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句法视角下传统村镇公共空间使用后评价*

陈建华，孙穗萍，林可枫，林 佳

引言

作为乡村社会的宝贵财富，传统村镇是中国历史的结晶和文化的载体，承载着乡村的生活记忆与交往记忆，传承着丰富的历史、人文、地理信息[1]。自2017年《全国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提出以来，如何建立符合中国乡村发展基本特点与规律的乡村振兴规划基础理论，研制县域乡村振兴规划方法与方案，已逐步成为当前国内学术研究及政府决策的重要课题和关键任务[2]。在坚持优先发展农业农村的原则下，中国传统村镇保护发展将迎来重大历史机遇，乡村振兴战略为传统村镇保护发展提供全新的思路和实施路径[3]。结合现有质化及量化分析手段，聚焦重点传统村镇案例地，对中国传统村镇保护展开系统性研究，有助于深入贯彻落实乡村振兴战略、促进城乡统筹发展。既能提供适宜的居住环境，又能保护传统地域特征的村落改造方法，是当前学界研究传统村镇保护与更新领域时面临和急需解决的难题[4]。

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我国学界对乡村振兴背景下的传统村镇传承保护给予高度关注，保护传统村镇有利于增强村镇生命力，弘扬民族传统文化，维护文化多样性发展[5]。尽管全国各地都在以不同的方式广泛地对传统村镇保护做实践和探讨，但目前针对传统村镇做使用后评价的工作却很少开展，对其使用后的绩效普遍缺少客观的评价。此外，目前对传统村镇的保护研究以定性分析为主，缺乏定量研究，且并没有提出完成性的分析范式及框架。为此，本研究引入空间句法对村镇形态进行量化分析，空间句法能够将原本难以言喻的空间形态进行可视化表达，探究空间的演变机制以及空间与人类活动之间的相互关系，已广泛运用到传统村镇的研究中[6]。通过空间句法对空间形态的可视化表达，有助于学者利用图示化语言表达抽象的文化景观，从而为历史村镇的延续性设计提供理性支撑。因此，空间句法的引入对于研究和分析传统村镇使用后评价展开研究提供了重要的理论切入点及方法支撑。公共空间作为传统村镇总体构成与公共性活动的核心，承载着重要的日常交往、对外联系的职能[7]。其布局上除了发生建筑学上的行为，也体现着环境行为、社会学、心理学等方面的深层意义。但随着时代变迁，新的公共空间可能与原有空间功能不匹配，导致部分传统村镇空间失去活力[8]。因此，有必要对传统村镇的公共空间的空间结构的保护绩效开展使用后评价，有助于为日后制定科学合理的改造策略提供科学借鉴，实现传统村镇公共空间的活态化传承与发展[9]。广州沙湾古镇作为岭南地区传统村镇保护的典型代表，目前，已有大量对沙湾古镇的原真性存续[10]、空间形态演变[11]、旅游开发[12]等方面的研究。基于以上背景，本研究拟结合空间句法理论，以沙湾古镇公共空间为评价对象，在明确评价目的及评价因子体系后，利用空间句法、AHP-模糊综合等方法对其做使用后评价，通过该实例的研究，力图构建传统村镇使用后评价体系，为后续的传统村镇保护提供反馈和指导。

1 空间句法支持下传统村镇公共空间使用后评价体系构建

建成环境使用后评价POE(Post Occupancy Evaluation)是一种用于反馈建成环境评价的方法[13]。建成环境使用后评价理论研究于80年代初期传入我国，在建筑领域作为新加入的重要环节，排在规划—策划—设计—施工过程之后。Friedman 指出“POE是一个度的评价: 建成后环境如何支持和满足人们明确表达或暗含的需求”，深入分析运行情况和使用效果，有助于为设计提供有效依据[14，15]。研究试图通过对传统村镇公共空间保护做使用后评价，达到动态监测保护成效，及时发现偏差、帮助发现保护中的各种矛盾，提出相应策略，调解及平衡各方利益。研究首先构建公共空间使用后评价因子集，将评价体系划分为空间组构、文化性、功能性以及经济社会效应四大指标。其次，确定各评价因子的评定标准，空间组构指标主要基于空间句法运算结果，文化性、功能性以及经济社会效益指标则通过构建判断矩阵确定各指标的权重系数。

1.1 评价因子集构建

通过总结以往的研究，对传统村镇公共空间使用后评价应侧重以下三个方面：空间规划的提升、公共空间特点保护、经济社会效应，而文化性、功能性是传统村镇公共空间的主要特点，将空间组构、文化性、功能性、经济社会效应作为传统村镇公共空间使用后评价的4个评价因子：

①空间组构：评价村镇空间结构经过重新规划和调整后的成效。村镇公共空间分为节点空间和线性空间，主要从两种空间的可达性、利用率、通达性、传统肌理延续性等方面进行评价；②文化性：文化性作为公共空间的主要特点之一，对其的评价包含建筑层面和历史文化风貌两方面内容，分别从传统建筑艺术价值的保护利用及文化遗产活态性、传统风貌留存度等方面开展评价工作；③功能性：功能性是公共空间的另一主要特点，其主要承担满足人群使用需求以及开展民俗文化保护两方面作用，因此可以从基础及服务设施建设、文化活动种类、传统民俗延续性这方面进行评价；④经济社会效应：保护后产生的社会效应，包括居民参与度、满意度和可持续发展性三方面。经济的良性增长是传统村镇保护的重要目的之一，缺乏经济基础传统村镇的保护工作就无法长期持续下去，经济效益可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评价:一是居民经济收益，二是因为传统村镇的保护发展大都伴随旅游业的滋生，所以将游客数量、旅游开发收益也作为经济效益的评价因子。

1.2 确定评价因子的评定标准

如图1所示，传统村镇使用后评价的4个评价因子为空间组构、文化性、功能性及经济社会效应，对其中的空间组构的评价，本文将运用空间句法的分析方法对其相关参数予以研究，其余的三个因子则运用AHP-模糊综合法来开展评价工作。

图1 传统村镇公共空间使用后评价体系

1.2.1 基于空间句法的使用后评价

空间句法是一种通过对包括建筑、聚落、城市甚至景观在内的人居空间结构的量化描述，来研究空间组织与人类社会之间关系的理论和方法[16]。研究运用空间句法研究传统村镇公共空间的空间组构，并选择整合度、连接度、选择度三个参数作为空间组构的评价因子，根据表1的评定标准对因子进行定性的使用后评价。

表1 基于空间句法的传统村镇使用后评价因子体系

1.2.2 评价体系指标权重确定

对文化性、功能性及经济社会效益等因子的指标层的重要性进行定性分析，构建判断矩阵，最终确定各指标的权重系数。本文采用专家打分法、问卷法及对相关文献研究相结合的方法对评价体系中的各项指标进行确权。专家打分法中邀请相关领域具有丰富知识或实际经验的专家共20位，其中研究此领域的学者共17名、相关机构政府人员3名，让他们在互不知情的隔离状态下，将整个评价体系视为一个模糊概念，从而把评价指标体系视为一个模糊集合，把每个指标视为一个元素，对每个指标进行独立的打分。随后，采取百分制打分的方式，确定各指标的权重值，并经过不断的修改得到比较满意的结果[17]；问卷法则是通过实地派发权重调研问卷以获得各评价因子的重要性排序。利用两方面的权重问卷统计结果，最终求得指标间的相对权重与重要性作为使用后评价体系之用，括号内为指标权重（表2）。

表2 基于AHP的传统村镇使用后评价因子体系

2 沙湾古镇公共空间使用后评价

2.1 研究区概况

沙湾古镇位于广州市番禺区中西部，北接番禺区中心市桥街，南临南沙区，地理位置优越（图2）。作为广州市唯一的国家级历史文化名镇，沙湾古镇拥有长达八百年的历史，是广州市重要的文化遗产[11]971。自2008年《沙湾古镇历史文化街区保护与政治规划》颁布以来，沙湾古镇开启了古镇公共空间保护更新进程，所涉及到的保护更新内容和项目包括街巷空间两侧的立面整治、古镇规划结构梳理及重置等[18]。沙湾古镇作为传统村镇保护的典型代表之一，在公共空间保护更新历程中深刻记录并反映着传统村镇保护更新工作的发展，对其做使用后评价将有典型的代表意义。

图2 沙湾古镇区位图

2.2 评价对象

本文选取沙湾古镇典型公共空间中的节点空间及线性空间做使用后评价[19]。节点空间主要包括聚集空间、休憩空间等，比如安宁广场、西广场等开敞空间和文峰塔、留耕堂广场等有重要标志性建筑的周边空间。

沙湾古镇作为一个具有强烈宗族观念的传统村镇，其祠堂、寺庙是非常重要的标志性建筑，如黎氏宗祠、东村何氏十世祠，由于这些重要的公共建筑往往与主街巷相联系，因此在运用空间句法进行评价时，提取包含重要公共空间的主街道和小巷作为线性空间的评价对象，如作为主入口街道连接南门、游客服务中心和清水井的大巷涌路；连接着镇南祠、三稔厅等古镇核心建筑的安宁西街；作为连接何世良艺术馆、何炳林院士纪念馆等主要展览类建筑之古镇核心道路的安宁路。古镇核心商业街也是沿安宁东街至西街展开的，承芳里大街连接着留耕堂，在特殊节日聚落进行拜神等游行活动。因此本文选取的评价街巷都有其对应的价值，或是作为主要交通空间，或是连接着核心公共空间（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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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 沙湾古镇轴线图及公共空间示意图

2.3 沙湾古镇空间形态演变分析

整合度是衡量一个空间吸引交通到达的能力，即空间的可达性。数值越高代表其整合度越高，可达性越强。由图4a可知，2010年沙湾古镇整合度高值区形成安宁西路—安宁东路、大巷涌路—中华大道形成“十字形”的分布格局，是人流集中、商业活动频率高的表现。安宁西路—安宁东路一带为沙湾古镇古时商业中心，大巷涌路—中华大道则为现行主要的商业街，承担着重要的经济、政治、文化职能，而古镇西部和东部的传统居民区整合度较小，呈现一个相对封闭的状态。连接度反映节点空间通过直线直接相连到其他节点空间的个数，数值越高代表其数值越高，空间的渗透性越好。较高的选择度说明空间单元的被选择频率越高，可以借此表达人群经过次数即空间被穿行的可能性[19]。沙湾古镇选择度值较高的轴线位于中华大道、大巷涌路（图5a），这两条道路作为贯穿古镇南北、东西的主要道路，承担着主要的交通运输职能，是人们出行选择的主要道路。选择度表示空间被穿行的可能性，反映空间吸引“交通”的潜力，数值越高代表其选择度越高。对沙湾古镇道路连接度进行分析（图6a），发现古镇连接度高值轴线分布较为分散，主要分布在文林坊大街、沙湾街道办事处附近区域形成小范围的高值区，表明这些道路的连接性和可达性较强，起着交通的疏散作用，也是人们日常活动的集中区域[20]。

图4 沙湾古镇整合度

图5 沙湾古镇选择度

2020年沙湾古镇公共空间保护更新之后，古镇整合度得到整体提升，整合度核心不断外延（图5b），沿着大巷涌路北端延伸至文林坊大街，以及沿着安宁东路延伸至黎氏宗祠，呈现一个向外拓张的趋势。选择度方面，沙湾古镇道路选择度进一步提升，形成了以安宁广场为核心向古镇四周发散的高选择度路网格局，交通潜力不断增强（图5b）。说明近年来古生村历史发展脉络未受较大破坏，街巷道路更新完善的效果明显，保证了村落主次街巷吸引潜力[21]。但同时，古镇街道的穿越潜力仍有提升的空间。古镇的高连接度轴线也不断增加（图6b），逐渐形连片的连接度高值区，尤其是安宁东路、大巷涌路、东村北帝祠附近区域轴线连接度得到了明显提升，空间吸引力进一步提升。

图6 沙湾古镇连接度

2.4 基于空间句法的使用后评价

对所选取的沙湾古镇公共空间节点进行空间组构的评价，得出表3的评价结果。通过对沙湾古镇保护更新前后轴线图中所选取公共空间中的节点空间、线性空间的整合度参数进行对比，并根据整合度的变化对D1、D4因子进行评价，对D1节点性空间可达性和D4线性空间可达性评价，其整合度在保护更新后均有明显提升，可达性均有进一步提高。保护更新后的古镇最核心的空间，其可达性提升幅度最大，如安宁广场、留耕堂、文峰塔等，及祠堂类周边街巷空间，包括大巷涌路、安宁路等；保护更新时人为改造形成的公共空间，从规划角度看其整合度数据虽有提升，但可达性仍不强，需要加强引导来提升其可达性，如西入口广场。

通过对沙湾古镇保护更新前后轴线图中所选取公共空间中的节点空间、线性空间的选择度参数进行对比，并根据选择度的变化对D2、D5因子进行评价，对D2节点性空间利用率和D5线性空间穿行率评价，其选择度在保护更新后均有明显提升，利用率、穿行率均有提高。节点性空间中，除黎氏宗祠外其选择度都有大幅度提升，尤其是位于保护更新中心区域的安宁广场和重点打造的留耕堂广场；线性空间部分，大巷涌路作为沙湾古镇核心区的主要入口，连接中心区与边缘区，是基础服务设施最密集的路径，安宁西路、安宁东路、车陂街是商业服务聚集区，也是沙湾古镇的中心区域，人们活动最频繁的地方，由表3可以看出其选择度都有大幅度提升，虽然保护更新后安宁路、文林坊大街的选择度比保护更新前下降了，但是其整体选择分布更加平均。

表3 沙湾古镇公共空间保护更新前后空间句法参数值

通过对沙湾古镇保护更新前后轴线图中所选取公共空间中的节点空间、线性空间的连接度参数进行对比，并根据选择度的变化对D3、D6因子进行评价，对D3节点性空间渗透性和D6线性空间通达性评价，其连接度有部分小幅度提升，渗透性、通达性一般。节点性空间保护更新前后其连接度有部分提升，部分持平，如中心空间如安宁广场、文峰塔广场和刘耕堂广场提升明显；线性空间保护更新前后其连接度也一样有部分提升，部分持平，如入口道路大巷涌路和主要连接道路安宅里、安宁路保护更新后的连接度小幅度提升，其街巷通达性提升也不明显，这也与沙湾古镇保护更新后仍保留原有村落肌理相关。

2.5 基于模糊综合法的使用后评价

模糊评价法由美国自动控制专家扎德(Zadeh)创建，以1965年诞生的模糊数学为基础，采用综合评价的方法，根据模糊数学的隶属度理论将定性评价转变为定量评价。模糊综合评价法通过确定隶属度矩阵并据此确定评语等级，最终得出评价结论[22]。

围绕模糊评价展开的问卷涵盖了6大项、16小项，为了方便游客和村民对问卷中因素层、指标层的等级评定，引入5级李克特量表法，其中“5”对应“优秀”、 “4”对应“良好”、 “3”对应“中等”、 “2”对应“较差”、 “1”对应“很差”。笔者于2019年度5月份至10月份期间进行问卷调研，共发放问卷100份，剔除评分雷同和残缺问卷，得到有效问卷69份，有效率为69%。基于各因子权重的基础上，根据问卷结果对沙湾古镇应用模糊综合法计算各因子的模糊综合评分并确定各评价等级的隶属度，据此得到综合、科学的评价结果。目标层及准则层的模糊综合评分结果如表6所示，沙湾古镇公共空间保护更新的整体模糊综合评分为3.7373，处于“中等”但非常接近“良好”的区间，3大准则层要素中，B2文化性位于“良好”的层级，B3功能性位于“较差”接近“中等”的区间，B4经济社会效应位于“中等”层级。

表4 沙湾古镇目标及准则层模糊综合评价得分

对于功能性的评价处于“较差”接近“中等”的区间，是准则层中得分最低的一项。沙湾古镇在历史上因水路便利而成为番禺的商业中心，商业繁华、墟市众多，虽然沙湾古镇公共空间在保护更新过程中依然遵循其原有的功能分布，打造安宁路作为主要商业街，但在功能性上依然略显单一。部分节点性的公共空间，如广场、祠堂也只作为休憩、陈展等功用，游客和居民的停留时间短，互动性不强。通过评价结果可以看出其功能性虽能满足大部分游客和居民的基础使用需求，但在传播及开展民俗文化保护更新方面的功能性明显不足。

经济社会效应位于“中等”偏高层级，反映出村民对沙湾古镇公共空间保护更新过程的参与度较高，并且对保护更新成果也较为满意，同时也充分肯定了沙湾古镇公共空间在保护更新后一定程度带动了当地旅游业的发展，游客数量和旅游开发收益都在稳步增长，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当地村民的收入水平。

3 策略与启示

从优化古镇空间布局、提升使用者满意度，以及积极开展文化活动三个方面，构造传统村镇公共空间保护更新框架（图7），以期为传统村镇公共空间保护更新传承提供借鉴。

图7 传统村镇公共空间保护更新框图

（1）适当遵循空间同构，优化古镇空间布局

在传统村镇的更新改造中，需要了解传统村镇旧空间序列，运用合理的规划布局使传统村镇的空间形态得到良好的延续与发展[11]977。由于使用者在空间中逗留时间的长短以及游览速度的快慢受街道空间尺度的影响，因此，需要通过合理设计适宜的街道空间尺度，更好地给空间使用者创造出丰富的观景体验。同时，传统村镇街道空间的设计应以不改变主要街巷格局为前提，通过材料的相似性和建造方式的统一性，对影响界面连续性的位置进行补齐设计，以维持水平和垂直两个界面的连续性，进而保持街道空间界面的连续性[23]。

（2）重视公共空间交往功能，提升使用者满意度

传统村镇的保护更新也要注重推进社区管理、活动开展、文化民俗推广等事宜，且保护更新的核心理念也是在于通过经济、文化复苏等多元手段来推动村镇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因此在传统村镇保护更新中要重视村民的参与并及时告知了解，增强村民的参与感。传统村镇中的公共空间多为人们行为活动频繁、交流较多的空间，可以根据现状设置长椅、景观小品等休憩服务设施，增加人群在空间的停留时间，发挥公共空间的交往功能[24]。对游客而言，则需还原核心旅游区各个时代的传统建筑痕迹，打造文化原真性的古朴氛围。并通过打造多级旅游线路，让游客在旅游的同时了解到真实的居民生活情态，拥有更丰富的观景体验。

（3）提炼古镇文化基因，积极开展文化活动

传统村镇的公共空间有着祭拜、集会、生活、交通等功能，且与村民的生活、游客的活动息息相关，是传统村镇宝贵的物质文化遗产，还是非物质文化的载体。因此，在保护更新过程中除了要坚持以原真性为基础、以文化活态式保护为导向，还要充分认识传统村镇中遗产资源的时空特性，提炼古镇文化基因，挖掘深层的文化结构，积极开展民俗文化相关的活动，并适度增加其宣传力度。未来可据此吸引社会经济投入，通过文化的传承与创新来实施产业运作。

4 结论与讨论

本文运用Depthmap软件对沙湾古镇公共空间保护更新前后的轴线图进行对比，结合空间句法理论及相关参数对其空间组构因子进行使用后评价，从空间组构层面系统梳理和总结了沙湾古镇公共空间的保护更新成效。并运用AHP-模糊综合法对传统村镇公共空间的文化性、功能性、经济社会效应评价因子进行使用后评价，构建传统村镇公共空间使用后评价体系。本研究主要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本文基于空间句法与AHP-模糊综合法构建公共空间使用后评价体系，将评价体系划分为空间组构、文化性、功能性以及经济社会效应四大指标并确定各自权重系数。通过对广州市沙湾古镇的实例研究，验证评价体系的适用性。总体来看，模型的具有较好推广意义和应用价值，为后续传统村镇的保护更新评价提供科学参考。

第二，空间句法分析结果表明，2010年至2020年，沙湾古镇整合度高值区在原来安宁西路—安宁东路、大巷涌路—中华大道形成“十字形”的分布的基础上不断向外延伸，其整合度在保护更新后均有明显提升，可达性均有进一步提高。选择度值较高的轴线虽然仍位于中华大道、大巷涌路，但整体选择度分布更加平均，古镇的交通潜力不断增强。古镇的高连接度轴线也不断增加，逐渐形连片的连接度高值区，空间吸引力进一步提升。

第三，基于AHP-模糊综合法对沙湾古镇公共空间保护更新成效进行评价，发现沙湾古镇公共空间在文化性方面的建设和保护更新上位于“良好”层级，功能性评价与经济社会效应位于“中等”层级。反映出沙湾古镇在保护更新过程中较好地保留了文化的原真性，维护工作较有成效。公共空间能满足大部分游客和居民的基础使用需求，但在传播及开展民俗文化传承方面的功能性明显不足。同时，村民们也充分肯定了保护更新成果，认为古镇保护更新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当地旅游业发展。乡村振兴战略作为全党工作的重中之重，是引领新时代乡村建设的新路标。针对乡村空间的价值逐渐消亡，乡村自身的凝聚力与地缘关系不断分化，导致传统文化村落空间的保护更新失利等问题[25]。研究积极响应乡村振兴战略倡导，将战略落实到传统村镇的建设中，通过对传统村镇公共空间的保护更新成效进行评估，为重塑乡村形象、延续地域文脉提供科学参考。

本文虽然从公共空间的空间组构、文化性、功能性以及社会经济效益四个方面构造了公共空间使用后评价体系，并提出较为详细的保护更新策略，但推行实施是一个更加复杂的工作，涉及到的可变因素过多，如政策的导向，利益的谈判博弈等等。同时，传统村镇公共空间保护更新是一个范围较为广泛复杂的研究课题，内容涉及到规划学、建筑学、生态学、社会学等多学科。未来可以采用多学科结合的方式，邀请更多不同领域的专家进行打分，在传统村镇保护更新策略的分析上进行深入研究，形成传统村镇的保护与更新更全面的理解。

图、表来源

文中图、表均为作者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