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供应链背景下互补产品“捆绑”与绿色创新决策

2022-03-24 02:40邵灵芝
科技管理研究 2022年4期
关键词:销售策略零售商利润

邵灵芝

(安徽工业大学管理科学与工程学院,安徽马鞍山 243002)

1 研究背景

随着绿色发展理念成为当代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然选择,产品的绿色创新和绿色创新背景下的供应链管理成为国内外企业的重要运营实践。我国华为技术有限公司在《2013 年华为可持续发展报告》中明确提出了“绿色供应链计划”,将生态设计和循环经济要素纳入产品全生命周期管理,开展绿绿色供应链管理试点,提出以市场为导向,通过节能、环保制造提升企业市场竞争力;联想集团通过“绿色生产+供应商管理+绿色物流+绿色回收+绿色包装”5 个维度和1 个绿色信息披露(展示)平台来打造企业绿色供应链体系。2017 年,我国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正式发布的《绿色制造 制造企业绿色供应链管理导则》中,对绿色供应链进行了定义。2017 年10 月,国办印发的《关于积极推进供应链创新与应用的指导意见》明确,要通过大力倡导绿色制造、积极推行绿色流通等途径,倡导和构建绿色供应链。

实践证明,绿色供应链管理是全生命周期和全方位的,贯穿在绿色产品生产、销售和回收等环节中,既涉及到供应链上下游企业,同时还需要兼顾相关互补产品企业的利益冲突。互补产品(例如汽车与车载设备、汽车服务等;打印机与墨盒、纸张等耗材;家用电器与延伸服务;相机与胶卷;灯具与灯泡)在绿色创新的投入决策和销售运营等方面均存在相互影响和溢出效应,互补产品企业以及零售商在共同分享绿色创新带来的市场绩效的同时,也存在绿色成本投入和运营决策方面的博弈,例如是否同时进行绿色创新和绿色营销、如何进行最优定价和绿色度决策等。

作为互补产品的常见销售策略,捆绑销售不仅能给供应链成员带来捆绑效应,还能使零售商得益于互补产品的绿色创新溢出效应,减少绿色产品营销投入,但也可能降低互补产品供应商的绿色投入积极性和捆绑产品绿色度。因此,本研究将在绿色供应链的背景下,考虑互补产品的绿色创新溢出效应和捆绑效应,构建多阶段博弈模型,分析互补供应链成员在不同情形下的最优定价决策及均衡条件,讨论供应链成员的绿色创新决策(在供应商确定进行绿色制造时,互补产品供应商是否进行绿色创新)、零售商的捆绑策略以及绿色营销投入策略,并利用数值实验分析重要参数对供应链成员决策和利润的影响。

2 文献综述

2.1 互补产品定价和捆绑销售决策

早期互补产品的问题产生于市场营销领域,包括在1种产品的销售中考虑其互补产品的捆绑销售,以及市场和定价战略等,如Venkatesh 等[1]研究了垄断市场中互补产品和替代产品在不同销售策略下的最优定价问题,分析了边际成本水平、互补或者替代程度对纯分别定价、纯捆绑定价、混合捆绑定价3 种定价策略的影响;Keithchen 等[2]以Microsoft公司的Windows 操作系统通过捆绑Internet Explorer浏览器与网景公司Netscape 浏览器竞争的案例,分析了安装基础(install base)的垄断提供者在基于安装基础的应用产品竞争市场上的价格策略。近期更多的文献主要从供应链的角度研究互补产品的捆绑定价与供应链协调问题,如Bhargava[3]研究了包括1 个下游零售商和两个制造商的分销渠道上的产品捆绑问题,发现通过供应链成员间的价格协调可以一定程度上弥补捆绑销售因为渠道冲突而损失的经济效益,提高企业的利润和消费者收益。同样研究供应链上的捆绑问题的还有Chakravarty 等[4],将3种不同协调程度供应链上的捆绑所得与集成供应商相比较,发现最好的情况是实现整个供应链最优的捆绑利润最高,另外一个极端情况是零售商分别与供应商捆绑,中间是供应商先相互协调后与零售商进行非合作博弈。Yan 等[5]使用线性价格弹性需求函数,分析了产品互补性和广告投入对捆绑策略的影响。研究发现在实施捆绑策略的同时投入广告可以提高企业运营绩效,当然需要价格折扣足够吸引顾客,产品之间的互补程度足够大。Gwon[6]建立了1 家多产品企业和1 家单产品企业之间的竞争模型,研究企业之间的混合捆绑策略,结果表明无论多产品企业所销售产品之间的互补性强弱,纯部件销售或纯捆绑销售策略均优于混合捆绑策略,而当产品之间互补性较弱时,多产品企业将会选择组件销售,当互补性较强时,企业将会选择纯捆绑销售策略。浦徐进等[7]针对一条由生产互补品的制造商和出售互补品的零售商组成的两层供应链,通过构建双方的Stackelberg 博弈模型,阐明零售商采用捆绑销售策略的适用条件,研究零售商采用捆绑销售策略后的最优广告投入,并进一步提出一个垂直合作广告机制来改善供应链的运作效率。张玉忠等[8]建立一个由两个制造商和1 个零售商组成供应链模型,考虑完全非合作博弈、局部合作博弈和合作博弈3 种情形下的零售商混合捆绑销售决策。Giri 等[9]研究了不同供应链结构下的互补产品定价决策。李四杰等[10]考虑在位企业和潜在竞争者(新进入企业)都可以独立提供一组完全互补的优势产品和普通产品,通过Stackelberg 博弈,分别针对双方均捆绑、在位企业捆绑、潜在竞争者捆绑和双方均不捆绑4 种情形,研究在位企业和潜在竞争者的市场策略、(占优)产品策略和最优价格决策,并分析相应策略下的供应链绩效。张子健等[11]基于消费者对互补品消费习性存在的异质性对互补产品市场进行细分,研究由两个互补产品供应商和一个共同零售商组成的供应链上的均衡定价决策。

2.2 绿色供应链创新决策

随着绿色创新的兴起,绿色供应链管理逐渐成为供应链管理研究的热点。很多学者以绿色供应链为背景,研究产品的定价和创新决策,如Ghosh等[12-13]分别考虑一个绿色供应链,研究供应链结构(合作与非合作)对产品绿色度、定价以及供应链成员利润的影响,以及考虑成本分担契约作为一种协调机制对供应链成员的绿色创新行为和利润的影响;Li 等[14]研究了双渠道供应链中的绿色创新和定价决策,发现集中模式有利于提高产品的绿色创新度。Basiri 等[15]以由单个供应商和单个零售商组成的同时生产和销售绿色产品和非绿色产品的供应链为研究对象,通过构建模型研究供应链协调问题。Chen 等[16]考虑一个包括绿色产品制造商、传统产品制造商和共同零售商的供应链,研究同时存在纵向和横向竞争情形下的绿色创新和定价策略。Song 等[17]利用纳什讨价还价博弈模拟讨价还价过程研究了供应链成员合作行为和销售商关于绿色度和利润的分享契约对绿色供应链协调的影响。Jamali等[18]分析了双渠道供应链中两个独立制造商对于绿色产品和非绿色产品的定价策略问题。马鹏等[19]考虑了绿色供应链背景下由两个制造商和一个零售商组成的二级供应链,分析研究了不同权利结构下的互补产品的最优定价决策。杨天剑等[20]在单制造商与两竞争零售商构成的绿色供应链中,利用博弈论和最优化理论分析并比较不同渠道权力结构下最优定价决策。周艳菊等[21]在绿色经济背景下,探讨零售商向负责绿色研发成本投入的制造商提供不同联合研发契约时的供应链均衡策略和协调问题。楼高翔等[22]研究了由单一供应商和单一制造商构成的二级供应链在不同权力结构情景下的绿色研发努力和绿色营销投入决策,以及通过成本分担契约激励供应链伙伴进行绿色创新的协调决策模型,并通过数值模拟进行验证分析。Safarzadeh 等[23-24]研究了考虑政府政策、能源生产率等因素的绿色供应链的定价决策问题。Mohebalizadehgashti 等[25]构建了一个考虑环境因素的数学模型来配置一个多阶段多产品多层次的绿色供应链网络,并设计了一个多目标混合整数线性规划算法同时优化成本最小、总CO2排放量最小和设备利用率最大3 个目标。Zhang等[26]考虑消费者绿色偏好和政府干预,研究了石油工业的绿色供应链协调问题,设计了两阶段收费契约。

综上所述,目前在互补产品供应链中的捆绑销售和定价,以及绿色供应链的创新和协调方面的研究比较广泛和深入,但关注互补产品供应链中绿色创新和捆绑策略的研究还非常少。Shan 等[27]利用斯坦伯格博弈研究了互补产品供应链中的定价策略,包括纯分别定价、纯捆绑定价和混合捆绑定价,研究发现在多数情况下,互补产品供应商更倾向与纯捆绑定价策略,而零售商的偏好则比较复杂;另外,消费者对与一种产品的绿色偏好越高,越可以促进另一个互补产品供应商提高绿色制造水平。与此研究关注的捆绑定价不同,本研究主要考虑互补产品的捆绑销售除了影响定价方式以外,还将带来组合产品的附加值的增加,进而影响消费者的购买决策。另一方面,本研究关注到互补产品之间的绿色创新溢出效应对消费者市场需求的影响,研究其对供应链成员决策和利润的影响。在研究问题方面,本文通过多阶段斯坦伯格博弈分析供应链成员的定价决策,讨论零售商的绿色营销投入和捆绑销售策略,以及另一个互补产品供应商的绿色创新投入决策。

3 模型与假设

两个互补产品供应商SA和SC,通过共同的零售商R销售产品,供应链结构如图1 所示。

图1 互补产品供应链结构

供应商SA提供绿色度为eA的产品A,并以批发价格wA销售给零售商R。互补产品供应商考虑是否进行绿色创新,提供传统产品或绿色度为的绿色产品,并以批发价格销售给零售商R。供应链下游零售商在已知供应商行为的基础上决策销售方式,是分别销售或捆绑销售,是否进行绿色营销投入,再以零售价格()或进行产品销售。供应链成员的决策次序如图2 所示。产品A和C的生产制造成本分别为和,绿色投入成本与产品的绿色度有关,分别为(和分别为两种产品的绿色制造投入系数);零售商的绿色营销成本为(为零售商的绿色营销投入系数)。

图2 供应链成员决策次序

绿色产品A具有完整的使用价值,能够独立消费,例如汽车和计算机设备,其对于消费者保留价值为,为产品基本保留价值,为产品A的绿色制造水平系数。互补产品C没有独立使用价值,例如车载导航、音箱等汽车配套产品,配合A产品消费,对于消费者的保留价值为,其自身对消费者的保留价值增值为,其中为产品A和C的互补系数,为互补产品的绿色制造溢出系数。当互补产品供应商SC进行绿色创新时,产品A和C对消费者的保留价值分别为:,;组合产品AC 的保留价值为:。

当零售商进行捆绑销售时,其提供的捆绑产品B 对消费者的保留价值为(C为传统产品)或(C为绿色产品)。考虑到产品捆绑带来消费者交易成本的降低,即互补产品的捆绑效应,例如家用电器与其衍生服务的捆绑销售、计算机与应用软件的捆绑、汽车与互补衍生产品或服务等等,通过为消费者提供更好解决问题的方法,获得捆绑效应。因此,捆绑产品的价值大于两种互补产品单独价值之和,为互补产品的捆绑效应,为捆绑产品相对于组合产品AC 的价值增值系数,表现为捆绑产品附加值相对于标准产品的价值比例。除此之外,零售商对零售产品进行绿色营销时,例如京东、苏宁易购等零售商、福特或比亚迪汽车销售商举行品牌促销活动和绿色推广,宣传绿色产品的高能效,还可以采取推荐、促销等营销措施引导消费者关注和购买绿色产品,这样会增加产品对于消费者的保留价值,表示为,为绿色营销水平系数。因此,考虑互补产品绿色创新和零售商绿色营销的绿色产品A的消费者保留价值为。

假设市场中消费者是异质的,具有绿色偏好的,对产品的基本保留价值在[0,1]之间服从均匀分布,即。消费者观察到产品零售价格,以自身消费效用最大化为目标,在购买行为集中作出购买决策。零售商的销售方式不同,消费者的购买行为集不同:当零售商分开销售产品时,消费者的购买行为集为;当零售商进行捆绑销售时,消费者的购买行为集为。购买行为LAC 示消费者同时从零售商处购买产品A和C;LA为只购买产品A;N为消费者不购买产品;LB 为消费者从零售商处购买捆绑产品B,选择具体的某一种购买行为,消费者获得特定的消费效用。模型变量的符号与含义见表1 所示。

表1 模型变量的符号与含义

表1 (续)

4 定价博弈

根据供应链中成员的决策次序,采取逆序求解的方式逐步得到各成员最优的定价决策、零售商的销售方式和绿色营销决策,最后得到互补产品供应商的绿色创新决策。给定供应商的创新策略和零售商的销售方式和营销绿色,这一部分我们将首先分别求解8 种子博弈情形,如表2 所示。

表2 定价子博弈及含义

4.1 互补产品供应商SC 不进行产品绿色创新情形

在供应商SC不进行产品绿色创新情形下,若零售商不进行绿色营销并采用组件销售策略时,消费者的购买行为集为:,即购买组合产品AC、单产品A或不购买产品。假设价值偏好越高的消费者越倾向于购买保留价值越高的产品组合,因此按照产品对消费者的基本价值从高到低,消费市场可以被分成3 个部分,如图3 所示。

图3 消费市场分布

在两种情形下的供应链成员的利润函数分别可以表示为:

每个供应链成员以其利润最大化为决策目标,通过求解成员间的价格博弈可以得到该子博弈在两种情形下的最优均衡价格决策(见表3)。

通过求解得到FAC 和FB 子博弈的均衡解如表3 第3 列所示。

表3 FAC 和FB 子博弈情形的均衡解

命题1在互补产品供应商SC不进行产品绿色创新,零售商不进行绿色营销时:供应链成员在定价博弈中有均衡解如上表3 所示;供应链成员的最优定价随着供应商SA的绿色创新水平的提高而提高;供应商SA的绿色创新决策随着绿色制造水平系数的增加而提高,随着绿色技术投入系数的增加而降低;当零售商进行捆绑销售时,供应商SA的绿色创新水平还随着互补产品绿色创新溢出系数和捆绑效应系数的增加而增加,随着互补程度系数的增加而降低。

关于供应商SA在零售商不同销售策略下的绿色创新水平,令,可以得到当,,即捆绑销售情形下供应商SA的绿色创新度高于分别销售情形。因此,可以得到如下命题2。

命题2在互补产品供应商SC不进行产品绿色创新、零售商不进行绿色营销时,如果互补产品的捆绑效应系数足够大,零售商的捆绑销售可以鼓励供应商SA提高绿色产品的绿色创新度;否则,将不利于供应商SA增加绿色创新度。

命题1 和命题2 中的一部分结论与已有文献和实践相一致,即绿色创新成本因素会降低企业的创新动力,但对消费者需求的正向影响因素则会增加企业的创新动力。然而有趣的是,互补产品特有捆绑销售策略和捆绑效应,以及互补程度系数有会影响企业的绿色创新动力。如根据命题1 中结论,若销售商考虑将汽车与其互补衍生产品或服务进行捆绑销售,当汽车的绿色创新对互补品的溢出效应越高,例如捆绑的是汽车保养服务,则汽车制造商越愿意提高绿色创新水平,而当汽车的绿色创新对互补品的溢出效应低时,例如捆绑的是汽车道路救援服务,则制造商的绿色创新水平更低;同样的,因为保养服务与汽车的捆绑更能够给消费者带来便利,捆绑效应更大,所以相比于道路救援服务的捆绑情形,制造商更愿意提高绿色创新度。另外,销售商的捆绑销售方式,在捆绑的产品带来的捆绑效应很大时(如保养服务),会提高制造商的绿色创新水平。

若零售商进行绿色营销,在零售商分别销售和捆绑销售时,消费者在不同的购买行为中获得的净效用为:

通过对边界消费者的分析,可以得到各种产品的市场需求以及供应链成员的利润分别为:

在此种情形下,零售商根据上游供应商的绿色创新和定价决策,需要同时作出其对产品的定价决策和对绿色产品A的绿色营销努力决策。所以,根据逆序求解可以得到FMAC 和FMB 子博弈的均衡解如表4 所示。

表4 FMAC 和FMB 子博弈情形的均衡解

根据均衡解的表达式,对于供应商SA的绿色制造水平决策,我们可以计算得到

命题3当互补产品供应商不进行绿色创新、零售商进行绿色营销时,供应链成员的绿色创新决策与其自身绿色投入系数呈负相关关系,而与零售商的绿色营销投入系数呈正相关关系;随着零售商的绿色营销投入的增加,产品供应商会降低其产品的绿色创新度;当零售商进行捆绑销售时,供应商SA和零售商的绿色投入水平随着互补产品绿色创新溢出系数和捆绑效应系数的增加而增加。

命题4当互补产品供应商不进行绿色创新、零售商进行绿色营销时,若有,当捆绑效应较大时,相比于分别销售,捆绑销售更有利于促进零售商和产品供应商提高绿色创新投入。

综上所述,当销售商对进行绿色创新的产品(如汽车)进行绿色营销时,在捆绑销售绿色溢出效应和捆绑效应较高的产品(如保养服务)时,销售商的绿色营销水平更高;反之,在捆绑销售绿色溢出效应和捆绑效应较低的产品(如道路救援服务)时,则绿色营销水平较低。捆绑销售对制造商和零售商的绿色创新和营销努力水平的影响与命题2 类似。

4.2 互补产品供应商SC 进行产品绿色创新情形

当互补产品供应商SC进行产品绿色创新时,供应商SC除了要决策批发价格以外,还需要进行产品绿色度的决策。另外,我们分别考虑零售商进行绿色产品营销和不进行绿色产品营销,分别销售和捆绑销售情形。若零售商进行产品绿色营销,假设对于进行绿色创新的产品A与产品C同时分别投入。与前文分析类似,消费者不同的购买行为可以得到的净效用如下:

通过对各种购买行为集中边界消费者的分析,可以得到不同情形下产品的需求,进而得到供应链成员的利润函数。与前文类似,这里不再赘述。通过定价博弈的逆序求解,可以得到子博弈均衡解如表5、表6 所示。其中,在GAC 子博弈均衡状态中,市场中所有的消费者都同时购买产品A和产品C,没有消费者单独购买产品A。

表5 GAC 和GB 子博弈情形的均衡解

表6 GMAC 和GMB 子博弈情形的均衡解

表6 (续)

上表中的M1、M2、M3、M4、N1、N2、N3、N4、K分别为如下表达式:

根据表5 和表6 中的子博弈均衡解,我们可以进行参数分析得到类似与命题1 和命题3 中关于各关键参数对供应商SA绿色创新决策的影响结论。由于当互补产品供应商进行产品绿色创新时,供应商SC与供应商SA的绿色创新决策完全对称,因此受到关键参数的影响相同。这里不再详述。除此之外,我们可以计算得到,,在零售商进行捆绑销售时,互补产品的绿色创新度随着互补产品捆绑效应的增加而增加。

命题5互补产品供应商进行产品绿色创新,有利于鼓励供应商SA提高其产品的绿色创新度,且在两者同时进行产品绿色创新时,互补产品的最优绿色创新度呈正相关关系;另外,零售商进行捆绑销售时,互补产品的捆绑效应越明显,互补产品的绿色创新度越高。

命题6在供应链上两个互补产品的供应商均进行产品绿色创新情形下,无论零售商是否进行绿色营销,若互补产品捆绑效应足够大,捆绑销售有利于促进供应商提高产品绿色创新程度。

例如,根据命题5,如果汽车保养服务提供商也能够在为客户实施保养的过程中注重绿色创新,包括使用更加环境友好的材料、保养程序更合理和更节约等,那么汽车制造商也会更加愿意提高汽车的绿色创新程度的,且两者的绿色创新投入程度相互有正向影响。当销售商将两种绿色创新产品进行捆绑销售,捆绑效应越高的产品(保养服务相对于道路救援服务的捆绑效应更高),互补产品供应商提供的产品绿色度均越高。而根据命题6,当汽车互补产品的捆绑效应足够大时,销售商的捆绑销售使得汽车制造商和互补服务提供商都更愿意提高产品或服务的绿色度。

5 捆绑与绿色创新决策分析

假设零售商与供应商的决策依据是其自身销售利润最大化,这也是非合作供应链中非常常见的运营目标。另外,为了得到更加清晰的解析结果,在接下来的分析中忽略产品的生产成本,即假设。

5.1 零售商的捆绑与绿色营销努力决策

根据互补产品供应商的产品绿色创新决策,零售商首先决策是否进行绿色营销投入,然后决策面对消费者进行分别销售还是捆绑销售。因此,采用逆序分析的方法,我们首先分析零售商在不同情形下的销售决策。由子博弈均衡解,我们可以计算得到零售商在不同决策组合情形下的利润,对其进行比较。

当供应商SC不进行绿色创新时,若零售商不进行绿色产品营销,FAC 和FB 子博弈中零售商的利润可以表示为:

因此,我们可以分别分析出零售商不进行绿色营销和进行绿色营销情形下,根据互补产品的捆绑效应作出的最优销售策略,以及在最优策略下的最优利润,最后通过比较可以得到零售商的绿色营销策略。由于解析表达式较为复杂,为了展示更加清晰的结果和结论,我们将通过合适的算例来进一步分析。根据模型假设和参考相关文献资料,令,。利用Execl 软件计算和制图,可以得到不同的情形下,零售商利润随互补效应变化的趋势如图4、图5 所示。

图4 FAC 和FB 子博弈情形下零售商利润随捆绑效应变化

图5 FMB 和FMAC 子博弈情形下零售商利润随捆绑效应变化

在图4 中,当零售商进行分别销售时,其利润不随互补产品的捆绑效应的增加而变化,表现为一条水平的趋势线,而当零售商进行捆绑销售时,其利润随捆绑效应的增加而增加,当时,零售商捆绑销售的利润高于分别销售情形。因此,当零售商不进行绿色营销时,其销售策略是当捆绑效应小于时分别销售,当捆绑效应大于时捆绑销售。同理我们可以通过图5 总结零售商在进行绿色营销时的销售策略为:当捆绑效应大于时,采用捆绑销售,否则采用分别销售。

根据零售商的销售策略,可以得到零售商在分别进行绿色营销和不进行绿色营销情形下,利润随捆绑效应变化的趋势,如图6 所示,当捆绑效应足够大时(),零售商进行绿色营销情形下的利润要高于不进行绿色营销。因此,零售商的绿色营销策略为,当时进行绿色营销,否则不进行绿色营销。

图6 FMB 和FB 子博弈情形下零售商利润随捆绑效应变化

综上所述,在互补产品供应商不进行绿色制造情形下,零售商的绿色营销和销售策略可以表示如命题7。

在图7 中,当零售商进行分别销售时,其利润不随捆绑效应的变化而变化,而在捆绑销售策略中,其利润随捆绑效应的增加而提高,且捆绑利润总是高于分别销售利润。利用表5 中的均衡解,可以计算得到当,即当互补产品供应商SC进行绿色制造和零售商不进行绿色营销时,捆绑销售始终是零售商的最优销售策略。但在图8 中,当捆绑效应足够大时,捆绑销售才成为零售商的最优策略,否则零售商应该选择分别销售。如图9 所示,随着捆绑效应的增加,两种情形下的零售商利润均呈增长趋势,且零售商进行绿色营销时,其获得的利润总是更高于不进行绿色营销情形。综上所述,在供应商进行绿色制造情形下,零售商的绿色营销和销售策略可以表示为如命题8。

图7 GB 和GAC 子博弈情形下零售商利润随捆绑效应变化

图8 GMB 和GMAC 子博弈情形下零售商利润随捆绑效应变化

图9 GMB 和GB 子博弈情形下零售商利润随捆绑效应变化

命题8在互补产品供应商进行绿色制造情形下,零售商的最优策略是进行绿色营销,且当时,采用捆绑销售,否则采用分别销售。

如命题7 和8 所示,与模型假设相符,零售商的绿色营销投入和捆绑销售策略将会受到上游互补产品供应商的绿色创新决策和互补产品的相关性影响。例如在汽车销售供应链中,若汽车互补产品或服务供应商也进行绿色创新时,那么他们共同的销售商最好也进行绿色营销,否则,销售商就需要根据汽车绿色创新对互补产品的溢出效应大小来决策是否进行绿色营销,只有溢出效应足够大,进行绿色营销才是优势策略。而销售商的捆绑销售策略则与汽车以及互补品供应商的绿色创新决策和两种产品之间的捆绑效应相关,总体来说捆绑效应越大,捆绑销售策略的优势就越大。

5.2 互补产品供应商SC 的绿色制造决策分析

当供应商SC不进行绿色制造时,根据命题7,供应商SC的利润如表7 所示。当供应商SC进行绿色制造时,根据命题8 可以知道,其利润可以如表8 所示。

表7 供应商SC 不进行绿色制造时利润

表8 供应商SC 进行绿色制造时的利润

图10 互补产品供应商SC 利润随捆绑效应变化

关于互补产品供应商(汽车互补品或服务)的绿色创新决策,如命题9 所示更为复杂,与其供应商本身和汽车产品的创新投入系数和绿色制造水平系数,以及绿色创新溢出效应和捆绑效应之间的相关性均相关,可以根据命题9 中的利润关系和前文命题中的最优决策和利润表达式求解得到这些因素之间的关系,从而得到进行绿色创新投入的条件。

6 参数及策略影响分析

在互补产品供应链的定价和绿色制造等决策中,互补产品的互补效应和绿色制造溢出效应成为两种互补产品之间相互影响的纽带,也是影响成员决策的重要因素,同时也影响着成员之间的利润分配;另外,通过以上决策分析发现,当零售商采用捆绑销售时,互补产品的捆绑效应成为影响供应链成员绿色投入和销售策略的重要影响因素,甚至是决定性因素。因此,接下来通过算例来分析在不同的子博弈情形下(FAC、FB、FMAC、FMB、GAC、GB、GMAC、GMB)这些重要参数对供应链成员绿色决策和利润的影响,并对互补产品供应商SC 和零售商的绿色投入和销售策略进行影响分析。

6.1 供应链成员绿色决策影响分析

通过观察图11 可以发现,当供应商SC不进行绿色制造时,如果零售商进行分别销售,供应商SA的绿色制造水平不随两个产品的互补程度系数变化,而如果零售商进行捆绑销售,其绿色制造水平随着互补程度系数的增加而降低;当供应商SC进行绿色制造时,只有当零售商进行绿色营销和分别销售时,供应商SA的绿色制造水平随互补程度系数增加而增加,否则将呈下降趋势。因此,大多数情况下,互补程度越高,供应商SA的绿色制造水平越低,尤其是当零售商进行捆绑销售时。如图12 所示,当供应商SC进行绿色制造时,其制造水平随着互补程度的增加而降低。从图13 中可见,在多数情况下零售商的绿色营销努力也会受到互补程度大小的影响,随着互补程度系数的增加而降低。根据以上数值分析,销售商进行捆绑销售时,计算机软件互补服务的互补系数对软件供应商的绿色创新决策和销售商的绿色营销努力有负面影响。因为当互补效应越大,消费者从捆绑产品(软件使用整套解决方案)中获得效用越高,捆绑产品的边际收益越高,那么供应商和销售商就可以降低绿色创新水平、降低成本从而获得更高的利润。

图11 供应商SA 绿色制造水平随互补程度系数的变化

图12 供应商SC 绿色制造水平随互补程度系数的变化

图13 零售商R 绿色营销水平随互补程度系数的变化

图14 供应商SA 绿色制造水平随互补溢出系数的变化

图15 供应商SC 绿色制造水平随互补溢出系数的变化

图16 零售商R 绿色制造水平随互补溢出系数的变化

图17 供应商SA 绿色制造水平随捆绑效应系数的变化

图18 供应商SC 绿色制造水平随捆绑效应系数的变化

图19 零售商绿色营销水平随捆绑效应系数的变化

另外,通过图11~图19 可以总结归纳出供应商SC的绿色制造策略、零售商的绿色营销和捆绑销售策略对供应链成员的绿色创新决策影响。例如,观察图11 发现,在基础模型中(零售商不进行绿色营销和捆绑销售),供应商SC的绿色制造投入使得供应商SA降低绿色制造水平,但当零售商进行绿色营销或捆绑销售时,供应商SC的绿色制造投入都会提高SA的绿色制造水平;除了SC不进行绿色制造且零售商不进行绿色营销情形,零售商的捆绑销售和绿色营销都将使得SA提高绿色制造水平。因此,例如在计算机软件及其互补服务供应链中,互补服务供应商SC的绿色创新(例如将环境效益作为算法优化目标)、销售商的绿色营销或捆绑销售策略均会激励供应商SA提高其绿色创新水平。在图14 和图17 中,均可以得出类似的结论。而观察图12、图15 和图19 发现,相比于零售商的分别销售情形,供应商SC的绿色制造水平在捆绑销售情形下更高,且在捆绑销售情形下,零售商的绿色营销有利于提高SC的制造水平。供应商SC在零售商同时进行绿色营销和捆绑销售情形下最高。因此,零售商的绿色营销和捆绑销售策略多数情况下可以提高SC的绿色创新水平。最后通过图13、图16 和图19,可以得到供应商SC的绿色创新有利于促使零售商提高其绿色营销努力,而捆绑销售策略不利于提高其绿色营销努力水平。

6.2 供应链利润影响分析

图20 供应商SA 利润随捆绑效应变化趋势(情形1)

图21 供应商SA 利润随捆绑效应变化趋势(情形2)

图22 供应商SA 利润随捆绑效应变化趋势(情形3)

图23 供应商SA 利润随捆绑效应变化趋势(情形4)

图24 供应商SC 利润随捆绑效应变化趋势

图25 零售商R 利润随捆绑效应变化趋势

图26 供应链利润随捆绑效应变化趋势

综合图20~图23 可以看出,当零售商采用分别销售策略时,供应商SA的利润在互补产品供应商SC进行绿色制造时更低;而当零售商采用捆绑销售时,其利润在互补产品供应商SC进行绿色制造情形下更高。在供应商SC不进行绿色制造时,仅当捆绑效应足够高时,供应商SA在捆绑情形下获得利润高于分别销售情形;而当供应商SC进行绿色制造时,供应商SA在捆绑销售情形下的利润总是高于分别销售情形。因此,互补产品供应商SC的绿色制造投入和零售商的绿色营销在零售商捆绑销售情形下可以提高供应商SA的利润,而零售商的捆绑销售策略在供应商SC进行绿色制造时同样可以提高供应商SA的利润。

同样,通过图24~图26 的观察分析可以得到供应链成员的绿色创新和销售策略对供应商SC,零售商R和供应链整体利润的影响。对于供应商SC:零售商的捆绑销售策略总是可以提高其的利润,而零售商的绿色营销在其进行绿色制造时能够显著提高其的利润。对于零售商:供应商SC的绿色制造仅在其进行绿色营销时能够显著提供其利润。对于供应链整体:当捆绑效应较大时,捆绑销售将有利于提高总利润;当零售商进行捆绑销售或供应商SC进行绿色制造时,零售商的绿色营销就可以提高总利润;当零售商进行绿色营销或捆绑销售时,供应商SC的绿色制造就总是可以提高总利润的。

最后,我们通过数值实验观察供应链成员利润与互补产品的绿色创新溢出效应系数的关系。同样是利用数例得到关于各种成员及供应链整体利润随绿色创新溢出效应系数变化趋势如图27~图30 所示。当供应商SC不进行绿色制造时,若零售商分别销售,供应商SA的利润不受互补产品的绿色创新溢出效应影响,但若零售商进行捆绑销售,供应商SA的利润随溢出效应的增加而提高;当供应商SC进行绿色制造时,若零售商进行分别销售,供应商SA的利润随溢出效应的增加而降低,若零售商进行捆绑销售,供应商SA的利润随溢出效应增加。供应商SC的利润多数情况下会随着溢出效应的增加而增加,除了其进行绿色制造的同时零售商进行绿色营销和分别销售。对于零售商和供应链整体利润,在所有情形下总是随着互补产品的绿色创新溢出效应的增加而增加。因此,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互补产品绿色创新溢出效益越高,供应链成员及整体的利润就会越高。

图27 供应商SA 利润随互补溢出效应变化趋势

图28 供应商SC 利润随互补溢出效应变化趋势

图29 零售商利润随互补溢出效应变化趋势

图30 供应链利润随互补溢出效应变化趋势

7 结论

本研究以由两个互补产品供应商和一个零售商组成的二级供应链为对象,基于互补产品的绿色创新溢出效应和捆绑效应,研究供应商的绿色制造策略、零售商的绿色营销策略和捆绑销售策略,并分析了重要模型参数和供应链成员策略对供应链绿色制造水平和整体绩效的影响。分别考虑供应链中互补产品供应商不进行绿色制造和进行绿色制造、零售商不进行绿色营销和进行绿色营销以及分别销售和捆绑销售等情形,通过构建多阶段斯坦伯格博弈模型,求解得出子博弈精炼均衡最优解及存在条件,最后分析了互补产品供应商的绿色制造策略和零售商的相关策略。通过求解和分析得到以下结论:首先,对于互补产品供应商,当互补产品捆绑效应较大时,其最优策略是进行绿色制造,否则其最优选择是不进行绿色制造投入;接着,对于零售商,其绿色营销和捆绑策略与互补产品供应商的绿色制造策略和互补产品的捆绑效应大小有关,特别是当互补产品供应商进行绿色制造时,零售商的最优策略总是进行绿色营销,而若捆绑效应足够大时,其应该进行捆绑销售,否则应该分别销售。最后,仿真结果显示,互补产品供应商的绿色制造、零售商的绿色营销或捆绑销售策略均会促使产品供应商提高其绿色制造水平,而零售商的绿色营销和捆绑销售策略多数情况下可以提高互补产品供应商的绿色创新水平;互补产品供应商的绿色制造投入和零售商的绿色营销投入在零售商捆绑销售情形下可以提高供应商的利润,而零售商的捆绑销售策略在互补产品供应商SC进行绿色制造时同样可以提高供应商SA的利润。

本文的研究依然还存在一些不足和值得扩展研究的地方,包括:对于不完全互补产品的绿色创新和捆绑策略研究也是非常有意义和更加贴近实践的;可以将研究扩展到互补产品市场同时出现竞争的情形;可以考虑消费者到达规律和消费者的策略等待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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