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龙 沈芳园
当前“世界经济增长乏力,金融危机阴云不散,发展鸿沟日益突出,兵戎相见时有发生,冷战思维和强权政治阴魂不散,恐怖主义、难民危机、重大传染性疾病、气候变化等非传统安全威胁持续蔓延”,〔1〕尤其是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造成世界各国交往方式发生重大转变。中国审时度势提出构建新发展格局,为转型中的世界提供重要参考。海内外学界在对此高度关注的同时滋生一种言论,认为新发展格局的构建是中国与西方开展“新冷战”的临时策略,意味着中国将中断或根本改变过去倡导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进程,意味着中国要施行类似“美国第一”的那种“中国第一”政策。〔2〕这种观点是在以对抗竞争和零和博弈思维审视新发展格局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关系,其背后折射出一种现实问题,即新发展格局理论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是否存在矛盾,新发展格局的提出和实践是压缩了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空间,还是推动了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进入新阶段?这需要理论界从学理角度作出辨析。目前理论界大多从线性描述二者的理念或实践关系,尚未系统说明新发展格局和人类命运共同体之间的辩证互动关系。实际上,人类命运共同体是“立足于打破全球性和地方性二元对立,实现二者有效互动,谋求人类合作共赢、共同发展和和谐共生的理念”,〔3〕它在地方性和全球性关系上表现出来的辩证思维是审视新发展格局的重要视角。从人类命运共同体视角分析新发展格局,对审思新发展格局的内在逻辑,回应上述“二元对立”言论的质疑,排除中国国内发展与对外开放障碍和推动中国与世界良性互动有重要意义。
目前学界已经从历史与现实综合角度对新发展格局作了大量分析,具有重要价值。若从人类命运共同体视角看,新发展格局是地方性和全球性矛盾关系在重大公共危机冲击下的现实反映。
“地方性”和“全球性”是一对地理学范畴。马克思主义话语下,地方性多以“民族性”“地域性”等词来表达,全球性多以“世界性”“全球化”等概念来描述。有观点认为地方性和全球性是“个性与共性的关系”,〔4〕这种观点不够重视二者之间辩证互动进程。回顾历史,天圆地方说、日心说、地心说等观点反映人们对地方性和全球性关系的历史认知不断深化。第一次工业革命以来,资本对外殖民扩张使人们对世界的认识逐步由地方性向全球性拓展。而后历经几轮科技革命的助推,遭受两次世界大战的动荡,经过几番霸权重心的转移,历史从地方性向全球性转变的时间和空间在压缩,但历史从地方性走向全球性的双向互动整体趋势没有根本转变。基于此历史趋势,中国客观审视自我,科学制定对外交往政策,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主张构建多边主义、合作共赢、共享共治的国际新秩序,保障中国发展航船行稳致远。基于这种全球性和地方性的辩证思维,中国提出构建新发展格局,不断反思全球性困境、探解地方性发展难题和调整自我认知状态,为疫情大流行背景下如何处理好地域与世界关系提供思想指引。
当前中国与世界经济高度依存,经济全球化趋势不可阻挡,同时“全球化中断”“全球化终结”“全球化退缩”等论调此起彼伏。为适应和引导好经济全球化,中国站在世界历史高度审视世界发展趋势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其侧重从全球性角度思考消解本土性弊端、激活地方性发展优势、引导世界经济良性运作,彰显了以和平发展谋求民族复兴、促进国家间交往的平等互利、尊重文明多样性的智慧与决心。比较而言,新发展格局侧重从地方性角度出发思考如何规避全球性风险,是后国际金融危机时代世界经济陷入衰退和贸易保护泛起的背景下中国制定的适应新外部环境政策调整的必然结果,也是为深陷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困扰的社会“向何处去”指明方向。它虽然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侧重点不同,但都是“针对全球治理中存在的现实问题而进行的积极探索,它们将有助于全球更好地应对气候变化、生态恶化、贸易摩擦、极端主义等现实威胁,是对现有全球治理机制的补充和完善”,〔5〕都没有偏离世界高质量发展轨道。
从全球化进程看,地方性难题主要是发展相对落后的国家和地区在变革过程中存在的政局动荡、经济低迷、国际地位低下等困境。如何解决这种困境,历史上兴起过掠夺式、依附式、封闭式、脱钩式方案,但均暴露其弊端。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是在“国际形势继续发生深刻复杂变化,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文化多样化、社会信息化持续推进,国际格局和国际秩序加速调整演变”〔6〕下提出的兼顾本国利益和他国利益的科学理念和方案,是对全球政治秩序病态的诊治,也是对资本逻辑控制下人类社会价值的重构与彰显。基于这种人类整体主义理念,新发展格局着眼于解决地方性发展难题,它强调的是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的发展格局,是循环畅通的发展格局,是不断追求生产力水平提高和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发展格局,它不会允许资本无序扩张,而是继续贯彻发挥市场的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的宏观调控作用,使资本向服务于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方向发展。因此,在新发展格局下谋求地方性发展出路,将是对西方基于资本逻辑构建起来的现代化发展思想的批判性超越。
百年来,中国与世界的关系经历了从闭关锁国到新中国成立后的“一边倒”,再到改革开放以来构建新型大国关系的转变,这种转变建立在中国实力经济基础之上。新时代的中国人民已经可以放弃那种俯视、仰视和斜视世界的传统“世界观”,理直气壮地“平视这个世界了”。〔7〕中国平视世界的到来意味着“平视”理念在对外交往方针和政策的贯彻,它启示人们不仅要“睁眼看世界”,而且还要“端起历史规律的望远镜去细心观望”世界,〔8〕着力探寻更加公平公正地处理中国与世界的关系。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是对当前国际格局变动和国际秩序乱象的现实回应,是中国向世界阐述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的具体体现。当然,推动人类未来发展要求各个国家要埋头解决本国发展难题。新发展格局也正是在全球经济减缓背景下,中国对自身发展趋势的自觉认知和科学判断,充分展现中国共产党应对重大风险挑战的领导力、控制力和组织力,是中国“平视”世界的生动写照。
综上,从人类命运共同体看,新发展格局是中国反思如何摆脱全球性困境,如何实现地方性的现代化转型和如何提升地方性自我认同基础上而提出来的,是对地方性和全球性何者何时占主导地位问题的辩证审视,是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全球性和地方性统一思维的科学运用。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主张以共商共建共享原则看待和处理世界交往,体现“主体—中介—客体”内在的严谨逻辑。由此观之,新发展格局以发展性、系统性和世界性的眼光审视中国和世界交往现实,着力塑造平等互信、系统联动、开放创新、合作共赢的发展格局,旨在地方性和全球性的矛盾关系中寻求认知平衡。
人类命运共同体提倡求同存异、包容多样的规则导向,是对资本逻辑所缔造的“损人以利己”的全球化秩序的辩证否定。它主张尊重共同体成员的差异,坚持从利益相连、相互依存的角度定位各成员“自由发展”的价值方位,其本质是在人类社会构建起一种崇尚坚持人民至上和服务公共利益的价值理念。基于这种理念,新发展格局主张调整国内外循环体系,使之转向“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以扩大内需为战略基点,着眼推动国内生产、分配、流通、消费等环节的有机统一市场,形成国民经济良性循环,并以此为基础构建新型国内外循环关系。但在此战略调整过程中,有些国家对中国展开新一轮的猜忌、质疑、否定,用“经济威胁”“经济胁迫”“经济入侵”“经济扩张”甚至是“中国新帝国主义”等词语来描述中国的全球经济活动,〔9〕造成了失信现状。所以,若失去对中国最基本的信任,不愿意用平等公正的态度来看待“发展起来的”中国,则必然给中国构建新发展格局带来阻力。因此,中国强调的新发展格局是“国内”“国际”双向互动开放的发展格局。
系统联动是新发展格局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共同特征。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强调从整体主义和平等主义的系统观看待世界交往。它秉持以正确义利观处理各国义利关系,主张构建一种共同的、综合的、合作的、可持续的安全秩序处理各国安全关系,倡导以人类整体利益和平等关系的“包容互鉴的文明观”处理不同文明的关系。新发展格局同样注重系统联动。它不仅是对马克思主义资本循环理论中“时间继起和空间并存”逻辑的中国实践,而且是对社会再生产理论中关于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等环节有机统一的现实例证。它不仅是解决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国内外交往的系统性问题的理论反思和变革方案,而且还是对解决中国改革开放发展困境的系统思考。新发展格局一经提出,就成为引导中国经济格局变革的现实方案,不仅刺激中国不断深化改革,扩大内需,提高自主创新能力,而且引导中国和世界思考如何处理后疫情时代国内国际交往关系。综上,新发展格局和人类命运共同体都是中国处理国内外交往的举措,都强调国内外相互促进和互联互通。
开放是发展的必由之路,创新是发展的第一动力。只有不断扩大开放,才有条件促进文明包容互鉴,才能更好推动世界合作繁荣发展。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强调各国相互尊重各自发展道路、社会制度,国际交往要平等相待、互商互谅,要坚持合作共赢、追求国际关系公平正义、追求国际关系民主化、追求持久和平、彻底打破国强必霸,最大限度构建全球利益、价值和责任共同体。新发展格局强调通过深化改革,促进生产要素的国内流通,同时扩大开放,发挥好全球化在稳定供应链产业链上的优势,构建更加健全合理的产业链,推动中国和世界经济繁荣稳定。它不仅是我国扩大内需、全面深化改革的战略部署,同时也是我国全方位对外开放的主动选择,需要以开放创新为基础,为新一轮科技革命创造机会,使科技创新成果更好造福各国人民,需要利用国际国内两种资源、两个市场积极融入世界互联互通的大循环中,促进世界经济繁荣发展。
由此可见,新发展格局在理论上汲取着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主体性意蕴,强调推进国内外循环是要谋求公平公正和平等互信的交往秩序。它汲取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中介意蕴,强调推进国内外循环是要主张一体化系统化协同推动海内外的共同发展。它继承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共享”意蕴,强调“双循环”是要面向全球服务人类,为人类谋幸福的“双循环”。所以,新发展格局在理论上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蕴含的“共商—主体、共建—中介、共享—客体”保持着高度吻合。
当前人们对新发展格局的实践研究呈现“对策研究较多,战略分析偏弱”的问题,需要从全球发展高度把握新发展格局理论的实践逻辑。构建新发展格局是中国基于维护国家安全稳定,对以往发展策略作出适度调整,是对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实践进程中彰显的内在张力的再现和运用。
构建新发展格局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在处理地方性和全球性问题方面的内在张力的生动体现。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不仅对解决人类普遍存在的发展困境具有价值引领作用,而且它还根据具体时代条件变化作出具体调整。例如,当发展中国家基础设施建设滞后状况制约经济发展时,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与亚欧大陆沿线国家的发展相结合,便具体化为“一带一路”倡议等国际合作方案。当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之际,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与全球公共卫生事件相结合,便具体化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所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普遍性和特殊性相统一表现的内在张力,使它在面对重大危机挑战时刻仍然显示其强大生命力。这种内在张力同样对新发展格局理论产生重要影响。当对外开放红利逐渐增加时,国际大循环便成为国家发展格局优先考虑的方向,当国外经济环境受到金融危机等风险的冲击和挑战时,国际大循环战略便会出现内转倾向,国内国际双循环的势头便会有所抬头。当中美贸易战爆发、世界范围的逆全球化以及百年一遇的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等因素相互交织时,国家发展就更加注重自主性和安全性。由此可见,新发展格局理论是中国顺应国际分工格局、市场体系调整、技术进步的阶段性特征以及风险化解的现实需要,审时度势,与时俱进提出的科学理论。正是借助改革和开放两大支点,新发展格局理论的实践逻辑显示出鲜明的内在张力。
近年来中美贸易战和重大公共卫生危机事件暴露出中国在全球产业链中的薄弱环节、中国国内经济结构的不平衡性和中国发展的安全性问题,凸显创新发展动力不足的问题。新发展格局强调坚持科技自立自强谋划新局。中国以补全供应链、解决“卡脖子”问题、发展核心技术为导向,利用国家创新支持政策,加大科研投入,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推动科技体制机制创新,激励原始性和前沿性的创新,完善基础性技术供给体系,为实现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建立以我国为主的产业链体系,保障供给链的安全提供坚实支撑。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指出,我国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需要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快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加快构建国际国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通过体制改革降低要素成本,提升企业投资意愿;不断完善土地供给制度,扩大土地要素市场化配置范围,加快完善资本要素市场,畅通资金流通,强化金融对实体经济的支持;进一步强化统一市场建设,消除阻碍商品和要素流动的壁垒;要以产业需求和技术变革为牵引,推动科技和经济紧密结合,努力实现优势领域、共性技术、关键技术的重大突破,推动“中国制造”向“中国创造”转变。
历史证明,开放则国兴、封闭则国弱。“当前,世界经济面临诸多复杂挑战,我们决不能被逆风和回头浪所阻,要站在历史正确的一边,坚定不移全面扩大开放,推动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10〕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践过程中,中国坚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则,不断创新处理国际权利利益关系、处理可持续发展和处理全球治理理念的方式,不断创新和完善以联合国为纽带的国际体系和机制,以维持、规范经济全球化相互依存的大趋势,不断推动可持续发展实践,不断创新全球治理理念和实践,充分发挥比较优势,积极发展全球伙伴关系,打造国际合作新平台,使各国能长期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制定良好政策。在新发展格局构建过程中应充分汲取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蕴含的地方性和全球性双向互动策略。“一带一路”倡议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和新发展格局现实可行的具体方案。“一带一路”的建设将以沟通、交流、合作的过程取代简单的竞争、冲突,推进沿线许多国家与地区繁荣发展,实现由点及面、从部分全球化提升到包容性全球化的国际合作共赢格局,促进社会总资源的增长,推进人类利益融合。
价值追求侧重于揭示一种理论所要弘扬的总体价值判断与具体价值选择。总体价值判断对具体价值判断有严格的方向引导,在不同阶段表现出各种具体的价值选择。当前,中国发展进程中面临前所未有的机遇和风险,中国始终注意将人民至上原则作为总体价值遵循,贯彻到发展格局的更新和落实全过程,促进中国和世界经济高质量发展,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进程。
当今世界“资本主义占据主导地位,但社会主义优势逐渐显现;发达国家占主导地位,但发展中国家迅速崛起;逆全球化有所抬头,但全球化仍不可阻挡;保护主义势力有所上升,但自由贸易仍是人心所向;单边主义花样翻新,但多边主义仍是众望所归”。〔11〕面对全球性困境,任何国家都不能退回到自我封闭的孤岛,不可能脱离世界而独自发展,世界的问题需要世界各国商量着办。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认识到必须融入全球化进程,不断推动开放包容发展,不断增强世界各国联系。人类命运共同体将人民至上原则运用到分析人类社会发展问题上,强调始终把人类的生存与发展需要作为核心关切,着眼于人类的共同发展,谋求世界各国人民利益的“最大公约数”,旨在通过世界各国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消除“南北”发展水平的差异,不断改善人民生活水平,共享经济社会发展成果。同样,人民至上原则是贯穿习近平关于新发展格局论述的逻辑主线。新发展格局“体现了遵循社会发展规律和坚持人民主体地位的一致性”。〔12〕它要求“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高度和人民持久战的角度”加快促进发展格局的调整。
新时代中国人民对生活的需要已经由原来生活资料“有没有”的数量层面转变为“好不好”的质量层面,由原来追求温饱层面转变为新时代追求美好层面。要实现“每一个个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13〕经济社会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是制约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需要的最大因素。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意在强调世界各国命运与共、共同发展和相互促进,强调各国在平等互信基础上,超越“冷战思维”,抛弃“零和博弈”,谋求相互依存的国际关系、更加平等的伙伴关系、公平公正的可持续发展和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推进人类共同利益发展。新发展格局“反映了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强调充分利用国内国际两个循环,把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作为根本任务,致力消除贫困、消除两极分化、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14〕其中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是制约新发展格局构建进程的关键问题,这就要求进一步推动生产端的升级提质,增加供给的有效性;深化分配制度改革,形成更加合理的分配新格局;推动现代化流通体系建设,缩短流通时间;健全消费保障体制机制,推动消费升级;畅通国内大循环,打通国内阻碍自由流通的要塞,充分释放国内市场强大的潜力,推动经济朝着更加平衡化发展,为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奠定基础。
坚持正确义利观是中国对外交往的准则和目标,坚持“只有义利兼顾才能义利兼得,只有义利平衡才能义利共赢”。〔15〕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期间,中国将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创造性地具体化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主张排斥全球政治偏见和疫苗民族主义的干扰,积极对外实施不以谋求霸权地位和势力范围、对外输出价值理念和发展模式等为目的的防疫物资援助,有力维护了世界人民的基本生存权、发展权和财产权。同时,中国认识到大国经济不能过分依赖国际循环。新发展格局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意在确保中国经济发展稳定的基础上带动全球经济尽快恢复正常状态。《世界经济展望》报告指出,2021年发达经济体及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经济将分别增长5.2%和6.8%,其中美国和欧元区经济分别增长5.7%和5.3%。而中国经济增长8.1%,〔16〕成为拉动全球经济增长的第一引擎。因此,构建新发展格局将为国家安全、社会稳定和世界人民幸福奠定坚实物质基础。
由此可见,人民至上作为中国构建新发展格局实践中的总体价值取向,不仅对中国应对和防范高质量发展风险有具体的价值引导,而且对世界各国思考如何做好疫情防范和保持经济正常运行提供具体的价值选择。这种稳定的价值取向连接国内与国际发展格局,成为各国处理发展与安全关系、促进高质量发展和追求美好生活的“价值枢纽”。
当今世界,相互依存是大势所趋,但同时也裹挟着逆流与反抗。新发展格局是中国如何处理与世界各国关系的深入思考。它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有着密切联系,是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引领下的新发展格局。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主体—中介—客体”思维方式为新发展格局的意蕴理解提供基本框架,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践经验为新发展格局的实践奠定坚实制度基础和保障,因此,二者是相互补充、互相促进的关系。新发展格局的历史逻辑、理论逻辑和实践逻辑有机统一于人民至上的价值追求中,它不仅对解决中国发展困境和实现高质量发展提供基本思路和战略指导,而且还为后疫情时代世界经济全球化的调整和转向提供了中国思路和方案。当然,仅仅以新发展格局为研究对象说明新发展格局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关系是不够的,还需要聚焦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这个对象,研究新发展格局构建给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和实践带来的影响,如此才能真正辩证认识新发展格局理论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关系。这有待于理论界给予更多关注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