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能源消费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系及影响研究※

2022-04-07 10:26
现代经济探讨 2022年4期
关键词:高质量效应能源

李 晶

内容提要:中国经济在向结构调整和高质量转变的同时,存在能源资源短缺与环境污染的双重压力,如何以能源高质量发展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成为亟待解决的现实性问题。采用LMDI模型探索中国经济发展因素对能源消耗的影响,选取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以及经济因素、结构因素、技术因素、人口与政策因素等5个维度21类36个表征指标,截取2010年-2019年时序数据研究各维度影响因素与能源消费之间的关系。研究发现,大多数年份各维度经济因素均与能源消耗具有正效应,但从各个维度的贡献率来看,经济质量发展、经济因素贡献率显著上升,技术因素、结构因素贡献率有所下降,人口与政策因素对能源消费的抑制作用逐渐增强。因此,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下对能源消费总量控制的有效路径,应是保持合理的经济增长速度,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有效控制能源消费总量增长,调整能源消费结构,大力开发新能源,坚持绿色发展理念推进城市化水平的提升,引导能源消费结构的改变和总量的降低。

一、 引 言

能源问题是人类社会面临的重大课题。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能源作为国民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撑,如何以能源高质量发展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成为亟待解决的现实性问题。目前中国能源问题主要表现为3个方面:一是能源消费总量居高不下。尤其是相对于日益有限的能源储备,两者矛盾正在不断激化。中国能源资源总量仅为世界的10%,而单位GDP能耗却是世界水平的1.9倍。二是能源消费模式粗放。该模式所带来的供给不足和环境污染是可持续经济增长的主要制约因素之一。2019年中国的污染物虽相较于2018年平均浓度下降了9%,但仍有98%的中国城市超过了世卫组织的指导原则,有47个城市跻身污染最严重的100个城市之列(EPI,2019)。三是能源消费结构低度化。过去较长时间内,中国的煤炭消费比重接近70%,石油比重仅为20%,天然气和可再生能源的比重很低。尽管近几年,在结构不断优化的基础上,中国的煤炭消费比重不断下降,2019年首次低于60%,但目前中国能源效率仍低于世界平均水平,并且远落后于发达国家。2020年,习近平主席在联合国气候雄心峰会上明确提出到2030年中国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费比重将达到25%左右,相对于现行国家的能源战略规划提高了5个百分点。根据2019年最新数据显示,目前中国非化石能源占能源消费比重达15.3%,要实现2030年25%的目标意味着中国能源消费模式必须作出重大变革。

现有国内外对能源消费模式的研究较多(Balke和Brown,2018;阮亮,2019;唐绍祥等,2020)。虽研究方法不同,但研究目标一致,均围绕能源消费模式如何满足可持续经济增长需求进行探讨(Al-Jaber,2019)。由于不同阶段经济增长的需求不同,能源模式也必需作出适应性变革。本文认为有必要围绕3个方面进行探讨:一是准确界定能源消费与经济高质量发展之间的关系。二是在正确把握两者关系的基础上,确定与能源消费相关的重要经济因子及其影响程度。三是围绕经济影响因子,以经济发展对能源消费带来的影响为突破口,探寻新时代能源消费模式改革的有效路径。因此,本文在借鉴已有成果的基础上,结合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现状,选取能源消费与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作为研究对象,着重于在准确界定两者关系的基础上,对影响能源消费的各经济因子进行分析,为中国尽快拓宽经济多元化发展路径提供重要的理论和实证参考。

二、 文献综述

能源消费问题的相关研究是近年来经济学领域的研究热点之一。此类文献主要集中于基础性研究、行业指导和工程技术研究,以及政策性研究3个层次。其中基础性研究占比最高,从研究的现实意义而言,上述3个层次的研究应作为一个整体进行系统性思考。也即只有将理论、方法和应用相结合,并实现相互统一,才可能实现研究价值的最大化。基于本研究内容,以下重点就相关理论、方法和应用等进行系统思考。

一是相关理论研究。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内涵进行解读。由于研究者的视角和学科背景不同,目前主要形成了4种不同的理解,即分别从福利经济学的角度(田秋生,2018)、政治经济学的角度(周文和李思思,2019;苗勃然等,2020)、新时代中国经济学的角度(高德步,2020)、新发展理念的角度(韩喜平和丛立峰,2021)来阐释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内涵。上述研究显示研究者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内涵解读的渐进演绎路径,即从借鉴西方国家提出的福利经济学和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发展到运用新时代中国经济学理论对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内涵进行阐述,尤其结合中国当下经济发展现状,提出运用新发展理念来对该内涵进行解读,其中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新发展理念不仅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理论作出了原创性贡献,同时推进了能源革命重要论述的形成。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能源发展观、能源安全观、能源合作观正是以新发展理念为基础(吕涛等,2019),这也成为本文研究的重要理论依据。另一类是对能源消费改革进行理论探讨。由于改革最终落脚于实践层面,因此现有研究大多围绕能源消费的改革路径进行探讨,具体包括路径实现的可行性和科学性2个维度。其一,路径实现的可行性。这类研究主要是在探讨约束条件的基础上来论证其可行性,即能源储备的自然条件约束(王燕和刘婷,2018)、社会可持续发展的环境约束(王志雄等,2018)以及能源改革的政策约束(朱磊等,2018)等。显然,上述研究大多基于某一类约束条件来探讨能源消费改革,而实际层面应综合考虑所有可能的约束条件,进行系统判断。其二,路径实现的科学性。要制定符合中国特色的能源消费改革路径,就必须明确能源消费在不同阶段对于经济发展的意义。研究者从早期探讨能源消费如何促进中国经济发展(韩颖等,2014),到基于高质量发展背景下探讨能源消费与经济的协调发展(鄢继尧等,2021),再到基于高质量发展背景下探讨经济发展对能源消费的影响,这一研究路径显示出能源消费与经济发展动态关系的演变。现有关于经济发展对能源消费的研究,大多是从经济发展的数量指标上来探讨其对能源消费的影响。而大量实践研究显示,经济发展不仅包括数量指标,还应包括质量指标,如居民生活质量、社会发展质量、生态环境质量等指标。这些都属于经济发展对能源消费影响的重要变量,不应忽视。这成为本文需纳入的重要影响变量。

二是方法研究。现有研究提出了多种有效的方法,以定量出不同经济变量对能源消费的影响或贡献率,主要包括弹性系数法、时间序列分析法、投入产出法、因素分解法、协整方法。其中使用最多的是因素分解法。研究者针对因素分解法又拓展了不同的算法,其中对数平均迪式分解法(Logarithmic Mean Divisia Index,简称LMDI算法)作为一种完全分解法,相比于其他算法能够更有效解决分解中的剩余问题,被广泛使用(张黎,2013;安芬等,2020;李江元和丁涛,2020)。LMDI方法应用的一个假设前提在于目标变量与其影响因素的关系必须是已知和明确的,即能源消费与经济发展的关系必须是明确的。然而以往研究显示,能源消费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是动态的,也即在不同阶段可能得出两者存在着单向因果(赵进文等,2007;欧晓万,2008)、双向因果(徐祎,2017;张子荣,2018),甚至不相关的关系(Erol和Yu,1987)等诸多结论。其中国内学者几乎都肯定能源与经济是存在相关关系的,而部分国外学者则持反对观点。造成双方分歧的原因在于,中低收入国家中能源消费增长和经济增长是存在相关关系的,而在高收入国家它们并无明显相关关系(Narayan和Doytch,2017)。基于上述研究可以认为,中国作为中等收入国家,其经济与能源消费之间的相关关系应该是被支持和肯定的。在肯定能源消费和经济增长具有相关关系的基础上,脱钩分析方法被用于分析两者之间的动态相关性。目前脱钩分析方法主要有脱钩因子法、Vehmas脱钩指数法、Tapio弹性脱钩法、IPAT方程、差分回归系数法等(童国平等,2019),使用最广泛的是Tapio弹性脱钩法,这成为本文研究方法的起点。

三是应用研究。基于政策调控框架下的能源消费改革政策研究较为丰富,但研究视角大多聚焦于甄选最优货币政策规则,并正从数量型为主向价格型为主(吴义强,2017;张中祥,2019)渐进转型。2021年5月国家发展改革委印发《关于“十四五”时期深化价格机制改革行动方案的通知》,强调深入推进能源价格机制改革,以调整能源消费结构,这成为本文政策建议的重要依据。

总结已有文献,目前对能源消费问题的研究较为丰富,且学者已经关注到能源消费与经济发展的相关性,但基于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背景下对能源消费的相关研究仍存待完善之处。第一,尽管少量文献对能源消费与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系进行探讨,但多从定量角度进行阶段性分析,并未对两者关系的理论机理进行系统性和动态性思考。第二,以往研究虽利用LMDI方法对能源消费影响因素进行分解,但影响因素的指标选择不一,且选择缺乏一定的理论支撑。第三,以往部分研究虽对指标数据的收集和转换处理作了说明,但对不同数据的口径一致以及缺失数据如何有效补录未做处理和说明,使得数据质量偏低。

针对以上问题,本文拟从3个方面丰富现有研究:第一,运用弹性脱钩指数对中国不同阶段(2010-2019)的脱钩状态进行判断,以分析经济发展与能源消费的动态关系;第二,以新发展理念为理论支撑,建构经济发展对能源消费影响的指标体系,再运用熵权法对各影响因素的权重进行确定;第三,利用LMDI的指数分解模型对能源消费影响指标进行分解,以得到影响因子的贡献度,进而通过调整某些影响因子推进能源改革路径,进而助推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

三、 能源消费与经济发展关系的理论框架

要探讨高质量经济发展背景下经济发展对能源消费的影响,一个假设前提在于两者的关系是已知和明确的。因此,本部分首先探讨能源消费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以下将分阶段对两者的动态关系进行理论分析。

20世纪90年代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在《衡量经济增长对环境影响脱钩关系的指标》报告中首次提出了经济学意义上的“脱钩”概念,以探讨如何降低直至阻断经济发展与环境破坏之间的关联性,为能源消费和经济发展的关系研究提供了理论框架。

OECD(2002)所提出的脱钩概念,是指具有相应关系的两个或多个物理量之间的响应关系不存在,并通过构建绝对脱钩和相对脱钩的指数模型来进行各物理量之间关系的判断。然而,现实的经济发展中却会出现与脱钩现象相反的复钩现象,即随着经济的发展,能源消费会在达到一个峰值后自动降低,从而呈现与经济增长的倒U形关系,随后在某些情况下能源消费下降导致脱钩后,一段时间后又再次上升,从而重新形成同向变化的复钩现象。这也意味着在不同的发展时期,能源消费和经济发展可能会存在不同的脱钩状态。Tapio(2005)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引入了弹性系数,即运用弹性脱钩指数来刻画实际中可能存在的8种脱钩状态。根据该定义可以得出在一个给定的时期t内,能源消费与GDP的脱钩指数Dt的关系。具体计算方法如公式(1)所示:

(1)

其中,Dt为脱钩指数;δEt为能源消费弹性系数;δGt为GDP增长的弹性系数;Et和E0分别为t时期和初期的能源消费量;Gt和G0分别为t时期和初期的GDP。

对照表1,若表现为强脱钩,则是经济持续增长、能源消费降低的最理想状态;若表现为弱脱钩,则是相对乐观的状态,即表明能源效率有所提高,能耗增长速度慢于经济增长速度;但若表现为强负脱钩,则是经济衰退、能源消费持续增长的不利状态;若表现为衰退脱钩状态,则是能源消耗速度快于经济衰退速度的不利状态;若表现为拓张负脱钩状态,则表明经济增长是以能源消耗为代价;连结状态则表明能耗与经济增长同时增加或减少。

表1 弹性脱钩指数的划分标准

根据公式(1)可知,脱钩指数计算结果依赖于能源消费量(Et和E0)和GDP(Gt和G0)两类指标。尽管GDP和能源消费总量这两个指标可以从《中国统计年鉴》中获取,但存在两个问题。一是GDP指标数据的不变价调整问题。现有研究者在对GDP数据进行调整时,大多根据自己调查的年份数据,以其研究起始年作为基期调整(刘卫东等,2016;何则等,2018)。显然,选择不同的基期作为不变价调整其数据结果是不同的。因此,到底选择什么样的年份作为基期进行不变价调整需具备科学可靠的理论依据。二是能源消费系数的口径问题。现有研究者大多直接使用统计年鉴中的数据作为公式(1)中的分子直接代入,但进一步研究发现,消费弹性系数的概念在统计年鉴中的定义和公式(1)中的理解是不同的。因此,有必要对该数据作重新解读。基于第一个问题,本部分将参考《中国统计年鉴》上所给定的分阶段不变价调整,以达到和统计年鉴上的相关数据保持统计口径一致的目的,也即采用2000年、2005年、2010年、2015年4个年份进行不变价调整。基于第二个问题,本文将统计年鉴中的消费弹性系数概念对比脱钩指数中消费弹性系数定义,作出调整。

四、 能源消费与经济发展关系的实证分析

1. 数据处理

考虑到数据的有效性和准确性,本文选取样本区间为2000年-2019年,也即对近20年的中国经济数据和能源数据进行分析研究。其中基础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能源统计年鉴》以及EPS全球统计数据库和国家统计局网站。考虑到数据的可比性和科学性,以下对部分基础数据作了调整。

一是GDP数据的来源及转换。根据公式(1)可知,GDP增长的弹性系数是依靠t时期和初期的GDP计算而得。2000年-2019年GDP数据由《中国统计年鉴》获取。年鉴所给定的是现值GDP(以当年价格计算,也即名义GDP)。为了使不同年份数据具备可比性,2019年《中国统计年鉴》提出对2000年-2019年这一时间段作了4次不变价的调整,分别将2000年、2005年、2010年和2015年作为不变价基期,目前最新的不变价基期是2015年,因此本文选择的不变价GDP(按某个固定基期价格计算的价值)是按上述4个不同的基期调整后所得。由于不变价GDP能够剔除价格变化的影响,因此能够更好地反映物量变化以及生产活动成果的实际变动,反映不同年份的变化规律。

二是能源消费数据的来源及转换。根据公式(1)可知,能源消费的弹性系数是根据t时期和初期的能源消费量计算而得,这一公式所求的实际上是能源消费增长速度。《中国统计年鉴》上给定的能源消费弹性系数的计算公式则是能源消费年增长速度与国民经济发展年增长速度的比值。可见,两者在概念和核算口径上均不一致,此处需要作重点说明。

对比发现,《中国统计年鉴》上所给的弹性消费系数的计算公式反映的是经济增长变化与能源消费变化之间的关系,它和脱钩指数所反映的指标内容一致。也即公式(2)对应的是公式(1)中t=1时的数据。因此可直接通过该数据来对各年度脱钩指数进行分析。

(2)

其中,Et为能源消费弹性系数;E%为能源消费年增长速度;G%为国民经济年增长速度。

2. 实证结果

根据能源弹性系数结果即可直接观测Dt,进而得到调整后的2000-2019年脱钩指数,通过与表1比较,得到不同年份下的脱钩状态,具体见表2。

中国在2000-2019年期间经历了弱脱钩、拓张连结、拓张性负脱钩、拓张连结到弱脱钩的变化过程。具体分阶段来看:2000-2001年呈弱脱钩状态,表示GDP和能源消费量都在增加,但是GDP增长的弹性系数大于能源消费弹性系数。2002年呈拓张连结状态,GDP和能源消费量都在增加,尽管GDP增长的弹性系数仍大于能源消费弹性系数,但是两者的差距很小。2003-2004年呈拓张性负脱钩状态,GDP和能源消费量都在增加,但是GDP增长的弹性系数小于能源消费弹性系数。2005年呈拓张连结状态,GDP和能源消费量都在增加,GDP增长的弹性系数仍小于能源消费弹性系数,但较2004年差距缩小。2006-2019年间呈弱脱钩状态,GDP和能源消费量仍在增加,且GDP增长的弹性系数一直大于能源消费弹性系数。由此可以看到,近20年中国的经济增长和能源消费保持了一个相对乐观的状态,但是距离最理想状态,也即达到经济持续增长、能源消费降低的强脱钩状态仍有待优化和调整。

表2 脱钩指数及脱钩状态

2000-2019年脱钩指数显示出一定的规律性波动,每8年出现一个循环波动,即2000-2008年和2008-2016年均出现由低—高—低的循环波动,2016-2019年脱钩指数又开始呈现出由低到高的波动变化。相比较而言,能源消费弹性系数则表现出与脱钩指数几乎同步的变化规律,而GDP弹性系数的变化则表现出明显的滞后,这意味着脱钩指数主要受能源消费弹性系数的影响。反之,要使脱钩指数达到最理想的状态,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调整能源消费弹性系数。进一步可以看到,能源消费弹性系数在2016年是最低的。但自2016年至2019年,能源消费弹性系数却表现出逐渐增长的趋势,一部分原因可能在于2016年之后新能源的消费增加。但不可否认的是,传统能源消费仍在逐年增长,并且和经济发展的关系更加紧密。因此,有必要从经济发展的视角,来探讨它对能源消费变化的影响。

五、 高质量背景下经济发展对能源消费的影响分析

基于高质量发展的现实背景,参照相关研究(曾胜,2019),就经济发展对能源消费的影响变量进行识别和确定,并结合广义LMDI方法对主要变量进行再分解,最后确定影响能源消费变化的潜变量以及各变量对能源消耗的贡献率。

1. 变量选择

近年来中国经济长期保持着快速增长,目前正处于结构转型升级的关键阶段。分别选取经济质量发展、经济因素、结构因素、技术影响、人口与政策因素等5个维度,来观测其对能源消费的影响,以研究这些不同维度的经济影响变量与能源消费之间的关系。第一维度是经济质量发展因素。主要以经济发展的质量为标准进行评价,选用创新驱动、集约高效、均衡发展、绿色生态、共享发展5个二级指标呈现中国经济发展质量。创新驱动从理论上讲有助于能源消费的降低,实现节能减排目标。集约高效伴随经济发展水平和质量的提高,有助于促进能源消费总量的减少。均衡发展评判经济结构等是否合理,合理的经济结构有助于实现能源消费总量的递减。绿色生态则直接影响着能源消费结构,减少能源消费总量的增加。共享发展主要是从能源消费的角度,选择非石化能源占能源生产、能源消费的比重,以实现能源结构的调整。第二维度是经济因素。主要选用与能源消费紧密相关的二级指标,即宏观经济、投资水平、居民收入水平等指标。第三维度是结构因素,主要选用与能源消费因素相关的质量指标,具体包括产业结构、产业质量、能源效率、居民消费结构、能源消耗结构。第四维度是技术因素,主要选用劳动生产率、能源强度、研发投入作为二级指标。第五维度是人口与政策因素,主要选用人口增长、城市化水平、市场化程度作为二级指标。具体各个维度二级指标及表征指标见表3。

表3 影响能源消费的变量指标体系

(续表)

2. 变量值处理与权重确定

本文选取2000-2019年各指标数据。对于表3中部分变量数据缺失值的情况,应用该变量已有数据实现趋势模拟,或均值进行代替。变量值权重则采用熵权法确定,计算得到各指标权重如表3所示。据此得到各维度影响因子指标,具体表示如下:

X1=0.129X11+0.145X12+0.11X13+0.098X14+0.088X15+0.064X16+0.077X17+0.133X18+0.156X19

X2=0.164X21+0.193X22+0.164X23+0.14X24+0.179X25+0.16X26

X3=0.291X31+0.131X32+0.151X33+0.11X34+0.127X35+0.19X36

X4=0.13X41+0.087X42+0.056X43+0.727X44

X5=0.261X51+0.42X52+0.319X53

具体计算结果见表4。

表4 五个一级指标数值得分

(续表)

中国在2000至2019年期间,经济质量发展和经济因素得分在逐年增加,结构因素、技术因素、人口政策因素得分在逐年减少。由此可以大致看到,上述指标对能源消费的不同影响,其中,经济质量发展、经济因素两个指标的影响强度在逐年增加,结构因素、技术影响、人口与政策因素3个指标的影响强度在逐年减少。优化和调整其各维度的影响变量,直接决定着能源消费总量的改变。因此,下文将研究这些经济影响变量与能源消费之间的关系。

3. 影响变量分解与测算

LMDI的分解方法能够克服分解过程中数据为零值或负值以及分解结果中存在的残差等问题,是目前广泛使用的较优的因素分解方法。本文采用LMDI分解方法分析上述5个维度影响变量对能源消费总量的影响。具体计算见公式(3):

(三)创新“校内+校外”的教学方式,强化教学资源共享。大学生企业家精神教育的主要形式是高校利用本校的师资力量开展的各类型的教育实践活动,但是在新的时代背景中,单一的一种课堂、一种模式、一所学校的教学方式已经不能顺应社会形势的变化和大学生成长成才的现实需要,这就要求高校必须不断更新教学理念,创新多主体协同参与的教学方式,在提供丰富、优质教学资源的过程中加强大学生对企业家精神的认知与实践。

ΔE=Et-E0=ΔEa+ΔEb+ΔEc+ΔEd+ΔEe

(3)

其中,Et和E0分别为第t期和基期的能源消费总量,ΔEa表示经济质量发展引起的能源消费总量变化,ΔEb表示经济因素变化引起的能源消费总量变化,ΔEc表示结构因素变化引起的能源消费总量变化,ΔEd表示技术因素变化引起的能源消费总量变化,ΔEe表示人口政策因素变化引起的能源消费总量变化。

各个维度导致能源消费总量变化的增量表述如公式(4):

(4)

根据公式(4)计算得出各影响因素的分解效应,结果见表5。

从分解结果逐年效应来看,2000-2019年有几个指标出现异常点。一是2004年经济质量发展效应出现异常点,虽然经济质量每年都在不断发展,但是2004年经济质量发展效应为负向影响效应,其余年份均为正向效应。二是2009年经济因素效应出现异常点,为负向效应,其余年份均为正向效应。此外,结构因素效应、技术因素效应在2000年至2019年间则呈现出由正到负、由负到正的波动性转变。结构因素效应、技术因素效应在多数年份为正值,拉动能源消费的增长,但在某些年份又出现负值,抑制能源消费的增长。这一变动趋势与人均生活能源比重调整有关,尤其是对新能源的消费。最后,人口政策效应在个别年份呈现负值,抑制能源消费的增长,但在多数年份则呈现出正值,拉动能源消费的增长。

表5 各影响因素分解效应

此外,从各影响因素的累积效应来看,2002-2019年人口与政策因素累积效应曲线超过其他效应曲线,表明人口与政策效应因素是影响能源消费的主要因素,而经济质量发展累积效应对能源消费的影响最弱。这说明下一步可以通过调整经济质量发展效应,强化其对能源消费的影响。

4. 各影响因素贡献率

表6为各影响因素的贡献率。2002-2009年技术因素效应的贡献率较大,但自2010年之后技术因素效应的贡献率降低,在2011年技术因素效应的贡献率为负,此后贡献率为正,并呈现波动性变化。经济质量发展效应、经济因素效应、结构因素效应、人口与政策因素效应的贡献率也呈波动性变化,2002-2003年、2004-2005年、2007-2008年、2009-2011年、2013-2015年、2016-2018年,这4个效应对能源消费的贡献率均为正向。2018-2019年人口与政策效应对能源消费的贡献率转为负,表明这段时期人口与政策对能源消费的抑制作用。2010-2019年经济质量发展效应、经济因素效应两者均为正,表明其对能源消费均具有正向效应,但贡献率呈现出高—低—高的波动特征。2018-2019年经济质量发展效应、经济因素效应、结构因素效应、技术因素效应的贡献率为正,表明在该时间段,这4种因素对能源消费的拉动作用,而经济质量发展效应对能源消费的贡献率是最大的。

总体而言,从各影响因素的贡献率来看,自2016年后经济质量发展和经济因素对能源消费的贡献率显著上升,这主要在于新能源消费的逐年增加。结构因素效应和技术因素效应对能源消费的贡献率降低,反而说明两者对能源消费的抑制在增强。人口与政策因素效应对能源消费的抑制作用逐渐增强,2019年尤为凸显,呈现负向效应。

六、 结论与建议

在高质量发展背景下,中国对能源的需求量会持续加大,要实现能源高质量发展就需要优化能源结构,控制传统能源消费总量。结合上述研究结论,对中国能源高质量发展提出如下建议。

表6 各影响因素贡献率 (单位:%)

第一,大多数年份下经济质量发展效应对中国能源消费的增长起推动作用,有必要对经济质量发展效应进行调整和控制。具体而言就是分别从创新驱动、集约高效、均衡发展、绿色生态、共享发展这五个影响因素进行优化调整。尤其是要重视影响共享发展的两个重要的影响因素,也即增加非石化能源占能源生产比重,以及非石化能源占能源消费的比重。

第二,大多数年份下经济因素效应对中国能源消费的增长起推动作用,有必要调整GDP增速;鼓励居民使用合理的消费方式,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及居民的消费理念;进行合理的投资,尤其是加大对新能源项目的投资和促进力度。

第三,大多数年份下结构因素效应对中国能源消费的增长起推动作用,有必要优化现有产业结构,大力开发新能源及新兴低碳产业;提高能源效率,推进资源总量管理,尤其是提高产业环节资源消耗的经济产出率;调整居民消费结构,减少煤炭使用量,节约用电,大力积极提倡居民使用新能源;优化能源消耗结构,降低工业消耗能源占总能耗的比重。

第四,大多数年份下技术因素效应对中国能源消费的增长起推动作用,有必要加大研发投入,尤其是对新能源的开发力度;降低能源强度,保持经济稳步发展;提高劳动生产率,减少能源消耗。

第五,2019年人口与政策因素效应对中国能源消费的增长起抑制作用,有必要继续贯彻落实相关政策引导。包括控制人口增长、提高城市化水平和市场化程度,通过提高人口质量来抑制由人口增长而带来的能源消费的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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