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三角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及影响因素研究

何燕子，王艳兰

(湖南工业大学 商学院，湖南 株洲 412007)

引言

从2018年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正式被提出后，习近平在十九大报告中提出中国正处于经济高质量发展阶段。在以往的发展中，中国经济出现了发展失衡、环境污染等问题，与发达国家还存在一定差距。中国只有实现经济结构升级，经济发展方式转变，才能使经济从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增长。长三角地区作为我国重要发展区域，对我国经济增长做出了重大贡献，但也存在一些发展性的问题。因此，以长三角为研究对象，探讨近几年长三角地区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以及在发展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及其影响因素，以期为长三角发展提供可借鉴建议。

一、文献综述

(一)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

有关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各学者看法不一，至今未达成统一的意见。主要包括以下两类。第一类主要从“五大发展理念”入手。如郇恒飞[1]以海洋经济为例，认为高质量发展要充分体现新发展理念，且要遵循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五个维度。李梦欣与王保平[2]认为高质量发展要同时关注质量与效益，要充分体现新发展理念且要进一步延伸和拓展新发展理念。王锋[3]认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相比高速增长要更加复杂，它是五大发展理念的进一步阐述。第二类是从不同视角来看待经济高质量发展。如赵建波[4]从系统观出发，认为高质量发展的目的在于构建现代化经济体系，并且满足人民的美好生活需求，是一种充分均衡的发展观。刘树成[5]则从经济观出发，提出提高经济增长质量在于要注重经济增长态势、增长方式、增长结构、增长效益这四个方面的提高。还有从民生观出发，金碚[6]认为经济高质量增长不是单纯的满足物质需求，还要满足人民多方面的需求，体现民生目标。

总之，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多维度的，在阐述高质量发展的内涵时不能只从单方面阐述。

(二)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测度

有关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测度，主要从两个方面进行。第一个方面主要是用指标替代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各学者用的最多的是全要素生产率，如王家明[7]通过使用DEA-Malquist模型测度了江苏省2008-2018年这十年间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以此了解江苏省近几年的经济高质量发展状况。唐琳[8]在验证金融发展、科技创新以及经济高质量发展三者之间的关系时，也是通过测算全要素指数代表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桑倩倩[9]在讨论教育投入、技术创新与高质量发展三者的关系时，同样是用DEA模型计算出的全要素生产率作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代理变量。此外还有刘志彪[10]、师博[11]等人同样用全要素生产率代理。但郑玉歆[12]认为用全要素生产率并不能全面反映经济发展水平，TFP只能反映当期的经济效应，不能全面反映资源配置情况且会受到测量方法的影响。因此大部分学者在此基础上，对其进行了一定的改良。如韦东明[13]认为全要素生产率忽略了能源与环境不能对经济发展水平进行全面评估，因此构建了全域生产率指数来刻画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李华[14]认为传统全要素生产率未考虑环境与社会因素，因此提出用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来衡量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

另一方面主要是通过构建评价指标体系测度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其中用的最多的两个方法是主成分分析法和熵值法。如程晶晶[15]从五大发展理念构建了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并用熵权法测度了我国2013-2019年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张晓雨[16]同样从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个维度建立指标体系并用熵值法测算了新疆14个州市的高质量发展水平。王文举[17]则构建了经济运行状态、生态文明、社会民生、基础设施和创新驱动这五个指标体系，并通过熵权法对北京2009-2018年的高质量水平进行了评价，发现其整体呈现上升趋势。潘长虹[18]认为主成分分析能够避免分析中出现的失真问题，因此从新发展理念出现通过主成分分析法测算了辽宁省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此外不同学者还从不同角度建立了评价指标。如王蔷[19]从经济活力、发展潜力、城乡合力、生态实力这四个维度测算了我国县域的经济发展水平。赵静[20]则从新发展理念出发构建了新的六个维度，分别是经济、开放、创新、绿色、生活、社会和谐这六个部分对四川省的发展水平进行了测评。孙艺璇[21]选择了经济发展水平、劳动力就业结构、环境改善这三个维度建立评价指标。

可见不同的学者在进行经济高质量水平的测度时会选择不同的评价指标，得出的结果也各不相同。但需要注意的是，在针对不同地区时，测度结果时要根据当地的情况选择适合的指标。

二、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实证分析

(一)数据来源

研究对象为长三角地区26个中心城市，所有指标皆来源于上海、江苏、浙江、安徽各省份统计年鉴里的数据以及通过计算得到的数据。为了避免各省份之间数据差异过大导致结果的不稳定，选用指标大部分为相对指标。

(二)指标选取

在对长三角地区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测度，主要借鉴詹新宇[22]的做法，从五大新发展理念即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个方面选取指标。其中创新方面主要选择科技支出与专利授权这两个部分衡量创新水平，创新实际是指通过对创新项目进行一定的投入从而获得相对应的实际产出，并将这些产出作用于社会发展，而科技支出与专利授权则分别代表了创新的投入与产出两部分；协调主要用于解决经济发展过程中的平衡问题，在综合其他学者的选择上，选取了产业结构与金融结构来衡量一个地区的协调性；绿色代表了对环境的保护性，用于解决可持续问题。从废水以及绿化两个方面选择指标度量绿色程度，一个位正向指标，一个为负向指标；开放主要代表经济发展中的对外程度，对加强经济合作与交流具有重要意义，选择实际利用外资情况以及进出口程度衡量一个地区的开放水平；共享代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惠及度。从涉及民生的就业、医疗、教育以及社会保障四个方面选取指标。具体指标以及度量方式如表1所示。

表1 评价指标选择

(三)评价方法与数据处理

1.评价方法

主要通过构建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来对长三角26个城市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测度。因此，首先根据确定的五个一级指标，十一个二级指标，在数据库中搜集指标度量中所需数据。其次，为了避免数据之间相差过大，对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使用最小最大化处理。最后通过计算熵值、差异系数获得每个指标的权重最终求得每个城市的综合指数。

为具体分析影响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因素，特设置以下模型：

Quali=β1cc+β2ct+β3cj+β4jr+β5lh+β6fs+β7jc+β8wz+β9jy+β10yl+β11jt+β12sb+εit

其中Quali代表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cc代表创新产出；ct代表创新投入；cj代表产业结构；jr代表金融结构；lh代表绿化程度；fs代表废水排放；jc代表进出口水平；wz代表实际利用外资；jy代表就业机会；yl代表医疗水平；jt代表教育投资，sb代表社会保障；εit代表随机误差。

2.数据处理

在进行熵值法操作之前，需要对相关数据进行最小最大化的标准处理。所选指标大多为正向指标，但也存在废水排放量这一负向指标，因此对两者进行不同处理。正向指标的处理公式如式(1)，负向指标的处理公式如式(2)。其中X为原数据，Xmax为该统计量中的最大值，Xmin为该统计量中的最小值。而X1为标准化处理后的数据。通过这一处理可以使数据操作结果更具可信性以及可比性。

(1)

(2)

(四)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分析

在经过标准化处理后，求得差异系数最终确定各个城市的综合指数，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2014-2018年长三角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数

从表2可知，总体上长三角近几年的高质量发展水平相对较低，整个区间保持在0.1-0.8之间。从各城市的增幅分析，大部分城市2018年的经济高质量水平相比2014年有所下降，其中降幅最大的是铜陵市，下降了0.22，其次是苏州市，下降了0.1。这说明近期这两个城市在经济与效益的协调过程中存在一定问题。当然并不是所有城市都呈下降趋势，合肥、湖州、杭州这三个城市2018年相比2014年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有所上升，其中增幅最大的是湖州，上升了0.08个值。总的来看长三角26个城市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还有待进一步提高。

从这几年的均值来看，上海市以0.757位于长三角26个中心城市的第一名，苏州市以0.64位于第二，杭州市以0.602紧随第三。这三个城市高质量水平实现程度超过了60%。相对来说目前这三个城市的高质量水平较突出。其余23个城市的高质量发展指数皆位于0.5以下。具体来看，南京、宁波、无锡、湖州、嘉兴分别位于第4名、第5名、第6名、第7名以及第8名，他们的高质量增长水平在40%以上。而排名9至13的城市高质量增长实现程度在30%以上，分别为金华、绍兴、舟山、合肥、常州。南通、镇江、台州、芜湖、铜陵、扬州、马鞍山、泰州分别居于14至21名，这8个城市高质量增长实现程度只达到了20%，相对程度较低，剩下的5个城市的实现程度低于20%，且安庆市排名是所有城市中最靠后的，高质量发展水平仅仅为0.09%。以上可知长三角大部分城市的高质量水平都有待提高。各城市之间需要采取相关措施更好的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此外，从各城市数据也可得知上海市的高质量指数在四个省份中排名第一，而相比之下安徽省大部分城市的指数都居于下游，整个高质量发展指数相对靠后。

根据上述分析，为更直观的了解各个城市高质量发展程度，特将其进行分类。以高质量发展实现程度为对象，可以分成五个档次。

从表3得知，这五个档次里，只有第一个档次的城市高质量发展实现程度超过60%，其余大部分城市高质量发展实现水平都低于50%。宣城等5个城市高质量发展实现程度低于20%，可见目前长三角经济高质量水平尚且不高。因此对于长三角各城市而言，要想提高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还需做多方努力，个别城市需要重点挖掘利用优势，提高自身实力。

表3 各城市高质量发展水平归属档次

(五)回归分析

为了了解表1所确定的评价指标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带来的影响，特运用Tobit模型进行回归分析以了解各因素对结果的影响程度。由于豪斯曼结果显示p值小于0.05，因此使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回归分析，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

由表4可知，判断的影响因素共有11个，该回归模型的R2为0.736大于0.5，说明该模型的拟合度较好，回归结果有一定可信度。从具体的回归结果来看，这些影响因素里面，有9个因素与经济高质量发展有显著的影响。其中，专利授权与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显著正相关，显著结果通过了5%的水平。说明一个地区获得的专利授权越多，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会更高。金融结构与产业结构也与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显著关系，其中产业结构为显著负相关，说明目前长三角的产业红利还并未完全发挥出来；而金融结构与经济高质量为显著正相关；绿化程度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显著性同样通过了5%的显著性水平，两者呈现显著正相关的关系，绿化程度每增加1个百分点，经济高质量水平就增加0.009个百分点；进出口水平在经过Tobit回归后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正相关关系通过了1%的显著性水平；实际利用外资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系通过了5%的显著性水平，两者同样是正相关关系，在所有影响因素中，实际利用外资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系最显著，显著系数达到了1.64，说明外资水平与经济高质量发展密切相关，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推动需要更高水平的利用外资能力；此外，就业机会、医疗水平以及社会保障与经济高质量发展呈现不同程度的显著正相关，显著水平分别达到了5%、10%、1%。对于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就业、医疗以及社会保障都是非常重要的部分，两者对经济高质量发展都是不可或缺的。综上，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多方面的，对于一个地区而言，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可以从专利、出口、就业、医疗及社会保障等多个方面入手。

表4 回归结果

三、总结

以2014-2018年长三角26个城市为研究对象，基于新发展理念构建了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评价指标体系，并通过熵值法计算了长三角地区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数，得出主要结论如下：

总体上长三角近几年的高质量发展水平相对较低，整个区间保持在0.1-0.8之间。近几年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降幅最大的是铜陵市，增幅最大的是湖州市。从城市高质量发展指数来看，高质量发展实现程度最高的是上海市，最低的是安庆市，各城市之间存在较大差异。从省份来看，上海市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最高，安徽省相对靠后。根据指数可以将这26个城市归为五个档次，只有第一个档次的城市高质量发展实现程度超过60%，其余档次的城市高质量发展实现水平都低于50%。在回归分析之后发现创新产出、绿化程度、外贸依存度、就业机会、医疗水平等九个因素对长三角地区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都有显著影响。

基于此，提出以下建议：

第一，重视创新动力。经济高质量发展离不开创新，通过实证分析发现创新产出对长三角经济高质量发展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对一个地方而言，专利研发成果是经济高质量发展不可或缺的一项产出。当然，专利的研发需要人才的支撑、资金的支持以及研发环境的加成，因此长三角之后要重视科技人才的引进，加强政府支持给予创新人才完善的创新环境，加大资金支持力度促进新成果的研发。第二，各城市协调发展，挖掘自身优势。从研究结果可知，目前长三角不同城市之间高质量发展水平有差异，因此各城市要因地制宜提高地区经济发展质量与效益，挖掘各城市的优势，建立资源共享平台，通过提高协作能力以总体提升长三角经济高质量水平。第三，打造长三角对外开放新格局以及加大外资利用水平。利用长三角沿海优势，坚持进口与出口并重，推动全方位的对外开放。同时鼓励地区有实力的企业加大对外直接投资，促进投资结构转型升级，推动地区协调发展。第四，注重共享发展水平的提高，从结果可知，就业、医疗以及社会保障对经济高质量发展都有很显著的正相关性，对于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而言，民生是需要重点考虑的部分。政府可以完善相关的基础设备，加大力度实施就业保障制度以及医疗保障制度，为居民提高高水平的社会保障力度提高民生安全感。第五，重视环境问题，加强绿色发展。鼓励各中小企业自觉履行社会责任，在生产经营过程中强调绿化意识，企业在经营过程中还要承担自己的社会责任，即不能仅仅只考虑经济效益，还要注重社会效益，只有将环保意识放在重要位置，企业才能得到长久发展，地区经济才能走向高质量水平。