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澄轩
生活在南方的我,几乎没怎么见过雪。
雪,对于我来说十分遥远,常常是可望而不可即。它在我脑海中,不过是一幅写景的素描画,一个电视纪录片罢了。它就像一个羞涩的小精灵,在我眼前不停躲藏。那若隐若现的画面,如果硬要点出细节的话,便什么都模糊了。所以,我只能重复别人的话——洁白、无瑕、晶莹、纯洁……
但是,每当我打开电视,看着那陌生而又贴近生活的美景,我的眼神就会不自主地被控制,盯着它发呆。我用双手轻抚电视,把脸贴近屏幕,妄想会有北国的寒气掠过我的脸颊。望着历历在目的雪,我想把手慢慢伸进去,想要爬进电视机里游玩那片让我渴望的天地。但雪如同一个精灵,好似执意与我不和,在我与它之间变出一道墙,把我与它分隔开来。我抬起头,常期盼空中能有精灵下凡,但很无奈,最终还是只有一片单调的蓝天。
但我作为孩子,总是想方设法来实现自己的心愿。譬如,捧一盆水搬进冰箱,翘首企盼它能成为柔软蓬松的雪。当我打开冰箱门,幻想着北国冬天时,虚假不实的冷气总是无法融化我的心,其结果只是画饼充饥。当我将已经冻结的水取出来时,它只是一块硬邦邦的冰,把我的手冻得瞬间松开。我静静躺在门前的空地上,舔着淡而无味的雪糕,却无法品味出雪含在口中的清爽。我伸出双手,欲要拥抱从天而落的雪,最后却是一片虚无。
万万没想到,终有一天,我的希望之火被重新点燃。
“近几天寒潮来临,广东可能有局部降雪……”天气预报员在电视上说。她的话就像一把火炬,点燃了我看到雪的希望。我在家里蹦来跳去,手舞足蹈,恨不得让世上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激动。
然而,人在城区,气温比郊外高出好几度,要看雪自然需往山上。虽然山路难行,但我却恨不得立即飛去山上,赏一赏这百年难遇的南国之雪。
终于,在那个周末,我用右脚迈出了登山的最后一步,不禁大声欢呼。我像山顶的飞鸟,整个城市都映入了我的眼帘。穿着又厚又暖的防寒服,戴着毡帽的我,更加期待着雪的到来。
过了一会儿,寒风拂过,我一个激灵,抬头望去,空中精灵正从天上滑落,飘飘洒洒,不到半刻光阴,周遭便有染白的迹象了。此刻,我伸出手,几个精灵跳在了我的手上,那凉而不寒的手感是那么真实。我将它含在嘴里,不出所料,嘴中顿时一片清爽,如同薄荷。
我在山顶一玩就是半天,也没注意到,太阳何时出来的。只是地上的精灵似乎受到了它的召唤,纷纷融作清澈的流水,从我手心逃去,从山涧飞离,飞到地面,与其他精灵一起化作了水,流向山下的小河。它们所到之处,尘土均被洗得异常洁净。难怪,人们说它是纯洁晶莹的精灵。
下山后,我眺望山顶,山顶已经显露出了很多绿色,再难找到雪的踪迹。也许,它们是专门来完成我的心愿吧!
时至今日,那些精灵还会在我脑海中跳动,我也还会时常仰望天空,希望有几个精灵能从天而降。
(指导老师:曾江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