爷爷感情很深，小时候经常听爷爷给他讲当兵的故事，讲军人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从小就心生军旅梦。

当时刘福辉正好在外执行任务。陈婧怕影响刘福辉，强忍悲痛嘱咐亲友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儿子。她经常对着公公的遗像伤心落泪：“爸爸，您也曾是一名军人，希望您能体谅我作为一名兵妈妈的苦心。”两个月后，陈婧到济南看望刘福辉，才把爷爷去世的消息告诉儿子。刘福辉听后眼圈泛红，却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后来，刘福辉在军校学习时，写了一篇《老兵不死》的文章发表在学校校报，以此来表达对爷爷的怀念。

2017年6月，刘福辉考上了昆明陆军指挥学院。得到喜讯，他第一时间给妈妈打来电话：“妈，言传不如身教，谢谢您给我做了最好的榜样。”一直以来，妈妈不仅是他的榜样，也给了他学习的动力。

2019年毕业分配前，刘福辉因成绩排名前三，可以优先挑选分配地域。他和陈婧商量，想到最艰苦的边防一线黑河去。陈婧虽心有不舍，却还是支持儿子：“去吧，边防需要你们，妈支持你。”得到妈妈的支持，刘福辉来到边防哨所后干劲十足，他所在的“好八连”是中俄边境线上执勤任务最重的连队之一，冬天需要在零下三四十摄氏度的冰面上站岗执勤6至8小时。在刘福辉发给陈婧的照片上，他的睫毛上挂满霜，黑色的面罩几乎变成白色。陈婧心疼儿子，却从不表现出来，和儿子通话也是报喜不报忧，她希望自己给儿子带去的永远都是积极、阳光的一面。

在陈婧的鼓励下，刘福辉踏实努力，他根据“好八连”真实故事编写的关于边防巡逻的情景剧，代表单位参加上级组织的比赛并获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2020年，他被评为“四有”优秀军官。

近年来，因个人表现突出及对儿子建功军营的大力支持，陈婧被评为“平度市巾帼十杰”“平度市三八红旗手”，2020年被评为“平度市十佳兵妈妈”，2021年被评为 “青岛市十佳兵妈妈”。

面对荣誉，陈婧很淡然。她说：你热爱生命、热爱生活，岁月便回报你美好。

（作者单位：山东省军区）

编辑/李颖（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