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合作社参与效应研究
——基于倾向得分匹配分析

2022-04-28 11:58谢云飞李胜文
新疆农垦经济 2022年3期
关键词:农户绿色农业

谢云飞 李胜文

(华南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广东 广州 510642)

一、引言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建设生态文明是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千年大计。”这一要求也为转变农业发展方式,促进产业转型升级,全面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指明了行动方向,确立了基本遵循。为提高我国农业质量效益竞争力,必然要求以技术创新作为强大引擎,着力解决制约“节本增效、质量安全、绿色环保”的科技问题。近年来,通过研究病虫害统防统治等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绿色生态效益不断增加。但是,问题和风险隐患依然存在,农药残留超标导致的环境污染问题在个别地区、品种和时段还比较突出[1-3]。据农业农村部统计数据显示,我国化学农药用量水平超过15千克/公顷,其实际利用率偏低,2019年全国农药平均利用率仅为39.8%,低于发达国家15~20个百分点。过度依赖化学农药的病虫害防治手段不仅不符合农业高质量发展要求,也无法促进农业绿色发展,因此,开展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研究,对于保护生态环境具有现实意义。

农业农村部在2020 年印发的《农业绿色发展先行先试支撑体系建设管理办法(试行)》中指出:引导农民合作社等主动推行绿色生产方式,扶持发展农业专业化服务组织,探索社会化服务新模式,为农民提供及时有效的绿色生产技术、装备和信息服务。其重要性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有助于提高农产品的安全性。农业绿色发展模式主要是通过遵循不同农作物生长周期的特点和生长规律,表现在生产农作物的过程中,使用防虫网、杀虫灯、生物防控等非化学生长调节技术替代农药为农作物的生长提供健康的环境,从而提升农产品的安全性;二是有助于提高资源的有效利用率。人类过度的活动和对自然资源的开发对生态环境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在这样的背景下,通过农业绿色发展模式降低对环境的损耗,在提高资源利用效率的同时促进农业经济的可持续健康发展。因此,随着当前国家对绿色农业的投入力度不断加大,并希望通过包括合作社在内的新型经营主体为绿色生产发展注入新“血液”,农民合作社作为农村重要的农业生产经营和服务主体,在中国农业发展的绿色转型中将大有可为。

既往研究主要从两方面作为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切入点。一是从农户的禀赋特征方面,即农户的素质禀赋、资源禀赋和环境特征显著影响农户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抉择[4-11],但也有学者指出由于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在初期的时候对农产品的增收效果不明显,农户出于预期收益与成本节约的考虑,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抉择面临一定阻力,若农户只在追求短期效益的层面,则存在使用减少甚至不使用绿色种植技术的可能性[12];二是从新型经营主体的角度出发,由于多数农户能够从新型经营主体(以合作社、家庭农场、农业龙头企业为主要代表)获得激励补贴并享受提供的农资服务,这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农户绿色生产的积极性[13-14],而且新型经营主体是目前国家农业技术供给的重要渠道,其在推广过程中也能有效地促进农户对绿色种植技术的采纳[15-16]。然而,也有研究表明由于合作社等经营主体自身水平原因,可采用的绿色种植技术选择性少,不能全面满足农户病虫害防治的需求,可能导致对农户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抉择产生消极影响[17-18]。

可见,已有文献就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研究更多是从农户的禀赋特征或合作社单一视角出发,较少考虑到合作社资质水平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调节效应影响。基于此,本文将合作社纳入研究框架,通过广东、广西两省2018—2019年荔枝种植户的调研数据,梳理出合作社采用绿色种植技术的状况,并基于理论分析,使用倾向得分匹配法将农户分为合作社参与和合作社未参与两种,结合农户禀赋特征分析两者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影响效应,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利用分组回归法研究合作社资质水平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是否存在调节效应,为促进农户绿色生产行为提供有效建议。

二、理论分析

从理性角度看,农户之所以减少传统的单独作业模式而选择参与合作社,主要基于以合作社为主要特征的合作生产方式,可以有效解决单个农户干不了或干不好的事情,从而产生单独行动不可能产生的规模经济效应——“合作盈余”,即农户参与合作社的收益会大于单独行动收益的总和,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合作社农业绿色发展模式水平较高

2007 年《农民专业合作社法》颁布实施以后,以合作社为主导的农村生产经营的组织,参与了维护农村生态环境,积极促进绿色农业的发展。其参与绿色发展模式主要包括以合作社作为实施载体,建设现代农业产业园与实验基地,并成为农林院校开展技术示范活动的主要组织形式。此外,在山东、江苏、安徽等粮食的主产区,为解决农药化肥施用过量等导致的环境污染问题,当地合作社引进了一些先进的绿色种植技术,在经过多次反复的推广应用后,这些绿色种植技术所产生的经济与生态效益都已逐步显现,合作社渐渐步入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前沿阵地[19]。尤其在合作社的规模达到一定程度以后,可以比较容易从事许多外部效应明显的集体活动,例如推动绿色种植标准化、进行绿色农产品认证或对其注册商标、品牌。这些标准化与品牌建设,超越了单个农户简单组合的“加法效应”,具有乘数倍增的效果,使得农户可以提升农产品的市场谈判能力,提高农产品的价格,从而带来农户收入的增加。

(二)合作社为农户提供绿色种植技术支持

传统的农业生产,往往基于农户的个人经验积累与传统耕作习惯,即使个别农户有绿色发展的需求,也难以得到满足。在参与合作社以后,通过合作社这个平台,可以有效获取绿色种植技术。现实中合作社的培训,往往结合合作社绿色种植的项目,根据实际生产需要和农时特点,通过室内讲授、科学示范与现场指导等方式,传播绿色种植技术、绿色种植信息与绿色种植成果,解决农户在生产经营中的现实问题,具有很强的针对性和时效性,易引起农户浓厚的学习兴趣,既有效提高了农户绿色种植技能和综合素质,也促进了绿色种植技术的普及、推广和应用。已有研究表明,合作社在连接技术服务组织和农户生产实践中具有重要的中介作用[20],能让农户以更低的价格获得生产资料,更为顺利地销售农产品,为农户提供技术服务,从而大幅度降低农业交易成本、提高农业生产效率[21]。由此,逐渐形成了对技术服务、技术原材料等共同需求,而合作社提供的技术服务正好契合了农户的需求。

(三)合作社为农户缓解信息约束

不对称信息的存在可能会对农产品及要素市场的资源配置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从而使得整个市场的资源配置偏离帕累托最优的状态,很难以有效的方式运行。特别是以家庭为生产单位的农户往往难以获取准确的市场信息,多数凭传统经验进行农事,进而导致农药的泛滥使用。然而农户参与合作社能够缓解其信息约束,提升其信息获取能力,农户信息获取能力和水平直接影响其所拥有资源的配置[22-23]。信息作为附着于技术本身的无形要素同样影响农户决策,信息知识匮乏及由此导致的资源配置失效和风险对农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而信息流动能够提高农户对信息的了解和掌握程度[24]。对农户而言,参与合作社则打破了熟人网络的局限,使其从合作社获取更多的绿色种植信息成为可能,缓解其信息约束,打破“信息困境”。

(四)合作社提高了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监督水准

受农户不同需求和政策支持等因素的影响,我国农村地区合作社成员与非合作社成员呈现出一定的差异。参与同一合作社的农户一般具有需求相同、思维习惯相似和联系密切等特点,在生产生活方式等诸方面表现出较大的相似性。由于我国大部分农户所拥有的土地规模大致相同,并且大多数合作社成员之间所掌握的物资资本差异不大,加之基本从事相同或相似的农业生产,可以认为合作社的成员具有同质性特征[25]。同质性使得农户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抉择更多地表现出一致性需求,基于合作社的规章制度与逐渐积累起来的相互信任,可以便于农户之间进行有效的相互监督,防止道德风险,减少“免费搭便车”现象,保证了合作社可以更好地发挥“合作盈余”的功效。

(五)合作社门槛效应适当促进农业绿色发展模式

合作社的成员由不同阶层的农户组成,这些不同阶层农户存在禀赋差异。不同阶层的农户加入合作社就是要让各自的利益实现帕累托改进。利益帕累托改进体现之一为增量利益的分配,即农户会以自身较为充裕的禀赋参与合作,并从合作中获取要素收益。农户之间的合作带来各方资源的重新整合,并把整合后的资源使用权交由合作社统一配置,实现利益帕累托改进,然后根据农户禀赋差异将帕累托改进后的利益分配给资源所有者,这一过程就是合作利益分配过程。但参与的成员禀赋差异若过大,可能会使得合作社容易陷入资产或技术不能良好分配的运营瓶颈[26]。因此通过农户禀赋差异的筛选,设置符合实际的合作社门槛,形成封闭型管理体系,更有利于促进农业绿色发展模式。

综上所述,提出本文的研究假说:农户通过合作社参与有利于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抉择。

三、模型构建、数据来源与变量选取

(一)模型构建

1.为度量合作社参与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影响,一个自然的做法是直接对比处理组(农户合作社参与)与控制组(农户合作社未参与),对应所构建的模型表达式为:

式(1)中,Y表示农业绿色发展模式;α为常数项;λ为处理变量的系数;Si表示农户合作社参与状态;β为控制变量的系数;Xi为其他控制变量;εi是随机干扰项。若农户是被随机分配到合作社参与和合作社未参与中,则式中的λ为净效应。需要留意的是,合作社的参与状态是农户“自选择”过程,由于合作社参与和合作社未参与的农户初始条件并不完全相同,故存在选择偏差。

2.倾向得分匹配(PSM)是常用的缓解“自选择”问题的方法,其基本思想是通过对合作社参与和合作社未参与的农户进行匹配,使得处于不同参与状态的农户趋于均衡可比状态,然后比较其农业绿色发展模式。通常用Logit模型来估计倾向匹配得分。其表达式为:

式(2)中,P(Di=1|Zi)为合作社参与的农户倾向匹配得分或概率,Zi为匹配变量。在得到倾向匹配得分后,选择合适的匹配方法对不同参与状态的农户进行匹配,常用的匹配方法有近邻匹配、核匹配、半径匹配等,较好的匹配会使处于不同参与状态的农户有较好的共同支撑区域(即处理组与对照组倾向得分的重叠区间)。匹配完成后即可衡量合作社参与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影响,通常采用处理组(即合作社参与的农户)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平均处理效应(average treatment effect of the treated,ATT)进行估计,其表达式为:

式(3)中,Y1为合作社参与的农业绿色发展模式,Y0为合作社未参与的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并利用Stata15进行估计与检验。

(二)数据来源

本文所使用的数据来源于“国家荔枝龙眼产业技术体系”课题组于2018—2019年对广东、广西两省荔枝种植户开展的实地调查。由于广东、广西两省荔枝种植规模约占全国六成,以这两省为研究区域,能较好地反映国家荔枝产业的基本生产状况。课题组在广东省选取的荔枝主产县(市)为:廉江市良垌镇与新民镇;湛江市阳西县上洋镇与儒洞镇;高州市根子镇与分界镇。广西省选取的荔枝主产县(市)为:北流市隆盛镇与北流镇;钦州市浦北县白石水镇与小江镇;钦州市钦北县那蒙镇与新塘镇。实地调研中采用分层逐级抽样和随机抽样相结合的方式选取样本农户,具体的抽样过程为:首先每个县(市)随机选取2~3个乡镇,然后在每个乡镇随机选取2~3 个村,最后在每个村随机选取20~25个农户,经数据筛查后,共获得有效问卷545份。

(三)变量选取与衡量

本文被解释变量为农业绿色发展模式(Y),以荔枝生产环节j是否选择绿色种植技术来衡量,包括防虫网、杀虫灯、生物防控等非化学生长调节技术,在一定范围内适度采纳这些技术可以保证挂果质量和产量,本文把荔枝种植户至少选择其中1项技术即判断为采用了农业绿色发展模式。解释变量为合作社是否参与(T),控制变量包括受教育年限(X1)、荔枝收入占比(X2)、对新技术的风险态度(X3)、绿色种植了解程度(X4)、绿色种植投入成本(X5)、种植规模(X6)、政府是否鼓励(X7)、与亲友交流技术的频率(X8)8个变量。变量的衡量具体方法见表1。

(四)变量统计性描述

表1的变量统计性结果显示,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均值为0.03,表明有3%的荔枝种植户在生产管理中选择了防虫网、杀虫灯、生物防控当中的至少1 项技术;合作社参与的均值为0.37,表明37%的荔枝种植户加入了合作社;受教育水平的均值为8.71,标准差为2.94,说明荔枝种植户文化水平大多为初中;种植收入占家庭收入比重、投入成本、种植规模的均值分别为53.60、2 386.90、18.47,表明大多数农户以荔枝收入为主要收入来源,对农业绿色发展的平均投入成本为2 386 元,每个农户的平均种植规模维持在18 亩左右;风险偏好、了解程度、政府鼓励措施、邻里交流的均值分别为0.33、0.37、0.38、0.22,分别表示荔枝种植户风险厌恶居多、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了解不深、政府对绿色发展模式的鼓励较少以及邻里交流的频率较低。

表1 变量衡量与统计性描述

四、结果分析

(一)合作社农业绿色发展情况

1.合作社规模状况。据农业农村部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19 年7 月全国69.2 万个自然村中有220.7 万家农民合作社,同2018 年相比,增加了3.4万家,是2012 年的3.2 倍,合作社的数量也呈现出逐年递增的趋势[27],同时成为保证农产品安全、提升农产品质量的重要推手。随着我国对生态环境重视程度的不断提高,合作社规模的增加引致农业绿色发展模式也呈现出一种良好的态势,其经营范围不断延伸,能有效地实现农户与绿色生态的顺利对接,并提高农民增收能力、提升绿色农业增效潜力、增强农户和农业的市场竞争力。

2.合作社服务提供状况。从合作社为农户提供的服务上看,如图1所示,调研发现在545个有效样本中,为农户提供农资购买的最多,比重为38.32%;其次为绿色种植培训,占比为30.68%;提供生产指导和销售加工的比重相当,分别为12.46%和11.10%。从整体上看,合作社为农户提供农资购买、绿色种植培训服务稍显强劲。但在生产指导、销售加工服务略有欠缺,还有7.44%的合作社未提供过任何服务项目。

图1 合作社提供服务情况

3.合作社绿色种植技术采纳状况。另据调研数据显示,广东、广西两省合作社在绿色种植技术采纳情况中,生物防控占比达到57.89%。杀虫灯次之,比重为53.33%。防虫网比重为46.15%。如表2所示,合作社对病虫害防治类绿色种植技术采纳总体比重较高,比非合作社绿色种植技术采纳比例高出4.91%。近年来“两迁”害虫、草地贪夜蛾、草地螟等迁飞性流行性病虫害发生基数偏高,使得农户防控任务愈发艰巨,在防控关键时期借助合作社规模大、数量多的特点,以及拥有一定专业化组织管理能力,可以较好地开展统防统治和绿色防控措施,在切实强化对农户的关键环节技术指导的同时,有效确保了防治效果和农药减量化。

表2 合作社绿色种植技术采纳情况

可见,在同等条件下由于合作社数量众多且基本拥有能够提供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全环节(技术供给、技术指导、技术培训)服务的产业链,其农业绿色发展的运营方式更受农户的欢迎。

(二)样本均值差异估计

由于采用PSM 方法时需满足均值独立假定,因此先进行样本均值差异检验。如表3所示,相对于合作社未参与的农户,合作社参与的农户除了在邻里交流(X8)表现出较低的水平,受教育年限(X1)、种植收入占家庭收入比重(X2)、风险偏好(X3)、了解程度(X4)、投入成本(X5)、种植规模(X6)、政府鼓励措施(X7)均表现出较高的水平,样本均值差异显著。

表3 合作社参与和合作社未参与变量的差异性结果

(三)基于logit模型的倾向得分估计

如表4所示,采用Logit模型对农户合作社参与概率进行估计,得出种植收入占比在1%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农户合作社参与的概率,这可能是因为种植收入占比一定程度上代表农户种植的投入积极性,因此投入积极性越高的农户越具有动力参与合作社;风险偏好在5% 水平上也显著正向影响农户合作社参与的概率,这可能是因为风险偏好型的农户更倾向通过合作社参与获得新的技术知识与技能;了解程度也同样在1% 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农户合作社参与的概率,这可能是因为合作社能为技术服务提供较好的支持,因此对农业绿色发展比较了解的农户对合作社参与具有较强的依赖性;政府鼓励措施也在1% 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农户合作社参与的概率,这可能是因为政府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宣传增加了农户所拥有的信息资本,从而间接增加了农户合作社参与的可能性;受教育年限对农户合作社参与概率的影响不显著,可能的原因是农户普遍受教育程度不高,在认知有限的情况下担心合作社参与会受到未知的利益损害;投入成本和种植规模对农户合作社参与概率影响同样不显著;邻里交流对农户合作社参与的概率也不显著,可能的原因是亲友对农户帮助的程度优于合作社,因此农户更愿意与亲友交流而不倾向合作社参与。

表4 基于Logit模型的倾向得分估计

由于受教育年限、投入成本、种植规模以及邻里交流对农户合作社参与的影响不显著,因此在进行倾向得分匹配前将这些变量进行剔除。

(四)合作社参与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处理效应

为了保证匹配质量和结果的稳健性,本文分别采用近邻匹配(1对4匹配)、半径(卡尺)匹配、核匹配、局部线性回匹配作为近邻匹配(1 对1 匹配)的对照,并且样本有放回且允许并列。因为如果进行无放回匹配,将损失约20%的样本[28]。估计结果如表5 所示,近邻匹配(1 对1 匹配)平均处理效应(ATT)的在匹配后的估计值为0.03,对应的t值为2.23,在5%的水平上显著,说明若农户没有参与合作社,其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对应值为3%,但由于参与了合作社,其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对应值增加到6%。其他匹配方法的估计结果和显著程度与近邻匹配(1 对1)的结果相当。可见,合作社参与对农户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抉择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印证了上述的理论分析。

表5 合作社参与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平均处理效应估计

(五)稳健性检验

1.平衡性检验。由表6可知,匹配后所有变量标准化偏差的下降幅度均大幅缩小,且匹配后的t值结果表明,所有变量的结果接受处理组和控制组无系统差异的原假设,即这些变量之间的差异不会引起农业绿色发展模式(Y)的显著差异。另外如图2所示,匹配后所有变量的标准化偏差在10%左右,总体可以接受。由图3 可以看出,控制组和处理组农户都在共同取值范围内,在匹配过程中仅会丢失少量样本。平衡性检验得以通过。

图2 各变量的标准化偏差

图3 倾向得分的共同取值范围

表6 平衡性检验

2.共同支撑域检验。通过Logit 模型进行倾向得分估计后,得到处理组和控制组的共同支撑域范围是[0.10,0.80],为了更直观地考察合作社参与农户和合作社未参与农户的共同支撑域,图4、图5分别给出了匹配前后的合作社参与农户(处理组)和合作社未参与农户(控制组)倾向得分的概率密度图。可以看出,匹配后的两组样本倾向得分的核密度函数比匹配前较为接近,匹配结果较佳。

图4 匹配前倾向得分概率密度

图5 匹配后倾向得分概率密度

3.合作社资质水平的调节效应。如前文所述,为研究合作社资质水平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调节作用,参照既往研究中使用分组回归法检验,本文采用同样的方法检验合作社资质水平在合作社参与和农业绿色发展模式中的调节效应,若两组回归系数不同,则调节效应显著。加入的调节变量为绿色种植技术支持来源(绿色种植技术支持来源为二元变量,若来源于合作社赋值为1;反之则赋值为0),该变量一定程度上能代表合作社当前的技术供给能力。结果如表7所示,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技术支持来源合作社的农户,其合作社参与在5%水平上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有显著正向影响;技术支持来源非合作社的农户,其合作社参与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影响不显著。由于两组回归系数存在明显差异,其显著程度不一致,故可以认为合作社资质水平在农户合作社参与过程中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影响起到调节作用。

表7 合作社水平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调节作用回归结果

五、结论与建议

(一)主要结论

本文基于广东、广西两省545户荔枝种植户的调查数据,通过倾向得分匹配法分析合作社参与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影响效应,结果表明:合作社参与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对比合作社未参与的农业绿色发展模式提升了3%;种植收入占家庭收入比重、风险偏好、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了解程度以及政府的鼓励措施显著影响农户合作社参与的概率;投入成本、种植规模、邻里交流对农户合作社参与的影响不显著;合作社自身水平在农户合作社参与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影响中也起到调节作用。传统文献认为农户禀赋特征因素会影响农业绿色发展模式,但忽略了合作社参与以及合作社资质水平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影响。因此,只有在合作社资质水平良好的前提下,合作社参与才是农户实现生态环境维护的重要途径,农业绿色发展模式虽可以提高农业经济效益,但作为一种新兴类技术,需要农户投入时间去学习掌握并在农业生产中尝试应用,合作社参与恰好弥补了农户在农业绿色发展上面临如技术疑问、使用效果等难题,这给农户带来了新的信息接收渠道,并改变其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认知。

(二)政策建议

1.持续引进绿色种植技术,确保合作社维持良好的自身水平。农业绿色发展模式要求合作社自身积极引进新兴技术,在结合当地农业产业发展的实际情况下,以农药减量增效为目标,持续推进防虫网、杀虫灯、生物防控等非化学技术替代农药试点。不仅如此,农业绿色发展模式还需要合作社结合当地农村的人口自身素质、经济基础、自然条件等,配备齐全的绿色种植技术所需的生产资料以及财政支持,邀请专家普及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基础知识,从而保障合作社自身维持较高的绿色种植水平。

2.推动农户合作社参与,确保农业绿色发展模式有组织可依。在实践绿色种植方面,良好的合作社具有较强的先行先试和示范带动效应,并将绿色种植技术、信息、知识与理念传递给农户,帮助农户克服认识局限、转变发展方式、促进可持续增收致富。因此,鼓励农户参与合作社,推进合作社向绿色发展理念行进,通过增加合作社绿色种植技术培训与指导确保农户在绿色种植模式上的可持续性与农业绿色发展的积极性。

3.以合作社为平台,统筹农业种植环境整治和美丽乡村示范村建设。建立以合作社为主体的绿色种植信息共享联动平台,促进合作社加快实现绿色种植技术资源信息整合与运用,扎实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围绕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加快农业种植环境改造提升,压实合作社的生态保护责任,制定种植环境损害赔偿制度,努力建设美丽生态宜居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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