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起点：1938年中国共产党的建党纪念

杨鹏　王舒

[摘要]追溯中国共产党建党纪念活动，始于1935年共产国际的提议及组织，但由于长征尚未结束，预期影响与效果并不理想。1938年，基于客观条件的改善以及战争凝聚人心的需要，毛泽东首次提议将7月1日定为建党纪念日，这是中国共产党第一次独立筹备组织建党纪念活动。通过梳理1938年建党17周年纪念宣传周的过程、内容及其形式，总结纪念活动对后续建党纪念的借鉴意义，对于继续扩大中国共产党的影响力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 中国共产党；建党纪念；功能定位

[作者简介]杨鹏，西北农林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院长，教授，硕士生导师，陕西咸阳 712100；王舒，西北农林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陕西咸阳 712100。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民国时期高校的农村调查活动研究”（17BZS084）。

[中图分类号] D231[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6-8031（2022）12-0025-06

引言：纪念活动是一种仪式，也是一种象征，有其独特的社会功能。中国共产党自1921年成立至今，举行了多种形式的纪念活动，纪念活动是党的历史发展的一个缩影，是一种带有很强政治属性的仪式和象征。中国共产党纪念活动已成为近年来学术界研究的热点。学界对于建党纪念的研究目前已相对成熟，但回溯并研究1938年中国共产党第一次自发组织的建党纪念成果较少，因此本文也是对中国共产党纪念活动研究内容的丰富与补充。

中国共产党建党纪念活动始于共产国际的倡议，1938年毛泽东提议将7月1日定为中国共产党建党纪念日，由此开展了为期一周（7月1日至7日）的纪念活动。此次活动是中国共产党第一次独立筹备组织的建党纪念，对于构建中共历史记忆、团结民众进行抗战以及塑造党的光辉形象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中国共产党建党纪念的由来

中国共产党诞生的标志是中共一大的召开。由于当时中国的特殊环境及紧迫的战事，中共一大的代表们在参会时都忧心中国革命，讨论未来方向，推选领导人，明确革命任务，并没有太多精力关注会议的细节。因此导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会议召开具体的日期难以确定，也迟迟未有建党纪念活动。①

随着党的力量日益壮大，中共领导人开始有了追溯重大历史事件的想法，也逐渐意识到某些日期的象征意义及其重要性，纪念意识开始觉醒，诸如五一劳动节、八一国际反帝战争日、三八妇女节等国际性节日，中共都会举行相应的纪念活动，宣传自由平等思想，也借此向广大群众传播马克思主义理论。

1929年，“中共党史研究室”设立，瞿秋白担任主任。②中共党史研究室是首个收集有关中共历史资料的机构。作为主要负责人，热衷于中共党史研究的瞿秋白呼吁參与过中国共产党历史上重大事件或活动的代表们要回忆具体内容，梳理文字资料，形成回忆录。在瞿秋白的呼吁下，一些事件亲历者撰写了大量回忆性的文字并作为资料存史，从而为中共对自己亲历的重大历史事件举办纪念活动做了准备。至1930年，中共即组织了对八一南昌起义的相关纪念活动。有了南昌起义的纪念经历，建党纪念也提上了日程。

中共作为共产国际领导下的一个支部，其建党纪念受到共产国际的高度重视。1935年12月，时任共产国际东方部副部长的米夫与中国共产党驻共产国际执委会代表团共同商议纪念中共成立15周年。1936年3月，米夫又进一步强调了纪念活动的具体细则。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秘书处随之下发文件，提出了“广泛开展国内外政治运动”的主张。③后经过各支部讨论，为了区别于每年8月1日举行的国际反帝战争日纪念活动，遂决定将中共建党的纪念活动推迟至8月7日举办。

由共产国际规划并实施的中共建党15周年纪念活动顺利进行。1936年6月，共产国际宣传部编写了一系列弘扬中共斗争精神、肯定中共地位的文章，并将其译为多国语言进行出版。陈潭秋等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也纷纷进行相关论文撰写，以文章纪念中共建党15周年。这些纪念类文本是对于中国共产党历史的初步回顾和总结，有利于增进世界对中国及中共党史的了解。为了塑造中共良好形象，共产国际还特意向全社会各行各业征集对于中共的看法和建议，事后整理成文本并特意发行小册子逐条回应。此项举措一方面通过党外各界人士对于中共的看法和评价，纠正党内存在错误，以推动党的建设；另一方面赋予纪念活动以政治作用，借助建党纪念活动宣传党的理论和政策，有效反击当时国民党对中共的恶意贬低。此外，共产国际号召其领导的世界各地共产党组织发动群众举行集会声援和支持中国革命。同时，各国共产党机关报也纷纷刊发纪念中共建党15周年的专题报道，并将纪念活动与保卫中国免受日本侵略的任务结合起来，赞扬中共的抗战爱国举动，坚决反抗法西斯主义。

依托共产国际的优势，注重与国际社会呼应合作的中共建党15周年纪念，为中共步入国际舞台提供了帮助。共产国际的做法极大助推中共在国际舞台上站稳脚跟，促使中共与世界各个反法西斯组织的关系更加密切。但1936年红军长征并未完全胜利会师，当时的国内环境也不允许中共开展大规模的纪念活动，因此中共党内对于共产国际的准备和规划并没有太多注意，在国内的纪念效果及影响范围都不尽人意，但也为后续中共自己主办建党纪念提供了借鉴。

二、“七一”建党纪念日的提出

1934年10月，中共因第五次反“围剿”失败被迫进行战略转移，进行长征。至1936年10月，红四方面军和红二方面军抵达甘肃会宁，实现与红一方面军的伟大会师，并逐渐巩固了在西北地区的地位。此外，通过注意团结周边百姓，虚心听取党外人士相关建议，不断凝聚人心，中共也获得了周围百姓的拥护和支持，局部执政环境更加安全。

随着中共力量的发展壮大以及工作环境的改善，中共领导人开始有时间和精力关注自身发展。自1921年诞生以来，经过十多年的风雨历程，中国共产党由弱小逐渐走向强大，虽然时间并不太长，但也历经重重考验，不断成熟。通过开展纪念活动，可以更好向全社会宣传党的历史和理论，使民众明确党的宗旨和纲领。同时也可以加深中共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不断增强党的向心力和凝聚力，促进未来发展。由此，中共建党纪念被提上日程，加之有了前期共产国际开展的建党纪念的先例，在中共内部会议上也有人开始提及，但具体开展纪念活动的时间始终无法明确。

1937年6月28日，张闻天在中共中央机关刊物《解放》周刊第一卷第八期发表《关于十年来的中国共产党》的纪念长文，回顾大革命失败以来中国共产党人英勇斗争的历史，并特别针对一些人否定过去中国共产党十年历史的论调进行了反驳。④7月1日，周恩来在中共中央召开的党的活动分子会议上作题为《十六周年的中国共产党》的报告，其中指出，中共的胜利“不仅使自己在革命斗争中发展成为一个强大的革命党，而且在长期的内战中创造了多次战胜敌人‘围剿的苏区铁红军”。⑤过去十六年中国共产党之所以取得如此巨大成就，源于党同中国人民的深厚联系，源于马列主义的理论武装，源于数以万计英勇、果敢、能干、忠诚的党的干部。报告中虽然没有明确指出7月1日是中国共产党建党纪念日，但周恩来选择在这一天作党的历史经验的总结报告意义重大，为确定党的生日提供了参考。

全面抗战爆发后，中华民族面临亡国灭种的危机，受国民党军队在正面战场的节节失利的影响，中国共产党军队内部也开始出现士气低落的氛围，亟需通过举办相关宣传纪念活动以宣传抗日、告慰先烈、稳定军心、凝聚力量、鼓舞士气，并激发全党更好地投入抗日战争的洪流之中。对此，中共及时意识到问题存在，积极思考对策，遂决定开展建党纪念。1938年5月26日至6月3日，毛泽东在延安抗日战争研究会作《论持久战》的演讲，在演讲中，他明确指出：“今年七月一日，是中国共产党建立的十七周年纪念日，这个日子又正当抗战一周年。”⑥这是第一次正式公开提出把“七一”作为中国共产党的生日来纪念。当时延安的“一大”代表只有毛泽东、董必武两人，他们参加会议的时候，记不清“一大”召开的准确时间，只记得是一个夏天，天气很热。于是就提议把七月的月首作为党的纪念日。

1938年6月14日，中共陕甘宁边区委员会宣传部与边区抗敌后援会组织召开了一次由延安党政军、各机关、团体代表参加的联席会议，商定7月1日至7日为抗战1周年及建党17周年“纪念周”，“纪念周”将举办群众集会、庆贺游行、成绩展览、体育比赛、文艺演出等丰富多彩的活动。6月24日，中共中央印发《中共十七周年宣传纲要》，对党的发展历程、党的性质和宗旨、党的抗日主张进行了总结。在谈及建党纪念时，文中指出：“七月七日是我们抗战周年纪念日，同时这一个月又是中共成立17周年纪念。……我们决定今年7月1日到7日为‘抗战周年纪念与中共十七周年纪念宣传周。”⑦“宣传周”纪念活动的组织和安排由此确定下来。

三、1938年建党纪念活动的开展

按照联席会议和宣传大纲的要求，中共成立17周年纪念活动在7月1日至7日如期举行。7月1日，隆重盛大的中共17周年纪念活动正式开始。纪念活动由中共陕甘宁边区委员会统一安排，纪念周每天都有统一的群众活动。第一天是工人日，早上，由工会组织的1000多名来自社会各界的职工参加集会，同时举行政考、板报、歌咏等比赛；下午是建党纪念宣传活动，从延安钟鼓楼到北门，参加宣传队的所有工人都穿着统一服装，在这一区域宣传党的政策方针；晚上，“各界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十七周年大会”在延安市举办，据当时与会者裴桐回忆，大会是中共中央召集的，毛泽东也参加会议，但并未进行发言，张闻天作了讲话，讲话内容基本上与《中共十七周年宣传纲要》一致。纪念大会结束后，抗日战争纪念日暨中国共产党成立17周年晚会隆重举行，李伯钊、沙可夫、王震之、徐以新、吕骥、李凌、向隅、金紫光和李丽莲等文艺战友们一起登台表演，表演形式以京剧、戏曲、歌舞为主，演出轰动了全延安以至陕甘宁边区。人们称这次演出为边区“明星大会串”或“名角大登台”。第二天是学生日，由陕甘宁边区政府负责；第三天是武装日，由抗日军政大学政治部和体育委员会负责，举办军事和体育比赛；第四天是妇女日，由妇联负责，妇联成立边区战时托儿会；第五天是青年日，由救青会负责；第六天是商人节，由延安市商会负责；第七天是抗战建国日，由保卫总部和后方政治部负责，为纪念抗战周年，鲁迅艺术学院的师生们组织演出了反映农村斗争生活的三幕歌剧《农村曲》、三幕话剧《流寇队长》和新编京剧《松花江》等剧目。纪念活动宣传的目的和重点在于：一是向大众传播马克思主义；二是表达中共始终同人民群众走在一起；三是坚定战士们不怕牺牲、抗战到底的顽强信念；四是强调中共是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拥护者和忠实执行者，“在今天的抗日战争中，这是全国团结的一个重要因素”。⑧整个纪念活动，隆重庄严，节俭实在，催人上进。

除举办群众性活动外，许多报刊还刊发了大量纪念性文章。1938年6月30日，《新中华报》发表齐华的文章《纪念“七一”“七七”与我们的任务》，文中将建党纪念与抗战纪念相结合，全面肯定了抗战爆发以来中共动员组织边区民众参加抗战取得的成绩。⑨7月1日，《解放》杂志第43期、44期合刊作为中国共产党17周年纪念特辑，连续发表了张闻天的《中国共产党十七周年纪念》、吴克坚的《光荣奋斗的十七年》、林伯渠的《伟大的七月》等3篇纪念文章。张闻天在《中国共产党十七周年纪念》中指出：“中国共产党从它产生之日起到今天已经17周年了，这是为了民族独立、民权自由与民生幸福的民主共和国而英勇奋斗的十七周年。”张闻天明确提出了中共的政治纲领和奋斗目标：（一）推翻国际帝国主义的压迫，达到中华民族完全独立；（二）打倒封建军阀，建设国内和平；（三）统一中国为真正民主共和国；（四）中国境内少数民族一律平等；（五）平等的、直接的、不记名的普选权，言论、出版、集会、结社、罢工的自由权；（六）八小时工作制，减租减赋，废除厘金苛杂，男女一律平等，普及教育等。他指出：“无论国内外的形势如何变动，无论中国共产党在何种艰难困苦的条件下，它总是向着这个目标前赴后继的前进着。”⑩吴克坚在《光荣奋斗的十七年》中指出：“中国共产党在1921年（民国十年）7月底8月初，开了全国第一次代表大会，在组织上形成了独立的秘密的民主集中制而有铁的纪律的战斗组织的政党。”?林伯渠在《伟大的七月》一文中也表达了对中国共产党诞生十七年来英勇奋斗的赞赏，他指出：“在中国，七月将成为被压迫者永久歌颂着的月份。多年来忠实于无产阶级解放事业而且将为它而奋斗到底的中国共产党，是在七月里孕育成长起来的。……如今，在伟大的七月里，一个伟大的党，为着民族和社会解放而进行着艰苦斗争的党，永远地举起了真理的旗帜而英勇奋斗的中国共产党，又逢到了它的第十七个诞生纪念日了。”?中共中央机关报《新华日报》也先后发表了中共中央印发《中共十七周年宣传纲要》署名作者文章和新闻公报12篇。文本纪念成为中共建党17周年纪念的常用形式。

与此同时，陕甘宁边区各界各团体纷纷致信中共中央表示祝贺。边区各界妇女联合会在来信中写到：“当中国对日抗战坚持了一周年而表现出全民族空前的团结和不可战胜的力量的时候，正逢着贵党十七周年纪念，我们一想到民族自卫的抗战就联想到中国共产党，贵党与中华民族解放运动是血肉相联的，民族解放的成功须要贵党的领导，而贵党的愈加巩固与发展便是能够争取民族解放胜利的保证，因此我们在纪念抗战一周年和贵党十七诞辰的今日，一方面预祝抗战的及早胜利，他方面也预祝着贵党的继续发展。”?

毛泽东首次提出把7月1日定为中国共产党成立周年纪念日，促使中共建党17周年纪念活动隆重举行。虽然当时纪念日期没有统一，但纪念活动的大致日期和基本形式由此确定下来，建党纪念也逐步走向规范化、常态化。1939年，陕甘宁边区各县都举行了纪念“七一”活动，中共中央机关报《新中华报》的社论明确宣称：“‘七一是中国共产党英勇奋斗的十八周年纪念日。”?1940年各抗日根据地普遍开展建党纪念活动，延安市各机关、学校、部队、团体皆于7月1日放假一天，以资纪念。7月5日的《新中华报》发表了时评《光荣奋斗的十九年》。?1941年6月23日，中共中央发出了《关于中国共产党诞生二十周年、抗战四周年纪念指示》，明确提出：“今年‘七一是中共产生的二十周年，‘七七是抗日战争的四周年，各抗日根据地应分别召集会议，采取各种办法，举行纪念，并在各种刊物出特刊或特辑。”?中共成立20周年之际，全党正式把“七一”作为党的生日固定下来。此后，每年“七一”都要纪念党的生日，追忆党所走过的光荣历程，缅怀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为党立下的丰功伟绩。激励新一代党员沿着党走过的足迹勇往直前继续前进。

四、1938年建党纪念活动的功能定位

作为中共历史上第一次独立举办的纪念活动，1938年建党纪念由于其特殊地位及举办的特殊时期，此次活动被赋予政治、社会、文化等多种功能，对当时的时局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一）借助建党纪念展现中国共产党17年的奋斗历程。建党纪念日是中国革命诞生的证明，以后的一切革命活动和纪念活动都与之相联系。同时建党纪念日也是宣传党、回顾党的奋斗历程、组织党员和群众庆祝的日子，在这一特殊的日子开展纪念活动，是一种规范的政治仪式和标志，中共可以从特定的历史时空和历史场景中追溯过去，缅怀先烈，鼓舞士气。1938年7月1日中共冀豫晋省委发表《为中共十七年纪念告同胞书》，回顾总结中国共产党为国家为民族为大众光荣奋斗的十七年，文中指出：“十七年来，中国共产党克服了一切困难，不顾一切怀疑，以一切的奋斗打下了中国革命的今天与将来的铁的基础。中国共产党不但做了这一些，还在本着十七年来一贯发展下来的方针，与国民党及全国各党各派人士精诚团结，为中国之独立，领土之完整与民族之解放奋斗到底！”?中共中央印发《中共十七周年宣传纲要》也同样描述了中共的奋斗历程，其中指出：“中共过去的17年即是为民族独立、民权自由、民生幸福而艰苦奋斗的17年。……中共在为中华民族与中国人民的最后解放而奋斗的17年中，不断坚强与壮大起来。它的基本主张的正确是为17年来中国的革命所证实了的，它已经在中国人民中取得了极大的威信。它已经成为全国政治生活中的有力因素。”文中还特别阐明了中共在抗战中发挥的巨大作用：“九一八事变后中共提出了以神圣的民族自卫战驱逐日寇出中国，保持中国领土主权完整的口号。经过6年的艰苦斗争，民族抗战终究于去年的7月7日开始了，中共很早指出了扩大与巩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是争取抗战最后胜利的关键，并使自己成为这个统一战线的发起人与组织者。”?通过展示中国共产党17年来为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的解放而斗争的经历，宣传了中共的伟大事迹和具体实践，有效扩大了中共在民众和各党派中的影响力。

（二）借助建党纪念凝聚力量，团结民众抗战到底。建党纪念活动是宣传党的政治路线，传递和宏扬正能量，团结人民群众的阵地，是人民意志和党的意志的舞台。1938年7月正值全面抗战爆发一周年，由于当时战事的紧迫，为团结民众抗日，中共在开展纪念活动的同时也积极宣传党在抗战中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并不断发出团结抗战、凝聚力量的声音。林伯渠在《伟大的七月》一文中就号召民众：“今天全国人民只有一个大目标——抗战建国，为了实现这个伟大的任务，无论什么党派，什么阶级，什么信仰，中国人，无论是男的、女的、老的、幼的，都得团结在保卫祖国的旗帜下，把一切的力量献给抗战。”中共借助建党纪念活动实现了广泛而深刻的政治动员，社会各党派、各阶级、民众都深受鼓舞，民众也更加坚信：“中国有着优美的文化，有着无数的宝藏，更有着众多的人口与其多年光荣斗争的历史，这样一个民族在对日本帝国主义的血的抗战中，是一定可以获得最后胜利的。”?同样，中国共产党也一定会向更健全强大发展的道路上走去，“成为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最后解放的先锋队”。正如张闻天所说：“我们看到中国共产党愈益成为推动民族抗战到最后胜利的重要因素了。”?中共坚持抗战救国，主张建立最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得到了国内外各界的广泛认同，团结了全国各党派、团体、组织和个人，人民的抗战情绪空前高涨，对“抗战必胜，建国必胜”的信心愈加坚定。

（三）借助建党纪念，展现中共的光辉形象。中国共产党通过举办纪念大会及游行活动，发表纪念文章，出版纪念特刊，创作艺术作品等形式，总结中共的历史经验，纠正党内所犯错误和不良之风，坚决与诋毁和抹黑中共形象的行为作斗争，充分展现出中共为人民服务的政党宗旨和艰苦奋斗的作风。中国共产党具有中华民族最真挚的政治态度，“它愿意和全国同胞利用一切优厚的历史条件，去战胜强敌，去创造真正富裕强盛独立自由幸福的新中国”。“历史的车轮，正向着中共所指出的方向运转着。谁也没有力量停止历史车轮的前进，谁也没有力量阻止中共的发展。”这样的表述成功塑造了中共作为中国无产阶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政党和民族利益政党的光辉形象，充分展示了中共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发挥的先锋队作用，人民群众对中国共产党的认可度和信任度空前提升，为中共未来取得中国革命的胜利也奠定了坚实的群众基础。

1938年的建党纪念是中共独立举办建党纪念活动的开端，开创了中共建党纪念的先河，引领并推动了建党纪念的规范化、常态化。虽然此次建党纪念活动范围主要局限于陕甘宁边区，但通过开展形式多样的纪念活动，广泛宣传了中共的路线、方针、政策，形成了一定的社会影响。建党纪念的独特功能也得到有效发挥，成为回顾党史、凝聚人心、扩大中共影响力的重要途径，推动并促成中共成为抗日战争最终胜利的领导力量。在新时代，历经百年风雨的中国共产党更要高度重视建党的纪念，着力发挥建党纪念在政治宣传、人心凝聚方面的重要作用，通过追寻中国共产党的历史记忆，不断唤醒和增强共产党人的初心与使命，鼓舞全党全社会为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而不懈努力。

[注释]

①最早追溯会议时间的应属陈公博于1921年8月—9月撰写的《十日旅行中的春申浦》.在该文中，陈公博表示自己是“七月十四日起程赴沪.”因距离会议召开时间较近，因此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在此后的董必武及邓中夏等人的回忆中，各自侧重点不同，但均未对会议召开的具体时间有明确记忆.陈潭秋在描述会议详情时指出，“七月底大会开幕了，大会组织非常简单，只推选张国焘同志为大会主席，毛泽东同志与周佛海任记录员.”这与实际情况更加符合.1937年董必武在一次谈话中回忆中共一大的时间为7月.由此可以看出大多数参会者回忆的会议时间都为1921年7月，所以基本断定一大时间为7月，但早期始终无法确定具体日期.

②石川祯浩，李晓倩.中国共产党编纂党史资料的进程（1929—1955）[J].中共党史研究，2017（06）.

③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选编.共产国际、联共（布）与中国革命档案资料丛书（第15卷）[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20：153.

④张闻天.关于十年来的中国共产党[J].解放，1937（08）.

⑤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选编.周恩来年谱（1898—1949）[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377.

⑥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440.

⑦??中共中央宣传部办公厅、中央档案馆编.中国共产党宣传工作文献选编（第2册）[M].北京：学习出版社，1996：22-23.

⑧裴桐.关于《中共十七周年纪念宣传纲要》的回忆[J].中国档案，1991（07）.

⑨齐华.纪念“七一”“七七”与我们的任务[J].新中华报，1938-376（01）.

⑩洛甫.中国共产党十七周年纪念[J].解放，1938（43、44合刊）.

?吴克坚.光荣奋斗的17年[J].解放，1938（43、44合刊）.

?林伯渠.伟大的七月[J].解放，1938（43、44合刊）.

?边区各界妇女联合会.边区各界各团体致中共十七周年纪念的贺信（六月廿九日）[N].新中华报，1938-06-30（03）.

?中国共产党十八周年[N].新中华报，1939-6-30（01）.

?时评： 光荣奋斗的十九年[N].新中华报，1940-7-5（03）.

?中央档案馆编.中共中央文件选集（1941—1942）（第13册）[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140.

?山西省档案馆.太行党史资料汇编（第1卷）[M].山西：山西人民出版社，1989：269.

?林伯渠.伟大的七月[J].解放，1938（43、44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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