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命运共同体视域下的终身教育：可为、应为与何为

贾 旻，韩阳阳

(山西大学 继续教育学院，山西 太原 030006)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既是新时代我国教育发展的指导思想，也为国际社会各国教育发展提供了新的理论语境与实践路向。埃德加·富尔指出“由于面临持续反愚昧的斗争，故教育之于人类命运具有永恒的意蕴”[1]，面对当下或是未来诸多的不确定性以及由此带来的忧惧，终身教育与培训成为“为了共享的利益而合作达成的默示协议”[2]。终身教育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进程中是必不可少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也为终身教育的发展提供了新的理论与实践指南。基于此，本研究将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新视角出发，审视终身教育的核心特征、价值坐标与实践路径，以期为我国终身教育事业的发展提供镜鉴。

一、可为：终身教育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内在契合性

终身教育助推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终身教育本身所呈现的特征、价值取向以及实践过程与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相契合，且在这一构建过程中具有独特优势，能为推动人类社会的进步与发展作出贡献。

(一)终身教育所呈现特征契合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

20世纪70年代以来，终身教育逐渐成为世界广泛认可的理念或思想。虽然到目前为止，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之类的国际组织或学术界，对于终身教育尚未给出完全统一的界定，但是，普遍认为终身教育具有公正、平等、开放、包容等特征，这充分体现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密切关注个体生存与社会发展。

第一，终身教育强调教育的全纳性，追求教育平等与公正。20世纪60年代，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为，终身教育是每个个体都可享有的一项基本的权利。进入21世纪，纵观世界各国的终身教育发展，其更加致力于促进教育机会与结果公平，改善教育中的性别不平等，关注弱势群体(包括残障人士)的教育权，积极落实成人终身教育和学习权。这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要求，“共同体中的每个个体享有平等的受教育权”[3]不谋而合。第二，终身教育展现的开放性、包容性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本质特征——共建共享理念相契合。终身教育致力于为各类群体提供学习的途径和平台，满足各类群体多样化的学习需求，使其可以时时、处处接受任何形式的教育，是一个开放的教育体系。终身教育强调突破时空的界限，不拘于单一教育场所，加强教育资源开放共享，创建进行信息交换共享的开放平台。现代信息技术的发展，推动了终身教育资源的优势互补，实现了教育资源跨时间、跨区域的共建共享。随着网络信息技术的发展，网络媒体逐渐成为实施终身教育的主要载体，各种图书馆、博物馆等公共机构也成为终身教育的提供者，丰富了终身教育资源。

(二)终身教育在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中具有特殊价值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由个体以及个体组成的团体所构成的集合体，其中的个体具有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所需要的全球意识及能力等。因此，从人才培养的角度看，终身教育与人类命运共同体两者价值相通，终身教育无疑具有不可或缺的价值。

第一，终身教育致力于培养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所需的人。作为一场全球性教育运动，其本身在全球范围内流动，根植于不同的文化土壤，相较于传统教育，终身教育对于人才的培养是多层面、多向度的。终身教育更能推动个体全面持续发展，注重终身学习能力的培养以及人与人的关系培养，既强调基本的价值观，也强调对于不同文化的多元理解。终身教育的培养目标是使人具备与他人交流、合作、共同生活的知识与能力，养成全球视野，从而使“人”成为具有全球意识和跨文化交际能力的世界公民，善于从全球的角度思考与解决问题。第二，终身教育以各级各类教育为载体，将不同的个体凝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型共同体。在这个共同体中，人们能够自由交流亲身体验的教育实践和学习经历，遵循基本的价值伦理，加深对终身教育以及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认知与理解，站在全人类利益的高度，更加积极地践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第三，终身教育在人才培养上实现了“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的结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历来注重人文主义理念，认为应该通过终身教育来帮助每个个体发展自身的能力。我国也将“立德树人”的教育目标贯穿于人生各阶段各类型的教育中(终身教育)。同时，OECD等国际组织还将终身教育视为人力资本增值的重要战略，致力于通过发展终身教育确保所有人获得适应不断变化的工作所需要的专门知识和技能，促进经济增长和社会减贫。

(三)终身教育实践过程耦合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过程

终身教育与人类命运共同体实践同行，视人类共同利益为行动准则；终身教育实践天然地契合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设，是在“和而不同”理念指导下的交流互鉴过程。

第一，终身教育是一个持续渐进的过程，既是对历史的继承，也面向当下与未来。终身教育面临复杂的社会现状，能发出行动自觉，对“瑕疵”进行修正与超越，基于实践过程中的经验与沉淀，不断开拓创新，赋能未来终身教育事业的不断发展。第二，终身教育参与主体在实践过程中彼此交流互鉴。“人是文明交流互鉴最好的载体”[4]，不同个体、教育组织等之间相互学习，相互影响，在互动中推动教育资源的共享。学校、社区与家庭等加强交流与合作，积极践行终身教育，致力于提高青少年教育、成人教育、幼儿教育等不同层面的教育水平。同时，在人才培养过程中，不同国家间就终身教育理念、模式、实施方式等相互学习与交流，推动全球终身教育事业的发展，实现人类共同利益。第三，终身教育体系内不同教育形态之间的交流互鉴。终身教育贯穿人的一生，个体都需要在不同教育时段中接受不同的教育，这一过程是不可割裂的。这意味着不同教育时段内的教育之间存在合作，基础教育、高等教育、成人教育、老年教育等各教育类型通过各种资源交流与共享走向“聚合”，促使多元主体发挥主观能动性，为终身教育发展提供巨大力量，从而实现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构。

二、应为：人类命运共同体视域下终身教育的价值坐标

世界处于大发展大变革时期，人类命运共同体为终身教育提供了新的发展契机，而终身教育发展也需要先进价值的引导与规范。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全人类的共同价值是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和自由”[5]。基于此，可以“人类命运共同体”所包含的生存价值观、社会价值观和政治价值观[6]为导向，更深层次地把握终身教育的价值坐标，审视人类命运共同体赋能终身教育的价值意蕴，以使终身教育获得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一)生存价值观引领终身教育：和平与发展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今天的世界是各国共同组成的命运共同体，教育应该顺此大势，通过更加密切的互动、交流，促进各国学生树立世界眼光，确立为人类和平与发展贡献智慧和力量的远大志向。”[7]因此，将和平发展的价值观与终身教育相融合，终身教育与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对作为“个体”的人和作为“共同体”的人类均有重要影响。简言之，可从“个体之维”和“集体之维”来实现终身教育参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人类命运共同体视域下的终身教育的核心关切点是促进个体的可持续发展，让每一个有限的个体聚合成超越个体的人类发展共同体，进而实现人类社会高质量发展。在UNESCO、OECD等世界性组织的推动下，终身教育作为推动个体、社会可持续发展的有力工具已经成为国际社会的共识。其一，终身教育要促进个体主体意识的觉醒，提高个体可持续发展的认知水平，引导个体“学会学习”并且是“终身学习”。鼓励人们充分发挥自身潜能，获取满足终身持续发展所需的知识与能力，并能在社会实践中创造性地运用这些知识与技能，使学习成为个体的终身行为习惯。其二，终身教育要从个体整个生命周期的视角出发，确保个体在每个阶段保持良好发展。个体各阶段教育都要将目标定位于提高个人的综合素质上，发挥基础教育的奠基性作用，满足学生的基本需求，同时建设包容、开放、灵活的教育与培训体系，为所有个体提供接受教育与培训的机会，满足不同个体的知识与技能需求，使其在工作场所获得事业上的成功。其三，可持续发展指的是均衡当代人与后代人共同发展的需求，在满足当代人需要的同时不对后代人的需求造成危害。因此，必须将培养个体的“绿色技能”作为终身教育的重要维度，促进个体行为发生改变，在作决定或是工作时，按可持续发展的方式进行，从而实现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人类命运共同体视域下的终身教育要跳出狭隘的民族和国家视野，超越从“我你他”出发的个体利益，追求全人类的可持续发展和共同利益。全人类的可持续发展不能依赖于某一个或哪几个国家，需要整个国际社会的彼此帮扶，携手同行。因此，终身教育发展需要共同体内部不同个体、组织、民族和国家间的相互交流与合作。其一，终身教育应当培养全人类共同的信仰。这就要求各个民族和国家在对己忠诚的同时，也要服务于全人类的共同利益。通过终身教育培养共同信仰，凝聚各个国家、民族和个体追求的“共同因子”，消除彼此之间的隔阂与偏见，让所有的群体、集体等坚守人类文明的底线，恪守人类共同约定利益，为人类共有福祉而竭尽全力。[8]其二，虽然终身教育早已成为全球教育的发展趋势，但世界不同国家和地区之间存在着教育资源分布不均、教育水平参差不齐等问题，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全人类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实现。因此，各个组织、国家在推动自身终身教育事业稳步发展的同时，加强终身教育的国际合作，通过不断的沟通与交流，推动各参与主体之间知识、信息和技术等资源的共享[9]，推进落后国家和地区终身教育事业的发展，努力实现世界各国终身教育的均衡与高质量发展。

为对象xi的单指标测度评价矩阵。其中μij(1≤j≤m)表示观测值xij使xi处于各评价等级的未确知测度。

(二)社会价值观引领终身教育：公平与正义

“教育公平是社会公平的重要基础，要以教育公平促进社会公平正义。”[10]人类命运共同体时代，终身教育追求的应当是全球国际社会的公平与正义，而非局限于某国或地区内部。

以公平、正义作为价值引领，在终身教育理念上体现为重申人文主义。人文主义价值观的宗旨包括“尊重生命和人格尊严，权利平等和社会正义，文化和社会多样性等”[11]。重申人文主义，使终身教育发展符合全人类的共同利益，保障参与终身教育交流主体的多元性，使多元主体间避免文化冲突，致力于共同共享合作与公平正义。因此，世界各国的终身教育在注重本地区和民族文化传承的同时，应秉持兼容并蓄、和而不同的理念，保留自身文化基因，肯定民族、国家自身的文化价值，同时尊重以及欣赏各国不同文化。

以公平、正义作为价值引领，在终身教育的目标上体现为对“终身学习权”的追求。“终身学习权”是实现平等目标的一个重要工具。早在1985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就在第四次世界成人教育大会的《学习权宣言》中正式提出“终身学习权”，呼吁全球范围内的个体均享有平等的受教育权。[12]此后，世界各个组织、国家都致力于实现“终身学习权”并为其提供各项保障。终身学习权是社会对个人提供的、贯穿一生的学习机会，这一机会不受年龄限制、不拘场所并且应当受到国家的保障。其一，公民可以根据自身需求，从各个阶段广泛的教育类型中，选择适合自己的教育。其二，当今社会“互联网+”教育改变了人们的学习方式，让每个年龄层次、学习需求、职业面向等各不相同的公民都能在最大程度上实现终身学习权。其三，多元主体可以根据自身的兴趣爱好、实际需求等选择学习的内容，掌握生存所需技能以及幸福生活的能力。毋庸置疑，保障公民“终身学习权”可以成为衡量国家终身教育发展程度的重要指标，也可以最大限度地创造教育机会，使人人都能平等地接受教育。

以公平、正义作为价值引领，在终身教育实践上体现为对弱势群体的补偿。《2030可持续发展议程》提出要实现终身教育的公平，让全民享有终身学习以及终身教育的机会。“人生而平等”观念由来已久，但在实际生活中，不平等现象随处可见。为了缩小教育差距和减轻教育不平等，罗尔斯提出了正义“补偿原则”，即“为了平等地对待所有人，社会必须更多地注意那些天赋较低和出生于较不利的社会地位的人们”[13]。终身教育致力于为身处不利地位的弱势群体提供教育与培训的机会，重新分配教育资源，确保不让一个人掉队，使得他们能重新获得发展，回归主流社会。终身教育在补偿弱势群体的同时，也维护着其他人的利益，力争让每个人的教育需求都得到满足，从而有利于建设公平与正义的国际社会。

(三)政治价值观引领终身教育：民主与自由

民主与自由是人类社会共同的政治价值观。[14]民主指的是世界的问题必须由世界各国协商解决、共同担责，发展的成果也应由世界各国共享；自由意味着包容与尊重。终身教育亦应当以此为基础，惠及全球。

以民主与自由引领终身教育，要以“全球治理观”为价值引领，发展实施终身教育。其一，在终身教育中激发学习者的“全球治理”意识，提升其参与全球治理的能力。终身教育要在各个教育阶段纠偏狭隘的民族主义和国家主义，追求全人类的共同利益，让世界各国政府、组织等共同打造一个自由民主的终身教育环境。其二，将不同国家和地区终身教育发展中的问题视为全球视域下的教育问题，要求各个国家共寻问题之根，共商解决之道，共行解决之实。[15]同时，支持国际性教育组织或机构积极参与教育治理并发挥作用，推动不同主体共同参与国际性终身教育实践，关注教育不平等，推进国际教育援助事业，促进欠发达国家和地区终身教育事业的发展，推动世界各国积极在终身教育中践行全球治理理念。

以民主与自由引领终身教育，要立足于培养具有世界视野的世界公民。全球化时代，世界各国的人、组织都渴望享有更多的民主权利。因此，应将培育世界公民作为终身教育的重点，在各个教育阶段加强世界公民的培养。基于此，家庭教育、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等各级各类教育均应有培养世界公民的意识与行动。学校教育是开展终身教育的基石，也是进行终身教育的主要类型，在人的一生中占据关键地位。学校教育可以让学生习得适应生存的基本知识、技能、态度和观念等等，传递特定的伦理价值观，培养学生包容理解的心态，尊重和包容世界其他民族国家的文化多样性等等。家庭教育可以对“人”进行全方位的教育，从而为培养世界公民奠定基础。社会教育是通过社会教育机构对青少年和人民群众开展的多元文化及生活的教育活动。在教育对象上，不在年龄、性别、民族、信仰等方面设限，涉及更全面与广泛的人群，可以为成人、儿童等不同群体而有选择地提供学习内容、方式等。此外，还可以利用各种社会资源，创设相应情境，在广泛的社会实践中塑造公民的全球意识，包括国家认同与国际理解。

三、何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背景下终身教育的发展路径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提出为终身教育提供了实践路径，终身教育践行者应该积极作出回应，探索终身教育的发展新方向，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做出应有贡献。

(一)落实共享发展理念，加强教育实践交流

第一，积极推动本国终身教育实践，确保每个参与主体都能够真正参与到推动本国终身教育进程中来。在各个国家或地区内部，发展终身教育不仅是政府责任，在加强政府统筹，发挥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各自作用的同时，更应该调动企业界、社会组织等共同参与终身教育发展与实践，为终身教育发展奠定广泛的社会基础。美国终身学习由公立和私立机构，联邦和州、地方机构，学校、企业和各种社会团体共同联合实施。[16]美国还成立了终身教育民间机构，包括各种协会、基金会、社会和宗教团体等。我国立足于本国文化土壤，加强顶层设计，发挥各级各类学校教育的作用，调动社会各方力量，积极推进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现代教育体系。

第二，教育进入了全球化时代，教育国际化趋势亦对终身教育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因此，世界各个国家和组织应当积极落实共享发展理念，以终身教育作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助燃剂”，开展国际终身教育合作及实践交流。基于共享发展理念的终身教育应站在人类共同利益的高度，在满足本国个体发展需要、保障其发展权利与机会的同时，也应当有利于人类共同体的发展，实现终身教育成果的全球共享。同时秉承平等的合作观，承认各个关键“参与者”的主体地位以及彼此之间的差异性，确保世界终身教育的国际合作实践，维护全球共同利益。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我国重要的“软实力”输出，已经成为我国开展各项国际教育合作的重要指导思想。我国教育部提出《推动共建“一带一路”教育行动》(2016)，倡导携手“一带一路”沿线各国，共同开展教育合作，谋求共同利益，勇担责任，最终致力于实现构建全球教育共同体。

(二)推进终身教育体系构建，推动人类个体发展

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需要培养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的人。教育是有目的的培养人的活动。因此，要把人一生所接受的各种形式、各种类型的教育看作一个相互衔接和补充的整体，构建开放的终身教育体系。改进现有学校教育，建立更广泛的社会学习系统，给予个体充分享有学习与发展的机会，同时为终身教育的发展提供各个方面的保障。

第一，构建开放的终身教育体系，要以学校教育为基础，改进其现有的弊端，使得个体能在学校教育中获得适应社会变迁的能力，以职业教育与培训、成人高等继续教育等为突破口，扩大其在整个教育体系中的比重，满足所有学习者，特别是成人基本的学习需要，促进个体能力的充分发展，实现人类共存与利益共享。与此同时，建立广泛的社会学习系统，提升非正规教育和非正式教育的地位，促进其对正规教育的补充与衔接，拓宽教育途径，可以通过图书馆、短期培训学校、网络在线课程等延展学习者学习时间和空间，满足学习者多样化的需求。在人类命运共同体时代，我国正在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现代教育体系，推进职普融通、职继协同发展，实现正规教育、非正规教育与非正式教育之间的衔接，打通各级各类教育间的界限和壁垒。

第二，构建开放的终身教育体系，应当得到多方面的支持与保障。其一，利用党和政府的行政力量，通过法律、政策等综合措施强调终身学习的重要性。自20世纪60年代开始，世界上诸多国家颁布了促进终身教育发展的法律和政策性文件。美国颁布《终身学习法》(1976)，日本实施《终身学习振兴法》(1990)，德国、加拿大等国家也相继颁布与终身教育相关的法律法规。新时代应当继续发挥党和政府的主导作用，充分利用其公权力，从法律法规以及政策上提供保障，推动终身教育体系构建。其二，为构建终身教育体系提供有力的财政支持。夯实经费保障，健全终身教育经费投入制度，为终身教育发展提供充足的资金支持。自终身教育发展成为一场全球性教育运动以来，世界各个国家始终重视对终身教育的经费资助，为终身教育发展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例如，美国实施了“终身学习税收信贷计划”，为每个学习者提供相应的资助；加拿大政府通过多种教育投资为发展终身教育提供经费支持；英国政府、个人和企业共同分担终身学习的成本，为每个愿意学习的人开设终身学习账户等。其三，丰富终身教育资源，推动终身教育体系建设，动员多方力量为每个学习者搭建终身学习平台，增加终身学习机会。充分发挥学校的作用，使学校成为构建终身教育体系的积极参与者。推动传统学校走向开放，向成人学习者提供多样的学习机会，这些学校既可以按照成人学习的特点开设各种类型的补习培训班，也可以同企业或社会组织联合办学。除了教育机构参与之外，各种民间团体组织、中小企业也应积极地参与到终身教育实践中来，合理配置各项资源，发挥各自教育潜力。

(三)构建新型学习格局，适应时代发展挑战

全球化时代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影响下，“以学习者为中心”，满足个体需求，促进社会的发展与进步，为人类做出更大的贡献，这对终身教育或终身学习提出更高要求。因此，构建新型学习格局，满足新时代发展的要求尤为重要。

第一，构建新型学习格局，意味着要积极推动学习型社会建设，形成“处处皆为学习之处、人人皆有学习之所、人人皆为学习之人”的新风尚。自美国学者哈钦斯提出“学习型社会”概念以来，国际社会对其实践探索从未间断。学习型社会的构建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因此，必须加强学习型家庭、学习型企业、学习型城市等各类学习型组织的建设。家庭是个体学习的第一场所，学习型家庭的创建，可以为建设学习型社会奠定良好的基础。企业承担着对在职人员的培训，为他们提供多方面的教育内容以满足其职业生涯发展的需求，是终身教育体系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积极创建学习型企业，为建构学习型社会奠定基础。加强区域性学习型城市建设，将教育“空泛”权利落实到位，保障每个个体切实拥有终身学习的权利，是构建学习型社会的重要基石。[17]因此，应号召社会各方力量积极参与建设学习型城市，实现多元主体共建共享，以“人”的终身发展为目标，持续不断地推进学习型城市建设。

第二，构建新型学习格局，意味着遵循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从维护全人类利益的高度出发，构建“终身教育共同体”，重视学术共同体建设与教育合作。其一，人类命运共同体视域下的“终身教育共同体”是基于共同信仰的不同教育组织、教育机构的联合。其联合的目标是为了一切学习者的共同发展，整合全球范围或区域内的各种教育资源，保障所有人的学习权益，使教育和学习扩展到国际社会的各个层面、各个组织和所有的人，从而实现终身教育的整体和持续发展。[18]“终身教育共同体”应当成为未来终身教育发展的引领理念和行动框架，世界各个国家、组织都应当推进其建设，利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等组织的国际终身教育会议等，寻求构建“终身教育共同体”的具体形式，达成世界共识。其二，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背景下，终身教育会面临一些新的挑战，亟待新知识、新思想乃至新理论来推进问题解决。因此，构建跨国学术共同体，推进理论创新是必要的。通过国际学术共同体内部持续的相互交流与对话，搭建一个开放、多样化的国际终身教育交流平台，从而实现知识、理论的创新与共享。此外，基于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亚太命运共同体”等区域共同体理念，未来的终身教育发展可以以这些区域共同体为基础，进行区域性的教育合作，在实践中凝聚各个区域的力量，更好地实现终身教育服务于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的价值。

第三，构建新型学习格局，意味着拓展学习时空，发展泛在式学习。目前越来越发达的网络技术，有助于人类实现教育的时空跨越，满足任何地方、任何时候均可获取所需信息、进行学习的愿望。因此，需要加强现有的信息技术基础设施，依托现代信息技术，扩大学习对象，协调资源配置，提供多元化的学习内容，支持个体广泛地参与以获得公平的学习机会和高质量的教育，进而形成全社会人人向学的社会风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