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工作的理论与实践——以大南坡计划为例

左 靖 安徽大学创新发展战略研究院副教授

从2007年首次去到安徽碧山村开始，到近年在河南大南坡村开展的乡建实践，在过去的十余年中，通过向乡村和村民学习，汲取经验和教训，我们关于乡村工作的理论与实践经验得以不断更新与深化，并践行出一套独特的在乡村工作的原则、理念与方法步骤。

一、乡村工作的基本原则

以乡村的地方性知识为工作对象，进行跨领域的研究与实践，围绕着地方设计和地方意识的实现，我们逐步确立了以下三个基本原则。

（1）服务社区。社区是组成城乡社会微型生态的细胞，是地方文化诞生与绽放的良好载体。乡村社区的文化生态包括与地方的地理、历史、方言、文学、建筑空间、景观、手工艺、民俗、聚居方式、集体记忆等有关的方方面面，是社区认同感①社区认同与身份认同（Identity）相类，是指个人对其从属于特定社会群体和社区空间的认知，且群体成员这一身份，对其具有情感和价值意义，从而产生信任和归属感。See Smith, Emma, Practice of Place, London: AA Publications, 2015.的集中体现。无论对于艺术家、策展人还是设计师而言，去到乡村的首要工作应是进行乡村建设，将自己的身份转化为乡村工作者，围绕着社区的文化生态组织工作。

（2）地域印记。中国地理环境迥异，民族众多，日积月累间，创造出不同的文化特性与地方知识谱系。地域印记是指团队所有的工作都围绕着地方展开，带有当地风土与人、情、意、理的特殊烙印。以彰显地方性（Locality）为宗旨，通过系统的地方设计，展示并挖掘出与地方有关的独特性，这不仅使我们的工作都打上了地域的印记，更促使来自中国本乡本土的地方意识（Sense of Place）,加快形成。②地方意识是一个综合性的概念，人们通过感知地方并赋予其意义，建立地方与人之间的情感联系，并赋予相关的功能。地方性曾与土地的丧失以及无处安放的乡愁等情绪相关，近年来，地方的概念则大量在建筑、城市设计、社会学等学科中运用，并与空间、文化身份和环境心理等联系在一起。See Massey, Doreen, “Questions of Locality” , Geography 78, No. 2 （1993）: 142-149.

（3）城乡联结。城乡联结是指勾连城市和乡村的物质及精神需求，以“往乡村导入城市资源，向城市输出乡村价值”为具体路径，形成双向循环。通过社会参与式的动员，引进富有意义的艺术、设计与文化活动，使乡村成为一个协作共生的开放的场域。

自2016年底碧山工销社对外开放以来，工销社西安店、焦作店陆续建立，举办了高质量的展览与活动，并在不同的社区空间之中实现循环展出，这体现了我们在城乡联结的指导原则之下，通过对艺术、文化与社会资源进行重新配置，为平衡城乡之间的文化差异所作出的努力。

二、乡村工作的设计理念

作为活跃在乡村社区前线的团队，我们强调以设计带动乡村振兴，其工作重点包括民间手工艺的调研和出版、古建筑改造与再生利用、乡土文化的梳理展陈、乡村公共文化的可持续培育等，并以持续开展社会设计、长效设计和地方设计的本土实践为己任。

（1）社会设计。社会设计的意义在于运用设计的创造力，探求来自各种群体的复杂问题的解决方案。①社会设计强调基于设计的实践，以服务集体和社会为目的，而不是主要以商业或消费者为导向形成目标。社会设计涉及许多应用领域，包括来自政府和国际发展政策制定方的推动，高等教育院校、专业设计师和研究人员的合作，并由一些公营机构、资助人、社会活动家、非牟利和商业服务的提供者共同推广和实践。See HEI Research and the AHRC, “Social Design Futures Report”, University of Brighton（2014）: 6-9.它包含对乡村的经济、环境、社会、产业等多种事务的认知与介入，旨在以对话和协商增进乡村社群的发展与凝聚力，探索当代文化的包容性。

在乡村工作中，我们需从各种不同的面向出发，切入复杂的乡村社会。乡村问题的整体往往由历史、产业、村落、建筑、村民、信仰、教育、就业等维度共同构成。在最近两年的工作中，我们更多地从社会设计的角度来看待乡村问题，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发挥应有的影响力，推动总体性的乡村社会设计。

（2）长效设计。长效设计（Long Life Design）的理念由日本设计活动家长冈贤明提出。②参见长冈贤明：《另一种设计：长冈贤明的工作》，王勇萍译，北京：新星出版社，2018年。它诞生于后消费文化时代，面对为过度消费和环境问题所侵扰的当下社会，长效设计指向一种对时兴的设计理念的审视、反思和纠正。

长效设计着眼的是对当下社会所塑造的消费观念的“重塑”，使不负责任的生产与消费欲望重归理性，重归环保、诚实、克制、友善和可持续。长效设计理念针对的是高速发展的消费社会，无论是在城乡之间，都具备深远的意义。长效设计的推广将纠偏消费主义的膨胀，鼓励人们理解长久存在之物的含义，重拾惜物传统。同时，挖掘来自地方的长效设计产品，进一步活化工艺传统，振兴当地产业。③为推动大众对长效设计的理解，我们还通过展览的方式，进行社会教育与传播。2021年，左靖工作室在深圳策划了“长效设计：思考与实践（2000—2020）”回顾大展，植根于中国的本土语境，进一步提供“长效设计”理念在中国在地化的思考和实践样本，以此审视20年来中国经济高速发展所带来的深刻变化。

（3）地方设计。在城乡之间，地方设计尚属于一个进化中的概念。它既包括了地方景观与产品的外在设计，也指向对地方物质文化与精神气象的凝聚、留存和发扬。以设计和地方展示作为创意手段，并常常辅以产品的升级、文化的发掘以及地方品牌的塑造。好的地方设计可以链接传统与当下，捕捉日常之中的鲜活场景与生命力。重新审视地域的个性并将其进行有效的提炼，同时通过挖掘地方的长效设计产品，振兴当地产业，这便是从长效设计的具体一面——地方的长效设计来寻找地方之美、发现地方之光，并通过系统的方式进行展陈与推广，为地方产业的振兴带来更多可能。

地方设计的开展首先缘于深入的在地调研与分析，设计者们从文化、景观、社区、产业、产品、生活方式等不同维度介入地方，扎根地方。以在地实践为基点，在一定的地理与文化区位内，通过聚合不同类型的资源，以一种适宜当地的方式展开运作，加强地方认同，塑造地方身份。从空间、景观、产品再到社区整体，沿着这一脉络，最终使“地方”本身成为享誉区域内外的品牌名片。

三、乡村工作方法四部曲

从在地到离村，从一个村庄走向更多村庄，我们将乡村作为学习与发现的场所，从触发对话、委托创作、组织文化事件到联结社群，我们的价值沟通工作从四个生产的维度依次推进，也围绕着这四个步骤持续展开。

（1）关系生产。良好关系的存续是社区的黏合剂。通过社区内外关系的建立，增进各种社区关系之间的了解，从而加强互惠和互助，使社区的各组成部分共同组成一个良性发展的有机体。梁漱溟先生认为中国“他既不是个人主义，也不是社会主义，他所有的就是伦理”①梁漱溟：《中国社会构造问题》，《乡村建设》1936年第6卷第3期。。费孝通先生提出的“差序格局”理论②费孝通先生把中国传统社会的人际关系形容为“差序格局”，即“社会关系是逐渐从一个一个人推出去的，是私人联系的增加，社会范围是一根根私人联系所构成的网络”。参见费孝通：《乡土中国生育制度》，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第26页。，也是对中国社会关系结构的重要描述。从这个思路来看，社区内外结构性关系的建立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以说，关系生产是其他三个生产能够进行的基础。

从地方到世界，外部关系的建立为社区面貌的转变提供持续的动力。在地方与外部的合作中，以灵活的策略和平等的意识，创造正向的关系流动，形成对本地经济与文化的回馈路径，缓解紧张的城乡关系与人地冲突。最终，围绕着信任、共情和对他人的尊重，使社区团结在一个互惠互助的生产性网络之中。

（2）空间生产。以改造代替兴建，以空间生产激活乡村生活。空间生产指向物理空间的激活，将建筑师引入乡村开展工作，通过修缮、改造村内的废旧建筑并赋予其新的功能，创造适合当地使用的公共空间，为后续的文化、教育与社区活动提供高质量的场所。改造后的空间往往成为乡村活动的新中心，持续举办丰富多彩的活动，鼓励当地村民共同使用并有效地介入社区事务。

在贵州茅贡，由建筑师梁井宇与场域建筑设计团队改造的粮库艺术中心①由笔者发起的“茅贡计划”在贵州省黎平县茅贡镇展开。在笔者以及地扪侗族人文生态博物馆的邀请下，建筑师梁井宇与当地工匠合作，将镇上的一个废弃粮仓改造为一个集工作坊、展览和户外表演为一体的综合性场所。粮库艺术中心成为茅贡镇的首个艺术空间。，成为当地乡镇建设的新范本。在碧山村，碧山工销社原址内院曾堆满杂物，通过改造，新的工销社由展厅、戏台、餐厅和五条人士多店等多种功能空间组成，既保留了具有年代感的产业展售特色，又满足了一个活跃在乡村的文化机构开展日常工作的综合需求。②碧山工销社原址为诞生于集体经济时代的村供销社。2016年12月，由王勇和沈润负责建筑设计和改造，新的碧山工销社以销售、工坊、出版、展览、讲座、驻村等多种形式，保留并激活这座拥有60多年历史的供销社在碧山当代乡村生活中的经济、文化和社会功能。2017年3月，由顾青策展的碧山工销社开幕展“早春二月：从民艺百工到设计日常”开幕。在河南修武，由建于20世纪70年代的村大队部改造而成的大南坡艺术中心，从废弃的村集体空间转变为新时期的文化生产之所，也是得益于在乡村进行保护性的空间生产的逻辑。

（3）文化生产。文化生产是承续空间生产的必要步骤，通过文化植入，才能使空间发挥效用。一方面，各个团队在乡村工作中进入文化研究、田野调查、乡土教育等多个领域，他们的工作进程与研究成果，组成了文化生产的一部分；另一方面，通过影像、展览、出版等视觉文化方式，组织艺术家、建筑师和设计师等跨学科人士围绕当地民风民情而创造的各类作品，并且通过展览、出版和活动等方式呈现这些成果，以多种表达形式，发挥文化之功效。

2015年，由笔者、渠岩和梁克刚担任策划的“乡建在中国：碧山&许村”展览在北京元典美术馆开幕，这是碧山和许村一南一北两个乡建案例在中心城市举办的第一个展览。之后，围绕着地方文化的发掘，我们逐步积累了丰富的展览实践，并将展览分为“离村”展和“在地”展两种方向。“离村”展是指离开所工作的村子，将在乡村生产的文化内容介绍到城市，尤其是北京、上海、广州、深圳、威尼斯等大型城市，以展览的方式，将乡村价值输出到城市；“在地”展，则是在本地本村做展览，让展览内容服务社区居民，并且对观光客开放。

（4）产品生产。利用本地物质条件和文化资源，设计生产出可供销售的农业与文化产品，为当地产生经济效益，反哺各项在地工作。产品生产还可提升消费者对民间工艺的认知，加深外界对乡土世界的理解。产品生产与文化生产关系密切，从某种角度来看，它是后者得以持续的条件。空间生产和文化生产成立的条件，在于事前约定的投入。而产品生产则需要得到市场的认可，且形成一定量的消费。这使得产品生产在实际的操作中具有一定的难度。

四、大南坡计划

大南坡计划以河南省修武县西村乡大南坡村为基地，是一个涵盖了美学实践、自然教育、地方营造、社会美育、建筑活化、景观设计、展览实践、产品与空间创新等各种活跃功能的联合体。大南坡村位于西村乡东北部浅山区，由大南坡老村、大南坡新村、东小庄、西小庄四个自然村组成，整村面积为3平方公里。在全球景观与“乡村—城市”的双向流动之间，由空间、历史与当下所共同组成的“地方文化”及其展示，使大南坡成为河南乃至中国当代乡村建设的代表。

大南坡计划从发掘自然风物、研习历史与理解村民的文化需求开始，从2020年至今，通过进行一系列的空间营造、展览实践、“南坡秋兴”活动与儿童美育课程，在点滴中推进大南坡的村落景观更新与公共生活变迁，并在其中发现乡村日常生活的韵律。

“地方”与“美学”是大南坡计划所依托的理论之锚与工作方法。对“地方”的考据，包括对本土知识的学习与开掘，以及对修武的历史、风物与文化独特性的体察与再现。大南坡计划所倡导的美学，基于经验、知识以及社区价值的开掘而存在。以社会美育的方式，营造和培养当地居民的文化自觉和身份认同，加强他们在文化转型过程中的自主能力。树立时代精神之下的美学自觉，营造合乎尺度的居住空间，恢复理想的人际交往关系，以持续的文化生产驱动社会进步，这是计划的参与者们寻迹造物，参与乡村振兴的题中之义。

大南坡有丰富的煤矿资源，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是远近闻名的富裕村，并修建了大量的公共建筑。随着资源的枯竭，煤矿陆续关停，大南坡由富裕村变成了省级贫困村。之前以大队部为核心的公共建筑群被废弃，成了长满杂草和堆砌杂物的地方。梳理村里的公共建筑现状，为后续的空间改造作准备，是我们工作的第一步。通过对村老大队部、村大礼堂等闲置公共建筑群的改造更新，以及与场域建筑、张唐景观等设计团队的合作①2020年至今，大南坡计划邀请了梁井宇、场域建筑、马仕睿、张唐景观、戚山山、孟凡浩、何崴、王求安、金雷、周实、刘庆元等设计师（团队）与艺术家进行村落设计，为当地创造了可容纳展览、阅读、教育与店铺活动的新型空间，鼓励多种维度的当代城乡生活与价值流动。，2020年秋，村里拥有了大南坡艺术中心、方所乡村文化·大南坡、碧山工销社（焦作店）、大南坡社区营造中心、菜青虫景观装置等崭新的公共文化与生活场所。这使得大南坡成为碧山工销社在北方的首个站点，以及方所首家设在乡村的书店所在地。

与此同时，我们组织团队对修武的县域文化进行梳理，在一年的时间里，总结出四个关键词：山川、作物、工艺和风度。随着大南坡艺术中心完成建筑改造②大南坡艺术中心创办于2020年秋，以修武县丰富的自然景观、历史与人文资源为养分，围绕地方知识展开工作，践行社会美育与乡村振兴。中心容纳多种形式的展览与活动，并设有民艺、手工艺的专门展示空间。，“乡村考现学：修武的山川、作物、工艺和风度”展览在艺术中心开幕，由31位参展人组成的多个展览单元，涵盖了“地方性”所蕴藏的各个有机部分。展览广受当地人的欢迎，很多在外打工的人回到村子，都觉得惊奇和欣喜。

修武县拥有一座5A级景区云台山，云台山属于太行山南麓，物产丰盛，文化灿烂。从云台山与北宋山水画的关系角度，我们邀请艺术史学者冰逸撰写学术文章，邀请艺术家孙彦初、卢彦鹏和张克纯进行摄影艺术创作，策划了“云台山考：影像山水”这一单元。

河南是小麦主产区，修武县曾荣获全国小麦亩产第一名的成绩。我们邀请了旅日学者、食养文化和发酵食物的研究者林翔策划了“世界麦面与中原乡土”单元，将“麦”与麦文化放在全球视野之中研究和呈现，包括农业种植和收割、工业化农业和自然农法的比较研究、发酵食物与营养学、品种改良和生物多样性，以及小麦的全球贸易与地缘政治等方面，令人耳目一新。

当阳峪村与大南坡同属于西村乡，这里自古是著名的瓷器出产地，至唐代出现了一种特殊的制瓷工艺——绞胎瓷，是由两种或以上不同颜色的瓷泥采用独特的绞胎技法焙烧而成。为了将最具特色的地方工艺进行挖掘和展示，由陶瓷研究者顾青策划的“厚土生花：绞胎瓷的风雅颂”单元，将绞胎瓷工艺置于当代最新发展的角度进行梳理，展品中不但有本地制作者、省外年轻陶艺师的作品，还有国外陶艺师对绞胎瓷工艺的最新探索。

“风度”一节包含了对竹林七贤的图像历史的考据，以及大南坡村的民居与日常生活等展览单元。历史上的竹林七贤在修武生活了近20年，竹林七贤的行迹是修武地方文化中非常宝贵的遗产。工作室团队的汉学研究者王彦之对竹林七贤这一文化形象进行了图像演进的梳理，从南朝的砖画艺术跨越到当代摄影，并由艺术家刘庆元创作了一组当代木刻作品，新“竹林七贤”中的大部分人物形象都取自于当地村民。除了古代风度，展览还包括当代风度——怀梆戏的呈现。重启戏曲在乡村公共文化生活中的作用，是大南坡计划的侧重点。经过工作团队和村民的共同努力，2020年4月，大南坡村恢复了中断40多年的怀梆戏演出，并在大南坡艺术中心展出由村民组成的“怀梆脸谱”群像。

大南坡的产品生产包括为农产品和文创产品所进行的设计更新。此外，我们为大南坡怀梆剧社录制了《南坡怀梆2021》双CD唱片，并由摩登天空（Modernsky Worldmusic）厂牌出品发行。将村民们的声音永久固定在唱片上，这不仅对他们具有特别的意义，也是我们为地方所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之一。

将在村中开幕的展览带到城市，形成“离村”展，是我们工作的惯例。在北京、上海、成都、西安、深圳、广州、景德镇、威尼斯等地开幕的有关乡村文化的展览，可让城市居民了解到广大乡村的个性与魅力，进而产生去到那里一探究竟的愿望，这让城市与乡村的物质和精神有了勾连的可能。

大南坡拥有一所近50人的小学，随着大南坡儿童美育计划的深入，以及北京当代艺术基金会和广州美术学院的刘庆元老师等人的计划和实施，大南坡小学的孩子参加了四季美术课、电影课和街舞课的学习，拥有了与大城市相当的艺术教育资源。此外，由张唐景观主导的大南坡景观更新还包含了两个供儿童玩乐的装置：菜青虫和大南坡字母装置，既是艺术作品，又有功能性，受到孩子和家长的喜爱。

2020年10月，第一届“南坡秋兴”作为大南坡计划的首个线下综合主题活动在村中举行。为期两天的民谣音乐会、舞蹈剧场和电影放映，以及“南坡村民讲堂”和乡村儿童艺术教育启动仪式，为大南坡的首次对外亮相赢得了广泛关注。第二届“南坡秋兴”在2021年同期举行，以“共振村声”为主题，延续了“秋兴”这一综合性活动的文化、音乐与庆典属性，包含了秋兴音乐会、互动演出、论坛、《南坡怀梆2021》唱片首发和电影放映等内容。随着大南坡影响力的提升，“南坡秋兴”成为在乡村实践主题性的文化与艺术活动的重要参考。

在县乡政府、广大村民和社会内外力量的共同努力下，2021年9月，大南坡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北方小乡村跻身第三批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

结 语

透过十年来在乡村工作的经验，在上述原则与步骤之外，我们逐步确立了往乡村导入城市资源、向城市输出乡村价值的路径，将跨领域的资源导入乡村，为乡村做出贡献。在方法上，以调研带动内容生产，通过展览、出版和讲座等活动，以恰当的传播方法，进行地方营造和地方展示。最终，以培养社群的文化自觉为目标，强调文化的创造力和可持续性，增加村民的自豪感和幸福感，为改善地方的文化环境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