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人民银行西宁中心支行课题组
普惠金融关注社会各阶层人民群体,其初心是为人民群众提供便捷便利的基本金融服务。新市民要更好地实现“市民化”,需要增加普惠金融供给,提升新市民金融服务的可得性,这体现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2022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引导资金更多流向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扩大普惠金融覆盖面”。同时,银保监会、人民银行联合印发的《关于加强新市民金融服务工作的通知》,关注新市民在创业、就业、住房、养老等重点领域的现实问题,鼓励金融机构加强政策衔接,强化新市民金融产品和服务创新,提高新市民金融服务的可得性和便利性,增强新市民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2022年5月,青海银保监局联合人民银行西宁中心支行围绕新市民创业就业、住房安居、培训教育、医疗养老、基础服务等,制定了39项具体金融服务措施,引导各金融机构聚焦新市民重点人群,不断提高新市民金融服务的可得性和便利性,积极助力新市民从“落得住脚”到“扎得下根”。在强化新市民金融服务的政策号召下,青海省各金融机构纷纷跑步入局、竞相开辟金融支持新市民的新赛道,助力新市民“快融入、落住脚、扎下根、能致富”,金融支持新市民群体取得初步成效,但也存在一些制约因素亟待解决。据此,本文对青海辖内金融机构服务新市民群体现状进行调研,提出了进一步完善新市民金融服务的相关政策建议。
新市民主要是指因本人创业就业、子女上学、投靠子女等原因来到城镇常住,尚未获得当地户籍或获得当地户籍不满三年的各类群体。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我国工业化、城镇化进程的加快,越来越多的农村富余劳动力转移到城市创业、就业,成为城市建设的主力军和生力军。但作为城市弱势群体,这些农村富余劳动力在市民化和金融产品服务等方面还存在被忽视的现象,相关政策安排并不充分。由于户籍、社保、医疗、住房等制度的差异,外来务工人员在贷款、务工、就学等方面无法同城镇本地人员享受相同的待遇。2006年,青岛市率先将120万外来务工人员改称为新市民,将其纳入全市市民统一管理,在购买保险、贷款购房、考驾照、出国旅游、子女入学等方面与当地人享受同等的待遇。可以说,新市民群体与中国经济社会的飞速发展相伴相随。国家提出加强新市民金融服务,旨在更加强调新市民金融服务的普惠属性,强化对其创业、就业、住房、教育、医疗、养老等方面的金融支持和服务,让新市民真正融入城市生产生活,不断提升金融服务的均等化,促进全体人民实现共同富裕。
“十四五”时期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计划提高到65%,将推动新市民人数不断增长。目前,北京市有800多万新市民,约占北京常住人口的四成;广东省新市民超过4000万人,占广州全部常住人口的三成以上;全国新市民约有3亿人,占全国总人口的20%以上。新市民既是我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也是金融需求旺盛的群体,新市民金融服务将成为金融机构加速转型、拓展业务空间的新蓝海。
对新市民的早期研究主要聚焦于城市外来务工人员、农民工群体的社会福利保障,部分文献基于城镇化的视角,对农民工向新市民身份转变问题开展研究(徐鑫森,2015),王轶和王香媚(2022)基于2019年全国2139家返乡创业企业调查数据,研究了农民工的社会网络对其返乡创业企业经营绩效的影响。梁土坤(2022)考察了养老保险和住房公积金对进城务工青年社会融入的影响,提出需要完善与制度相适应的具体机制,采取相关措施有效促进进城务工青年社会融入。惠国琴、侯凯(2020)认为,普惠金融可以促进农民工市民化。这主要体现在普惠金融通过增加农民工的金融可得性可促进其发展;普惠金融使农民工的社会资本可以更好地被利用。邢春冰等(2021)利用2018年的城镇家(户)调查数据,考察了农民工在城镇地区企业间的分布,研究了农民工分布与城镇劳动力工资收入间的关系,发现外来员工中并不存在明显的群分特征,这一结果表明城市地区并没有明显的针对农民工的雇主歧视。近年来,新市民群体的概念及定位逐渐清晰,较多的学者从社会学、统计学和经济学的视角开始深入分析这一群体的特征及其对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性。概括来说,新市民群体具有地域流动性较大、工作稳定性较差、职业身份不断变化等特点。在新市民群体从农村地区向较发达城镇聚集的过程中,由于户籍未迁移至所在城市等原因,新市民在医疗救助、子女教育、住房养老等方面往往面临诸多限制。数字100市场研究公司联合《金融博览·财富》杂志对全国6000名受访者进行的在线调查显示,约6成多的新市民银行贷款主要以住房按揭贷款为主。在保险需求方面,新市民对社会保障较为关注,因为社保可以让他们“病有所依、老有所靠”。除了社保外,新市民受访者较多关注的保险产品有医疗险(58.6%)、车险(46.4%)、意外险(44.7%) 和重疾险(37.4%)。调查显示,新市民在创业、就业、住房、教育、医疗、养老等六大领域存在迫切需求。在金融服务方面,42.4%的受访者表示,最重要的是“打通教育、医疗、养老、住房贷款省级之间的障碍,落地异地互认机制,提升便捷性”。在医疗保障方面,63.8%的受访者表示,希望金融机构能提供“灵活、实惠、便利的健康、养老、意外等团体保险产品”。在养老保障方面,受访者期望金融机构能提供符合长期养老需求和生命周期特征的养老理财产品,如养老储蓄存款、养老理财和基金等,拓宽新市民养老资金来源。
新市民群体是城市社会生活的重要贡献力量,但由于受制于其自身及职业特性,存在诸如金融知识和金融素养不高、工作流动性强、收入波动大等问题,在金融市场上缺乏有效抵押担保物,因而属于金融服务的“边缘弱势”群体。正因为如此,新市民群体不符合传统金融“嫌贫爱富”的倾向,存在金融排斥现象,普惠金融强调机会平等,因而新市民成为新型城镇化战略和共同富裕时代背景下普惠金融重点关注的群体。但是由于新市民金融服务无法完整套用现行金融机构的标准化服务,同时传统信贷业务不利于新市民金融服务的深入拓展,再加上相关公共基础设施建设落后等原因,金融支持新市民服务面临难点、堵点。张亮(2022)认为,新市民金融服务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在于:新市民金融服务是贯彻落实协调、共享等新发展理念的必然要求,新市民金融服务事关实现共同富裕全局,是中国城镇化发展的必要条件,有助于丰富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时代内涵,需要补足金融服务的薄弱环节。叶大清(2022)指出,数字经济背景下,金融科技企业在助力金融机构精准、智能服务新市民中大有作为。包祖明(2022)基于浙江辖内法人银行机构支持新市民的工作实践,提出要紧抓数字化改革契机,分层分类精准提升新市民金融服务水平。蒋平(2022)认为新市民金融服务的“重庆经验”包括建立数据互联打通信息堵点、聚焦“急难愁盼”实现金融需求精准匹配,以及发挥金融科技赋能实现风控与服务的平衡。顾雷(2022)认为,新市民目前已经成为普惠金融服务的焦点之一,将新市民的普及教育与普惠金融发展结合,提出数字化时代让更多新市民参与“互联网+公共教育+普惠金融”活动,培养具有高度文化素养的新市民。郭田勇(2022)认为,当前金融机构服务新市民时存在的短板和不足有:针对新市民的信用体系不完善、群体内部差异化筛选有困难、创业就业的金融需求难满足、住房和保险等金融服务供给不灵活、新市民现代金融知识较薄弱等问题。臧采薇(2017)在调研河南省郑州市新市民群体住房现状时发现,新市民群体受制于现有的、不完善的住房保障政策,难以通过政策保障来满足其基本的住房需求,往往承受较大的经济压力。
截至2022年2季度末,青海省已有4家金融机构制定了本地新市民综合金融服务指导意见、方案或计划,3家金融机构成立了新市民工作小组。建设银行青海省分行积极引导金融资源向新市民领域集聚,不断加强银政企合作,持续强化产品和服务模式创新。交通银行青海省分行加强资源整合,依托银政、银企、银银合作资源,计划围绕新市民住房、医疗、教育、就业创业等各类需求,整合对公对私各类产品及业务条线资源,聚力新市民金融服务。邮储银行青海省分行积极落实主体责任,明确了新市民专属借记卡资费减免、配套产品支撑等举措,以及新市民群体在办理住房贷款、消费贷款、小额信贷、创业担保贷款时能享受的优惠政策。招商银行西宁分行按照总行要求,确定了新市民普惠金融、大学生创业就业、生活缴费、政务便民、公共出行、饭票影票优惠等6项金融服务。兴业银行西宁分行根据总行要求,对新市民客户群体给予安居、消费、经营方面的专项信贷支持。光大银行西宁分行按照总行要求,重点推进10项24条工作举措。华夏银行就如何认定新市民和落实新市民金融服务工作进行全行宣导,并就新市民个人贷款、日常金融服务等方面制定了具体措施。青海银行计划在产品服务、减费让利、履行责任担当等方面加强新市民金融服务工作。省农信联社重点关注新市民创业、就业、消费、支付等方面,为新市民“量身定制”了16条金融服务举措,并要求各农商行积极制定本地化的实施方案,完善各项保障机制。
一是明确新市民创业金融服务重点。建行青海省分行成立新市民金融服务专项柔性团队,着力满足高新技术企业、“专精特新”企业和货运物流企业的新市民群体的金融服务需求。开行青海省分行向吸纳新市民创业就业较多的青藏高原农副产业集散中心发放贷款1.6亿元,对批发零售、农林牧渔等实体行业发放贷款6.35亿元,全力支持吸纳新市民群体较多的个体工商户和小微企业1400余户。二是加强新市民创业群体的金融支持。青海银行加大与人社部门、财政部门等的对接力度,为符合条件的新市民办理创业担保贷款,满足新市民创业资金需求。邮储银行青海省分行依托线上金融服务平台,优化升级新市民创业小额贷款产品。兴业银行西宁分行在总行利率定价基础上下调10个BP左右,进一步降低新市民创业融资成本。三是发挥“青信融”平台的金融服务整合功能。辖内金融机构依托“青信融”平台开展“首贷户、信用贷”业务推广,用足用好人民银行支小再贷款政策工具,助力吸纳新市民群体较多的小微企业发展。省农信联社在“青信融”平台上发布信贷产品135款,通过平台授信贷款26.04亿元,发放贷款17.82亿元。四是促成线上金融服务“秒达”。建行青海省分行推出“首户快贷”“商户云贷”“商叶云贷”等特色产品,为新市民群体量身定制全场景、全链条、全生态供应链金融服务方案。青海银行推广“线下+线上”贷款办理模式,对新市民信贷业务审查、审批建立绿色通道,让新市民充分享受“秒贷”便利。
一是加大保障住房信贷投放。开行青海省分行全力支持保障性住房项目建设。2022年1月以来,发放保障性住房贷款4.1亿元,支持多巴新城棚户区改造项目、西宁市火柴厂四期保障性住房项目建设。截至2022年7月末,保障性住房贷款余额221.28亿元,占比16.61%。二是降低安居信贷成本。邮储银行青海省分行将首套房贷款利率由5.4%下调至4.8%,购买首套住房的最低首付比例由30%下调为20%。青海银行按照贷款利率下限不低于同期LPR减20BP、上限不超过同期LPR减40BP执行新市民首套房贷款定价。三是打造数字化授信模式。建行青海省分行探索“数据+科技”模式,科学评估新市民购房能力和收入水平。交行青海省分行为承租保障性租赁住房的新市民定制惠民贷、信用付等产品,满足其房租支付、公共缴费、生活娱乐等日常消费需求。
一是量身定制信贷产品。建行青海省分行联合汽车经销商推出购车分期首付低至15%、特定客户享受免抵押政策等专项优惠。青海银行定向推广“青行优客贷”“青行信e贷”“青行e贷”等综合消费贷款产品。二是加大汽车消费信贷投放。邮储银行青海省分行依托“乡村加邮购车季”线下营销平台,加大新市民群体汽车消费贷款投放。浦发银行西宁分行推出高额度(100万)、免抵押(针对分期贷款金额低于20万的客户)的购车信贷产品。三是加大居民消费金融。浦发银行西宁分行针对新市民群体推出最高授信额度为50万元的“浦银点贷”,交行青海省分行为新市民购置车位提供利率优惠的“车位贷”,招商银行西宁分行为当地缴存公积金的新市民提供“零资料、零抵押”的线上消费贷款。
一是聚力全流程的教育金融服务。建行青海省分行对接幼儿园、中小学、幼儿园和教育培训机构信息化建设,积极探索开发学生缴费理财、贷款融资、信用就医、住房租赁等多样化金融服务。二是聚力大学生教育领域的金融服务。省农信联社与青海大学签订战略合作框架协议,通过“青海大学就业实习基地”多渠道开发优质见习岗位。开行青海省分行做好国家助学贷款免息及本金延期偿还、提额等工作,累计发放国家助学贷款27亿元,保障19.91万名贫困学子完成学业。三是聚力养老金融的全方位服务。辖内各金融机构通过增加助老设备、建设无障碍设施,开辟老年服务专区、绿色通道等方式,对营业场所和线上服务进行适老化改造,并积极开发养老客群视听会员优惠权益,商超购物优惠权益、在线预约挂号权益,满足老年人日常生活所需。
一是推出保险产品惠及新市民群体。青海银保监局和保险行业协会协调保险机构开发的“夏都惠民保”,具有“低门槛、高保障、广覆盖”的产品特性,确保新市民群体可与本地市民享受平等的医疗保障服务。兴业银行西宁分行推出的“民薪卡”,解决了新市民群体工资代发、免费意外保险、法律咨询、定制理财等日常服务诉求。二是推出新市民专属特色信贷产品。省农信联社推出具有“一次授信、循环使用、随借随还”特点的“新市民贷”;邮储银行青海省分行推出“新市民U+卡”专属借记卡,为收单商户提供3个月费用减免期。三是推出新市民相关的综合性金融产品。招商银行西宁分行积极协助相关部门完成农民工工资代发监管系统的开发、更新迭代,截至2022年2季度,招商银行西宁分行累计承办农民工工资代发项目370个,代发人数6万余人。交行青海省分行推出“薪税管家”“工程管家”服务,为企业提供薪税、人事、假勤管理、工程项目信息管理、工人工资专户分账管理等增值服务。
一是注重新市民身份标签“精细化”。如邮储银行青海省分行搭建了“前台认证+后台认证”的新市民标签体系,浦发银行西宁分行采取差异化客户身份识别,对新市民进行分类管理和动态管理。二是注重新市民金融服务渠道“多元化”。如省农信系统依托遍布全省的普惠金融服务网络,支持新市民在手机银行、柜面、惠农服务点等7个渠道完成综合金融业务办理。青海银行将医疗社保、公积金、税务查询等政务服务嵌入全省111个网点、441台智慧柜员机。三是注重新市民账户服务“便捷化”。辖内各金融机构紧盯新市民群体流动性强的特点,线下通过柜面、自助机具、移动PAD,线上通过银行官方APP、官方微信等,提供I、Ⅱ、Ⅲ类户卡开卡服务,在新市民群体较为集中的单位设置移动可视柜台并提供上门开卡服务,并减免相关费用,切实降低新市民客户的用卡成本。四是注重新市民金融知识宣传常态化。辖内各金融机构全面开展金融知识宣讲普及活动,包括在营业场所设立金融知识普教专区,发挥线上金融宣传阵地优势,开展“金融知识进万家”主题宣传等活动,助力提高新市民群体金融素养,有效保障新市民的合法权益。建设银行青海省分行依托“劳动者港湾”和“裕农学堂”,针对环卫工人、快递员、出租车司机等新市民群体创新开展金融知识宣教活动。
金融机构普遍反映,在新市民金融服务中面临的困难之一是数据标签获取困难,导致金融机构难以精准识别新市民群体。银保监会、人民银行在《关于加强新市民金融服务工作的通知》中,以户籍以及落户时间明确新市民的范围,但由于金融机构不掌握客户户籍信息,仅能通过身份证号段、工作年限等信息对新市民群体进行身份识别和分类,缺少科技识别手段,难以进行批量识别和主动服务触达。目前大多数金融机构业务系统尚未设置新市民相关参数或标志,数据基本上是由具体业务经办人员凭借其对新市民的理解来统计,统计口径不一致,导致新市民金融服务数据统计不全面、不准确,影响金融监管部门和金融机构自身的战略决策。困难之二是金融机构缺乏新市民群体的信用信息,新市民流动性强,大多为灵活就业,工作稳定性弱,社会保障参与度低,可支配资产少,相当一部分新市民人户分离,工作地、常住地涉及两地,地方政府各类信息系统尚未收集或未完整收集到其就业、税务、收入等历史数据,导致金融机构难以有效识别评估新市民群体的信用等级。由于时代背景、新市民群体的特殊性,监管部门鼓励金融机构发放新市民信用贷款,但新市民群体普遍增信能力不足,缺乏有效抵押担保,贷款一旦出现风险,很难实现保全,增加了金融机构风险决策的难度,加之金融机构自身网点覆盖面窄,业务创新依赖总行,金融机构在支持新市民创业、就业等方面存在一定难度。
新市民群体就业范围广,涉及制造业、建筑业、加工业、批发零售业、住宿餐饮业、物流货运业等多种行业,金融需求涉及住房、教育、创业、养老等众多领域。虽然一些金融机构已初步形成对新市民的金融服务专项政策,但银行提供的金融产品通常具有标准化和择优化特征,目前推出的针对新市民的金融产品和服务主要套用个人经营贷款产品类型,准入门槛较高,短期内难以有效匹配新市民多样化的金融产品需求,还需进一步在实践中积累经验,在服务中挖掘需求,在践行中创新产品。此外,新市民群体文化程度不高,缺乏财务规划能力和金融知识储备,在金融服务线上化程度逐渐加深背景下,新市民群体面临获取线上金融产品和服务的数据鸿沟。此外,部分新市民群体的金融服务保障仍存在短板。外卖小哥、货车司机、网约车等新市民群体缺乏对自身职业风险和保险服务的诉求,自主投保的积极性不高,同时保险公司对上述群体因职业伤害等引发的相关身故、残疾、医疗、康复等保障服务还缺乏全面系统的评估,保险产品与新市民群体特征未能较好匹配。
一方面,政府相关部门对新市民创业就业、住房养老、教育医疗等方面的配套支持政策还不够丰富和具体,导致金融机构的金融服务渠道受限。一些地区尚未将新市民群体纳入公租房、保障性租赁住房等支持范围。受技术限制及风险考虑,目前的创业担保贷款财政贴息仅限于支持本地居民群体,对新市民的创业担保扶持力度还需加强。新市民群体跨区流动频繁,养老金转移不便、查询困难、缴费困难,针对新市民推出的养老金融产品差异化优势不明显。另一方面,金融机构服务新市民的成本较高,亟需政策支持和优惠措施。新市民群体金融需求具有小额高频特征,金融机构实现批量获客、规模化产品开发难。在监管合规性约束下,商业银行的展业要求与新市民群体融资信息匮乏之间存在一定的背离,致使金融机构开展新市民业务具有更高的潜在风险。大型金融机构出于成本收益、授信难度大等方面的考虑,存在“惜贷”“惧贷”的现象。小型金融机构授信门槛普遍偏高,造成新市民金融服务的“玻璃门”现象。
突破新市民金融服务的瓶颈约束,完善金融支持新市民的具体政策措施,需要借力新型城镇化和城乡融合优势,聚焦新市民金融需求与现有金融供给不匹配问题,从需求和供给两端入手,增强新市民普惠金融的可得性。从需求端看,应进一步加强现代金融知识的宣教普及,提升新市民群体的金融素养,保障其金融消费者的合法权益。从供给端看,应进一步完善金融基础设施及相关配套政策,提升金融服务新市民群体的质效,在金融机构内部形成“愿干、能干、敢干”的良性金融服务生态环境,让新市民群体能方便快捷地享受“看得懂、找得着、用得起”的相关金融产品和服务。
推动各级监管部门、银行保险机构加强与相关政府部门的对接合作,促进新市民信息共享,积极探索通过银行流水、社保信息、纳税情况等信息数据化处理,评估及认定新市民还款能力等方式,破解身份确认难题。进一步完善授信服务政策,为新市民客户制定专属特色信贷产品和服务方案,鼓励银行保险机构加强与各级政府部门的沟通合作,充分发挥各自资金、渠道、信息、政策的优势,寻求加强新市民服务能力的着力点,开发面向新市民群体的各类应用场景,不断提升新市民自身的可持续发展能力。宏观政策方面,建议政府通过财政补贴、税收优惠政策,对新市民融资利率优惠、创业担保领域给予利息补贴,推进政府性融资担保机构加强新市民融资担保,降低新市民的融资成本。有条件的地区可以探索推出新市民融资专项再贷款货币政策工具,对金融机构为新市民提供融资给予低利率的再贷款支持。微观政策层面,从新市民信贷业务准入、账户开立使用以及设定相应的贷款不良容忍度等指标入手,打消金融机构开展新市民金融业务的顾虑,有效增加新市民的金融服务供给。
根据新市民群体的工作和生活特点,在取得客户授权的前提下,将分散在各部门的新市民公共信用信息、金融信息以及消费信息予以整合,探索构建新市民群体专属的信用信息共享平台,建立新市民“经济身份证”,有针对性地推出金融产品和服务,并加强新市民金融风险防控。引导金融机构推进信息系统改造,综合运用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区块链等信息技术,构建新市民客户标签体系,为客户细分提供科技支撑。鼓励金融机构优化信用状况评估技术,形成覆盖新市民金融数据、行为数据等内容的大数据体系,利用金融科技构建新市民信用评价体系,从金融风险评估角度对新市民进行信用画像,精准描绘新市民的信用状况。通过银担、银保等多种形式为新市民群体增信,构建起不同类型金融机构共同参与主导的新市民金融服务增信体系。鼓励金融机构在商业可持续的原则下,积极开展面向新市民群体的抵押贷款产品创新,推出符合新市民群体特征和金融机构风险经营特征的信用贷款产品,进一步提高新市民金融产品和服务的可获得性。
商业银行、保险公司、担保公司等不同类型的金融机构应结合自身职能定位及业务优势,完善机制建设,找准市场定位,形成综合化、互补的产品服务体系。各金融机构应进一步完善基础金融产品,结合新市民群体的特点,对现有标准化产品进行技术改造,调整产品功能,精简流程,优化服务,降低新市民基础金融服务的门槛,解决其在储蓄存款、支付结算、保险保障等方面的具体金融需求。针对新市民群体融资需求多元的特征,加强对新市民群体分行业、分地域、分年龄的多维度特征分析,为其提供差异化的贷款利率、还款方式、偿付期限等服务。城市金融机构应积极与新型农村金融组织加强沟通合作,探索设计新市民农村财产性收入认可机制,研发设计与新市民城市积分相关的金融产品。盘活新市民农村土地财产,研发宅基地和承包经营权权证抵押贷款产品,加强对城市郊区新市民企业化种养殖业、农产品精深加工的金融支持。
新市民群体作为金融服务弱势群体,金融规划能力弱,金融信息获取渠道有限,金融机构应创新拓展“线上+线下”宣传渠道,就新市民群体关心的热点、难点问题开展多层面、深层次的金融知识普及宣教,利用实体网点、走社区、进工厂、入家庭,实现宣传关口前移,利用抖音、微信等多样化线上宣传平台,创新宣传载体和模式,持续加大对新市民群体的金融知识宣教力度,尽可能解决信息不对称导致的金融抑制问题。加强金融业自身的数字化转型,主动融入数字经济发展大局,利用金融科技手段有针对性地开展数字金融服务、线上金融产品等方面的宣传引导,努力提升新市民群体使用数字金融产品的普惠性和便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