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东,宋吉兴
(1.中国地质大学(武汉)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2.宜春学院 党委组织部,江西 宜春 336000)
2013年3月17日,习近平在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闭幕会上讲到:“实现中国梦必须弘扬中国精神。这就是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1](P4)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了“中国精神”这一概念,此后他在多个场合对阐释中国精神表达了关切,2019年3月4日在全国政协文化艺术界、社会科学界联组会上的讲话中指出:“希望大家立足中国实际,植根中国大地,把当代中国发展进步和当代中国人精彩生活表现好展示好,把中国精神、中国价值、中国力量阐释好。”[2](P324-325)2020年11月1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浦东开发开放三十周年庆祝大会上重要讲话中再次强调:“努力成为更高水平改革开放的开路先锋、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排头兵、彰显‘四个自信’的实践范例,更好向世界展示中国理念、中国精神、中国道路。”[3]总书记如此重视对中国精神的阐释与宣传,既有构建中国话语的学术要求,也有树立新时代中国国家形象的发展考量。中国精神作为一种衍生于近代中国到新时代中国之间的宏大精神现象,伴随着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步伐的加快,将成为中国继续走向世界场域的不竭动力与智慧源泉。
研究中国精神的生成逻辑,需要遵循从现象到本质,由文化到实践的分析思路,但是说到底还是要回到实践中去找寻答案,实现逻辑与历史的统一。马克思认为:“思想、观念、意识的生产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的语言交织在一起的。观念、思维、人们的精神交往在这里还是人们物质关系的直接产物。表现在某一民族的政治、法律、道德、宗教、形而上学等的语言中的精神生产也是这样。”[4](P151)质言之,精神是人们物质实践的产物。所以,一定主体的具有特定内涵的精神现象的衍生也与人们的社会实践有着必然联系,并且有其衍生的实践主体、生发场域、动力机制、演进规律。推而广之,中国精神也是在一定的实践场域里逐步生成的,其在孕育上有着大体的时间与空间边界。回顾近现代中国的革命、建设、改革历史,可以得出中国精神生成于近代中国到新时代中国的社会主要矛盾的解决过程中,将完全成熟并彻底展现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建成时期。
从文化哲学的视角来看解读中国精神的衍生,可以在文化的表层形式上界定其生成的时空范围。一般来说,实践主体的文化自觉是界定精神文化兴起或者凝结或者成熟的重要标志。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在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闭幕会上首次指出中国精神“这一概念,体现了党和人民的文化自觉”。这一文化自觉表明了中国精神的凝结时空是新时代中国。那么中国精神又是从何时何域开始萌生的呢?黑格尔在解释精神产生的机理时指出:“这个精神只有通过意识才能产生出来,或更确切地说,这个精神的产生离不开意识。”[5](P339)在中国精神的语境下,黑格尔所说的意识,其实指的就是实践主体关于“中国精神”的相关文化自觉。很显然,“中国精神”的文化自觉与当时社会的实践主体又有着直接相关性。那么最初中国精神的实践主体是谁?习近平总书记在论述中国梦的内涵时就给出了答案:“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近代以来中国人民最伟大的梦想。”[6](P36)从总书记的论述中可以发现,近代中国精神的实践主体是中华民族。而中华民族概念的形成,又与近代中国先进分子的文化自觉有着直接关系。所以,界定中国精神生成的萌生时空,还是要回到现代意义上的“中国”、“中华民族”意识起源的文化自觉问题上来。
在古代直至清末,中国不是一个单纯的地理概念,而一个民族与文化概念,尤其是指华夏汉族为主体的国家或者政权。很显然,这种概念与当今所讲的中国概念是不一样的。我们现在说的中国概念,是近代中国各个民族、中国各个阶级在面临“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过程中形成的。当时中国的精英分子在“打开国门看世界”后开始反思传统的国家观。这种反思其实就是近代中国社会的文化自觉。通过这种文化自觉一些先进分子开始抛弃传统的以某一个王朝为国的思想,并逐步形成了以整个中华民族为基础的现代民族国家观念。同样的,中华民族这一概念也是近代中国在与外部世界的碰撞中才形成的。在此之前,中国人文化意识里并没有现代意义上的中华民族概念。受传统观念的束缚,当时国人头脑中的民族概念更多的是指生活在中华大地上以血缘、地缘为划分依据的族群,比如清朝时期满、蒙、回、藏、汉五族。很显然,这种民族意识有着明显的小民族主义,而非整体意义上的民族意识。而这样的民族意识也无法满足当时国人救亡图存的时代需要,严重削弱了当时国人的自救力量。正因为如此,一批走在时代前列的中国人尤其是其中具有较高认知水平的中国人,开始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最早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人是梁启超,1902年在他书写的《政治学大家伯伦知理之学说》一文中首次对大民族主义和小民族主义进行了概念上的区分,指明了大民族主义是相对于生活在中华大地以外的民族而言。在后续的研究中,梁启超进一步分析了中华民族的历史起源。1905年他在《历史上中国民族之观察》一文中指出了中华民族并非特指某个单一的民族,实际上中华民族是不断吸纳其他族群而逐步融合形成的整体性民族。梁启超这个观点的提出,为开始在理论和意识层面消除民族之间的地缘、血缘执念与隔阂起到了促进作用。与此同时,像梁启超一样的其他近代中国人或者组织开始致力于唤醒国人的现代民族意识。立宪派代表人物杨度在《金铁主义》一文中倡导“五族大同”,并从文化意义上阐释现代中华民族概念,抛弃了传统的以血缘和地缘为依据的民族观,认为“中华”一词是文化概念。清宗室恒钧、满族人乌泽声等在东京创办的《大同报》上主张“满汉人民平等,统合满、汉、蒙、回、藏为一大国民”,开启了中国国内各民族现代化意义上的一体化运动之先声。辛亥革命的爆发推翻了几千年的封建制度,引发了社会思想的解放,为中华民族观念的确立提供了重要时机。在这个过程中,孙中山、袁世凯先后分别成立相应的组织机构,倡导实现“五族大同”,至此,现代意义上的中华民族才真正确立。之后五四运动的爆发,使得中华民族概念得以广泛传播开来。再后来日本侵华与抗日战争的爆发,使得国人有了共同的历史命运和集体记忆,进而在心理意识和文化理念层面加速了对现代中华民族概念的认同。中华民族概念的形成是近代中国历史上一次极为重要的集体意识觉醒,也是一次文化自觉。这次文化自觉,在意识层面初步为中国精神的衍生提供了文化前提。同时,也标志着中国精神萌生的大体时空,即近代中国。新中国成立以后,中国共产党在文教方面大力宣传现代意义上的爱国主义思想,为中国精神的继续演进构筑了厚实的意识基础。最后,结合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中国精神”这一概念的时间,我们可以在文化形式上将中国精神生成的时空范围确定为近代中国到新时代中国之间。
近代中国先进分子对现代民族概念的文化反思和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中国精神概念的提出,为我们从文化形式层面初步界定了中国精神生成的时空范围。为了更加深刻地研究中国精神的生成,则还需要从文化表层下沉到社会实践中去,实现逻辑与历史的统一。依据唯物史观的观点,中国精神演化的动力、轨迹、进度是由中华民族的历史实践所决定,尤其是解决社会主要矛盾的实践。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人类社会根本矛盾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因而,谁能够带领中国人民解决这个根本问题,谁就能够积极引领中国精神的发展。由于社会根本矛盾在近代中国到新时代中国之间,表现为不同阶段的社会主要矛盾。因此中国精神的萌生、演化、凝结、成熟,要受到不同阶段社会主要矛盾的解决情况影响。对着这些矛盾的解决说到底是为了提升生产力水平,而从中华民族的福祉来看就是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质言之,中国社会各阶级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进行的革命、建设、改革的实践活动,决定中国精神的衍生动力、内容框架、演进节奏。
第一阶段,中国精神萌芽显露期。近代中国实现民族自救与自强实践起点,从根本上决定了当时以及此后中国精神的衍生动力与核心内涵。在这个阶段,即中华民族“站起来”之前的阶段,客观上中国只实现了民族自救,而自强之路还在探索中。因此,在这个阶段里现代意义上的民族精神得到了确立,而时代精神处于初步显露的状态。中国精神只是形成了衍生的基本的框架,且其内容上的显露是不均衡的。由于近代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是“外国资本主义和中华民族的矛盾、封建主义和人民大众之间的矛盾”,而外国资本主义和中华民族的矛盾是当时社会中最主要的矛盾。社会最主要矛盾决定了当时中国社会的首要任务是实现民族自救,体现为当时的改良和革命活动有着浓重的爱国自救色彩,与新中国成立以后的改革创新更多的是着眼于调整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目标很不同。因此,这就决定了中国精神在冠以“中国精神”之名前,就蕴含了爱国与变革双重衍生动力与内容架构。为了实现民族的“自救与自强”,中国各个阶级开始了救亡图存之路。以农民阶级为主体的太平天国运动,沉重打击了外国侵略者和本国的封建王朝,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中国资本主义的发展,但是最终由于阶级局限性而失败;封建地主阶级的士大夫和资产阶级的维新人士在“放眼世界后”,试图学习西方及日本进行革新。从洋务运动的“师夷长技以制夷”到维新派“制度改革”,虽然都最终未能从根本上革新社会制度,也难以实现自救与自强,但其作为中华民族一分子的有益探索为中国精神的萌生提供了最初的社会实践基础。在这以后,中国精神的衍生进入了加速阶段。辛亥革命、五四运动的爆发,使得现代中华民族的概念得以确立并开始广泛传播。而后抗日战争的爆发,中国共产党与国民党反动派之间,相互斗争又相互合作。他们共同建立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加速了中国精神的衍生,尤其现代民族精神的确立。然而以蒋介石为代表的大地主大资产阶级发展路线,不符合广大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而失败。最终以中国共产党为领导的无产阶级建立了新中国,实现了民族自救,但是自强的目标尚未实现。所以,在这个阶段里现代意义上的爱国主义精神基本生成,改革创新精神只是初步显露,还在等待成长的历史时机。
第二阶段,中国精神的生长定型期。从新中国成立到进入新时代之前,中国社会进入了革新的重要历史时期。从建国之初的三大改造到社会主义建设的初步探索,再到1978年之后的改革开放,中国社会实现了从站起来到富起来并迈向强起来的跨越,使得中国精神的演进不断加快,表现为爱国主义精神的内涵不断丰富,改革创新精神不断生长。从“站起来到富起来再到迈向强起来”的阶段,社会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与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围绕解决这个矛盾,中国共产党领导广大中国人民进行了全方位、多层次、持续性的社会革新,为时代精神的继续生成培厚了实践土壤。这些革新具体包括建立社会主义根本制度与基本制度、对外开放、进行土地所有制改革、建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进行国企改革、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等。通过这一系列的改革,中国历史进入了社会主义纪元,中国综合国力逐步增强,表现为21世纪初中国成为“世界工厂”、GDP总量位居全球第二、载人航天成功、北京奥运会成功举办、小康社会初步建成、社会主义制度焕发生命力等。所以说,在站起来到强起来的阶段里,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带领下,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用与时俱进的态度,以改革创新的思维解决了历史的遗留问题,回应了时代的拷问。显而易见,这个阶段是改革创新精神的快速成长期。同时,在这个阶段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建立的社会主义制度发展了中国,抵御住了重大社会与自然风险,维护了人民的利益,使得爱国主义精神的内涵变得更加丰富,融入了对社会主义制度和中国共产党的热爱。随着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在这个阶段的逐步生长与成型,中国精神生成过程中的文化自觉再度来临,即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于2006年被正式纳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
第三阶段,中国精神的成熟展现期。经过中国人民长期的努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中华民族迈入强起来的历史新阶段。在这个阶段,国家综合实力全面提升的客观现实与国人强国意识极大增加的精神现实,使得民族精神与时代精神逐渐交相汇融,导致以整体概念为表达的中国精神正式凝结,并呈现在世界场域。中国精神正式凝结后还将继续演进,直至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成时期而彻底成熟展现。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意味着近代以来久经磨难的中华民族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迎来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明前景。”[7](P10)伴随着国家综合实力的增长,全面小康社会的建成,我国初步实现了近代提出的“自强”目标。中国人民百余年的社会实践又回到了历史的逻辑起点,而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也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历史节点上汇融凝结,成为中国精神版图上的靓丽之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转变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变是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总的量变情况下出现阶段性质变。因而,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性质并没有发展改变,不断解放生产力和调整生产关系的实践任务没有改变,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的地位没有改变,中国还将继续朝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梦而前进。在新的历史阶段,中国精神还将在中国国内全面深化改革、继续抓住世界发展机遇、直面新的外来挑战、维护世界和平发展的过程中继续演进,表现为以人民为中心的理念更加突出、“四个自信”更加坚定、改革创新的锐气更加充盈、国际化元素更加显著、中华传统文化的话语权更加强大、马克思主义的世界影响力更加深远。依据当前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进度,在21世纪中叶我国将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近代以来的民族复兴梦,在那个时候中国精神将彻底成熟与展现。
综而述之,文化维度下的中国精神生成与实践维度下的中国精神生成,具有逻辑与历史的统一。所以说,“中国精神作为国家和民族的集体意识的产生,是近现代以后在与西方列强不断对立冲突的过程中逐渐萌生的。”[8]作为实践的产物,中国精神生成有着一个渐进发展的过程,其演进的动力、核心内涵、表现样态、演化进度、实践主体,都会随着近代中国到新时代中国之间的具体社会实践的变化而变化。
研究中国精神现象的生成逻辑,为我们在文化与实践层面剖析了中国精神的演进历程及其规律。作为实践的产物,中国精神文化影响力的发挥还需要社会有关主体对其的深刻解读、广泛宣传。实现这点,则有必要在认知层面准确把握中国精神的理论意蕴,进而灵活且有力地掌握这个实践产物与文化成果。所以说,对中国精神进行深刻且精准的解读是当前学术界的一项重要议题。然而就现有的研究、宣传工作来看,关于中国精神理论意蕴的一些研究与宣传存在认知不清的问题,包括中国精神的概念、主体、性质等问题。对这些问题的力透,是促进文化自觉与开展中国精神教育、宣传的重要认知前提。为了准确把握中国精神的理论意蕴,在这里主要围绕中国精神概念与表征关系的厘定、中国精神性质与特征界定两个问题进行廓清梳理。
历史由时代构成,精神与时代同步。分析中国精神,需要遵循从“中国精神现象”到“中国精神概念”的思路。中国精神生成于近代中国到新时代中国之间,其间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变使得不同阶段的实践主题、实践内容、精神成果也不尽相同。但是站在更为高远宏大的时空视野里来看,中国革命、建设、改革的共同主题就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因而,以这样的宏大尺度可以将不同阶段的精神成果的共同特征抽象出来统一为一个概念表达,即中国精神。
1.中国精神的基本概念。概念作为人类思维的基本形式之一,从逻辑学的视角来看,对“反映客观事物的一般的、本质的特征。人类在认识过程中,把所感觉到的事物的共同特点抽出来,加以概括,就成为概念”。[9](P418)简而言之,概念是对同类事物共同特征或者本质的思维抽象形式。在精神研究领域,一般具有思维、价值、理念、情感、意志等性质的精神(区别于生物学意义的精神,如精气神、活力)往往是集体意识的集中表达。这种集体意识不是自然产生的,而是在集体性的或者社会性的实践活动中所形成的、所倡导的。也就是,作为价值、理念、思想的精神是某些群体、组织在一定时间和空间范围的实践当中凝结出来的,并且具有鲜明的先进性、进步性。即使我们现实生活中听到的以个人名义提倡的精神,比如雷锋精神、焦裕禄精神,其本质依然是集体意识在个体身上的投射。同样的,“中国精神”这一概念的构建也要符合这样的逻辑推定。然而,当前一些关于中国精神的研究,未能实现从各种具体的精神现象、成果到精神概念这样的一个逻辑转化。对此,恩格斯曾经指出,将“各个事物和各个过程孤立起来,撇开宏大的总的联系去进行考察”[10](P791)的思维绝非实践主义哲学的研究思路。
依据前述关于中国精神生成逻辑的论证,可以发现中国精神概念的形成历经“三次文化自觉”,即近代的民族意识觉醒、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纳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中国精神。中国精神三次文化自觉发生在不同的历史时空中,各自有着自身形成的具体实践基础。这些不同历史时空的实践活动,有着不一样的实践主体、不一样的实践主题,也生成了一系列形式不一的精神成果。但实际上,这些看似时空不一、关联不大的实践主体、实践主题、精神成果,其实都是中国人民追求民族伟大复兴实践在不同历史阶段的特殊表现。因而,以民族伟大复兴的宏大尺度可以将近代中国到新时代中国之间一系列不一样的实践主题和精神成果统一起来,进行中国精神概念的历史构建。所以,中国精神的基本概念大体上可以概括为“近代中国到新时代中国之间以国家为整体力量的包括民族、政党、社团、民众在内一切实践力量,在革命、建设、改革实践过程中生成、汇融的一系列旨在实现民族复兴的精神的总概括”。由于近代中华民族实现民族伟大复兴的实践起点是自救与自强,这就决定了当时以及此后中国精神蕴含了爱国与变革的双重衍生动力和内涵架构。所以,又可以进一步说中国精神是对近代中国到新时代中国之间形成的,由不同形式的爱国主义精神成果和不同形式的改革创新精神成果构成的宏大精神现象、气象的共识性、共同性、整体性的概括。
2.中国精神的具体表征。概念的形成是对同一类事物、现象共同特征的抽象剥离。中国精神是对不同形式的爱国主义精神成果和不同形式的改革创新精神成果共时性、共同性、整体性的提炼总结。作为被提炼总结的概念,中国精神反映的是中华民族、中国人民、中国各阶级、中国共产党,在不同历史时期的实践中形成的各种值得提倡、发扬、践行的精神成果,即中国精神的具体表征。理解中国精神的理论意蕴,必然要求理清中国精神的基本概念与具体表征之间的层级关系。依据习近平总书记对中国精神内涵的论述,中国精神的具体表征包括以爱国主义呈现出来的精神成果和以改革创新呈现出来的精神成果,并且其中很多精神成果兼有爱国与革新的双重色彩。
一是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精神表征。爱国主义是中华民族在深厚历史时空中逐渐形成的宝贵精神财富,表现为对故土与祖国人民的热爱与保卫。凭借这种强大的精神力量,中华民族虽经风雨而依然挺立在东方大地上。爱国主义精神除了具有传统的内涵外,在新时代中国,社会主义实践为爱国主义精神注入了更具时代性、积极性、远大性的内涵。习近平总书记在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深刻阐述了中国人民的伟大创造精神、伟大奋斗精神、伟大团结精神、伟大梦想精神,赋予了伟大民族精神以新的时代内涵。因此,中国精神语境下的爱国主义精神具体表征特指中华民族在不断反抗外来侵略、进行社会主义建设探索、开启改革开放道路的过程中孕育的具有创造性、奋斗性、团结性、梦想性的精神。所以从爱国主义精神的传统与时代性内涵来看,中国精神具体表征包括五四精神、抗美援朝精神、红旗渠精神、大庆精神、雷锋精神、焦裕禄精神、女排精神、抗疫精神等。除了上述直接以精神成果形式呈现的爱国主义,中国精神的具体表征还包括国人在爱国行动与事件中所展现的爱国情怀。这些精神在不断的汇融中,从共同性质上抽象出近代中国到新时代中国之间国家精神的爱国主义特质。当然,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增长,爱国主义精神逐渐有了广义的内涵,一些外交理念和国际观也逐渐构成了中国精神的具体表征,如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等。二是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精神表征。改革创新作为时代精神的核心,其内涵是与时俱进、锐意进取、勤于探索、勇于实践。近代中国到新时代的中国百余年的历史,大体历经了挽救时局、开创新路、走向富强的三个阶段。这三个阶段的实践特征就是改革创新,由此也形成了一系列的改革创新精神。其中尤为重要的是中国共产党人在近现代社会实践中形成的改革创新精神,这些精神构筑了中国精神的具体表征。循此逻辑,中国精神在改革创新层面上的具体表征包括:红船精神、井冈山精神、苏区精神、长征精神、两弹一星精神、航天精神、改革开放精神、科技精神、工匠精神、扶贫精神、劳模精神、劳动精神等。不仅如此,中国精神在改革创新层面上的具体表征,还包括中国领导人对世界潮流的认知以及形成的外交理念、治理智慧。自从苏联解体以来,西方世界抛出了“历史终结”时代论、“文明冲突”时代论、“混乱失控”时代论、“反恐战争”时代论,这些论断要么从西方本位出发,要么从局部出发,难以对几十年的世界发展态势作出客观的、整体性的判断。与部分西方国家的思维不一样的是,中国领导人认为“和平与发展是当今世界的主流”,“全球化与多元化是世界不可抵挡的潮流”,故而中国政府以及智库在客观上形成了“改革创新论”的时代论。这种时代论表现为对内实施由浅入深的、由局部向整体的持续性改革,对外积极维护经济全球化与发展多元化,使得中国精神表现为中国道路、中国行动、中国方案、中国外交等中国式实践中蕴含的价值、理念、智慧。这些价值、理念、智慧,其实都是中国精神的表征。
最后,需要指出的是以上中国精神的具体表征属于中国精神,但是不等于中国精神,只有将两种精神融合构建才符合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中国精神的范畴。另外,一些中国精神研究和宣传在逻辑上并没有将中国精神的传统文化源流与中国精神本身进行概念上的区分,容易导致逻辑混淆;同时,一些研究和宣传没有基于当下中国发展的社会现实和历史方位,以道德至善的视角看待现阶段的中国精神,忽视了其中的民族性、阶级性、斗争性。
认识事物的本质,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于现实实践。理解中国精神的理论意蕴,还需要进一步界定中国精神的性质与特征。只有准确理解中国精神的性质与特征,才能使我们能够更好地发掘中国精神在引领社会实践方面清晰的、实际的价值与作用。中国精神有其产生的具体历史时空,有其依存的实践主体,有其存在的实践主题,这些因素决定了中国精神性质与特征。
1.中国精神在现阶段的性质上体现为一种复兴精神。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具体事物的性质由其矛盾的特殊性所决定,“事物的性质是由它内部的矛盾的特殊性决定的,在它的矛盾的特殊性没有改变以前,也就是矛盾没有解决以前,要改变它的性质也是不可能的。”[11](P327)从近代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乃至本世界中叶,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根本矛盾所决定的发展生产力和调整生产关系的任务,在中国阶段性地表现为“实现中华民族复兴的历史任务”。因而没有彻底完成这个重任之前,中国精神的性质是不会改变的。基于这样的一种哲理分析,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特殊历史使命决定了现阶段的中国精神仍旧是一种复兴精神。
除了从中国精神所完成的特殊任务或者说实践主题的整体性视角来把握中国精神的性质,一些其他层级的视角也能够帮助我们进一步理解中国精神的性质。首先,当今社会依然属于马克思笔下的阶级社会。在阶级社会里,必然存在阶级斗争,民族矛盾、国家矛盾乃至种族矛盾。当今社会国家依然是民族存在的最高形式,马克思所讲的共产主义社会形成的生产力条件还远未出现,不同国家、地区、民族之间的冲突还将存在。当前中美两国之间的大国博弈正在上演,短时间内来看贸易战、科技战、政治战、文化战可能还会加剧。不仅如此,中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还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因而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有其存在的阶级基础和历史空间,这也决定了其在中国精神的内容主干中具有价值优先序。
其次,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历史的发展总有一定的周期性,世界没有一成不变的中心。随着各国经济、政治、人口、科技、产业、文化之间的博弈,当今世界正在历经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表现为人类正在迎来第五次工业革命、东西方大国战略性竞争加剧、传统的国际秩序和规则正在调整、重大性的历史机遇与挑战层出不穷、突发性大流行性疾病的出现。面对这样的历史性变局,世界主要大国都在制定本国的发展战略,试图抢占政治、经济、科技、文化的制高点以保持现有发展优势或者实现弯道超车。中国作为新兴大国,一直以全面改革、稳中求进、主动适应的姿态服务于自身发展的战略性布局。由此可见,改革创新的时代精神依然要在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实践中演化。
最后,一直以来中国共产党的初心就是为中国人民谋福利,为中华民族谋复兴。能谁带领中国人民有效解放生产力和解决社会主要矛盾,谁就能积极引领中国精神的发展演进。回顾历史,可以发现在历史的不同阶段,中国共产党始终是中国无产阶级、中国人民、中华民族利益的坚定代表者与维护者,始终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梦的肩负者与践行者。过去在党带领下中国人民走出了一条不同于以往的新的发展道路,为民族伟大复兴积累了厚实的物质基础,极大地满足了人民物质生活需求,并为中国精神的衍生、积孕、发展提供了动力,引领了中国精神的演进。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中国共产党还将保持初心,砥砺前行,逐步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继续推进民族伟大复兴的征程。因此。现阶段中国精神还将围绕着民族复兴的主题而演进。
需要补充的是虽然中国精神是一种民族复兴精神,但是中国政府很早就意识到了民族复兴与世界发展的关系,正如马克思所言:“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12](P422)中华民族的复兴不是“零和博弈”,会尽可能避免“修斯底德陷阱”,提供更多关乎人类长远发展思想和方案,如一带一路、人类命运共同体等。所以,中国精神在新时代的具体内涵会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不断抬升而融入更多的国际元素。不仅如此,中国精神蕴含的民族复兴意旨与世界大同意旨并不冲突,在方法论层面恰恰是“心怀天下”的中华民族复兴才能真正意义上兼顾世界大同。
2.中国精神的特征。中国精神作为历史实践的产物,有其产生的特定时空背景、实践主题、实践主体、演化规律,这也就决定了其具有多方面的特征。一是参照性。中国精神在文本表达上之所以称之为“中国精神”,是近代中国在与西方国家、民族的精神及文化对比参照中形成的,有着鲜明的中国特色和时空属性。二是整体性。中国精神是对近代中国到新时代中国之间,孕育于革命、建设、改革过程中的一系列旨在实现民族伟大复兴精神成果的整体性概括。三是民族性。中国精神是在近代中外民族斗争、国内外阶级斗争中萌生的,是中华民族为实现民族复兴而生产的精神,其首要的内涵就是爱国主义。三是建设性。中国精神蕴含着自强自立的文化内质。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全过程中,中华民族极为重视以发展性、建设性的思维,而不是破坏式、掠夺式的方式来发展自身。五是发展性。中国精神是一个历史性概念,其延展性内涵会随着中华民族、中国社会的发展进步而融入新的元素。尤其是当中华民族和中国政府日益强盛之时,中华民族以和为贵、天下大同的思想才有足够话语支撑力,才能从实践层面被世界其他国家接纳、认可。
中国精神作为生成于近代中国到新时代中国之间的重要实践产物,只有回到实践当中去才能获得继续演进存在的土壤。中国精神体现着中国人民追求国家富强的强大决心、凝聚着中国人民实现民族振兴的超凡智慧、昭示着中国人民获取自身幸福生活的美好初衷,这其中蕴含的精神力量、治理思维、价值取向对现实实践有着重要的指引价值。因而,站在中国历史发展的新方位,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沿顺中国精神的演化内理与目标指向,可以发现其在凝聚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主体力量、赋能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的解决、提供构建美好新世界的中国智慧方面具有重要的实践指引价值。
中国作为具有辉煌历史的古老东方大国,实现民族伟大复兴是历史赋予的重要使命,也是中华儿女的共同愿景与美好期盼。愿景的实现需要有力的社会实践,为此,无数中华儿女前赴后继踏上实现民族复兴的历史征程,用智慧与勇敢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创新,并最终取得了历史性的成就。在越来越接近民族伟大复兴的关键历史时刻,中华民族要保持战略定力,汇聚力量全面巩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优势。
中国精神蕴含中国力量。历史经验和当下斗争现实已经表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最根本还是得依靠自己的力量。因此,必须弘扬中国精神,凝聚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一切主体力量。一是要凝聚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政治力量。政治力量是统筹大局、整合资源、汇聚人心的力量,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起着巨大作用。中国共产党是一个具有远大政治理想、崇高使命感的大党,是中国精神演化的积极引领者,其自身的社会实践也是中国精神的政治展现。在实现民族复兴的历史征程中,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通过走社会主义道路,实现国家建设与民族发展的历史性飞跃。在新时代,要坚持党的领导地位,增强党的政治建设,对内继续深化改革,对外积极捍卫国家利益。二是凝聚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科教力量。现代化的建设离不开科学技术与人才。为了提升科技水平,历史上中国人民怀着报国图强的志向,以改革创新的精神攻坚克难,不断打破西方的技术垄断,接连取得重大科技突破。进入新时代,面对产业升级的内外部挑战,习近平总书记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上指出:“坚持创新在我国现代化建设过程中的核心地位,把科技自立自强作为国家发展的战略支撑。”[13]中国人民必须继续发扬爱国主义精神和改革创新精神,努力办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大学,培养德才兼备的优秀人才,依靠自己的力量打赢科技战。三是凝聚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经济力量。繁荣的经济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基础。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发展经济成为中国社会建设的中心。为了解决社会主义中国不同阶段的社会主要矛盾,过去几十年间中国人民以艰苦奋斗精神和牺牲精神,初步累积了工业建设的物质基础,以改革创新精神打造了一批世界级的企业,为民族迈进强起来阶段奠定了厚实经济基础。站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新时代,要继续号召中国劳动人民奋发向上创造美丽生活;要让中国企业明确责任担当,在反哺社会中壮大自己,进而共同为民族复兴铺垫好更为厚实社会物质基础,构建合理健康的财富结构。四是凝聚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军事力量。近代中国到新时代中国的整个发展过程告诉每一个中国人“没有独立的主权,根本谈不上民族的复兴”。近代中国人民真正意义上站起来是通过战争获得的。要清醒的认识到当今世界依然存在战争的风险,西方反华势力会时不时露出自己的獠牙,因而中华民族的“复兴号”在前进过程中需要强大的军事力量来保驾护航。在迈进强起来的历史新阶段,中国人民要继续发扬爱国主义精神拥军参军,以改革创新精神强军兴军,为民族伟大复兴建立起钢铁长城和搭建起精神阵地。
社会主要矛盾的解决归根到底是要回到对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的解决,而“人是生产力中最活跃的因素”。[14](P428)一定历史阶段内,社会的物质技术条件是相对不变的,此时社会主要矛盾的解决取决于人主观能动性的发挥。在尊重科学规律的前提下,实践主体主观能动性越高,社会主要矛盾越容易被解决。因而,很有必要发挥精神在促进人们解决社会主要矛盾过程的积极作用。
中国精神的形成直接源于中国人民对不同阶段社会矛盾的解决。作为一种实践的产物,它也将反过来促进当下社会主要矛盾的解决。中国精神的核心内涵明确了我们社会实践的价值取向和蕴含了问题解决的方法论,对于解决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具有赋能作用。第一,解决中国当下的社会主要矛盾,要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导向。中国精神有着鲜明的人本价值指向。近代以来,中国人民革命、建设、改革的直接目标就是捍卫民族的一切自由发展权利和切身利益。在新时代中国,一切社会建设实践依然要将人民利益摆在第一位。所以,解决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要秉承中国精神蕴含的人本价值取向。具体说来,要注重改善民生,实现社会财富向中下层倾斜,逐步优化广大人民群众的需求结构,努力实现“人民生活更加美好,人的全面发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13]要注重社会公平与正义,以制度的方式确保程序、机会、规制公平,确保广大人民群众的发展权利得到保障;要注重区域发展平衡,在发挥东中西不同区域的地缘优势的同时,通过国家战略实现区域之间的发展平衡,尤其是对中部、西部地区给予政策帮扶。对于城乡发展的二元性问题,要继续推进新型城镇化来实现社会资源的高效合理利用,为区域内人民群众带来发展的社会红利。第二,解决中国当下的社会主要矛盾,要始终坚持改革创新为策略的发展格局。新中国的建设成就表明社会主要矛盾解决的关键还是在于发展。中国精神彰显出锐意进取、破旧出新的气韵。在改革开放40余年后,中国的改革已经由浅水区进入深水区,由局部走向全面,继续深化改革需要“啃硬骨头”、“打硬仗”。关于改革的难度,李克强总理指出:“触动利益比触及灵魂还难。”“我们必须以强烈的历史使命感和责任感,以壮士断腕的决心和勇气,坚定不移地推进改革。”[15](P784)面对改革中的难题,需要弘扬中国精神,积蓄改革锐气,破除改革中一些利益藩篱,将改革事业进行到底。与此同时,面对当前世界发展中出现的“黑天鹅”事件、“灰犀牛”事件,中国政府更要主动作为,贯彻新发展理念,以改革创新思维努力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
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人类社会有两条道路可以选择,一条是穷兵黩武的老路,一条是携手与共、共创未来的新路。中华民族是崇尚和平的民族,当下中国政府一直致力于推动美好世界的建设与发展。2017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多个重大场合表达了构建美好世界的愿景,“我们要抓住历史机遇,作出正确选择,共同开创人类更加光明的未来。”[16](P3)
构建美好世界需要中国智慧。冷战以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成为全球秩序的制定者,其推行的全球治理秩序在一定时间内促进了世界的发展。但是在遭遇“九一一事件”“08年金融危机”之后,西方治理的真实面目、价值立场被揭露。面对全球治理中的种种困境,如恐怖主义、国际难民问题、世界性金融危机、全球气候问题、全球性重大流行疾病,西方治理模式越发显得难以招架,转而投入贸易保护主义、逆全球化的怀抱当中。与之相反,当中国发展迈入强起来的阶段,源于中国文化又融于中国精神的中国智慧展现出强大的治理效能,对破解西方式治理困境有着积极作用。因而在国际传播中国精神,可以为构建美好新世界提供中国智慧。第一,中国精神蕴含着“天下一家,世界大同”的传统政治追求。中国精神的生成虽然与近现代的革命、建设、改革实践直接相关,但是其文化源头是中华传统文化。在中国传统的政治观看来,“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和谐美好的世界应该是世界人民共有的世界,不是西方某个超级大国、某些大型资本集团的世界。中华文明一直将“天下一家,世界大同”作为最高的政治追求,为此,习近平总书记在多个场合提倡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与世界和平发展的相辅相成,进而为构建美好新世界提供中国智慧。第二,中国精神蕴含着“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赢”的发展理念。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就是一个热爱和平的国家。近代中华民族的历史遭遇使得中华民族更加珍视和平发展。当今中国是世界和平发展的重要维护力量。针对西方世界抛出的“零和博弈”“冷战思维”“霸权主义”“强权政治”“孤立主义”,中国政府要继续提倡“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赢”的发展理念。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历史昭示我们,弱肉强食不是人类共存之道,穷兵黩武无法带来美好世界。”[15](P36)中国政府及人民要努力向世界传播好中国精神,用富含中国智慧的发展理念超越零和博弈、摈弃丛林发展。第三,中国精神蕴含着“携手合作、共克时艰”的治理思维。近现代中国革命、建设、改革的历史过程,已经表明团结一致方能战胜一切困难,不断夺取胜利。因而,中国精神内在地蕴含“携手合作、共克时艰”的治理思维。当今世界所遇到的治理问题,需要所有的国家共同参与,没有谁能独善其身。诸如恐怖主义、毒品问题、气候问题、重大流行疾病问题等,需要各国人民、各国政府、国际组织之间开展对话、真诚磋商、物质支援、信息共享、行动配合,坚决抵制某些国家的“甩锅”“退群”等逃避主义行径。综而述之,中国精神蕴含的治理理念与方法,能够为构建美好新世界提供中国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